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莫三娘大喜,望着自己这如花似玉的媳妇儿,叹道:“惜约,苦了你了。”
鲁惜约慌忙道:“娘亲你说哪里话,能嫁给相公,是妾身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不知多快乐。能替相公分担忧虑,孩儿求之不得,我明天就去钱庄把钱取出来。”
没了积蓄后,过几天估计得把两名丫鬟给辞了。
辞了就辞了吧,自己有手有脚,又不当什么清倌人,女医师了,再不用其他人服侍。日子清苦就清苦点,但充实而幸福。
想到和陈剑臣亲密相处的时光,那难以言喻的闺房乐趣,鲁惜约脸上不由流溢出衷心的微笑。
——很多时候,幸福,就是这么一个感到满足的微笑。
莫三年笑道:“好,就这么定了。钱家里只留下几十文就够了,其余都全部交给留仙带去。”
至于日后家庭生计的维持,就需要另想办法了。她自然会重操旧业,纺织布匹拿去卖。要知道在城府生活,出门都要钱,日后生计难免会捉襟见肘,比较窘迫。可这些,是万万不能让陈剑臣知道的,以免他分心,耽误了学业。
婴宁双手托着下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有些纳闷,心想:为什么她们会担心公子没有钱花呢,公子的钱可多着呢。
想归想,但没有说出来。
“惜约,你去叫留仙来。”
鲁惜约马上起身去书房,叫陈剑臣。
陈剑臣放下手中的书,笑道:“刚才你们都聚到母亲的房间内,都在商量什么事呢。”
鲁惜约回答:“为了相公的赴京之事……嗯,娘亲叫你过去一趟,有些嘱咐。”
……
“留仙,你且放心的上京读书吧。我们会自己照顾自己的,无需担心。”
“不错,相公,妾身会好好侍奉母亲的。至于钱财用度,相公需要多少,尽管拿去用便是了。”
你一句我一句的。
陈剑臣听得连连点头,回不上话。
这时候阿宝把家里的钱几乎全部拿出来,一股脑全部堆在陈剑臣面前,除了两大串外,还有好些零散的。
陈剑臣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鲁惜约道:“相公,我知道这里不够,明天我会再去钱庄取十贯回来。”
陈剑臣顿时明白,晒然一笑:“我奔赴京城,不用在家里拿钱的。”
“怎么不用?”
莫三娘发话了:“留仙,我知道你孝顺,好不容易在学院赚到些钱,都拿回来补贴家用了。可你要明白,你现在是这头家的主心骨,可不能太过于苦累了。折腾坏了身子骨,该如何是好?”
说着,眼圈子一红,泪水簌簌而下。
在她看来,儿子一个人承担起整个家,肩膀上的负担不知该有多重才是。或者在学院内就没吃过顿好的,否则何至于在家的时候,一顿吃五大碗米饭?风卷残云,简直如饿鬼投胎。
莫三娘怎么知道,自己儿子现在的食量是越来越大,绝大部分都是吃了大罗果的缘故,在疯狂长身子呢。别忘了,陈剑臣不过十八岁而已。
陈剑臣也不禁心酸:“娘亲,孩儿真有钱的。”
“我不信。”
边上阿宝和鲁惜约都眼睁睁地看着他,表示怀疑。
“嗯,婴宁,你去取书筪取钱来。”
本来计划明天再拿出来的,现在看来,得提前。
“好的。”
婴宁一溜烟回去,不大一会就拿来血檀木书筪,放在地上,伸手进去一掏。再拿出来时,嫩白的掌心已多了一团金灿灿的物品,不正是一锭金元宝嘛。
金光耀眼,莫三娘和阿宝都觉得眼睛被晃得有些花了。她们可从没有接触过金元宝,觉得自己是不是真得眼花了,便去揉眼睛。
鲁惜约倒见识多些,并没有露出太过于惊讶的神色。可当看着婴宁不停地从书筪内掏金元宝,一锭接着一锭时,她嘴巴便慢慢地长大,呼吸一下子粗起来,檀口微微,鲜艳可人,样子很可爱。
看她的情态,陈剑臣莫名想起卧榻之上,夫妻恩爱之时,那些“玉人此处教吹箫”的旖旎情景来。
唉,看来自己也不纯洁了……
十锭!
最后婴宁整整从书筪里掏出十锭金元宝,一溜儿排摆在桌上。
这些朝廷定量定制的金元宝,造型精美,铸工十分精良,用得更是九成足的黄金材料,黄澄澄,光芒柔和而美丽,十锭摆在一起的时候,那种直入人心的诱惑魅力简直不可抵挡。阿宝都忍不住伸出小手去,一锭锭地摸,看自己是不是做梦了。
莫三娘失态地叫道:“留仙,你,你这是?”
陈剑臣干咳一声:“娘亲,这都是学政大人奖励孩儿的。”
“啊!”
莫三娘只觉得头有些晕,她可从未曾见过这么多钱,哪怕梦里也没有见过——如果被莫三娘知道陈剑臣的钱庄里的“存款”之数后,相信她马上就真得晕了。
这也是陈剑臣不敢坦白相告的原因,说出来后也不好解释,真没那个必要。
话说回来,顾学政,以及一干同窗也确实给陈剑臣一些红包,说是送给他的盘缠,属于很正常的人情来往。其中以王复和席方平给得最多。王复是家境好,而席方平是得到了汪城隍的物质补偿,得到了一笔财富。
不过所有的人情加起来,也只有十来贯,零零散散的,同样放在血檀木书筪内,婴宁懒得拿出来。
有了金元宝做证明,还需要哪些铜钱银子吗?
“那、那学政大人的奖励怎么会如此丰厚?”
陈剑臣呵呵笑道:“孩儿进读国子监,自有前程,顾大人说孩儿家境贫寒,不好读书,故出巨资资助。”
这样的事情并不罕见,一些有才华有潜力的贫寒书生,有机遇的话,就会得到富家翁,乃至于官员的帮忙资助。
换句话说,这也算是一种投资方式。日后等贫寒书生出头了,回报自不会少。
“好官呀!”
莫三娘泪水涟涟,袖子都擦得湿了。
陈剑臣干咳一声:“娘亲,这些事情不可张扬出去的……”
“这个娘亲自有分寸。”
知道真相的婴宁左看看,右看看:嘻,婴宁只看看,不说话。
第两百四十章:小结
十锭金元宝,最终陈剑臣给家里留了五锭,全部交给阿宝打理。这下可把阿宝给愁坏了,这么多的钱,平生未见,捧在手里怕摔了,藏于箱筪中又怕被偷,团团转,最后直接揣在怀内,抱着睡觉。
——陈家,一直以来,归根到底,还是属于贫寒阶层,不曾有过客观的积蓄。
经济问题一扫而空,莫三娘等再无挂虑。
陈剑臣回到书房,这时候看不进去书了,不禁坐在那儿发呆,然后想到了什么,就提起笔在白纸上写下。
书筪、引魔剑、金蚕衣、避水珠、顽石……
一溜儿写下来。
此时鲁惜约还在陪伴母亲说话,也不虞她见到会大惊小怪。
陈剑臣写下的东西,都是他目前所拥有的物品,都是不同寻常的宝物。其中引魔剑极少使用,便一直藏在血檀木书筪之内。至于金蚕衣,自从发生了被刺杀事件,就连晚上都穿着在身了。
鲁惜约早已发现金蚕衣的存在,陈剑臣便说是某位异人相赠,用以保护周身安全的。
避水珠则早吞噬入肚,可惜到如今仍然没有一展功能的机会,倒不能专程跳进鉴江河内,看能不能淹吧。
实在没有那个必要。
而最后的顽石,则主要为辅助性的作用,于实战方面的臂助,暂且不曾有发现。
——零零碎碎的整理出来后,在外物的掌握使用之上,可以有更直观的认识。
总归来说,这些东西价值非凡,但基本都是辅助性之物。
外物整理完,开始轮到立身之根本:《三立真章》:经过诸种历练、突破。他的正气修为可以说已小有成就。九百九十九道正气全部凝练而出,汇聚而成,浩然养吾剑浑如正常剑刃般长短大小了。
剑刃,剑柄,剑鞘,全部化形而出,真正形成了完整的形态。
在魂神世界内,这把正气凝聚之剑使用灵活自如,威力奇大,无奈的是,时至今日,陈剑臣扔没有正式突破“立功”之境,只跨出半只脚。固然能做到正气外放,但都是有质无形的,杀伤大减。
这一步跨不出去,始终是个大问题。
陈剑臣潜心研究过当下自己的泥丸宫世界,广阔的地方依然一片茫茫,看不见边际,而正前方则是那个青衫磊落的儒像,一有什么动静,当即便会现身出来,镇守心门。可惜依然是背面独立,看不见样子。
他的手中,右手执辟邪笔,左手拿着《三立真章》的卷轴。
这两样对于陈剑臣意义奇大之物非常灵动,当有邪魔外道闯入魂神世界时,两件宝物便会任由陈剑臣驱使克敌。
一直以来,陈剑臣觉得最为拉风的形象便是,右手提辟邪笔,左手持浩然养吾剑,然后《三立真章》在背后像一面旗帜般拉开,徐徐升起。
《三立真章》化为卷轴,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便是陈剑臣立言大成时的作品:《正乱贴》!
“国之将亡,必有妖孽;荼毒天下,追惟酷烈;奈何奈何,号慕摧绝;读圣贤书,为何事学?正气不屈,浩然诛邪!”
四十个大字,字字大如拳头,笔画纵横间,自有光华流溢出来,熠熠生辉。
这一幅字,已成为陈剑臣意气的伸展、意志的凝聚、意愿的寄托,一切精神的核心体现。
其地位,甚至已超过了《三立真章》。
如果说“三立”是一门儒家功法的话,那么《正乱贴》,就是陈剑臣通过修习该功法,而获得的修炼成果。
四十个大字,字字珠玑。读下来非常的淋漓尽致,畅快至极。
另外,近期时间,陈剑臣还想立言,但总因为某些精神层面上的原因,而没有成功。看来就算正气充足,立言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方方面面,要受到很多因素的干扰。
除了正气,不得不说的是他还掌握有一门道术:《役鬼术》。
这门法术,结合正气,用来降服鬼魔邪魅,收为己用,可谓无往不利。然而天下之间没有那么多的鬼魅目标,或者陈剑臣可以改行去当个捉鬼天师,捉它几十年,或者能组成一支魔鬼大军也不一定。
说笑耳。
正气,术法,俱属于他的根本本事,剥脱不去,而外力除了外物之外,婴宁,小义,以及那只小小的心鬼,都算是不小的臂助力量,各有手段,可以帮不少忙。尤其小狐狸,在陈剑臣的心目中,早已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如上,就是陈剑臣整理小结出来的,自己当前所拥有的力量成份。哦,差点忘了还有存放在盛大钱庄内的拿一大笔钱。
财富,很多时候同样是一股不可或缺的力量。
屈着手指数日子,穿越而来快三年了,能获得拥有这许多,已属不易。只是天下大乱将起,为了自己,也为了亲人的安危,还需要更加努力才行。
力量,谁都不会嫌多的。
……
咿呀一响,房门被推开,鲁惜约进来了。
陈剑臣将写满字的白纸揉成一团,随手丢进废纸盒里:“娘亲安歇了?”
“嗯。”
鲁惜约乖巧地回一声,走过陈剑臣身后,伸出双手按摩他的肩膀。
陈剑臣很享受地闭上了眼睛——鲁惜约多才艺,还能下厨做一两碟精致小菜,不折不扣属于入得厨房,出得厅堂的,至于上得那个什么大床,自也是高分数的表现。
“相公,那些钱,真是学政大人资助的吗?”
难怪鲁惜约会出言想问,只因十锭金元宝,数目实在太巨大了些。
陈剑臣微微一顿,便摇了摇头:“不是,是皇甫员外赠送的。”
鲁惜约大感惊讶:“皇甫员外?”
在苏州,在胡庄,她记忆尤深。那里,可正是她对陈剑臣的倾心之地。
陈剑臣点点头。
“是为了酬谢相公教好了娇娜姑娘?”
“娘子真聪明。”
“原来是这样……”
鲁惜约恍然——在她看来,皇甫员外家财百万,赠送十金出来并不算稀奇。又或者,送的远不止十金。
她冰雪聪明,却也没有多问,而是轻挪着身子,坐到了陈剑臣的怀里,吐气如兰:“相公,你是否怪我多嘴问这一问?不要怪人家好不好,只是我总觉得你有很多事情瞒着妾身,我心里有些难受。”
陈剑臣叹了口气,紧紧抱着她的蛮腰,怜惜地道:“惜约,有些事情你知道了并非好事,所以相公才会瞒着你,日后等时机成熟了,我自然都会告诉你的。”
“嗯,妾身明白,我也知道相公是要做大事的人。不管如何,妾身都会永远跟随相公的……相公,后天你就要赴京了,请珍惜妾身吧。”
说着,红唇已主动吻了上来。
面对这么一个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红颜,陈剑臣还能说什么呢,自当身体力行地来赋予热烈的爱吧。
——在上一世,出身贫寒的他固然在大学里成绩不错,可每当和那些漂亮的女同学照面时,心底难免都会有自卑之意萌生。正所谓“美女如云,云在天上;秀色可餐,餐需高价”,十分的现实。
穿越之后,虽然要面对一个不可测的纷扰乱世,但生活的过程,却不知比以前精彩多少。身边更有婴宁,鲁惜约这些出色艳绝的女子相伴,红袖添香,还有什么好挑剔的呢。
夜幕之下,木床依依,春色无边……
……
“汪城隍,你好大的胆子!”
冥冥阴司,一片死寂。在城隍庙中,本来属于汪城隍所坐的上首位置,已被武判官取而代之。
只见他拍案而起,脸上胡须飘拂,甚是恼怒。
下面汪城隍恭立道:“禀告判官大人,不知卑职犯了什么事?”
武判官怒极而笑:“犯了什么事?哼,你看这张状纸。若不是本判官仔细巡查,差点被你瞒住了一桩惊天大事。”
一张素纸飘荡到汪城隍面前。
汪城隍接过一看,面色一变:是一名小小的土地阴神写的,来自景阳村。其诉告的对象,便是陈剑臣,并颠倒黑白、添油加醋地把陈剑臣和阴司之间的过节写了出来。也不知道这景阳村土地后来从哪里得知陈剑臣带着席方平闯笔架山,赶跑笔架山山神胡青的事,同样写到了上面。
武判官喝道:“汪城隍,我且问你,上面所言,陈剑臣屡屡触犯于阴司,是不是事实?”
汪城隍道:“确有此事,但是……”
“你不用但是了,本判官再问你,为何当初你没有如实禀告本官?”
汪城隍:“卑职本来准备报告的,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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