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念一过,玄穹等人心中立时又黯然,抑郁道:“没想到有一天需要靠临将臣这臭名昭著的僵尸来保护,真是白修了那么多年。”但心中又实在不愿让那胖僧把众人当害人精处置,一时情绪多有尴尬。
临将臣见那胖僧转头看着自己,眼中只是疑惑,当下笑道:“不用问老子是谁,你猜得没错,老子就是临将臣。”说着他又转头对岐伯笑道:“你刚才说老子是僵尸界的王牌杀手,这称号我喜欢。”岐伯摇头苦笑,默然无语。
那胖僧见临将臣直言坦承,微感诧异,但转眼已镇定下来,点点头,问道:“你什么时候出界的?”临将臣一直坐着没动,只是笑道:“你问我这么多干啥?自己拿把刀子放血吧,省得我动手时你痛苦得很。”
玛尔斯听见两人对话,忍不住在众人身后低声叹道:“要是我有临大僵尸这般威风就好了,瞧瞧别人说的话,一句‘自己拿把刀子放血吧’,多带劲!比起临大僵尸,我这战神的名号有些名不副实了……他妈的,老子这战神的称号早就名不副实了,还是穷神这两个字适合我吧。”
其余众人却均自摇头,暗道:“这胖和尚修为不低,想来也非无名之辈,如果临将臣真杀了这人,只怕定会招致诸界高手围攻,咱们的悠闲日子多半就要从此结束了。”
正说话间,忽见那胖僧脸色不再阴沉,转而轻松自如地临将臣说道:“呵呵,你这可是自己送上门来的,我佛门弟子不杀生,但你却别想离开此处了。”他话音未落,众人已听见院外数人在高声道:“那恶僵尸在何处?!”众人这才恍然,这胖僧转眼间已不知什么法子把同伙招来了。
临将臣闻言色变,他前时正在解咒,被这胖僧打扰,心中不爽,只是想用自己的名号把和尚赶走,内心并不想真打。倘若真要打起来,他那繁复的解咒手段正进行了一半,诸多力道正处于种种既定运转机制之下,又如何动得了?他看出那胖僧修为在自己之下,本以为吓吓对手,那和尚应该知趣走开,没想到那胖僧竟在片时之间,暗中传来数个帮手,且修为一个比一个高,他立感情急起来,暗暗试着将力道退回原位。可体力稍一回潮,他立刻叫苦起来:“我解咒的力道已进入血骷咒中,被那符咒缠住了,哪能说退就退的?”一时进退两难,大急起来。
其他等人听见院外有人高声,转眼即有十多名高矮不等、胖瘦不均的和尚已在观心院中间。其中两人身形尚未显现,已出手点中玄穹和小阿菜。那玄穹两人对佛门弟子怀有极大的好感,没想到这些僧人会一见面即出手,完全毫无防范之下,立时闷哼倒地。却不知这群和尚在外面已探知这观心院内的妖魔鬼怪中,除了临将臣外,便是这玄穹和小阿菜的修为最高,当然是擒贼先擒王。
岐伯等人被眼前场景吓住,一时人人张口结舌,说不话来。那明正天虽然害怕,但心中尚抱着一线希望,忍不住颤着声,对前面的岐伯问道:“临临……临大杀手,既然是僵尸界的那个王牌,对付区区十几个人,应该是小事一桩吧?”却听身后玛尔斯急道:“从我个人的信念上来说,我是坚信临大僵尸有这本事的,可是你们看临大僵尸他……”众人听他这话堵在半途说不下去,忍不住藐向一侧的临将臣,这才发现临将臣脸色大现忧虑。
这群人多是察颜观色的老手,看见临将臣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紧张之色,人人心中一片雪亮,均自暗道:“这僵尸心虚了!咱们完了!”那瞻南山见群僧威风八面,不把众人放在眼里,本待上前自亮冥界身份,但转眼见聆听并未主动开口,他暗道:“就身份而言,聆听比我有发言权,他都不说话,想来另有深意。”却不知聆听只想着找机会逃命,压根儿没想其他的(这厮眼中只有他主人地藏,别人的命从不当回事)。
众人只顾着说话,却未曾留意到群僧中有两人大声喝起,手中连施印诀,这方崔晓雨不断后退,终于撑不下去,樱声倒地。
岐伯歪着嘴叫道:“和尚,你们连女人也打?而且是两个打一个?!”
那胖僧笑道:“这女妖体内惑心真茫如此深厚,不是圣妖是谁?惑人心智的坏东西,又长着一副楚楚动人的外皮,不知干了多少坏事!”这胖僧虽然面带笑意,暗中却在疑道:“这圣妖修为好古怪,何以惑心真茫中竟有原力?如果不是后面慧明和慧清两位师弟曾经研究过惑心真茫,以她此时敛心藏识的能力,我还真不知她的修为有多高。这圣妖的修为只怕在刚才那个自称玄穹的人之上!”但转眼他又暗叹道:“我何必抬高这些妖魔鬼怪?咱们十八护法罗汉比他们强得多。”
这边玛尔斯听胖僧如此评价崔晓雨,忍不住低声叫道:“他说的那些罪名加在蓝沁头上还合适些,加在晓雨妹妹头上,只怕有些名不副实,她那么单纯……”蓝沁似笑非笑地道:“穷神,你这是在损我还是在赞我?!”玛尔斯一脸涨红,忙着解释:“我这大嘴……你当没听见吧!”
非所言在旁叹道:“可惜晓雨妹妹那修为了,挨打不还手,如果是我,早就……”但想到自己的修为在此处太低,连说话的份都没有,也只有黯然叹息。他从前修真时,曾在淡月颇有些名气,但自从跟着刘迦出来以后,发现这世界之大,高手之多,早已渐渐没了当初的骄傲,只觉得自己那渺小程度已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胖僧看了看众人,点头道:“今天收获不小,一网打尽如许外道!真是天下苍生之福了。”
临将臣忍不住在一侧苦笑道:“老子真不知这群秃子是如何定义外道的,小白脸是你们自己人,连他也是外道?”却听群僧中一位瘦高长者对着临将臣厉声道:“狂徒!你真以为这普天之下没人拾夺得了你?老衲今日便超度了你!”
临将臣虽然自大,但心思却也缜密,早在暗暗寻思:“我现在没法和人争斗,定被这群混蛋捉住无疑了。但倘若这群人知道老子的修为底细,那逃出去的机会可就没多少了,不如扮得更加恐惧些,让他们以为老子的本事不过尔尔,等老子解咒成功,那时血口大张,吃个痛快!”他心中有个计较,自己此时没法动手,只有送死的份。但倘若那些和尚惧他神通广大,势必会趁此良机想尽办法修理他,让他变回小僵尸。可如果自己示弱,对方看不起自己,说不定也就是被送进牢里关上几天。在他眼里,天下哪有什么法宝和禁地能关得住他的?
果然,众僧见临将臣面现惧色,又迟迟未动手发难,一时均被他骗了过去,以为此僵尸终日遇见了对手,怕了。其中一位黑脸矮僧笑道:“我道临将臣是个角色,原来也不过如此。”
那胖僧看了看众人,转头对群僧笑道:“这群妖魔鬼怪,一起拿回空林寺吧?他们和这僵尸都是一伙的。”话毕,忽然抬头对空中喝道:“妖孽!还不给我下来!”说话间,五指向上虚抓,却无任何收获。余者众僧似乎都看出了什么,一时间人人手中诀印翻飞,却依然空无所获,不禁面面相觑。
就在这群和尚动作的瞬间,玛尔斯身后两道金光倏闪而去。群僧一起大喝,连连升空阻拦,却再也找不以逃离者的人影。岐伯等人正在纳闷,却见玛尔斯捶胸顿足地骂道:“我怎么没想到啊!玉姐和聆听怪太狡猾了!”前面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那干玉和聆听站在众人身后,趁着刚才众僧注意力转向空中的片刻,已然成功逃离,当下人人大悔,由于刚才被众僧唬住,居然忘了逃命。却不知干玉手中宝物甚多,加上她自己又是个人精,对手稍不留意,就被她抓住机会溜掉;而聆听修为也非泛泛,逃命的本事,也不亚于干玉呢。此时群僧已将注意力回转,没人再能逃离此处了。
那胖僧听得“聆听怪”三个字,“咦”了一声,皱着眉头,对身前的岐伯道:“刚才那假扮佛祖的小子是谁?”
岐伯一脸无奈苦相,叹道:“我说了你也不会信,这叫大水冲了龙王庙。刚才那假扮佛祖的人,和你们是一伙的,都是你们佛家的人,说起来,他的本相应该是地藏菩萨呢。你连自己的祖宗也不识得,如何就断说咱们是妖魔鬼怪?”玛尔斯做人机灵,听见岐伯如此说,也赶紧在后面补充道:“喂,我说那胖和尚,刚才那小白脸可真是地藏呢,不信你去找几个佛祖菩萨来问问看?”
那胖僧干笑两声,正想骂道“你当佛祖菩萨是你家的小厮啊?那么容易找?”可转眼想到佛祖菩萨虽然并非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角色,可《华严经》中不是常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吗?经书上说遍虚空诸法界,到处都是佛祖菩萨,只是你自个儿修为不够,看不到、认不清罢了。他有了此念,自觉尴尬,因此虽然觉得玛尔斯的话离谱,但也并不那么容易反驳。
众人被玛尔斯和岐伯的话提醒,忽然想起刘迦前生的身份,心中暗自盘算群僧不敢拿自己怎么样,一时人人心中宽慰起来,连明正天也开始笑道:“说得是啊,大哥可是地藏菩萨,应该是这群和尚们的师祖才对啊,咱们的级别算起来也是这群和尚们的长辈呢。”他说着心中开心起来,忍不住对那群僧人笑道:“喂,和尚们,你们的地藏菩萨是我大哥呢,你们可不要认错人了!”
此语一落,忽听“啪”的一声,明正天的脸上红了一片,留下五个指印,那瘦高长者森然道:“无知小儿,我慢自高,把地藏和你放在一个级别上,你当地藏是江湖混混啊?再胡言乱语,当心老衲第一个废了你!”明正天抚着肿脸,头晕目眩,有苦难言,一时竟痛得眼泪花都快流了下来,非所言转头劝道:“老明,该闭嘴的时候就闭嘴吧,油嘴滑舌这种事,不是你我所擅长的。”言下之意,似乎在暗示:油嘴滑舌这种事,也是要选时机的,你瞧岐伯瞎说了半天,就没人打他,为啥你说了几句,就挨打了呢?
余者众人见明正天挨打,这才知道厉害,立时人人肃然。
那胖僧见瘦高长者出手,立时回头道:“师弟,嗔怒乃修行者重病,不可任性!”那瘦高长者立时收敛,上前谢道:“罪过罪过,师兄教训得是,我一定铭记在心。”岐伯听得此言,立时哂笑起来:“呵呵,人都打了,喊两声罪过便了事,这忏悔来得好快。”
那胖僧见他出言相讥,并不作答。但岐伯前时关于地藏的话似乎多少也留在了他心中,暗暗寻思:“地藏就算示现,这群魔头如何知道?但那逃走的怪兽倘若真得是聆听,或许其中便大有文章了。”
齐巴鲁在一旁看得郁闷,他本来也怕挨打,但心中有话总是不吐不快,终于也忍不住叹道:“这里的人好像不大认同小白脸菩萨今生的形象呢,可是……可是经上说,佛菩萨度化咱们这些后学晚辈,总是顺着咱们的根性,咱们既然是江湖混混,菩萨要度化咱们,便应该以江湖混混的形象示现来度化咱们……难道这边的出家人不懂这个理?”但转眼又见群僧怒目相视,也只好咬牙闭嘴,暗暗自勉道:“老子就当是佛祖菩萨加持我,给我一个修练忍辱的机会!”他憋着一肚子气念诵佛号,似乎所谓忍辱,就是以那肚中的恶气能不能自产自消为标准。
他扭头看见明正天抚着脸,一副可怜兮兮的苦相,又不禁劝慰道:“咱们佛门高僧为了接引弟子悟道,不惜棒打喝骂,你就当他们是在接引你吧。”明正天垂头黯然,低声道:“我还是喜欢大哥的接引方式……没那么残酷。”
那胖僧对群僧道:“跑了两个,加上刚才那个,外面一共还有三个,咱们先把这群人带回去,慢慢拷问,自能找到余党。能侥幸捉到这恶僵尸,也算众生有福。”说罢,僧袍中展开一张黄幡,就地向空中一盖,收掉观心院,将众人一起笼进其中,刹那消失。
却说刘迦从那太空返回,立在远处,见一群和尚在观心院内困住众人,破禅锋怕他急着冲下去,赶紧叫道:“你先别忙着回去,那群人的修为个个都在二果罗汉以上,可不是好惹的,先看看情形再说!”谁知此话未完,刘迦踪迹已被那胖僧感应到了,立时向空中大喝起来。
刘迦知道对手修为极高,自己很难藏匿,赶紧拿出地藏占察启心轮,将自己隐在其中。他人一进启心轮,种种感应立刻消失。那启心轮乃当年地藏所留法宝,又岂是几个罗汉级别的人能感应得到的?
刘迦正待细看,忽见干玉和聆听从人群后面化光而逃,当心两人难逃群僧之手,立刻闪身而去,迎向干玉和聆听,又将两人一起抄进启心轮。那群僧既见刘迦的能场感应乍起乍隐,一时以为来了超级高手,人人动诀探查,却再难找到刘迦的痕迹。
稍后,刘迦见群僧离开,这才转头向干玉和聆听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那群和尚为什么要捉你们?”聆听无奈摇头,叹道:“老哥,还不是你在那儿耍酷惹的祸?你在半空中扮佛祖,把那和尚招来了,他见到临将臣,又起了除魔之心,干脆把他的师兄师弟全招来了。”
刘迦苦笑两声,转头又问干玉:“干玉,好本事啊,你怎么就溜得出来?”干玉吹开额前长发,莞尔道:“还是用的上次那串佛珠罗。那佛珠好用之极,不用咒语,也不用多高的修为基础,只要长时间放在身上,自能与主人感应。”接着她又笑道:“宫主,你这占察启心轮好厉害,离他们这么近,可那群秃子压根感应不到你。”
刘迦摇摇头,沉吟道:“我刚才本想通过中阴区冲过来救你们,但这群和尚之中,修为奇高的不在少数,我担心自投罗网。上次从临将臣手中把你们救出来,那又不同,临将臣当时自大得很,根本没想到我会从中阴区过来救人,也就没有对整个空间层次进行设禁。倘若当时临将臣有防备,我救不了你们。”干玉点点头,又道:“宫主,我逃走之前,似乎听那些秃子们说过什么空林寺,想来那寺院是他们的巢穴。”
刘迦乐道:“巢穴?他们又不是土匪,说什么巢穴?”说着他侧头寻思片刻,又道:“这群和尚都是一本正经修行的人,把大家伙捉去,就算不加伤害,只怕也会废掉他们的修为,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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