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慕云认识客店苏掌柜,神情微变,举手发力挥击,桥面“轰隆”炸开丈余大坑。他摄取牛马二怪内丹,“牧野星雷”势大力猛,永夜桥由海犀头顶骨筑成,坚硬堪比金刚,一击之下竟致破损。蚕娘子见状心惊,知道对方魔力远胜自己,不禁往后退了半步。
风慕云冷笑道:“在下风慕云,不及三友风老大是也。大东家亲口允诺,此女任我享用,苏掌柜要违背主人的诺言?”
蚕娘子道:“哼,我新主人是龙百灵小姐,管你风老大雷老幺,淫小姐如淫我母!你要淫她,先得淫过了我。”叉腰挺起胸乳,大有上c欢g决胜负的架势。
龙百灵又气又窘,嗔道:“什么怪话!?什么淫……什么母啊母的!”
蚕娘子道:“对了,小姐青春妙龄,岂能比作娘母。”她信口胡诌,难掩内心焦急,一番孟浪作态,只盼转移风慕云的注意力。
百灵道:“此地止杀,他那一拳是虚张声势,伤不了我们的,你别慌里慌张的瞎捣乱。”
蚕娘子道:“唉,小姐,你太纯洁啦。臭男人伤害女孩儿,何须挥拳动粗?淫亵的方式千奇百怪,就不挨着你身子,照样令你不堪忍受,事后偶尔想到,或者梦里情景再现,你都将委屈羞愤,痛不欲生。”
论及淫道学问,她是滔滔不绝,续道:“淫贼的恶毒名堂,岂是姑娘家能想到的?比如这个风老大,垂涎小姐的清纯美色,把你视作一片晶莹清净的白雪,只要能稍加玷污,便引为极乐奇趣。喏喏喏,就象现在这种情势,他若脱光衣裤暴露裸体,在你眼前作出种种淫相,一定会兴奋万分。但小姐清白受污,终生都会留下创痛。”
正是言者无心,听者起意。风慕云猛地被点醒,欲火狂烧之际,只图竭尽所能侮辱龙百灵,一手攥紧缰绳,一手伸向腰间解裤带。蚕娘子大惊道:“哎呀,我好象提醒他了。”正欲遮住龙百灵的眼睛,忽见风慕云呆若木鸡,直勾勾的瞪视,脸上露出畏惧之色。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桥栏边黑影伫立。不知何时,桃夭夭已站了起来,垂头握拳,屏息咬牙,任凭杀意在胸中升腾,仿佛刻意积蓄势道,要让爆发的怒焰冲破无形的桎梏。刹那间气闷光暗,恍如雷暴将至,金龙“嘘溜溜”低哮,不安的往旁闪避。风慕云色欲壮色胆,竭力勒住金龙,虽是悸战兢兢,还想上前玩命。
这时,龙百灵忽道:“你要不要神木甲?”
风慕云愕然道:“什么甲?”
百灵道:“刚才你说过,‘神木甲给我如何’,我还当你想要那件宝物。”
恰如一缕清风吹过,风慕云心事撩动,脑筋灵活许多,问道:“神木甲在哪里?”
乍闻此语,龙百灵心里有了底,道:“我告诉你神木甲在那,你别再来纠缠了好吗?”心里暗想“我和蚕娘子的谈话,他只听到了后边小半截。”
山谷景象幽暗,龙百灵肌肤胜雪,一袭傣家素装,远远望去十分醒目。风慕云是狼精所变,确有“千里闻香”的本领。他找到龙舆立即返回鬼雄关,仗着灵敏嗅觉搜索龙百灵。一直飞到断头峰顶,遥望倩影玉立,登时大喜若狂,却又发现桃夭夭和蚕娘子在旁边。蚕妖也罢了,桃夭夭竟是大敌,因此不敢造次,驱动龙舆悄悄挨近,偷听他们谈些什么。待“神木甲”几字传入耳内,不由怦然心动,旧日情由浮现脑海,取宝之念陡炽。忽听龙百灵说“穿了神木甲,想干什么随心所欲。”看她嬉笑逗趣的可爱模样,分明是挑逗自己发泄,情欲加贪欲,一时头脑发热,冲着美女高呼宝物之名。
其实神木甲的名称和功用,他早从紫云罗处得知。昔年师徒俩情浓意绻,无话不谈,仙宗三派的隐闻秘宝,紫云罗知无不言。因风慕云称赞龙舆躲灾避伤,实属防身第一法宝。紫云罗就笑他:“你呀,眼界太浅了,扶桑龙舆飞驰奇速,究竟有迹可追。怎比天山神木甲防护周密,神妙无匹。”风慕云赶忙追问,紫云罗所知也有限,只讲神木甲可挡一切伤害,得之任行无阻的好处。岂料孽根由此种下,风慕云思之神往,常幻想凭借法宝的庇护,行恶无羁是何等快意。
后来杀师夺占龙舆,立将邪愿付诸实施。风慕云四处*妇女,纵横倏忽如电,多年间无人追及轨躅。直到峨嵋高手九幽雪出山,布下雷阵震落龙舆,才将风慕云捉拿,捎带将他两个师弟也关进镇妖塔。风慕云为此耿耿于怀,总想寻得更强大的护身法宝,抱憾龙舆缺陷之时,偶尔记起神木甲,渴求之切更如疲途望梅。
当时龙百灵微作试探,窥出对方意愿,进而直言宝物的下落。风慕云将信将疑,重复道:“你知道神木甲在哪里?”
龙百灵道:“我骗过你吗?”指了指龙舆,意思我如有心欺骗,这东西早不是你的了。
风慕云笑道:“既然如此,姑娘坦诚相告,风某洗耳恭听。”
百灵道:“你可仔细记好了,保持龙舆高度,从这永夜桥的中心起始,笔直南行五百里,然后朝东驰行三百二十里,以车行轨迹为勾,左转至股,直行三十六丈,依法再次左转,行一百六十五里……”
第二十六回 狼子逐罢水沧沧2
她越说越繁复,左转右拐,都有确切的方位和里程。风慕云口念心记,唯恐遗漏,又将缰绳挽在臂上,从招文袋中掏出笔筒小笺,调开笔尖仔细记录。古代文士常备随身文具,以供吟诗咏赋时录传佳句。风慕云淫魔一个,却也衣冠学君子,做派充斯文。龙百灵只觉可厌,多看一眼多一分恶心,加快语速道:“……往南四十五尺,折向正西,最后直行十八里,就到了收藏神木甲的地点。大东家讲明神木甲藏在断头峰内,我已详加转述,你赶紧去拿吧。”
风慕云手捧文笺,看字迹密簇,哈哈大笑道:“倒也详实,似这般曲回斗折,赛过诸葛亮的八阵图。”
龙百灵道:“若有半点差错,按老规矩。到时我任你处置,相公和蚕娘子都可作证。”眼望幽茫天穹,缓缓道:“日出之前的这段时间,对相公至关紧要。”握住桃夭夭手掌,神色毅然决然:“为了他不受打扰,任何代价我都愿付出。”手指暗中轻划,在桃夭夭手心写了个“真”字。桃夭夭心领意会,情知她言吐由衷,句句为真,心下感动杀气登减,微微点了点头。
风慕云暗自纳罕“莫非她所言是实?”转念盘算“大东家行事高深,藏宝路径诡秘曲折,亦属顺理成章。小美女狡猾归狡猾,倒也没有说过假话,她凭记性记下蛛网似的路线,讲出来故意乱人眼目。”
忽而福至心灵,一念豁然“对了,她之所以详细指点,是想让我转晕了头,精疲力竭就无心求欢。嘿,小宝贝儿可失算了,我这龙舆装了循地罗盘,写上具体的方向里数,自会驰行抵达,辗转千里不费吹灰之力。况且找到了神木甲,我也不用再怕那姓桃的小子。”
念及于此,寻宝之欲更炽,满脑子回旋“得了宝甲,淫尽美色”的邪愿,笑道:“正道弟子言出无悔,记着我们的约定,此去若无结果,再回来么,嘿嘿嘿,你就要由我摆布!”说话间运笔如飞,将路线写入罗盘,旋即振臂抖缰,金龙长嘶乍起,龙舆已在百里开外。
蚕娘子吐舌道:“没影了,好快啊,比闪电还快!”冲龙百灵发急跺脚,连声道:“小姐的计策太笨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让他东转西绕,转个发昏,再没精力来骚扰。可人家的法宝快过雷电,眨下眼皮就回来,到那时如何应付?唉,说不得,我们退回地宫暂避。”
龙百灵不愿再提风慕云,凝望天顶九月,问道:“离天明还有多久?”
蚕娘子道:“太阴星升至最高,天王山曙色初现,大约还要两个时辰吧……哎呀,先别管天亮天黑,想想怎么对付色魔罢。”
百灵道:“趁这阵工夫,你跟我讲讲老板娘的事情。”
危机如头顶悬剑,她全然不放在心上。蚕娘子莫奈何,只得从命待询。百灵道:“老板娘为何挖取神木甲?”这是最重要的问题,也是最难解的疑团。蚕娘子愣了愣,脑袋摇的象拨浪鼓。龙百灵微感失望,默想片刻,又道:“她囚禁武藏丸,意欲何为?”蚕娘子仍是摇头。百灵道:“唉,什么都不知道,你这心腹怎么当的?”蚕娘子道:“大东家心比海深,经常临时改变主意,你打听她的心思,教我如何回答呢?若论日常言谈举止,法宝魔力的详情,我能说个十之八九。”百灵道:“嗯,是我着急了,寻迹探秘,应先理清相关的线索。”
正待再问,忽然天边划过一团黄光,蚕娘子一直关注四方动静,见状大惊道:“风慕云,他,他回来啦!”手指所示,果见金龙鳞甲闪耀,电掣雷驰直奔对面桥头。龙舆行至山洞上空,顿然悬停,风慕云放声狂笑:“你骗我啊,骗啊!按你说的跑到这,神木甲呢?谎言揭破要认帐,小灵你是我的……啊呀!”惊呼声中,洗牙婆黑爪猛地伸出,将他连人带车抓进山洞。
桃夭夭虽是倦意浓浓,也忍不住打个哈哈:“灵儿可没骗你,那山洞,不正是神木甲的藏地么?”
蚕娘子说不出话,神摇目眩,半晌稍有所悟“绕了那么多圈子,终点……终点居然是九阴地洞!神木甲在洞里,洗牙婆守株待兔,直接诱他前去,是不是更省事?”
转念一想,路程如果太简短,对方必定说“好吧,你替我把宝物取来。”或说“你跟我一起前往取宝。”岂不坏事?长距离迂回绕行,风慕云忌惮半途遭暗算,才肯独自走完全程。蚕娘子凝望百灵,骇异道:“小姐,我的好小姐啊,你,你脑子里有把尺子吧?千百里折转绕圈子,一丝不差的抵达目标,太精准了,你,你是怎么丈量计算的?”
桃夭夭笑道:“灵儿熟知龙舆的用法,小算盘一打,调拨风慕云这种货色,就如棋盘上摆弄棋子。”分解几句,得意劲儿一过,又哈欠连天的犯困。
龙百灵道:“耽搁的够久了,入洞取甲是正经。”打叠精神,斜身相就,搀起桃夭夭往前走。
蚕娘子鼓掌道:“对极!妙极!此时进洞就安全了!洗牙婆需要一个男人,风老大恰巧是公的,他俩嘿哟嘿哟热火朝天,那顾得上理会咱们。哈哈哈,打发了母怪物,又解决了公淫贼,一箭双雕,神机妙算!”
计谋确是这般思筹,但女儿家脸嫩,“男女公母”的纠葛怎好多谈。百灵笑道:“劳驾,你帮我扶着腰。咱们事多着呢,少说点省省气力罢。”
蚕娘子左臂舒开,揽住她纤柔的腰肢,右手理顺她散开的发丝。蓦地心肠发软,目光爱怜横溢,感叹道:“人类啊人类,有此极美丽极清灵的女儿,难怪人类独掌世界,位于万物众生之上。”指尖划过她柔滑的脸颊,对桃夭夭正色道:“能够亲近小姐,已是天大幸运。桃相公竟有机会娶她为妻,简直是万世修来的福份,一定要好好珍惜。”龙百灵拍她手背,示意别扰桃夭夭清静,口未明言,心里却说“能够陪伴相公,才是我莫大的福份。”
第二十六回 狼子逐罢水沧沧3
一行走入洞中,里面甚为宽敞。龙百灵全神贯注,随时准备撤退。约莫走了十几步,右面洞壁凹进丈余深,依稀是间小室,但四壁骨骸垒叠,阴冷好似鬼窟。蚕娘子道:“这是关武藏丸的囚房。”溪水幽光映照,地面铺满稻草,摆放着装食的瓦钵。牢房物品零散,只缺少铁栏和枷锁。看来武藏丸被神木甲所制,失掉了逃志,无须严加监禁。
龙百灵道:“武藏丸也是男……男的,洗牙婆怎不抓他?”
蚕娘子道:“武藏丸也算是男人?成天昏睡形同僵尸,那话儿死蛇一般,抓来又能干成甚事?”百灵听不懂,料想不是好话,也就略过不提。
又走出里许,传来风慕云的呻吟声,凄楚悠长。蚕娘子道:“这就对喽,瞧人家风老大哼哼的多带劲儿,气血方刚的小伙子,才是洗牙婆最喜爱的猎物。”左边现出一条岔道,漆黑又深邃,惨呼从隧道深处发出。龙百灵道:“那儿是洗牙婆的巢穴罢?”扭头回望,洞口已变成个亮点,道:“离外边将近两里远,洗牙婆的爪子好长,被她抓住绝难逃脱。”只听风慕云叫的刺耳,长吟犹未落定,接着大喊:“救命!救命,阿嗬嗬,哦哟,救命啊。”
龙百灵眉尖微颦,停步沉吟道:“我只想困住风慕云,可没想让他送命,这却如何是好……”
蚕娘子笑道:“难不成,小姐想救他。”
百灵道:“他喊救命呢,太奇怪了,限止杀伤的境地,那种行为能危害性命?”猛可里响动砰然,似乎床倒桌翻,锅碗瓢盆四处乱飞,风慕云笑骂:“啊哟,臭老太婆,丑啊,屁股好臭…。。。啊哈哈,肠子榨出来啦,你他妈的好猛。”八分痛苦两分激悦,犹如疯马吃鞭子,伴随洗牙婆欢快的喘息,怪音迭起,不绝于耳。
百灵睁着大眼睛,惘然如堕迷雾,道:“他们到底在干什么?”蚕娘子道:“小姐休管,他们干的翻天覆地才好哩。洗牙婆吃过我配的春药,已成床上无敌母夜叉,风慕云这辈子是甭想脱身了。待得三年五载生下小风慕云,小洗牙婆,儿女成群也不会歇停。”
龙百灵吃惊道:“生…。。生儿女,作夫妻才能生育儿女,难道他们……”
蚕娘子道:“对,他们正在作夫妻。”
桃夭夭想笑,又无力吐出长气,低低的嘟囔:“淫贼被老太婆*了,报应不爽……哈,作夫妻,他讨了个好老婆,这下……天天翻云覆雨,哈,美死他。”
百灵面红过耳,疑惑*是禽兽恶行,作夫妻是人伦大喜,两者焉有相似处并论之?心底存疑念,很想弄清夫妻怎生作法,却万万不敢过去观摩。当下加快步伐,离那岔道渐远,怪声终至消没。洞内寂静如晨昏,水波耀闪蓝光,头骨砌成的洞壁异彩交织,产生出梦幻般的美感。
龙百灵无暇观景,只觉桃夭夭步态迟滞,身体沉重,估量离神木甲越近,法宝的效力愈渐明显。奋力撑起走路,但桃夭夭似睡非醒,陷入昏茫状态,左脚踩右脚的拌蒜。蚕娘子从另一边架着他,意思帮忙分担重负。此前百灵嫌她风骚,怕她引诱桃夭夭,此刻行路艰辛,忌嫌顾不得了。只是洞道太陡斜,举步维艰,她病体疲累已极,全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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