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张凡干咳了几声,不曾想还有这么个说法。
说起来,有这么一个前辈当样板,按先前他与老树盘根四人的对话来看。这一家子也是当坐骑习惯了,说难听点,还是当坐骑而不可得。
这么一来,倒也还说得过去。
“这句不是你自己想的吧?是谁跟你说的?”
沉吟了一下,张凡忽然开口问道。
“东华真人你怎么知道的?”
擎天大力魔王大惊失色,错愕地说道:“这是我家老爷子告诉我,说是祖上传上下来,当年是覆海牛魔大圣亲口说的。”
“家学渊源啊!”
张凡点了点头,心中暗道:“我就知道你说不出这话来。”
理顺了其中的因果之后,他看这头蛮牛,倒有几分顺眼了起来,心想有这么一头坐骑倒也不错,再加上上门找那个枯荣老祖的麻烦本就是想好的,这不过是附带的好处,不要白不要。
念头一通畅,张凡脸上的神色就有几分和蔼,伸出手来抚摩着擎天大力魔王的那一对牛角,温声道:“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俺叫蛮牛。”
擎天大力魔王憨厚地一笑,低着头从地上爬了起来。
“还真叫蛮牛?”
“俺的志向就是以后也跟对了主人,跟覆海老祖宗一样,成为大名鼎鼎的妖王。”
张凡一时无语。心中蛮牛蛮牛的不知叫了多少次了,看这德行也牛如其名,不曾想人家还真叫这个名号。
不过这跟其志向相比,又算不得什么了,只得眨巴了眼睛,违心道了一句“好名字好志向”,也就作罢了。
从刚才战斗到现在,他始终保持着原型,趴伏在地上的时候,还正好跟张凡的个头差不多太多。
这一站起来就不得了,顿时比起张凡来高出一大截来,还得屈就着,耷拉着脑袋让他摸着牛角,不敢抬头。
乍一看,就好像在低头吃草一般,这动作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张凡自身都忍不住失笑出声。
“好了,蛮牛是吧!你跟我说说有关枯荣岛的事情。”
张凡缩回了手来,正色说道。
枯荣岛势在必行,老树精的麻烦是一定要找的,但时机上还是要再看,具体的细节还需要了解,这些就都着落在这头蛮牛的身上了。
提起此事,蛮牛也收起了憨厚像,苦大仇深地叙说了起来。
他所说的,与先前与四人对话时并无太大的不同。
枯荣岛不知道存在了多久,反正自附近有了人烟,有了修仙者开始,就有一个老树精。始终独霸着岛屿。
枯荣岛本身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环境灵气等都不过一般,再加上老树精实在是有几分实力,倒也没有人觊觎。
外人并不知晓,蛮牛一家不知道为其服务了多少代了,对其倒是有些了解。
这个老树精怕是在上古时期就已经存在了,一直活到了今天,张凡以前听说过的那些万年老妖与其相比,都算是小字辈的。
其本体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灵根,而不是是一棵普通的槐树。
这就有点稀奇了。
修仙之道,本就是逆天求存,打破天地对生命本身的限制,换句话说,本身条件越差,打破的难度就越高。
比如不可语冰的夏虫,它想要长生天地间,难度就要比百岁光阴的人类要难上无数倍。
这个难度也不仅仅是寿元的问题,就以人类与草木相比,人类灵智早开,草木别说灵智了,连灵性都没有,难度无疑也要高出无数倍来。
灵根之属也就罢了,得天独厚。就是修成仙道也不算太奇怪的事情,如张凡昔日在十万大山中就曾见过一个植物修炼而成的大妖。
偏偏这个老树精的本体竟然是一棵随处可见的槐树,这就多少让张凡有些咋舌了。
“据老辈说,老树精它扎根的地方,好像还有什么说头,似乎跟妖族某位大圣有关,他的功法,还有神通,多半都与其有关。”
蛮牛闷声闷气地,又补充了一句。
这句话倒是多少解开了张凡心中的疑问,正如人有先天福缘深厚之辈。一出生就是大富大贵,锦衣玉食,或是直接诞生在修仙世家,比起常人少去无数关隘,这老树精显然也是有其机缘在的。
一发芽,就因为种子飘对了地方,而得到大好处,至今成了气候,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张凡闻言点了点头,并未说话。
蛮牛所知也是有限,毕竟再怎么祖祖辈辈都在枯荣岛上,也仅仅是坐骑而已,而且按老树精的习惯,只留下一个代步,他的先辈实力怕也是强不到哪里去。
按蛮牛他们一家的说法,这就算是跟错了主人了,有这样的主人, 也算是他们当坐骑的命苦了。
张凡这一沉吟,就急坏了蛮牛了,牛头转来转去,还是忍不住凑到张凡的跟前,闷声道:“老爷,你看……”
“老爷?”
张凡先是对这个称呼愕然,继而一抬头,就看到一对牛眼有四五个铜铃那么大,在面前扑闪扑闪的。
“老爷就老爷吧!”
他摇了摇头,也就将此事放下了,左右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拍了拍面前的牛头道:“刚才听说你杀了枯荣岛少主,还抢了他们的秘法?”
早先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张凡就难免对这个所谓的“少主”有了兴趣,一棵老树精,还整出了少主来?
当然主要的还是因为枯木逢春妖法,若是不然,他管他少主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是老树精后辈里面第一个开启灵智的,还被老树精特别赐下了一滴灵液化了形。”
蛮牛好像想起了什么恨事,硕大的牛鼻子喘着粗气说道。
紧接着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补充了一句:“那个时候俺刚从祖上的遗物中发现了一颗牛黄,一狠心就给吞了,然后就突破到了化形境界。”
“所以……所以就杀了少主,抢了东西逃走。”
“牛黄?”
张凡愕然,想问什么牛黄有这威力,能让这头蛮牛直接突破到化形境界,这都不下仙丹了。
不过想了想也就作罢了,毕竟无论是什么,吞了也就吞了,难不成还将其开膛破肚挖出来研究一番不成?
这也解释了张凡心中的一个疑问。
蛮牛想必就是因为修为大进,生怕老树精对他不利,干脆就来了个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人夺宝远遁。
“原来如此。”
想明白后,张凡也不多说,只是微微颔首,望着蛮牛不语。
被他看到浑身不自在,蛮牛闪躲了一下目光,忽然恍然大悟,猛地张口,两道流光飞了出来。
两道流光,一青一白。
青者为一块一尺来长的木牌,成令牌状,质地陈旧,形势古拙,通体散发着浓郁的木属性灵气,受此灵气一激,地面上在顷刻之间,染上了一层青绿,竟是青草从土中钻出了嫩叶。
白者,则是一个不明功用的圆环,雪白晶莹中带着明晃晃的金属光泽,一时间倒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枯木逢春大法?”
张凡神色一动,伸手一招,那枚青绿色的古拙木牌,就落入了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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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二四章 木之感悟,踏海扬波
青翠欲滴的光辉。犹如冬去春来,枯木上抽出的第一根绿芽儿一般,蕴涵着让人感动的春之生气,生命的绽放。
明明是古旧的木牌,却有着郁郁葱葱林木都不曾有的生机,这便是带出一道绿光,落入张凡手中的木牌。
毫无疑问,这绝对跟枯木逢春大法有关。
在他的暗示之下,蛮牛还不算太傻,赶紧献上了这么一件宝物。
在东西入手的瞬间,张凡就明白那个老树精为什么会让那个什么“少主”随身携带这个木牌了。
那四个枯荣门下都没有学到枯木逢春大法,即便是“少主”再得老树精的宠爱,传以大法也就是了,如何会将秘籍一类的东西放在他的身上,从而让蛮牛捡了便宜。
现在看到这个木牌,一切就都清楚了。
古木令牌甫一入手,张凡体内的灵气就是一动,好像纯情的小男孩,被爱慕良久的女子抛了一个媚眼一般,屁颠屁颠地就活动了开来。
数百年来,一阵被火属性灵力压制。犹如小媳妇儿一般,乖乖地以木生火之法吸取着天地灵气供应火属功法的体内木属灵脉,剧烈地颤动了起来。
好像一只小老鼠在体内经脉活动,在古木令牌入手后的片刻,张凡不用内视就心中有数,生平第一缕真正的木属性灵力,在他的体内诞生了。
这灵力还相当的弱小,又无相应的功法调动,只是在他的体内缓慢地蠕动着,错非有心探查,几乎连他自己都要错过去。
“好宝物啊!”
张凡赞叹一声,伸手在古木令牌上面抚摩着。
这个古木令牌显然不仅仅是一件承载着枯木逢春大法的容器,更多的还是一件辅助木属性功法修炼的异宝。
这点,显然与其莫名的材质有关。
从先前体内的感应来看,后期还不知道,至少初期修炼,佩戴着此令牌,有十倍之功。
这也就怪不得老树精将此物交给“少主”了,以他的修为或许用不得这个东西了,但对刚刚化形的“少主”来说,却是无异于最好的东西了。
想了想,张凡调动体内刚刚生成那一小点木属灵力,裹挟在庞大的神识中,冲入了古木令牌内。
“轰~”
霎时间,古木令牌上绿光大作,同时大段大段的信息,从令牌上倒卷而回。
站在原地。张凡一时怔住了,良久良久,才长出了一口气,回过了神来。
在那片刻出神之中,他看见一棵植物的一生。
从老树上脱落下来的种子,深入地底,在春来第一次雨水中苏醒,艰难地吐出了绿芽儿。
此后无数年,由一棵迷路的兔子都能给撞折了的小树苗,成长为了苍天大树。
其间有虫害,有动物啃噬,有天灾,有人祸,在暴风雨中摇曳,在天崩地裂中战栗,一年又一年,见证沧海桑田,世事变幻……
……
这种感悟,就如种子成长为苍天大树的过程一般,在张凡心中扎根发芽茁壮成长,一时间。他不由得有点恍惚,心中更有了一种明悟。
即便是枯荣岛一行不曾得到合意的顶级功法,仅仅凭借这一领悟,也足以让他无中生有创出一门来,哪怕是给他一门普通功法,一样能修炼出名堂来。
这么多年来,张凡并没有在寻找木属性功法上下过多大的功夫,不然以他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或许惊天动地的功法可遇不可求,稍稍次点的顶级功法,却是不难动手。
无论是以法相宗的力量,还是他个人的影响力来说,都是如此。
为什么没有那么做呢?
无非是每当这个念头起时,张凡的心中隐隐就有警兆,好像有人不时在他的耳边嘀咕着“还不到时候”一般。
身为逆天改命,以长生为目标的修仙者,这种发自心灵深处的警兆,他如何会置之不理,况乎修仙之人,最重的就是机缘,他也只能认为是机缘不到吧。
现在,无疑是机缘到了。
张凡手掌一紧,死死地将古木令牌捏在掌中,好半晌才放松了下来,将其纳入乾坤袖内。
在突如其来,万物生机的感悟之下,他连随着感悟一同传入心中的枯木逢春大法,一时间都来不及揣摩了。
反正有了这个古木令牌,枯木逢春大法就假不了。倒也不急在一时。
古木令牌一被他收好,那遍洒周遭的绿光也随之消失,一直疯长个不停的绿草,才算是停下了长势。
张凡沉浸入感悟中还不曾发现,现在举目一看,不觉愕然。
在他周围百丈之内,绿草已经不能用如茵来形容了,高的及腰,最低的也没过了膝盖,置身其间,都有在灌木丛中徜徉的感觉了。
再一看,一对硕大的牛眼映入眼帘,正是蛮牛想问又生怕打扰了,焦急得不行的模样。
在他的面前,白莹莹的光辉依旧挥洒着,与周遭绿意争辉。
“蛮牛,这是什么东西?”
张凡瞥了一眼白光中的东西,无可无不可地问道。
有了古木令牌的收获,他对这东西也就不是很在意了,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
“这个是鼻环。”
蛮牛说起这话时,还有点小心,有点忐忑。
“鼻环?”
张凡很是错愕了一下,问道:“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
蛮牛不敢怠慢,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
敢情这鼻环虽然连个名字都没有,却是他们这一支镇海神牛祖传上下的宝物。
简单说来,跟那个送蛮牛直上青天,由结丹到化形的牛黄是一个来历。
这东西绝对不简单,但其功用却简单无比,就是寻常牛儿穿在鼻子上的鼻环。
真论起来,也是一件上好的法宝,不过这个法宝的用途,着实是有些古怪。
它需要认主才能使用,确切地说。是需要“被”认主才能使用。
以张凡与蛮牛为例,在鼻环被祭炼之前,自然是谁也用不得的,蛮牛要是祭炼了,一样用不得,张凡亦然。
只有一种情况,它才能发挥出威力来。
那就是张凡出手祭炼,然后给蛮牛穿上,以后蛮牛就可以使用这件法宝了,就是这么简单。
“古怪,实在是古怪。”
听到蛮牛一解说,张凡立刻明白过来,不由得大感好奇,伸手摘下来空中的鼻环,持在手中好生打量了起来。
他器道修为虽强,见识也算广博,倒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么诡异的法宝,岂有错过的道理?
持在手中,先是一打量,见其白玉般的质地有透出金属的光泽,一看就不是凡品又感受不到任何的不同之处,就好像是绣花枕头,外表光鲜而已。
接下来自是不用说了,张凡直接以大五行破禁术透入其间,五色神光闪过,祭炼完成。
论起祭炼法宝,天下哪里有人能比他更快的?
不仅是祭炼完成,连其中的原理都多少明白一二。
“有意思,实在是有意思。”
张凡又见识了一种新奇的法宝,心情不由得大好,望了眼巴巴在一旁的蛮牛一眼,却为把鼻环给他带上,反而袖子一笼,收了起来。
“老爷,你这是?”
蛮牛都把大鼻子伸出去了,见状疑惑地问道。
张凡莞尔一笑,感觉这头蛮牛实在是有意思。看他那样子还真是对当坐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啊,一点都不曾记挂在心上。
伸出手来拍了拍蛮牛特意俯低的脑袋,张凡淡然一笑,道:“还不到时候,等灭了枯荣老树精,再给你带不迟!”
语气虽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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