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器械……也没啥大不了的。
但仙人却不同,那修为千万年的气度,挥手间自有一股飘逸与潇洒;你来我往处,自有一种优雅与淡泊。但越看似闲庭散步之举,越是暗藏天地变化之玄机;越看似悠然虚无之轻松,越是包含阴阳转换之妙理。凡人打死了对手,谁都知道那叫行凶;仙人做掉了对手,行业术语名曰超度。行凶是恶行,施者残忍、受者痛苦;超度是善举,度人者伟大、受度者幸运。二者区别甚大,读者大大须得细细察之。倘若有哪位哥们儿失恋后,想了此残生,这是人之常情,也无可厚非,但切不可自杀,一定要记得找位仙人把自己超度了,毕竟自杀者心怀郁闷,死后轮回时,很难有福报的;被仙人打死……也不能确定是否就有福报,但至少要死得精彩华丽一些。想想吧,别人的墓碑上最多写道:“张三,在街头斗欧,被王五用煎锅敲中后脑,不慎亡故。”你的墓志铭上却写着:“牛二,死于玄穹的天玄地黄阵。”……多威风啊。
玄穹与天极祖师一至星河深处,立时幻影翻飞,枯寒等人只见或这或那的星光闪耀,一时竟看不清二人之所在。不懂的人,定以为两人在捉迷藏,其实这正是玄穹的精明之处。这玄穹眼见对方有四人,单是天极祖师这古仙人,自己要拿下他,便要花上太多时辰。倘若后面几位真的一一单挑,自己早晚是个死字。是以他一开始,便身形游移,绝不在一个地方停留,诱使对手与自己追逐,只等耗上一定时候,那边刘迦与欣悦禅两口子打完了架,好过来帮忙。
天极祖师何等狡猾,哪能不知道他的目的?可对方修为既高,心中又抱定了不真打的念头,哪是这么容易就让对手得逞的?过得片刻,那天极祖师焦虑起来,己方人数虽多,可一则眼前的玄穹本身就是仙人中的仙人,谁也没把握说自己就能对付他,二则刚才他亲眼见到刘迦举手便杀了厉鞅,对于天幽宫宫主到底恢复了多少功力,他心中越发感到没底。这么转得片时,他心中一动,传音给另外三人道:“除了那天幽宫宫主和小欣以外,一旁站的那些人全是废物,你们三人先把这群人搞定,把那小子的老婆带到修罗天去,这小子自然会跟来的,咱们在修罗天灭了他吧。”
枯寒三人闻言大喜,立时向韩怡英等人这边闪身而至。
却说众人看那刘迦与欣悦禅争斗多时,已渐渐发现其中奥妙。欣悦禅看似凶狠霸道,但出手却处处留有余地,而刘迦更是只躲不还手,东游西转,尽在欣悦禅身外飘来飘去。岐伯忍不住笑道:“果然是两口子,打起架来,一个不下狠手,一个绝不还手,就像做戏一般。”韩怡英在一旁抿嘴乐道:“欣姐也真是的,何必那么认真?倘若一个不小心,真伤着了,她又会心疼了。”
众人正你一言你一语地说笑,却见几个人影闪至。定睛一看,正是戈帛、达摩克利斯、干玉带着明正天、林思音等人赶过来了。戈帛一至,立时笑道:“宫主又和中相打起来了?”言下之意,似乎于前生便见惯了两人的家庭暴力,早就不以为奇了。达摩克利斯乐道:“干玉,以前每次他们两人打架,可都是你去劝中相,戈兄去劝宫主,如今怎么不去试试?”
干玉一脸神秘地笑道:“我可以去啊,可戈相未必敢去呢。”众人闻言尽皆好奇,蓝沁和林思音同时奇道:“戈大哥,为什么你不敢去?”戈帛一脸无奈道:“当年大家修为都相差不多,上去劝架时,也不怕被人误伤,可现在我和北相的修为都大打折扣,一上去便有可能被二人歪打正着……倘若我被两人不小心给杀了,他们又会开始争论误杀戈帛到底是谁的错了,如此下去,岂不添乱?”众人恍然大悟,均大叹劝架也是一门学问,没修为者切忌随便参和。
那玉灵子一见明正天,立时笑道:“明正天,你来得晚了,没看见我刚才给天极祖师和玄穹他们上课呢。”明正天闻言大奇道:“玄哥也在这里?你给他们上什么课?”玉灵子笑道:“我教他们如何使用无极游魂手呢,他们修为虽高,可却不会这摛拿手的绝技,你说好笑不好笑?”
明正天既听说玄穹在此处,不由得东张西望,却无玄穹人影,一时奇怪起来。李照夕等人听玉灵子说起此事,方才想到刚才距众人不远处确有几人,只是大家忙着观摩刘迦和欣悦禅打架,一时竟忘了关注。此时既知那是玄穹,李照夕立时沉吟道:“要不要问问他关于仙史的事情?”明正天一脸急迫道:“李老弟,此事非同小可,一定得问。咱们当年险些连命都丢了,难道随手一笔就可把咱们的功劳抹杀了不成?”李照夕点点头,认真地说道:“不妨事,我正在坚持记日记,早晚有一天,我也会写一部仙史,重新记载仙界的真实状况,就算他们不认同,咱们就当野史出版,只要发行量足够,一样能让大家知道真相的。”明正天闻言大喜,立时上前挽住李照夕的肘臂,异常亲热地说道:“李老弟,写的时候可别忘了叫上我。”
众人正在一边看刘迦两口子打架,一边闲聊,忽然眼前青光一闪,紧接着听到干玉一声叱咤道:“贼子大胆!”一时金光大现、怪声连天,同时哐啷一声,似有事物被人击碎。众人虽不知发生何事,但个个都反应极快,立刻散开。
却见戈帛和达摩克利斯已将韩怡英带向一侧。另一边干玉摇摇晃晃,抚胸退开,脸色青白相间,难看之极。众人正在惊诧莫名,只见距干玉不远处,有一个光头老者正双手掩面,痛苦不堪地在空中颠倒翻滚,不时传来呻吟之声。而另则却见大熊猫捶胸顿足地哇哇直叫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而夜猫子更是扑腾着翅膀大骂道:“干玉,你这个死婆娘,想整死老子啊?老子跟你没完!”
众人大多不知发生何事,只听见玛尔斯在一旁乐道:“玉姐的反应好快,那光头的眼睛被她给弄瞎了。”
原来枯寒等人得天极祖师传音后,立时向这边人群闪至。那干玉何等机灵,立时知晓,反腕即将鉴天崮镜向来者照了过去。那鉴天崮镜乃摧人神识之物,无尘子等人哪能不知?一见金光大盛,立时惊散,却不妨干玉顺手提起大熊猫和夜猫子向无尘子扔了过去。大熊猫本来正在一旁呆立,猛地被干玉抓起来扔去迎敌,大吃一惊,当下化作一团勾陈黑雾,欲从无尘子身体间透出,无尘子正待收掉这只神兽,却苦于被干玉用金光照住,一时手脚迟滞,躲过了大熊猫,却被迎面而来的夜猫子啄中双眼,立刻苦不堪言。
大熊猫和夜猫子一闪而过,逃到众人身后,向着干玉骂个不停。众人转念方知这一对禽兽刚才被干玉利用,忽然面对古仙人,两个怪物被吓得魂飞魄散。而干玉在这陡起变生的一刹,虽然应变神速,却被乌圣一掌劈中鉴天崮镜,虽未被袭及身体,但那大力依然将她震至喘不过气来。而鉴天崮镜当场被劈得粉碎。
众人既明此理,立刻全聚在一起,明正天躲到林思音身后,一脸忧色道:“思音妹妹,那边瞎了一个,还剩下两个,你能对付几个?”思音一脸纯真,睁着大眼摇头道:“明大哥,那些人的能场好强大,可能只有哥和玉姐他们能对付呢。”玛尔斯在一旁急道:“玉姐,你还有什么宝物,不妨都拿出来,全扔过去试试。”
玉灵子一脸自信地笑道:“要不要试试老夫的无极游魂手?”蓝沁在身后顿足骂道:“玉灵子,你别添乱了。”玉灵子摇摇头,一脸自得道:“为什么不试试?干玉倘若学会这本事,拿下那枯寒只在片刻之间。”但见无人应和,心中颇为遗憾,暗暗叹道:“这群人没见识,可惜老夫一片良苦用心了。”但转念想到刘迦对无极游魂手运用得纯熟之极,毕竟自己的绝活终有传人,又不觉地开心起来。
干玉喘息片时,心神稍安。她心中雪亮,适才自己能将无尘子眼睛弄瞎,全仗着那鉴天崮镜和大熊猫、夜猫子的突袭,对手既是修行多年的古仙人,不可能次次都上当。自己修为有限,许多宝物的功能也无法发挥到极致,倘若枯寒和乌圣再次袭来,自己一样被人打死。念及此,心中恐惧渐生,不由得转头向另一边的刘迦和欣悦禅看去。正见两道疾光驰向前方,知是刘迦和欣悦禅已上前迎敌,心中宽慰,立时抿嘴笑道:“这两口子内讧终于结束了,现在该一致对外了。”
众人闻得此言,个个笑逐颜开,安全感大增。玉灵子更在一旁乐道:“我兄弟精通那无极游魂手,定然会将那乌圣手到摛来。”蓝沁听他始终念念不忘那该死的无极游魂手,一时哭笑不得……倘若此老不是刘迦亲近之人,只怕她奋概之余,十道魔指灭神光早将玉灵子身体变成蜂窝了。
刘迦和欣悦禅本自打得不可开交,忽感另一边有强大能场蓦地涌至,心中已知发生何事,刘迦当下叫道:“你别老追着我打,那边快出人命了。”欣悦禅冷笑道:“他们要是把你那小心肝打死了,很心疼吧?”刘迦知其不可理喻,一脸苦相道:“我要怎么解释你才明白?你别以为一天到晚地蒙着脸,就可以说话不负责任,我我我……”却见欣悦禅忽然静立不语,缓缓揭过面纱,露出一张如梦如幻、恍若碧玉、惊艳天人的面孔,刘迦见之一怔,禁不住脱口而出道:“天啊,你居然这般漂亮。”他体内的小云和白玉蟾二人也同声叫道:“啊?”似乎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美丽的形象一般。
却见欣悦禅一脸委屈之色,自言自语道:“当年你不辞而别,我不愿再让其他人见到我的样子,所以才蒙住了脸……可并非蒙住了脸,就变成了乱说话的人。”刘迦见她对自己说的话颇为在意,当下叹道:“你不要那么认真,我这人说话有时也是开开玩笑的。”话音一落,却听见体内三人齐声说道:“是啊,你可不能随便冤枉这女子,她多无辜啊。”
刘迦闻言一怔,转眼已知三人被欣悦禅的容貌所震摄,此时正偏心之极,竟对他同声指责起来。他心中担忧另一侧的韩怡英等人,当即甩下一句“咱们的事以后再说”,转身径向这边扑了过来。那欣悦禅再次将白纱蒙上,尾随其后,丝毫不落。
却说那时乌圣和枯寒一闪而至,立被干玉的鉴天崮镜所惊住。无尘子冲在最前面,所有的攻击一人承担下来,是以终被干玉接二连三的花招伤了双眼。乌圣却趁着干玉无法分心之时,一掌遥劈,顿时将干玉的鉴天崮镜毁掉。两人俯身再看无尘子时,却见他人事不省、面容正在腐烂,不觉暗暗惊道:“那猫头鹰如此厉害?难道是魔界甘道尔手中之物?却如何又在这里出现?”两人不识蓝沁,因此一时想不通其中源由。
枯寒适才曾借势避过刘迦一尺劲力,心知要将眼前众人制住,须得求快,倘若刘迦将家务事了结,返身再来与二人交手,眼下天极祖师被玄穹缠住,只怕自己讨不了好去。当即与乌圣振作精神,准备复攻而至,不妨眼前人影一晃,刘迦和欣悦禅竟同时奔到。
刘迦冲至二人身前,一尺逼开枯寒,人却转向直取乌圣,同时传音给欣悦禅道:“那枯寒交给你了。”他早知乌圣修为高于枯寒,是以将此对手留给自己,而让欣悦禅对付修为稍弱的枯寒。
乌圣自出现以来,一直面无表情,麻木之极。此时见刘迦尺影飞舞,片刻已将自己缠绕,当即不躲不避,竟咬牙直震,居然从对手袭来的能场中硬生生地倒退出来,似乎刘迦的能场对其毫无作用一般。刘迦更是不解,乌圣既没有还力相迎,也没有破解之道,只是单纯向后一退,其身体竟然直接穿过镇界如意尺勾落下的攻击圈,而且丝毫没有受伤。仿佛缠住乌圣的不是混元力或是原力,倒是普通的纤维细绳一般。
刘迦一时愣住,却见乌圣依然故我,冷而生涩地说道:“我刚才说过了,原力不过尔尔。”说罢,猛然间整个身体直直推向刘迦,瞬间竟与刘迦面面相对,两人之间相距不过数寸有余。刘迦从未见过谁有如此大胆,居然敢将自己的身体送到对手跟前,心中一凛,那乌圣已举手朝他的天灵盖打了下来。
刘迦伸手向上格开对方来势,当胸一掌,不偏不倚地击在乌圣心门,乌圣整个身体立时向后飞出。刘迦摇头苦笑道:“天下竟然有这么笨的人,这算什么打法……”话音未落,眼前人影一恍,乌圣转眼又在跟前,而且还是刚才那样,伸掌朝刘迦头顶劈至。刘迦微感诧异,又如法炮制地将其震开。但也是在片刻间,乌圣又像前次那般重现眼前,就如一个打不死的怪物,任你痛摔猛揍,他总是不断重复着刚才那一招。
刘迦正在奇怪,猛然察觉到乌圣每次被自己震开以后,再回来之时,能场似比上一次强大许多,来回数次,竟感越来越难以将其震开了,一时惊诧莫名。忽然耳中传来干玉的声音:“宫主,那乌圣是阿修罗,这种硬打对他没用。”刘迦闻言更惊,正在疑惑,却感乌圣再次扑回时,其能场已大得不可思议起来,两强相遇,他当即借力向后飘出,一时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乌圣见他后退,当下竟闪身相随,又至刘迦跟前,体内一股杀气油然升腾,再次伸掌向刘迦头顶劈下。刘迦一直找不到办法对付此人,正在苦恼,忽感对方体内情绪升起,那杀气正应五行金诀,混元力立刻化金生水,一股涛天巨浪借势而出,将乌圣掀出甚远。
刘迦此时恍然大悟,心中暗道:“他的破绽便是在攻人之时,杀气太盛,掩盖不了此情绪引发的五行变化。”正思量处,那乌圣已再次回转,此时能场更是强劲,又举手劈向刘迦。
刘迦既明此理,心中一片雪亮,当即以虚怀若谷之境缠住对方体内杀气,同时混元力化土泄金。乌圣立时双眼圆睁、动弹不得,正待收力,体内能场忽然像找到了一个缺口似的,竟破堤而出。他欲待止心罢力,可对手的混元力已然缠上体内腾腾杀气,自己一旦收手,对方立时便会顺道而入,直接在他体内引动,心中取舍两难,恐慌之极。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呆在原地,片刻功夫,只见刘迦双手一拍,呵呵笑道:“以为我没法子对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