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慨叹着,甚至认为这个人头比刚刚临阵脱逃时看着还要令人厌恶。
惜若纤白的玉手上提着的,正是蓝衣女子的项上人头。
她把人头一甩,扔到张凡的身前,娇笑道:“法相宗,张凡。年轻一辈中的第一炼器高手,小妹久闻大名了。”
紧接着,一边以白纱拭着手,一边柔声道:“这个女子弃师兄而逃,当真可恶,小妹看不惯,便取了头来,给师兄赏玩。”
轻声细语,笑靥如花,却说着杀人斩首、把玩人头的话语,这样的行为在别人做来,自然是焚琴煮鹤,大煞风景。惜若漫不经心地做着,却给人强烈的反差,别样的魅力,仿若罂粟的诱惑,使人有飞蛾扑火的渴望。
她出现一来,一颦一笑,无不散发粉色的吸引力,让人不知不觉,深陷其中,失去所有的判断力而不自知。
张凡勉强把目光从她的玉手上移开,不经意转到了那条拭手的纱带上。“咦?这样式?”他的目光登时一凝,沉声问道:“惜若小姐,地上这个,是你什么人?”
“师兄直呼小妹的名字好了。”惜若轻笑着,瞥了一眼道:“这不是姬妹妹吗?师兄真不知怜香惜玉,师父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了,非得心疼死不可。”
“妹妹?”张凡顿时一阵恶寒,有了惜若的话,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姬无瑕的身份,竟然是……
怪不得了,修为境界不低,宝贝也不错,却如此的不堪一击,同时估计是在“师父”的怀抱里呆久了,对做男人的渴望特别的强烈,连蓝衣女子这样的水准也不愿意放过。
想着,都不禁有点可怜起这位“妹妹”了。
“呜呜呜!”,姬无瑕忽然剧烈的扭动了起来,不知道是向惜若求救呢,还是被点破根脚羞愤?
这时惜若忽然眼波流转,楚楚可怜地道:“张师兄,小妹都帮你把这位姐姐带回了,你就放了姬妹妹吧!好吗?”
“哼,这样的手段,岂能瞒得了我。”张凡心中冷笑,眼前的这个妖女表面上又是点出来历威胁,又是软语相求的,似乎是在为姬无瑕担忧,实质上却一直试图在他心里种上阴影。
她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一直隐身在身旁,这才能得知蓝衣女子临阵脱逃,于是追杀下去取了头颅回来,既卖了人情又显了手段。
情况若真是如此,这个人情还非卖不可了。
以惜若无回谷中可能是最顶尖的修为,如果趁着张凡与姬无瑕相斗时在一旁偷袭,十有八九能一击重创了他。
即便是她没有这么做,单单如此高手隐在身旁竟不能察觉,也足以在张凡的心中留下阴影了。
可是这可能吗?当然不可能。
张凡生擒姬无瑕,也不过区区几个呼吸的时间,蓝衣女子的速度倒也不慢,那时候将将跑出他的神识范围。
如果惜若当时真的隐在一旁,她根本不可能让蓝衣女子跑出那么远,因为这样,有相当一段时间内,将无法顾及这边的形势。为了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冒失去做黄雀的机会,这可能吗?
更何况,惜若出现的第一句话就露出了破绽,从头至尾,张凡都没有在两人面前报出过名字,即便是她隐在一旁也不可能得知,别说年轻一代第一炼器高手云云,纯粹是画蛇添足。
显然她不过是刚刚到来,路上遇到蓝衣女子便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顺手宰了带来,到现场看没有黄雀可做,就结合了自己的判断,想要在张凡的心中植下不如她的种子,当真是好心机。
至于自己的那些信息,按张凡想来,当是她擒住了法相宗的弟子,一一盘问参加者的底细。当日自己爆发出气息,估计便让她在心中对上号,留下心,最终盘问了出来。
以张凡在宗内的低调程度,只怕能打听到这些,没少有法相宗的弟子折在这妖女的手上。
“惜若小姐好机敏,短短时间内将事情判断的分毫不差,在下佩服。”张凡淡淡地说。
惜若黛眉一蹙,泫然欲泣道:“师兄冤枉小妹了,小妹为师兄取回此头,无功也有劳啊!”
张凡闻言目中寒芒闪现,喝道:“我法相宗子弟之过,何时轮得到幻魔道来诛?何来功劳之说?荒谬!”
说着他忽然踏前一步,一脚虚踩在姬无瑕的脖子上,道:“罢了,不用再纠缠,今日在下便帮惜若小姐除去此人便是。”
脚下用力,咔嚓一声,姬无瑕双目圆瞪,连呼喊一声都做不到,不逊龙阳的一代妖娆,就这么香消玉殒了。
张凡的动作干净利落,方才还用以指责对方的事,他自身做来是如此的名目张胆,大义凛然,仿佛还卖出了人情一般。
惜若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道:“小妹何时……”
着张凡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停住了话头,少顷,失笑道:“瞒不过张兄,小妹承情便是。”
张凡脸上微笑,心中却顿生警惕,这些魔道中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善茬,口中摆事实讲道理似乎要救人,但话语中点出的事实,却无一不是在督促着对方赶紧下手,当真是心硬如铁寒胜冰呐!
对自己人尚且如此,那对他这样的外人呢?可想而知。他脸上笑容不改,心中暗暗警惕,若无其事地俯下身子,堂而皇之地拽下乾坤袋,同时还不舍地在姬无瑕的身上仔细搜罗了一番,巴望着能再找出一件墨玉佩般的异宝。
可惜没能如愿,张凡两手空空,面露憾色地直起了身子。
“师兄嗯~~”就在这时,惜若忽然娇声叫道。
“嗯?”张凡抬头,正见她手托香腮,面含羞涩地道:“师兄,你看我美吗?”
“美!”他目光火热,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答道。
“哎呀!”惜若仿佛顶不住情郎的目光,微微侧着身子,一抹嫣红飞快地浮上脸颊,捂着脸,似乎是经不住这羞意,眼望着自己的脚尖,不敢抬头。
下意识地,循着她的目光向下。
一只白嫩秀美的玉足竖着,好似为了掩饰心中的局促,脚尖合着某种韵律,不停地轻点着地面。渐渐地,白皙如玉的肤色,也泛上了一抹粉红,让人忍不住想抱到怀中,好好怜惜。
张凡的眼中已不见了焦距,表情骤然丰富了起来,有喜有怒,有痴有绝,变幻莫测。
惜若的脸上忽然现出意外之色,轻抿了抿下唇,玉足凌空踏出了一步。
突兀地,张凡身子颤抖了下,脸上血色褪去,显得苍白憔悴。
眼中露出缅怀之色,他淡淡地道:
“少年风liu,慕色思少艾,
红烛昏罗帐,终究美梦成幻。
喜笑悲哀都是假,贪求思慕总因痴。”
无头无尾地感慨了几句,张凡望向缩回了脚步的惜若道:“惜若,当真好媚术。”
之前让其直呼姓名不肯,现在叫来,小妖女总觉得其中有点讽刺的味道,感觉上就像自己被占足了便宜对方却不仅不付钱,拍拍屁股就走,还不忘说句,咱们是熟人,下次八折一般。
不禁恨声道:“师兄,你也好心机。”说着还向他的身后看了一眼,随后负气似地嘟着嘴扭过头去。
张凡的身后,一张撼神符燃尽,化为粉末缓缓飘落。刚才正是靠着这个,他才临时从美妙绝伦,让人不忍醒来的幻境中脱出。
以惜若的媚术幻境,若在战斗正酣的时候忽然使出,当真是效果非凡,以他意志力也未必不会吃个大亏。
无回谷就这么大,总有跟她对上的时候,有备而战,总比什么时候被突击一下来的有保障。索性便仗着撼神符能撼动心神的特点,放开怀抱,亲身尝试了一次。
惜若怕是也没有想到他会如此轻易地中招,未免准备不足,没有第一下便给予打击,又让他占了一次便宜去。
张凡眨巴了下嘴巴,仿佛回味无穷似地说道:“惜若你的媚术为兄是领教了,倒是不想……”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直到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后,才接着道:“不想你如此风华绝代,身在幻魔道如此环境,竟还能保持处子之身,当真让为兄敬佩不已啊!”
“你怎么知……”小妖女惊呼一声,随即伸手捂住了樱口,不依地跺着脚,一副小女儿的娇憨。
怎么知道?来来回回都那几个花式,明显没见过世面!曾饱受某群岛熏陶的张凡不屑地撇了撇嘴,同时对她此时散发出的别样诱惑视而不见,淡淡地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惜若,你也受我一箭!”
“受我一箭!”四字张凡几乎是厉喝出声。
与此同时,张弓、射箭,三足金乌法相横空,天地间骤然一暗,仿佛所有的光华都被风与火组成的飓风吸入,向着不远处亭亭玉立的少女直冲而去。
一阵银铃般的娇笑,白色纱带舞成了龙吸水的形状,层层抵挡,就着巨大的冲力,惜若倒飞而出,几个纵跃,便消失在远方。
“小哥哥,下次再跟你玩哈!”
芳踪杳然,只有轻轻的笑语传来。
张凡疑惑地皱了皱眉头,方待举步,忽然神色一动,顿时明了惜若不战而走的原因。
一头涎水直流的庞大妖兽,横冲直撞地闯入到了他的神识范围之内。
“六翼天蜈!是她!”
一个裹着兽皮,满脸清淡的倩影从记忆中浮出——白依依。
“三个和尚没水喝啊!”
张凡神色变幻,犹豫了下,终于还是长叹一声,招出飞云舟,一步踏上。
不过眨眼间,周遭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姬无瑕无声无息地躺在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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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暗魔幡
一声闷响,一只肥硕的松鼠从树上跃下。
两只小爪子捧起坚果,兴奋地往自己小窝奔回。
“砰!”肥松鼠一头撞在了个透明的罩子上,登时晕头转向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它满脸不解地爬起来,绕着这颗住了祖上几代鼠的大树绕了几圈,怎么也进不去,气急地嘶叫了半天,也没人理睬它,反而隐约间从远处传来了蛇类爬行的嗤嗤声。
招蛇了?松鼠小脸发白,紧捂着小嘴,从不远处一颗树上直窜了上去,好久不敢露头。
……
背靠大树,在阵法的保护下,张凡对周遭的一切充耳不闻,只是一心凝视着手心处,那里躺着一块玉佩,正散发着如月般柔和的光亮。
在他的身侧,女儿家的东西,堆满了一地。
粉红罗裳大把、艳红裙袍若干、胭脂水粉多种、团扇手绢无数……
这些都是从姬无瑕的乾坤袋中翻出来的,当时的张凡与俗世强盗劫匪没有什么区别,杀人后兴奋地清点着赃物。
结果从里面翻出这么一堆东西,登时他的眼睛便直了,若不是多少还有几瓶回气丹、还灵丹之类补充灵力的药物,否则还真不敢相信此人是来无回谷试炼的?反而比较像是要去唱堂会。
怎么想都觉得这次杀亏了,直到……
张凡握着这块从姬无瑕腰间拽下的墨玉佩,眼中不时闪出兴奋、憧憬的光芒,之前的懊恼早被抛之脑后,只剩下满心的欢喜,恨不得大叫一声:“姬无瑕,你真是一只送财兔。”
此时,聚满了灵力的玉佩光华一敛,重新回复仿若黑夜的色泽,死寂中透着股深邃。
张凡欣喜地又把玩了半晌,这才恋恋不舍地把它挂到了腰间,顿时觉得,腰板儿直了,生命也变得特别的有保障。
这块意外所得的玉佩,在他的眼中,就是不折不扣的一件异宝。
它聚满灵力之后发动的护罩,强度足以防住结丹宗师的随手一击,这就相当于关键时刻的一条命了。
但这还不是最让他惊喜的地方,关键是上面特殊的禁法。只要以专门的手法的祭炼过,这块玉佩就能像结丹宗师使用的法宝一样,以心念发动,从而达到无痕无迹,隐蔽快速的效果。
这门禁法的价值,甚至超过玉佩本身,可以说是无可估量的。
因此,通过大五行破禁术获得了禁法的详情及祭炼手法后,张凡当时便欣喜若狂,一件顶尖法器的构思瞬间在他的脑海中形成,只要炼制出来,完全可以超越他手中所有的宝物。
可惜这里没有地火,也没有器炉,张凡叹了口气,暂时收了遐思。
挥手收起阵法,他站起身,打算四处探查一番。
最近实在很不正常,先是两宗修士频繁地在附近的区域出没,而后惜若、白依依也先后出现,这绝对不会是没有原因的。
原本他故作不知,并不想多参与其中,但获得这块玉佩后胆气大壮,这便有了趟一趟浑水的念头。
这世上有些事,真的仿佛注定了一般,这边张凡刚刚动念,一声轰鸣就从远方传来,紧接着烟尘、火焰相继腾起,显然一场激战正在发生。
见此情形,张凡顿时生出黄雀之心,如离弦之箭,嗖地一声,就在原地消失。
他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致于都没有察觉,头顶处一只千辛万苦,迂回曲折才回到家的肥松鼠,被轰鸣声和他的动作一吓,再次从树上跌落。
趴在松软的落叶堆上,肥鼠悲哀地想,是不是该弃了这祖宅,换个安全点的窝,这第二次了都!
张凡此时可没有闲情关心一只渺小松鼠的搬家yu望,他的全部心力,都已经投入到了敛气隐息当中,不敢有丝毫分神。
来到激战之地,他才发现,这黄雀的念头只怕是实现不了了,眼前的混战的三方,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白依依、南宫逸,你们死追着老子不放干什么?”一个衣衫褴褛,面带病容的修士怒道。
南宫逸冷冷一笑,道:“薛涛,把你得来的宝物留下,兴许我还会放你一条生路。”
白依依则毫无反应,好像对二人的话都不在意,依然是一副冷漠清淡的模样。
“哈哈哈……”薛涛好像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放声大笑道:“南宫逸,你知道老子得的是什么东西吗?什么都不知道就来抢夺,也不怕嗑了牙。”
“哼!少废话,你交是不交?”南宫逸老脸一红,恼羞成怒地道。
躲在一旁的张凡闻言一愣,看这情形,他们似乎在争夺什么东西,更搞笑的是,看反应南宫逸他好像真的是连目标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跑来争抢了。
“交?老子就是要交也轮不到你。”薛涛答道,说完还带着挑拨意味地看了白依依一眼。
就在南宫逸脸上青白交加之际,一阵夺人心魄的声音响起。
“留下暗魔幡,你们两个,走。”
南宫逸、薛涛,连同暗处的张凡,闻声一齐把目光注视到了白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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