尘临- 第37部分

“那颗修真星上的，是我分身之一，我的真实名字，是空祖。”空祖喃喃，神色复杂。

余成沉默，他知道空祖所说的修真星，是地球，而他的目的，余成不想去猜测。

“当我修为突破碎荒后期，半只脚踏入那个境界时，我发现了一个很荒诞的真相，所以那一步，我迟迟没有迈出。”空祖神情复杂，毫无忌讳的说出，似面对余成，他用不着有什么隐瞒，而且，他需要余成给他一个答案。

余成神色平淡，但内心已经是掀起了滔天骇浪，他隐约猜出，空祖所怀疑的，正是他一直不敢想象的那件事。

“在那个时候，我开始怀疑，整个世界，是一个人的梦所化，而我，也只是一场梦。我以分身融入许多不同修真星，为的，是找到一个答案……”空祖苦笑，他的话语带着一抹落寞，带着一种，对世界的怀疑。

“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答案，或许当我完全明悟时，那一步，我会踏出。”轻声说完，看着一脸木纳的余成，没有等他回话，转身一步走出时，身影消失在此地，只是，他背影中的萧瑟之感，却是让人不觉陷入。

余成站在战场之中，怔了半天，他没有心思擦去嘴角的鲜血，他的神色恍惚，空祖所说的，与他内心猜测的……完全一样。

他在沉入梦道，一次次推演自己的过去时，发现了自己，好像只是自己的一场梦，或者……这一世，并不存在！

或许……老者查探他轮回时说的他没有前世，就是这个原因！

若自己的一生经历只是一场梦，那这梦的意义何在？处于这个世界的真真假假，往生轮回，一梦之间，到底要怎样，才能找到真我？

而真我，又是什么！

这或者是，当初的月绝城也在迟疑的问题，或者月绝城那一世，也根本是一场梦？或者他也不甘心，所以沉入梦道推演无数次，想要找到这个答案！

第82章　证道

余成纳然了半响，随即猛地抬头，他要去踏入那一步，去最真实的感受，这个世界，真假如何！

他的不甘之心如潮水般，纵然这个世界只是一场梦，他也要不断沉入梦道，去演算过去与未来，如月绝城一般，若找不到真我，则永远沉浸梦道！

“给我时间，我会给你答案！”余成看着空祖消失的地方，面色凝重，喃喃道。

他的身子一晃，在人群呐喊界主的声音湮没中，消失在了此地，他要去……证道！

余成的身子来到了一处虚无空间，在那里，他没有选择进入往生戒，而是就地打坐。

时间缓缓流逝，在不知不觉中，余成的五行本源无限的接近圆满，五十五年后，直到五行本源全部圆满之时，竟然合为一团五色之光，化作了一股猛烈的为止本源之力，与余成的身躯和魂，完全融合！

此刻的余成，可以说他就是本源，本源就是他！

也许，他已经不再属于五行本源之内，也许已经……跳出五行外，六合八荒我独尊！

那本源之力融入余成全身时，他的修为之力以无法想象的速度攀升，只是一瞬间就突破了转尘后期，达到了碎荒初期，而这修为的推动还没有停顿的样子，使得他的修为，直接从碎荒初期，达到了碎荒后期圆满，这才停止下来。

一股惊天的气息爆发，这时的他，虽说与空祖还有些差距，却已经是紫界，甚至整个宇宙苍穹的巅峰！

余成没有为修为的提升感到高兴，他的心中只是期待，期待一个个的答案，被他揭晓！

“让我看看，这尘纲，到底是什么……”余成轻喃，想起当初惊尘的话语，他隐约觉得，尘纲和自己心中的想法，是一致的。

余成摸出最后一颗岁月珠子，毫不迟疑的一口吞下，立刻一股岁月之力流转全身时，他的修为猛的攀升，已经达到了空祖的地步，只是，他的修为推动，停顿了下来！

余成的意识，在这个时候消散！

当余成睁开双眼时，耳边有阵阵水声哗哗传来，更有诸多繁闹之音从依稀模糊中，渐渐地越加清晰起来，直至压过了那水声，取代了余成耳边的一切。

天空，是蔚蓝的，很美，如一锻绢绸铺展，其上朵朵白云点缀，只是看去，似乎有些不太真实。

余成站在一座桥上，桥下河水流淌，远处河中还有几条舟坊，隐隐飘未曲乐之声。桥的两旁，则是喧闹的街道，行人诸多，模模糊糊中，看不清他们的面貌。

收回望着天空的目光，余成整个人仿若是来到了梦境之中，一切都是虚幻的，让他没有任何真实的感觉。

就算是这桥，在他看去，也是隐隐模糊，似乎随时都可以消散一样。仿若这天地间，一切的一切，除了他自己是清晰的，全部都是飘渺。

这是一处凡间的城池，城池不大，但居住之人却是很多，街道上还有诸多的商铺小贩，叫卖之声络绎不绝。

只不过这一切，都处于模糊，与他格格不入……

余成目露沉思，转身正要走下桥去，但就在这时，他却是身子一震，猛地回头看向那河道之中河道中，有一艘大舟徐徐而来，舟上坐着一青年，此人手里拿着酒杯，身前还有数个歌姬舞动，身后还站着几个随从。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又为几何欢！”长笑中，传来这一声听似微弱，但却狂放的话语。

那青年拿着酒杯，一口喝下！

余成自从来到这里后，除了自身之外所见一切都是模糊，但此刻，在看到那青年的瞬间，这青年的样貌，顿时清晰起来，这种清晰，与四周的模糊对比，极为鲜明这一眼之下，余成整个人呆在了原地，心神轰轰如天崩地裂一般，那青年的样子，他熟患，非常熟愿，那几乎就是……

那几乎就是他自己！

这狂放诗词，举杯畅饮的青年，其相貌，赫然就是与余成几乎一摸一样！！

唯一的区别，就是岁月的痕迹，余成尽管看似青年，但实际上却是近百岁多岁，在他身上，自然弥漫了一股岁月的味道。

只是这饮酒的青年，其身上充满了活力与生机，无论怎么看，都仅仅是一个二十余岁的凡人！

余成整个人，愣在了那里，望着那舟船渐渐临近，望着那船上的青年放下了酒杯，抬起手抹去了嘴角的酒痕。

“好，公子的诗词真是不同凡响，按小的看，此词只应天上有，人间却难几分闻，好啊，妙！”那青年身后跟着一个随从，这随从看起来约四旬左右，脸上露出赞叹的样子，晃头说道。

“屁话，这明明是古人留下的诗词，让你这么一说，仿若本公子亲自作的一样。”那青年脸上露出微笑，拿起身前酒几上的一把扇子，指了指那随从。

那随从嘿嘿一笑，也不介意，抬头看了看四周，叹息道：“公子，咱们的银子可不多了，在这苏城河道上租下舟船，花费可是极大，这都已经四天了，不如早些赶去京里……”

那青年摇头，身旁有人重新倒满酒，端起后抿了一口，正要说话，忽然他身子一顿，抬头中目光立刻就落在了前方那河道桥上。

桥上，余成站在那里，默默的与这青年，有了刹那的目光凝聚。

那青年身子一抖，面色立刻有了变化，双眼露出诧异，轻轻的放下酒杯，站了起来，遥遥的向着桥上余成一抱拳，朗声道：“这位兄台，可有暇过来对饮一番？”

余成心神的震动，此刻渐渐平息下来，目楼奇异之芒，身子向前一步迈去，整个人如同一片被风卷着的树叶，轻飘飘的就落在了那舟船之上。

那青年身旁的四旬随从，眼睛猛地凸起，直勾勾的盯着余成，神色露出不敢置信，他吃惊的不仅是余成的动作，更多的，则是余成的样子，与他家公子几乎是一摸一样！

落在船上，余成也不说话，直接就在那青年对面坐下。

这青年仔细的看了余成几眼，越看越是心中惊奇，对方的样子，与自己实在是太像了，他犹豫了一下，坐了下来，吩咐随从另准备酒具。

不多时，那随从就拿出一个干净的酒杯放在桌几上，并亲自倒满，倒酒时，目光还在余成身上打量，内心暗自称奇。

“兄台的样子与在下颇为相似，在下游学诸地，见过不少人，可从未遇到这种相似之友，敢问兄台姓甚名谁，可否告知？”那青年脸上挂着微笑，带着好奇询问起来。

余成没有说话，目内始终有沉思之色，拿起酒杯，独自喝尽。

见余成没有回话，青年也不介意，亲自拿起酒壶，为余成再次倒满。

船旁流水哗哗之声轻柔而入，渐渐地这舟船顺着河道穿过了石桥，向着远处慢慢的划去，船头上的歌舞还在，只不过欣赏之人，却是始终沉默。

余成一杯、一杯的喝着酒，眼中的思索与沉思，化作了一缕缕乱绪，搅动心神，使得他喝起酒来，也索然无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出现了这样一个人……此人不但样子与我一样，就连灵魂，也都……”余成皱着眉头，再次喝下了一杯酒。

那青年始终带着微笑，不再出声，但他身边的那随从，却是撇了撇嘴，内心低估起来。

“这可是苏城的桂花老酒，贵的很……”

渐渐地，夜幕降临，一股带着微寒的风从河道上吹过，在这舟船上轻扫，船头的歌舞姬早就已经退下，只余留了余成与那青年及随从三人。

月色慢慢的弥漫了大地，映照在河水中，随着清风吹过，那水面出现了波光粼粼，看去很是美丽。

那随从神色已然不耐，时而抬头看着天色，不多时后似忍不住，弯腰低头拽了下青年的衣衫，打了个眼色。

那青年摇头一笑，没去理会。

这随从苦笑，低声道：“公子，若再划下去，就要多交船费了……还有这酒，也快没了……”

“喝我的吧。”余成目中沉思之色渐渐消散，右手一翻，拿出了一个酒壶，这不是寻常之酒，凡人喝下，可延年益寿，灵智大开。

看到余成不知怎么就变出了个酒壶，那随从眼中再一次险些瞪出，露出骇然之色，却是再也不敢催促自家公子半句。

那青年也被余成拿出酒壶的一幕所震惊，许久之后深吸口气，道。

“前辈是……是仙人？”

余成长叹一声，放下酒杯，很是复杂的看了那青年一眼，轻声道：“你选择的人生，就走下去吧……”

说完，余成站起身子，望着天空一轮明月，眼前的一切模糊，在这一刹那消散的干干净净，全部都清晰起来。

向着河道一步迈去，他整个人直奔天际，如踏步般，渐渐远去了。

舟船之上，那随从身子一抖，瘫坐在一旁，眼中露出惊恐，呆呆的望着余成离去的身影，颤声道：“真……真是仙人……公子，真的是仙人啊，公子你的梦是真的！！”

那青年怔怔的看着天空，许久之后长呼口气，低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酒壶，眼中露出浓浓的不解。

第83章　那声叹息（大结局！）

余成从虚幻中，增开了眼睛，似已经完全明悟。

“原来，是这样。”

余成暗叹，眼中露出复杂，也多了一份释然。

余成的修为，已经超过了空祖，踏下了最后一步，他站起身，走出了虚无，一步步地，向着前方走去，他的脚步轻盈，不紧不慢。

“你们，都错了……”余成轻笑，眼中再没有一丝茫然，而是满目的清明。

对于尘纲，他已经理解，尘纲即是往生，往生也是轮回，而整个世界，若说是梦，也不是不可。

真我，在余成看见那个青年的时候，他已经明悟，真真假假，在他看去，不再重要。

若他不信，则世界是假，他也是假。

若他相信，则世界是真，他也是真。

或许，空祖一直在迟疑的，不是世界只是一场梦，而是在自己的真假中，一直徘徊，才始终无法踏入最后一步。

而往生，骗的不是月绝城，是往生，被余成所利用，用来证实了自己的真我。

当初的月绝城，并非以自身沉入梦道，他靠的那七颗珠子，骗过了惊尘，骗过了烨寞，骗过了世界。

现在的余成，以梦入道，他可以自行做到！

余成的神识弥漫了苍穹，他看到了惊尘，正处于紫界之外的世界，他依旧在那里，找寻迷失的自我中。

余成轻笑，惊尘对他来说，亦徒亦师，若不是当初月绝城带走他，就没有后来的惊尘，也不会有现在的余成。

或者说，这，就是因果。

余成行走中，他的身后自然而然出现了五行本源之芒，接着生死意境，因果意境，还有那真假意境，随之幻化。

他的天灵中，此刻七颗泛着白芒的珠子缓缓升起，在他上方盘旋。

往生戒在他食指上，轻轻转动，隐约还听得见色精精的呢喃声。

不久，余成的前方，出现了一个身穿棕色衣服的人，他好像很久以前就站在那里，他的身周，没有丝毫的修为波动。

这棕衣男子正是当年余成自身沉入梦道推演过去时，看到的送给月绝城七颗珠子与往生戒的那个男子。

“当年我也在迟疑，可没想到，轮回在你看去，是那么简单。”那棕衣男子微笑。

余成也是轻笑，没有回答，慢慢的从他身边走过时，那棕衣男子身影逐渐消失。

余成走过湛蓝星时，看见了其内有一个紫衣女子，那女子身材凹凸有致，特别是将手指放在唇中轻咬时，足以让任何人发狂。

她，正是北洛樱。

百年过后，她的样貌与当初并与任何变化，依旧是十几岁的小姑娘模样，只是她的身影，少了当初的青涩，多了一份成熟。

几年前，邪妖宗宗主邪妖皇归墟，北洛城被她接管，甚至整个湛蓝星，也已经属于她。

她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化神后期，正在努力的突破星涛，她的目中闪过一丝期待。她期待的是，几十年前与那白衣男子的约定。

在余成神识扫过的时候，她身躯一颤，似乎也发现了什么，她抬头望向天空上方时，目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

余成走过了一处处熟悉的星空，直到走进地球时，他面色才露出开心的笑容。

当初的他，因为三个天外修士的追杀，与自己的目标，不得已才走出地球。但现在，他回来了。

余成的身子走在了大街上，他的身影如同虚幻，没有人能看见，就连当初那灵气本源所化男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