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剑别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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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剑别江山-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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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七王见大瑟落于无极两仪两仪阵中,手足情深,也纷绥跃入阵中。

阿杨在外摇喊道:“不可,快踏坎位,走离位,左七步,右三步,前二后一……”八大王终于走出了阵。二琴嚷嚷道:“不好玩,不好玩,不玩了。咱们走!”八大王窜房越岭,一溜烟地跑了。

只听阿杨咯咯笑道:“威教主,咱们后会有期,你要敢再动二姐一根汗毛,我叫你全教覆灭。”声音愈来愈远,威云龙情知不是放大话,心底不禁打了个寒颤。

翌日,威云龙独处书房阳天进来道:“威叔叔,刘岸芷回来了,要见你。”

威云龙点点头,刘岸芷踌进书房,急不可待道:“威教主,阳教主,听说小姐来过了,不知有什么话没有。”

威云龙正想:“没有什么话。”忽见刘岸芷“咦!”了一声,盯住墙上的一副画像,不由道:“这是我夫人的画像,怎么,你认识?”

刘岸芷喃喃道:“这是教主夫人的画像吗?可是,……这副画像,实在太像我们小姐了。”

此语一出,不啻一声惊雷,在威,阳二人的心里炸开了。阳天喃喃道:“怪不得我觉得她很面熟,难道她就是阿杨。”

刘岸芷一怔,道:“你怎么晓得小姐的闺名。”

威阳二面面相觑,再无疑问,俄尔,两人突然抱在一起,又哭又笑,狂喜至极。

威云龙直笑出了眼泪,:“我的女儿呀!……这么聪明绝顶的女儿,除了我,谁还能生得出来。我早该想到了。”

刘岸芷昏昏乎乎的,听了个满头雾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闪小姐,怎么成了你的女儿了。”摇摇头。

两人又哭又笑了一阵子。心中之喜,实非语言能形容。威云龙笑过,这才想起刘岸芷,一把拽住刘岸芷,推入自己所坐的太师椅上,问道:“你们姑娘常蒙着面纱吗?”

刘岸芷摇摇头,道:“并不是,只是出来的时候,偶尔蒙一下面纱。”威云龙一怔。默默走了一边,心下思忖:“杨儿蒙着面纱,想是知道自己的身份,怕我认了出来。她为什么不肯与我相认呢?啊唷!不好,杨儿自幼长于无情居,受那怪物熏陶极深,只怕中了老怪物的反间计,演上一场骨肉相煎戏了。这可如何是好。”

威云龙患得患失,一会悲,一会喜。只听阳天道:“刘姑娘,你们小姐这些年,好吗?”

刘岸芷叹口气,摇摇头,道:“不好。”

威云龙一惊,阳天看了威云龙一眼,道:“为什么?你慢慢说来听,我们都很在乎她的。”

刘岸芷道:“你们别看小姐外表柔弱,好像心如铁石。其实,小姐的内心,最是脆弱不堪一击的。”威云龙这才想起爱女身患奇疾,寿不出三旬之事。初闻之时,事不关已,漠然视之,甚至还有点暗自庆幸。今知是自己独生爱女,肝肠俱断。暗自忖道:“定要寻遍天下岐黄好手,也要冶好爱女之疾。”

只听刘岸芷道:“我们姑娘中了奇功,无法修习内功一途。主人就给姑娘喂食毒虫毒物。教姑娘练习毒功,就是可以喷毒火毒水的那种。姑娘为了练毒功,寿数又减了几齿。”

“卑鄙!”阳天一拳砸在檀木桌上。威云龙更是心痛万分。涕泪双流。刘岸芷唬了一跳。小心翼翼地道:“姑娘本性善良,却又偏偏常做这种违反性情之事。内心大为痛苦。每回主人逼姑娘杀人,事后,姑娘害死多少条人命,就在自己腿上扎多少刀。刀刀两眼,姑娘又不是钢筋铁骨,也没有内功,怎么受得了。每回痛得满屋子打滚,主人却视而不见。”

威云龙听得心脉贲张,感同身受。忍不住“咚!咚!”狠狠地捶了自己两拳。喃喃道:“是我害了她。”刘岸芷看得莫明其妙。阳天知她是心疼受女,走过去,搂住他的双肩,想从感情上给他一丝安慰,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阿杨一口气狂奔出十余里,不觉觉悲从中来,仆地失声痛哭。过了许多时候,日辉西沉,薄暮将临。忽听左侧响起步履声,只听一男孩道:“小妹妹,你哭什么?是不是迷了路。还是被子谁欺负了。小爷最好打抱不平的了。来,让小爷看看。”说着,蹲下身子,就欲扯姑娘玉臂。阿杨听她语气轻溥。心中一急,霍地直立而起,飘出两丈外,娇叱道:“无耻小贼,你干什么?”

对面少年也是一袭白衣儒衫,风度翩翩。却不是小迷糊是谁。

阿杨一立一闪之间,立于逆风之中。轻风徐来。露出一张吹弹得破,粉颈玉肌的一张绝世娇容来。

小迷糊神志一荡,轻叹道:“小姑娘,你真美,在下悦人无数,除了杨儿,数你为最了。此生能遇着姑娘,实是在下福份不浅。”

阿杨自幼居于无情居,春心深锁,不理世事俗物。何曾听过这等情意缠mian的话来。娇颜一片酡红。小迷糊心中一喜,迈前一步,阿杨猛地一惊,道:“你要干什么?”

小迷糊贼嘻嘻地笑道:“姑娘,你看,今晚月色分明,花好月圆,正是良辰佳偶,缺一不可。除了一亲芳泽,你说我还想干什么?”

‘无耻!“阿杨用低得只有自己才能听得清的语气骂着。蓦地一惊,心下暗忖:“这种登登徒子,我怎地还犹豫不决,再不先下手为强,只怕要遭他毒手了。shi身事小,坏了无情居规矩事大。倘若……我怎么对得起娘亲在天之灵。”当下不再迟疑,盘膝坐地,双掌交合在胸前,缓缓张开口,须臾,一条通体透明的拇指大小的蚕,从阿杨的口中直射而出。电掣般扑在小迷糊身上猛啃啮起来。小迷糊哇啦大叫一声,仆倒在地。

阿杨收了冰丝蚕,捂着胸口缓缓地走到小迷糊的遗体面前,两行清泪无声地顺颊而流。默默地从怀里拨出一把短匕,猛地向自己腿上刺去。“不可!”陡听一声惊呼,小迷糊翻身而起。疾点阿杨天突,期门等穴。阿杨想要喷水吐火,却连这点力气也没有了。惊道:“你没死。”心不知为何却松了口气,惊喜莫名。

小迷糊细心地替阿杨包扎好腿伤。嬉笑道:“区区蚕毒,还害不了聚恶谷的人。我四姑就是用蚕的高手。二叔更是医术天下无双。”又亲昵地拧了一下她的娇嫩小脸,道:“小美人,你可真够狠的。换了别人,非被你害死不可,看在你自残躯体的份上,就饶了你这次了。”

“小迷糊!”阿杨在心里惊呼一声,顿时感到头疼欲裂。暗暗叫苦。心下念头急转:“怪道出师不利,自已所学下三滥玩意,全出自聚恶谷。在少谷主面前,如何讨得了好去,不啻于班门弄斧了。”想起从前种种,不由得痴望着小迷糊出神。

小迷糊见她情意绵绵的样子,心中暗喜,近前一步,抱起阿杨。阿杨惊道:“你要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小迷糊嘻嘻笑道:“你人都要是我的了,你说我要干什么?放心。在你腿伤未好之前,暂时不坐碰你。你有腿伤,办起事来,也不方便。可不要说小爷不懂怜香惜玉。”阿杨轻啐了一声:“呸!”

小迷糊笑了笑,负了阿杨穿过一座土林,来到座破落的古庙。古殿气象万千破裂的墙壁上裱着精美的《朝圣者》《拉格舞》等壁画。最壮观的是圣母采光画。依昔可见往日的辉煌。阿杨道:“这是什么地方。以前好像很鼎盛。”

小迷糊道:“这是著名的古格庙,以前是古王格的皇庙,后来,王格国破。只剩下这断壁残垣,和一个守望着旺堆大爷。我们所处在红庙,是最大的一个庙了。

小迷糊看了看月色,对阿杨道:“小姑娘,你看今晚月色多好,一定可以让你追忆一辈子。“阿杨低垂粉颈,默然不语。秋水为神的眼波不时瞥向小迷糊。小迷糊又道:“人生对酒,当歌几何。杜秋娘说得好,好花堪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说到这,忍不住去拉阿杨的莹莹玉指。把她往自己怀里挪了挪。阿杨大急,骂道:“小迷糊,你浑蛋。”

小迷糊一怔,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你到底是谁?”阿杨转过身去,泪水盈盈。小迷糊站起身,来回挪了几蛙步,又仔细瞧了瞧阿杨,突然惊喜地道:“你就是阿杨。你刚才吐出的是冰丝蚕,怪不得你身子这么弱。当年你不辞而别,害我伤心了好一阵子,跟二叔他们一直闹个没完。想不到事隔多年,你还是要归我。这可不是天作之合吗?”

“不!”阿杨捂阗耳朵,惊叫着,说不出的惶恐与害怕。小迷糊抚着她的香肩,柔声道:“为什么,难道你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吗?本少爷不会那么差劲吧!让你连一点动心的地方都没有。”

“我只能说不可以。”阿杨痛苦地道:“你最好离我远一点,我不想害了一辈子。”

“小迷糊喜道:“这么说,你对我还是有感觉的了。是不是,只是有所顾忌罢了。到底是为什么?你在害怕什么,你说啊!”

“好!我说”阿杨耐不纠缠道:“我是无情居的少—居—主。按无情居的规矩,居主是不能论及婚嫁的。”

“啊!哈!”小迷糊笑着在地上打起滚来。

“你笑什么?”阿杨生气地大叫着。

小迷糊好不容易才止住笑道:“傻丫头,我当是什么大不了事。什么破规矩。老子才不管那一套的。只要我高兴,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就是我老子也管不了我。你我一个出身北谷,一个出身南居,正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一点,阿杨到是深信不疑,她从小见惯了小迷糊对抗他的父亲——北谷谷主,米粒之珠放光芒的米粒。心底似乎蛮喜欢他这种样子的。便道:“你是你,我是我,我决不会背叛我自己的誓言的。”

“是吗?”小迷糊皮笑肉不笑地道:“阿杨,弓别拉得太满了。说不定,——我会让你晚节不保。”说着,凑近阿杨。“你干什么?”阿杨惊恐地向后小心地挪动着娇躯。

小迷糊放声大笑道:“你放心,我一向懂得怜香惜玉的。决不会辣手摧花。何况我们还是老相识了。就算霸王硬上弓,也要等你身体好一点。”

“无耻!”阿杨嗔骂了一句。

“有人”小迷糊神色突然变了一下,顺手点了一下阿杨的哑穴。把阿杨推到古格一隅,在《拉格舞》画壁下敲了三下,画壁吱的一声,转了半圈,画壁后又露出一方洞天。小迷糊抱着阿杨进去后,又重新把画壁关好。里面只有二尺见方地方,小迷糊紧紧地把阿杨搂在怀里,生怕她再跑了,头垂在她的粉颈上,嗅着她身上的体香。

就在这时,“嗖的”几声响后,古格地上落下八王向影来。大琴大大咧咧道:“我说没有少居主吧!你们偏不信。好像你们功力比我高多少似的。谁不知道,八王属我功力最高”

其余七王异口同声道:“胡说,我的功力最高。”八王谁也不服谁,七嘴八舌道:“我的功力最高,不信比一比。”“比就比,我二瑟怕过谁来了?”

正争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二琴又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道:“你们看,这观音谁画的,难看死了。一点都不像。”八王目光一下又转到画像上,大瑟道:“谁说的,这是王母娘娘的画像。”大琶道:“不对,不对,这是地地藏菩萨像”又加了一句:“我对,你错。”二琴又道:“都错了,这是如来佛像。

八王一陈乱闹,阿杨气得直想大骂一顿,又想大哭一场。苦于口不能言。急得双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小迷糊看了有些心疼,细心地替她拭去泪水,道:“好杨儿,乖乖,别哭,我以后会好好待你的。这样好不好,我给你唱个歌好不好,也不管阿杨愿不愿意听,径自低低地唱了起来:“什么时候,你我走到了一起,从此命运有许多烦恼。想你,怨你,恨你。只恨情太淡,无法挽留你。生生死死来又回,反反复复的偿又偿。依旧寂寞独自今。我只好拟把狂歌空对月,宁做鸳鸯花下亡,不做圣贤人上人。古来圣贤皆寂寞。矣乃一声山水绿。岩上无心云相逐。莫说青春无时候,代代红颜歌不尽。你我聚散总无期,千山戏看人间情。

笑傲此生有情天亦老。风雨何必再诉恩与怨,不必等来生,今世债今世了。恩怨一生快意平生,刀剑声中,再现一片天,一剑小天下!“

二琴忽道:“好像有人在唱歌。”其余七人顿时静了下来。凝神谛听。小迷糊也不敢再浅吟轻唱了。只是紧紧地搂了搂阿杨,阿杨挣了挣,苦于穴道受制,只能依偎在他怀里。

这时,殿顶又落下几条人影,却是威云龙及四大护法。大琶拍手道:“原来是威教主在唱山歌。”

威云龙一怔,道:“什么唱山歌?”

大瑟笑道:“威教主久涉花丛,艳名远杨,唱个小调,那是小菜一碟了。”

二瑟笑笑道:“嘻!错了,错了,你又错了。艳名远杨,大抵是指女人的了。威教主乃堂堂男子汉,怎么能用得上这种词。”

大瑟正待反唇相讥,威云龙不耐道:“住口,你们少居主,我的女儿现在何处。”

“什么?什么人家说我们八王糊涂,谁知你比我们更糊涂。我们少居主,怎么就变成了你女儿了。”二琴道。

“不对,不对,是你们糊涂,不是我糊涂,我可是清醒得很呢?没听过众人皆醉我独醒吗?”大瑟指着二琴的鼻尖道。

威云龙见八王只一味胡闹,却不回答正题,知他们是浑人,一时间发作不得。也不去理会他们,暗自打量四壁,除了残垣壁画,只余下一片空荡。昔日繁华如过眼云眼散过,空留惆怅。世事更衰。威云龙身为江湖四大绝顶高手之一。功力毕竟比八王不知高了几筹。这一凝神静听,觉得耳边似有轻微低啜声。猛地一掌劈向画壁,房顶扑簌簌地震塌些灰土来。八王及小迷糊一惊,小糊抱了阿杨随众跃出红殿。

威云龙一眼瞥见阿杨那张娇容,果与亡妻神似,再无疑窦。又见小迷糊抱了阿杨一味轻薄,不由大怒道:“无耻贼子,快放下我阿杨。”

小迷糊嘻笑道:“你又不是我老子,泰山大人,凭什么要我听你的。莫非你也想插一脚,这却是万万不能的。别的女人也就罢了。杨儿却是我从小选定,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威云龙直气七窍生烟。“哇呀!”一声大叫,展开身形向小迷糊扑去,小迷糊见敌人来势汹汹,不敢轻敌。顺手将阿杨置于地上。迎将上去。八大王行了过来。阿杨指了指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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