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以夸奖赞叹以助声威,刘迦在这体内啦啦队的怂恿下,加倍努力之余,更是猛攻猛打,一会儿罗网阵阵,一会儿剑晕满天,左手正气浩然,右手魔力狠辣,忽正忽邪,一时间两人竟打了个平手。
真虚子乍见铁脚散人出手,满以为数招之间便可结束战斗,谁知片刻间两人便打得来满天风云、杀声震天不说,这铁脚不仅没能取下对手性命,臭小子反倒如后发制人一般,穷追猛打起来。恍惚间,又见二人杀阵之中,魔气时有时无,一时无法猜透其中原由,不禁在一旁苦笑道:“这臭小子何以越打越精神了?这魔气又从何而来?”他自尊身份,此刻铁脚未露败像,却也不便对后辈群欧,否则就算打赢了,铁脚的面子往哪儿搁?
刘迦对着铁脚散人一阵狂轰滥炸后,发现此人虽然暂时处于弱势,但不管自已如何努力、花样百出,对手却总能在危急关头施以厉害反击,而且越打越强,自已数招猛过之后,对手渐能适应,反击也越来越强,自已反倒是程咬金的三板斧一过,越来越吃力而汗流夹背了。心中暗暗着急,又开始考虑如何逃跑了。口中原来吆喝的哇哇吼声,不知不觉中变成了玄穹传授的进出大殿的口诀,他体内真元力本来正源源不断鼓荡而出,此时随着子丑寅卯的字诀立时变得或阴或阳、或柔或坚,一时水性汹湧,一时土性厚重,一会儿如秋风潇涩,一会儿又铮铮铿锵,急切处又开始火性燎绕,乱七八糟,阴阳纷呈。反正各属性之间的真元力冲撞杂乱所造成的乱流有小云在体内疏导至宇宙之中,自然消化,他逃命心切,更是越念越快、越念越乱,变本加厉。
铁脚散人阅历丰富之极,开始惊诧于对手的奇招怪式,不免处于弱势,但很快便重振精神,渐感适应之余,发现此小子声势有余,但能力未必就超越自已了,集中精力应对之下,心中担忧渐去。你来我往中,已看清对手无数破绽,正待一击而破,突然见对手口中念念有词,真元力随之大变,各种属性交替而至,或柔如太极,或硬如金刚,或冷如寒冰,或又热情似火,战团中竟忽冷忽热,且全无规律可寻。他诧异之下,不得不凝神应对这些变化无常的怪力。每次看准其弱点,正待全力一击,对手攻过来的真元力属性又变,五行怪力交叉袭至,且夹杂在其中的魔力也随着对手口中所念之词开始变得怪异绝伦,比魔界的魔头还要邪门。他不明其理,一时间被缠得焦头烂额、疲于应付。开始时刘迦大喊大叫,他尚不以为意,知道对手虚张声势,此刻对手口头所念内容却是标准的五行术语,着急之下竟以为对手一边攻击一边暗中布下五行怪阵,一旦这怪阵布完,只怕就要启动了。此时怪阵尚未布好,对手已变得如此怪异,片刻后怪阵成形,不知是何等恐怖?大惊之下,心思乱极,一个不留神,眼前剑晕突然由火至寒,他元神来不及转换抵御,一股极寒刺心透体,浑身颤抖之下,他愤力挥出一剑,正欲后退,一股金刚大力又猛然袭来,正中胸口。他惨叫一声,口中鲜血喷出,向后飞出。
真虚子一直在旁观战,本来看着铁脚很快在对手的攻击中振作起来,只怕数招之间便能摛住臭小子,突然间战团中气氛大变,开始的满天杀气竟变得阴阳不调,诡异无比。他一样无法理解,只有在一旁睁大眼睛细细分辨,突然间看见铁脚散人随着一声惨叫向后飞出,大惊之下,不知铁脚何以战败,冲上去抱上铁脚散人立即消失。
刘迦一时没注意到对手已突然消失,兀自双剑狂舞,口中念念有词,辛计然在体内轻松叫道:“够啦,够啦,人都走啦,还叫个啥?你不累啊?”他一听此语,方才战斗已然结束,双剑立时垂下,全身放松,喘着气兀自心有余悸。继而又自言自语道:“我打赢了铁脚散人?我打赢了他?”
此时他无法马上想通到底发生了何事,自已本来正在设法逃命,何以这铁脚散人竟比自已先逃走了?看来高人修为确实与自已不同,连逃命都比自已快上许多。只听白玉蟾叹道:“没想到玄穹的这口诀竟有如此威力,这臭小子误打偶撞都能杀退铁脚,倘以玄穹功力运化起来,不知又是何等场面?”小云嘻嘻笑道:“还有我的功劳呢。”辛计然立时跟上说道:“那是那是,倘不是小云师父宇宙运转,这小子体内真元力如此猛冲乱荡,早自爆而亡了,大家也只有一起共赴黄泉了。”白玉蟾呵呵笑道:“我们这儿许多人一起共赴共泉,倒也甚是热闹,颇不寂寞。”小云微嗔道:“两个老家伙不要瞎说些不吉利的话呢。”两人立时惶恐,猛拍马屁,小云咯咯娇笑,开心不已。
第十章 看看谁的胆子大
刘迦喘息稍安,这才发现肩上片片血迹,铁脚散人偷袭那一剑到底还是伤到了他,但刚才他一直全神贯注地在应付对手,是以根本感受不到疼痛,此时精神松懈下来,才微感异样,好在他于争斗过程中,强大的真元力急速流动,吐故纳新之余,早已把伤口封住了,否则如我们凡人这样,身上有一个大伤口,却没有真元力护持,外加巨烈运动,就算血流成河也不为过。
他心中兀自在回味刚才的战斗,这是他第一次一对一地打败比自已修为高的对手,虽然有些不敢相信,但多回味一下,也让这成就感多延续些时候。同时这次自已都不知道是怎么取胜的,下次再遇到铁脚想来还是得多做逃亡准备,起码不能一对一单挑,得带上瞻南山和其他人,用大家习惯的群欧方式,心里要踏实得多。虽然群欧这种事情,看似有些不要脸的赖皮,但脸皮总没命重要,安全第一。
白玉蟾在他体内笑道:“嗯,这就对了,率性使然,是谓真人。何必用那么多教条规距把自已绑死了?这世上的规距和教条是强人用来统治弱者的,不想当弱者,就别去理会那么些劳什子规范和标准,用心就行。”辛计然也笑道:“这修真嘛,修的就是一颗心,会用心者,便可转天地乾坤。”
刘迦正要说话,突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既然修的是一颗心,两个无体元神躲在人家肚子里头絮絮何为?不如出来转转天地乾坤,言传身教之下,也免误人子弟。”
刘迦一听,心中大惊,背后有人,自已完全没有察觉不说,这人居然听到了他体内白蟾和辛计然的对话,这可是他从未遇到过的事情。诧异之下,立时转身,只见一个黄袍僧人正站在自已身后,这人个子不高,不胖不瘦,相貌平常之极,只怕任何人看过即忘,但眉宇间却甚是和善。刘迦瞬间体感了一下,对方能场空空如也,什么也感受不到。
白玉蟾和辛计然俩人更惊恐莫名,自已躲在臭小子这肚皮里面,从未有人知晓,两人不仅偏安一隅,更是别有洞天,此刻居然有人一眼识破,修为之高,不敢想像。倘来者是敌非友,二人这修体练形的道路,只怕就到此为止了,一时间吓得俩人竟说不出话来。
刘迦向前问道:“这位大师,你是谁?什么时候来的?”他惊讶之余,竟不知问什么才好。
这和尚呵呵笑道:“老衲随口一句玩笑,竟把三个小子都吓住了,罪过罪过。”刘迦一看这僧人说话自有一股雍容大度,而且也并非死板无趣之辈,略略放下心来。他笑着问道:“大师,我叫刘迦,是路过这里的,大师你呢?”
这和尚微笑道:“呵呵,大师二字担当不起,老衲黄龙。”刘迦一听,立时想起玄穹曾说起过此人,原来此人是友非敌,看来自已紧张过度了,不禁笑道:“原来你就是黄龙大师,我听玄哥说起过你。咦,你出关了吗?”
黄龙有些诧异地看了看刘迦,片刻脸色平和下来,笑道:“小兄弟既是阿玄朋友,那也不会是什么险恶之徒。不过你既是修真者,何以一身魔气荡漾,你体内却又如何能装下那两个无体元神呢?”刘迦耸耸肩,无奈笑道:“如果我能解释得清楚,只怕好多问题都不会困挠我了,反正我也没感觉不舒服,管他呢。”
黄龙点了点头,突然对着他笑道:“那两位怎么不说话了?老衲黄龙,不知两位小家伙如何称呼?”白玉蟾和辛计然刚才一直还惊恐万状,后来一听是黄龙,这人既是未来的辟支佛,想来不该拿我等后辈小儿开涮,也就轻松不少。此时听他主动招呼,两个受宠若惊,立时齐声道:“晚辈白玉蟾、辛计然,见过大师。”黄龙笑道:“两个小家伙刚才不是还滔滔不绝地说话吗?何以此刻竟如此小心?难道贫僧竟是恶人,吓住了你们?”白玉蟾立时说道:“哪里哪里,晚辈只是仰幕前辈,不敢班门弄斧。”辛计然也跟上道:“晚辈恭请前辈教诲。”
黄龙摇头笑道:“这些小娃娃,油嘴滑舌,倒是可爱。不用我大师大师地叫我,天下可称作大师的还少罗?哪轮得上我?我年纪大些,叫老和尚吧。”白玉蟾和辛计然恭敬道:“晚辈岂敢如此猖狂?”黄龙呵呵地笑而不答,转而仰望天空。
刘迦听他称白、辛二人为小娃娃,心中好笑。看他言语间甚是潇洒自在,不禁心生向往,问道:“这个……黄老,你这次出关是因为玄哥要对付忤作秀二人吗?”黄龙点点头,笑道:“出不出关都是那么回事,老衲愚昧,不解佛法大义,白坐了那么久,修为一点也不见长。”白玉蟾立时说道:“前辈修为够高了。”黄龙笑道:“小家伙没见识,我这修为如遇上忤作秀二人,只怕片刻间就被打成一堆臭皮囊罢了。你们觉得我能看透你们二人,那就算是高人了?那忤作秀就算是随手将你二人抓出来晒晒太阳,只怕也是轻而易举啊。”
白玉蟾一听,顿时张口结舌道:“那厮如此狠辣?我等……这……。”一时间恐惧无比,竟说不出来话了。
黄龙笑道:“小家伙害怕了?呵呵,手转乾坤容易,这三际托空、见性成佛,就没那么容易啦。”说着长叹一声,表情甚是无奈,仿佛为自已修为难以进境而神伤。
刘迦不懂他所说的三际托空是什么东西,有些好奇道:“咦,黄老,你说的三际托空是什么意思?”黄龙摇头叹道:“这是我佛留下的观心法门,佛门空境,实空非空,哪也非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听他如此叹息,白玉蟾和辛计然也自叹道:“修行路途千险万难,连他老人家都有想不明白的地方,我辈不知还有多少路要走。”俩人竟安然沉思起来。
刘迦一听到这如此费解的话,压根儿连想一想的机会都不留给自已,立时甩在一边。他见黄龙一念间竟开始苦思起来,不禁有些同情,上前说道:“黄老,想不通的就别想啦,这人要是老这么想下去,多累啊。我从来都是这样,想不通的千万别继续想下去。”
黄龙一楞,不禁哈哈大笑道:“是是,小家伙这建议不错,有求皆苦,无求乃乐,求解佛法多少也算是有求啊。人云拿得起、放得下,方是高人,小家伙连拿都不拿,岂不是高人中的高人?哈哈哈哈。”
刘迦见他高兴起来,自已也甚是开心,于是问道:“黄老,你这是要去玄哥的大殿吗?不如咱们一起过去。”心想如果有这人带路,自已便不用念那复杂的口诀,岂不省事?
黄龙摇头笑道:“不必,现在去又有何用?那忤作秀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什么动作,我去拜访一位朋友后再来。”说完竟消失不见。
刘迦没想到他说来即来、说走就走,一时间呆在原地,竟颇有寂寞之感。突听到小云轻声说道:“哎,那个我啊,我怎么觉得这人身上有一种非常熟悉或是似曾相识的感觉呢?”刘迦摇头道:“谁知道啊,反正我肯定是没见过他的。”小云想了片刻,说道:“那倒未必,说不定往生往世里面,曾见过他呢。”刘迦心想,这往生往世的事谁说得准,便不再多想。
突然听到体内白玉蟾在说道:“臭小子,这忤作秀二人如此狠辣,只怕此战之恐怖,不是大家能想像得到的。让你现在退出呢,你多半又不愿临阵脱逃,咱们得早作准备才是。”刚才黄龙一番话,让这白老儿大为紧张。辛计然也道:“嗯,小子,虽然此战你不是主角,可一旦开打,见者有份,一个不留神就把小命给送了,可就大大不妙了。”小云也说道:“是啊是啊,我也担心呢,两个老家伙有什么好主意快说出来。”
刘迦自从刚才听了黄龙的话后,心中也是担忧不已,此刻听三人想法一致,也立时赞同,问道:“那怎么办才好呢?”白玉蟾笑道:“刚才小云师父探到这附近有一处山洞,甚是安静,咱们就到洞里面去商良。总不能在这荒郊野外吧,你倒是在和咱们说话,可别人眼里你却是自言自语,那模样看起来岂不是很傻?你傻不要紧,大家可不想跟着你一块儿傻。”刘迦一听此语,暗笑不已,点点头,瞬移开去。
这山洞空间虽不大,但刘迦一人在此,却也感甚为宽阔,只是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他念及此,手中莫名多了一些沙状物,白玉蟾说道:“扔出去吧。”刘迦劲力微荡,这些沙状物立时飘至洞内空间,四周顷刻明亮如白昼一般。刘迦大感好奇,正想问问这是何物,白玉蟾说道:“夜明沙。”停顿片刻,他又说道:“其实这玩意儿并非此名,我也不知道这东西的名字,只是想到你肯定要问,是以临时给起了个名。”刘迦鄂然之下,不禁莞尔,这白玉蟾做事随意之极。
洞内既有光亮,刘迦环顾四周,发现这洞四壁处尚有一些通道,不知通向何处,正动念间,听到辛计然叹道:“臭小子,别管这些通道了吧,先把正事想好罗,只要你不死,以后有的是时间来游山玩水。”刘迦点点头,找了一处平坦的地方坐了下来。
白玉蟾说道:“刚才我捉摸啊,这忤作秀二人修为比你高出太远,你根本就别想着去战胜他,这想法的出发点就完全错了。你只能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保命。保命成功,就是你的胜利。其他的全是妄想。”辛计然笑道:“老白这话没错,就算你法器再好也没用,你对他们这两人而言,就像一个三岁小儿拿着菜刀想去砍倒一个壮汉一样,结果可想而知。”
刘迦想了想,点头说道:“那我还能做啥?照两位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