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林诧紫恨声道:“阳天,你好样的。我救你两次,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
阳天心中羞愧。手劲松了一松,道:“我,我也是迫不得已。你爹屠我满门,血海深仇,不敢有忘。”
“你胡说,林,阳两家素味平生,怎么会有血海深仇。”林诧紫实在是诧异极了。
阳天道:“待你爹明晨回来,你问了就知道了。”
林诧紫娇叹一声,道:“你们走不了的。”
阳天沉声道:“你还不让他们放人吗?”
林诧紫银牙一咬,铿锵道:“要我放人可以,你须得依我三件事。不得反悔。否则,我宁死也不会放人的。大不了,就……就一齐死好了。”最后一句,说得郁怨至极。
威云龙权衡一下局势,以目示意阳天。阳天道:“好,你说吧!”
林诧紫道:“后两件,我还没想起来。这头一件,我要你明晚青云寺见。”
“好!”阳天松了手。林诧紫揉揉玉肌,淡淡道:“汀兰,关了机关。”
“是”一旁的莫汀兰高兴地领命而去。
威云龙就要扶起被困的俘虏。林诧紫娇叱道:“你干什么?”
威云龙喝道:“小妖女,你要反悔吗?”
林诧紫冷笑道:“我答应放你们,可没说连俘虏也放。我总得留点东西给我爹吧!否则,岂不显得我太无能。”
威云龙一顿足,道:“好!臭丫头,你别得意的太早,咱们沙场上见。”
威,阳二人率残部离去。远远地,就听林诧紫道:“姚大师,刘姑娘,明早还烦请你们押送这些叛军至省府。等候圣裁。”
威,阳一行十余人来至城外一座小树林。伫足静立。须臾,一灰衣男子从城内奔来。近前看时,却是姚一民。只见姚一民来至威云龙面,单膝跪拜道:“属下擎天教左使姚醉生参见教主。”
威云龙道:“自家兄弟,不必客气。姚左使快快请起。”
姚醉生(姚一民)道:“威教主,此次袭击帅府,怎么不知会属下一声,也好叫属下有所接应才是。”
威云龙长叹一声,道:“我以为兵贵神速,又恐有所泄密。故尔未曾走过半点风声。那个料到帅府机关五行之术,竟是如此神密莫测。较之早先我所熟知无情居的五行坟数,不知精进几许。除我和阳教主安然无恚外,苦了众家兄弟。只不知这设计机关之人,是何许人。竟如斯历害。以无情居之能,犹在我之下,万万设计不出。”
姚醉生道:“这设计机关之人。智悟之高,实可数天下第一人。无人能出其右。就是属下,除了教主,就佩服这位姑娘了。”
威云龙颇为意外道:“还是位女中巾帼。这可大大不意呢?难道当真是阴盛阳衰。”
姚醉生道:“此女幼患奇症。无法修习内功。寿数不出三十旬。却有一身绝顶轻功。三教九流,无所不精,无所不通。由其精于岐黄之术,驯兽,下蚕之能。”
威云龙道:“不错。举凡有才之人,莫不英年早逝。我倒是遇上对手了。”心中忽地一动,忖道:“当初在三帮五派围攻魔鬼城之前,无情居主本可将我置之死地。却留我性命。杨言自会有人替他收拾我。难道是指此女吗?他又为什么一定要让这女孩与我作对。是自视太高,……还是这个女孩子与我有什么关系呢?”一念至此。心潮起伏不定。剑眉紧缩。呆立良久。
阳天忍不住道:“威叔叔,你怎么了?”
“啊!”威云龙掩饰道:“没什么。姚左使,你明日押省途中,将众家兄弟放了吧!你也不必委屈自己了,回到我们中间来吧!”
“是”姚醉生又是高兴,又是不舍。高兴的是终于可以杨眉吐气了。不舍的是那双温柔多情的双眸。
翌日傍晚时分。阳天到了青云寺。寺内黑黪黪,惨淡淡的。伸手不见五指。忽听“拍”的一声轻响,寺内一盏锡灯亮了起来。只听林诧紫娇嗔道:“即已来了。何必彷徨。“
阳天闻言,一推寺门,走了进去。只见林诧紫懒散散地坐在一张椅子上。斜睥阳天。似有无限忧怨,又似万种柔情无处诉说的样子。
两人默视了半响。阳天心中一酸,忖道:“她对我实在太好了。我本不应负她。奈何。奈何她偏是仇人之女。一切都是天作弄啊!我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呢?”
良久,林诧紫才幽幽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阳天一呆,道:“我既然答应了你。就是上刀山,下火海,跳油锅,我也一定会来的。”
“上刀山,下火海,跳油锅,也会来。”林诧紫反复呢喃着。似在品尝里的柔情蜜意。终于失望了。这只不过是一个承诺而已。凄然一笑,道:“我师父呢?我跟他总算是宾主一场。他不来辞别,就这么一走了之。未免太说不过去了吧!”
阳天道:“姚左使本来要亲自来辞别,因你邀的是我。不便前来。托我向你至歉。恕他不告而别之罪。心下暗自得道:“姚一民乃是擎天教左使,饶你聪明绝顶,也未曾想到罢。”
林林诧紫瞥了他一眼。波澜不惊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是谁吗?我们三姐妹中,我不才,较之三妹,相去甚远。就是比起大姐,也自愧弗如。却也知道一个人韬光隐晦,忍辱负重,必有所图谋。擎天教左使下落不明,三教五派围攻魔鬼城,姚左使都未现身。他的身份也不难略知一二。况且,三妹屡次提醒于我,此人不凡。终非池下之物”
阳天直听得冷汗涔涔,道:“这么说,你是故意放人的了。”
林诧紫闻言珠泪半落,道:“还不是为了……为了你。”
阳天默立良久,才道:“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
林诧紫痴痴道:“我只想好好看看你。以后,再见,你我就是生死对头。长痛不如短痛……你走吧!快走。”声色突然转疾起来。
阳天犹豫了一下,终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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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寒气袭人。刘岸芷痴痴地坐在窗桌前。手托香腮。痴望着桌灯。呆呆地出神。桌灯明幻闪烁。渐渐幻成一张熟悉亲切的面孔。向着温柔一笑。徐徐远去。忽踪迹忽灭。桌灯在此摇曳一阵灭了。清辉玉臂寒。刘岸芷关了窗户。就在这时,夜空摇摇传来胡笳声。声悠杨。如思归将士。又似诉之不尽的情丝,尽在其中。
“姚大哥?”刘岸芷呢喃地轻叫着。心头如小鹿般怦怦乱跳着。打开门。飞窜出去。出了帅府,遁声来至一树林边,果有一吹茄人,不是姚一民是谁?
姚醉生闻得身后有步履声,掉过头来。两道目光交睫在一起。互相凝视着。谁也不肯多眨一下眼。许久,姚醉生握住刘岸芷的柔夷,柔声道:“岸芷,跟我走吧!我已经离不开你了。你是岸边的芝兰,我就是守护你的泥土。你也不可能离开我啊!”
刘岸芷如噩梦初醒般,恐怖地道:“不,无情居对叛徒的惩罚,你不知有多么严厉。我不敢。也不愿背叛我们小姐,她是那么善良,那么可亲,可敬。叫我怎么舍得离开她。”
姚醉生将刘岸芷轻拥入怀。拭去她脸上的泪痕,道:“别怕,我们到了楼兰,你就不用怕他们了。再说,你总不能总陪着你们小姐,陪她一辈子。况且,她的寿数,尚不足三十旬。”
“可是……”刘岸芷还待再说什么,姚醉生打断她的话道:“你舍不得你们小姐,难道你就舍得我吗?”
“我……”刘岸芷想了想,道:“我可以跟你走。但有件事,你须得答应我。”
姚醉生笑了笑,道:“好,你说。不管是什么,我都答应你就是了。”
刘岸芷道:“在小姐生前,没得到她的首肯,我们虽在一起。不能苟合。如果她死了,我们一生虽携手白头,也不能结合。”
“这……”姚醉生道:“擎天教和无情居是对立。恐怕一生都得不到你们小姐的首肯。但只要厮守到老。我已心满意足了。”
物换星移,三个月弹指间勿勿而过。林正阳所率王师与擎天教数次交锋,胜少败多。几失数郡。朝庭甚为震怒,降二品为三品,准其戴罪立功。
这日,阳天与威云龙在总教商议军事,厅外忽有人来报。桃源宫门下弟子慕容嫣红求见。
阳天忙道:“有请慕容姑娘。”
威云龙含笑道:“阳教主佳人来访,威某暂且告退。”
阳天俊脸微微发热,道:“威叔叔请便。”
须臾,慕容嫣红随下人进到议事厅。
“慕容姑娘,你怎么来了。”阳天讪笑着问道。
慕容嫣红白了他一眼,道:“没事就不能来了吗?今年省亲的时候到。我唯一的亲人去了。想一想,除了你这个怨孽,再也没有可看的人了。”说着,眼圈红红色的。
这话果然让阳天心里震动。阳天默然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唉!我也自知欠你良多。我只能用我这一生去赔你。也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珍惜你。不负你爹所托。”
慕容嫣红俏脸酡红,道:“原来你是为了我爹,才对我好的吗?”
“不,不,你本人也很好。”阳天忙笨嘴拙舌地道。默然半响,阳天才道:“你也累了。我叫人给你准备房间,休息一下,行吗?”慕容嫣红点点头。
《丹青引半生缘两世情一线牵》
第十节拨云见日
几日后,妥州帅府,演武厅前,一男一女试剑。一柔一刚,相济相生。招招连绵不绝。无排山倒海之势,极尽阴柔为能事。旁边林诧紫抚掌欢呼道:“太好了,姚大师,难怪三妹诉之于我,府中之人,谁可为乃师。唯姚大师耳。今日初露锋芒,果然了不起。就是比起慕容伯伯,也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原还不信,原来是藏了私。”
姚一民暗中叫苦不迭:“怎么与岸芷在一起,什么都忘了。这丫头聪明得紧,别叫她看破行藏才好”当下惶恐不安道:“小人不敢。小姐夸好,那是小姐瞧得起小人。小人这点德艺,大帅还看不上呢?”
林诧紫粉脸一沉,道:“你是说我的眼光不行了。”
“啊!不,不……”姚一民心下捏了把汗,不知如何应对。
林诧紫突地‘扑哧’一乐,又道:“你慌什么?以后,你就是我的师父了。到时,还望不吝指教。”
姚一民苦着脸,应了声“是。”
刘岸芷不忍看姚一民受窘,恭声道:“属下与姚大师一定辅佐小姐,追随左右,以供差遣。”
林诧紫察言观色,已知两人情投意合。正想说几句调侃的话。此时,左边过道有人匆匆向里面报道:“无情居主麾下莫汀兰姑娘到。”
“汀兰也来了。”刘岸芷喜道。
林诧紫笑笑道:“还是三妹最好。自己未满师,还派了人来协助我。刘姑娘,不,以后得改口叫师娘了。你们都是三妹的左右手。只要你们协助我破了擎天教,定有重赏,决不会亏待你们。”
刘岸芷脸上一红,应了声:“是。”
入夜,林诧紫转辗难眠。朦胧入寐之际,忽听窗外嘈杂声起。似有兵刃相见交声。忙一骨碌爬将起来。边穿衣边往外跑。穿过长廊,只见演武厅黑压压一片。无数家将围住场中十几个人。地上尚有几具尸首。弩弓机关所害。墙中一隅尚有浮虏十余人,罩在一张网下。
众家丁见小姐来到,纷纷让出一条道来。林诧紫向场中一瞥,十余人中间,有一人正是阳天。心中一喜,又是一懔,道:“阳天,你,你怎么也来了。”
阳天冷冷道:“山不转水转,我们又见面了。”
林诧紫像是被子兜了一盆冷水。呆立半响。冷冷笑道:“我早就警告过你了。帅府内外,均被三妹动了手脚。如今,你可是尝到滋味了。”
阳天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道:“多谢姑娘一番好意了。可惜杀母灭门之仇,不共戴天。即使是龙谭虎穴,在下也要一闯。”
“小妖女,你死了这条心吧!”威云龙冷冷道。
林诧紫粉脸一沉,道:“你说谁是小妖女。大胆逆贼,敢否报上名来。”
威云龙傲而历声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擎天教主威云龙就是在下。”
此言一出,哗声四起:“这就是让咱们大帅寐食不安的威云龙。”
“果然像条汉子。”
“果然是貌若潘安,宋玉再生”
“咱们要是能能擒下这个叛军,摘他首级,可是大功一件。”
林诧紫俏脸含煞,道:“你原来就是威云龙。我要让你在搜地十幻阵中授首。”
威云龙哈哈狂笑一声,道:“小妖女,凭无情居的几个破阵,还奈何不了老夫。”
阳天趁林诧紫不备,欺身上前,左手刁住林诧紫的手腕命脉。右手锁住林诧紫的咽喉。
众家将大惊失色。纷纷喝道:“快放了小姐,可饶尔一死。”终因投鼠忌器,未敢上前。
林林诧紫恨声道:“阳天,你好样的。我救你两次,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
阳天心中羞愧。手劲松了一松,道:“我,我也是迫不得已。你爹屠我满门,血海深仇,不敢有忘。”
“你胡说,林,阳两家素味平生,怎么会有血海深仇。”林诧紫实在是诧异极了。
阳天道:“待你爹明晨回来,你问了就知道了。”
林诧紫娇叹一声,道:“你们走不了的。”
阳天沉声道:“你还不让他们放人吗?”
林诧紫银牙一咬,铿锵道:“要我放人可以,你须得依我三件事。不得反悔。否则,我宁死也不会放人的。大不了,就……就一齐死好了。”最后一句,说得郁怨至极。
威云龙权衡一下局势,以目示意阳天。阳天道:“好,你说吧!”
林诧紫道:“后两件,我还没想起来。这头一件,我要你明晚青云寺见。”
“好!”阳天松了手。林诧紫揉揉玉肌,淡淡道:“汀兰,关了机关。”
“是”一旁的莫汀兰高兴地领命而去。
威云龙就要扶起被困的俘虏。林诧紫娇叱道:“你干什么?”
威云龙喝道:“小妖女,你要反悔吗?”
林诧紫冷笑道:“我答应放你们,可没说连俘虏也放。我总得留点东西给我爹吧!否则,岂不显得我太无能。”
威云龙一顿足,道:“好!臭丫头,你别得意的太早,咱们沙场上见。”
威,阳二人率残部离去。远远地,就听林诧紫道:“姚大师,刘姑娘,明早还烦请你们押送这些叛军至省府。等候圣裁。”
威,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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