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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禽兽行径
阮二驴道:“我们在说现在的欢喜和尚还是当初的不语吗。我倒认为欢喜和尚融合了又一个人的思想。”
阮二驴本来是想搪塞伏彩儿,但说者无意听着有心,欢喜和尚有所感悟道:“这话说得有道理,我也奇怪自己的变化,但我喜欢现在的我。”
虽然他们都听说了欢喜和尚在云龙宗的遭遇,对这样的事还是感到匪夷所思,但碍着欢喜和尚的面子也不再说什么。
伏彩儿坐下,也不喝酒,只是静静地听他们聊。而伏彩儿在座,他们也说不出什么出格的事,说着说着反而没什么话题,伏彩儿好似不知道她多余,一点走的意思也没有。
最受罪的是阮二驴,虽说没了伏彩儿刚到时的紧张,但总有点不敢看伏彩儿却又忍不住偷偷瞟,惹得欢喜和尚不停地起哄。
阮二驴不知道伏彩儿的心思,总觉着她对自己有所托,自己却趁机有企图,不是男人所为,会被旁人笑话。
伏彩儿好似专门来供阮二驴瞟的,不停的变动表情,时笑时嗔,时而含忧时而又兴致盎然,瞟得阮二驴心中痒啊,恨不得把伏彩儿的心情全扔自己心里,只把幸福留给她。
正当阮二驴心思百转想跟伏彩儿答话时,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柔嫩的双手就搭在他的脖子上,刺激的阮二驴心中阵阵冲动,他多想是伏彩儿的手啊。如兰的气息喷在阮二驴的耳际,如拂如挠,阮二驴登时红了脸。
若说这还不过分,那来人张口说话确实想吓死阮二驴。
来人道:“你个没良心的,我对你那么好你都不理我,却来这瞟人家姑娘。”听这声音阮二驴顿时知道来人是谁了,张口道:“你怎么来了?”
阮二驴打开来人的手臂,站起来,一位娇美的姑娘正眼勾勾地盯着他。姑娘长得美艳绝仑,无可挑剔的脸形,嫩得要滴水的皮肤,一双大眼睛清澈透明却深不见底,忽闪忽闪的睫毛似翩舞的蝴蝶,微笑时露出的贝齿如珍珠般光滑发亮。
姑娘看阮二驴站起来看她,轻扭一下蛮腰,登时风情万种,绮红的思念散发开来,袭月楼喧嚣顿寂,无数眼睛全被她勾引来。姑娘搂着阮二驴的胳膊,把胸脯直在阮二驴的胸前蹭,小手如玉,轻捏阮二驴的脸颊道:“冤家,想起我了。”
袭月楼的食客,心都碎了,生劈阮二驴的心都有了。看得伏彩儿都自惭形秽,不停地咽着口水:“这美得还是人吗?”
阮二驴可能是全场唯一一个没过电的人,他道:“色迷迷,你怎么能现身,不怕......”
色迷迷把手指按在阮二驴的唇上,道:“为了你,我什么都不怕。”
全场一阵深呼吸,有几个人已经站起来,好象只等人招呼,就要把阮二驴这个负心汉扔进地狱。
阮二驴道:“别闹了,赶紧坐。”扶色迷迷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转头喊道:“小二,加个位子。”却见全场人都愣呆地看着他,小二端着菜还没来得及往桌上送,就加入了观赏大军。
阮二驴对色迷迷责备道:“你看你闹了多大的麻烦。”
色迷迷还是紧搂着阮二驴胳膊,眼波流荡,眉角飞扬,声音甜到能腻死人,道:“那你坐我怀里。”
阮二驴道:“我自己去拿凳子。”
色迷迷拽着他就是不让去,还是伏彩儿见机快,让身后侍立的小可拿把凳子来,小可边走边还回头看。差点撞到柱子上,惹来伏彩儿的白眼。
色迷迷道:“小姑娘,不舍得情郎跟我扭在一起,吃醋了。来,让姐姐摸摸你的媚骨能配得上我的小师弟吗?”
色迷迷摇着俏臀就去捏伏彩儿的腰。
伏彩儿没想到她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轻薄自己。堂堂洛门公主要是被她抚弄,岂不成大笑话。
眼见色迷迷的葱指掐住了伏彩儿的腰,却变成抓住一株玫瑰花枝,玫瑰刺伤了色迷迷的小手,疼得色迷迷汗珠都出来了。抬眼看伏彩儿,伏彩儿端坐如初,好似不曾觉察色迷迷的企图。
色迷迷尖叫一声:“鬼啊”蹦回去抱住阮二驴的腰,头伏在阮二驴的胸膛。
满座皆惊。
有人看见一树的绿叶,有的看见几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阮二驴看得最清楚,那是一株枝繁叶茂,苍绿凝碧,枝如翡翠,刺如玉针,花似朝霞的玫瑰。
别说阮二驴,就是东方不亮、陆英奇也不知伏彩儿的修为如何,更不知她师从何人,也从未见她去过伏家子弟学艺的亲卫队中。
见阮二驴惊诧的眼光,伏彩儿嫣然一笑,道:“阮公子,这位是......”
阮二驴从伏彩儿的问话中清醒过来,道:“我来介绍,这位是我师姐,色......迷迷。”
阮二驴曾考虑要不要说出色迷迷的名字,但犹豫间发觉把“色”拖音很长更不雅,连忙说出迷迷二字。
色迷迷不乐意了,连捶阮二驴的胸膛,撒娇道:“坏死了,人家哪里有那么......”
阮二驴被她真不真,假不假地闹的,脸红到脖子根。特别是在伏彩儿面前,阮二驴真想长满一身的嘴来解释,却张口不知从何说起。若现在把阮二驴的鞋袜脱掉,定能见到连脚趾类都是通红的。
伏彩儿道:“师姐,我来给你介绍这几位......”
“不用叫师姐,你们还没上床呢?”色迷迷地抢白羞得伏彩儿眼泪都快出来了,她虽然经历太多的丑恶和伤心,但对外却是高不可攀,哪里像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拿来开涮。
阮二见伏彩儿难堪,连忙圆场:“我师姐她是说不用介绍,她都认识。”碰了碰色迷迷,又道:“对不对。”
色迷迷道:“看把你紧张的,对,我都认识。”
阮二驴偷偷吁了一口气。伏彩儿见阮二驴为自己紧张,心里宽慰,她心里装太多的东西,难得有自己看得上眼的人,真怕是一厢情愿。
色迷迷道:“你,东方不亮就想勾搭自己的丫环,陆英奇暗恋你表姐对吧。”
色迷迷一张口,东方不亮恨不得钻桌子底,这点糗事,哪能拿桌面上说。陆英奇还好,暗恋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色迷迷看着欢喜和尚道:“你个童子和尚,最近色心大动,要不要姑奶奶给你消消火?”
这话一出,窘得不仅是欢喜,阮二驴也受不了她的放荡相,好似自己已经怎么怎么的了。
欢喜和尚平复心态,换个色狼表情,嘿嘿笑着,看着色迷迷想在嘴上讨点便宜。
欢喜和尚还没张嘴,邻桌有一男子嘴快道:“我要消消火。”
色迷迷瞟了说话人一眼,嗔道:“你那死样,昨晚就三下,被老婆一脚踹下床,还有火可消吗?”
说话的男子脸一下子拉了半尺,掩饰着去喝酒,却挡不住哄堂大笑。
欢喜和尚一脸的表情没变,却再也没心思调笑,东方不亮、陆英奇、伏彩儿也是一个心思:不可能,太可怕了。
若是色迷迷知道东方不亮几人的事倒不难,跟踪一下,打听一下都行,可那不知是谁的男子被她一语中的。
东方不亮几人都瞅向阮二驴。阮二驴知道这不好解释,但绝不能泄露色迷迷的身份,支支吾吾。
阮二驴拽了拽色迷迷。色迷迷似有感觉,小手连连轻拍自己的嘴唇,一副为乱说话很后悔的样子。
原来垂涎色迷迷美貌的人再也不敢看她,各顾各桌,却有吃好早走人的想法,谁也不想自己的隐私曝在阳光下。
袭月楼总算恢复了秩序,却没了喧嚣,连吃饭都不敢大动作,怕声响引来色迷迷的注意。
“男人就是这样,看完人家的美貌,就再也不理我了。”色迷迷非常委屈地说。
阮二驴道:“还不是因为你太美。他们惊为天人,只想放在心里崇拜。”
阮二驴的马屁可是拍到家了,色迷迷高兴起来道:“就知道我的小师弟看不得我难过。”说着又往阮二驴身上蹭。
阮二驴很无奈,色迷迷是很美,比人间的渺真,天上的嫦娥都美,但她的花痴样,谁也受不了,不清纯,也不淫荡,更别提娴慧或者淑女。
色迷迷盯上了欢喜和尚:“小色狼,瞅空我们探讨一下。”抬了抬下巴,眨着一只眼挑逗欢喜。
欢喜不搭理她,转向陆英奇道:“陆兄,你上次说拼酒......”
陆英奇道:“什么时候说的......”转而反应过来:“对,不如现在。”
东方不亮抢着道:“还有我,还有我。”
色迷迷只有转向伏彩儿道:“你的玫瑰很有意思,以我的速度,不简单。”
色迷迷少有的一脸迷惑,但端庄不少,有圣洁的光辉自然洒下。阮二驴对姻缘五子一直有疑虑,看到色迷迷的表现,似乎见证了自己的想法,可姻缘五子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是在掩饰什么?
而色迷迷的疑惑也验证了阮二驴对伏彩儿的猜测:伏彩儿练有类似梦叶的李代桃僵之类的法术,却有本质的区别,比梦叶的高明太多。
姻缘五子的速度,阮二驴是亲眼见识过的,这样推测得来伏彩儿现得那株玫瑰应该只有是她本体,才能做到刚才的效果。
伏彩儿岂不是玫瑰成妖。
但阮二驴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即使如魔神尊者历生灵劫也没有奇怪到如伏彩儿这样——人体为妖。
难道伏彩儿是倒着修,把人修炼成玫瑰。
匪夷所思。
色迷迷又对伏彩儿道:“你的事怎么说呢?”
伏彩儿顿时紧张起来,看她的样子好象她的私生活是在座所不及,又或有天大的秘密等人揭穿。
伏彩儿紧闭了眼,下定决心搏一把,赌自己的命运,赌自己的幸福。
色迷迷道:“你是个苦孩子,但......但......是个好姑娘。”
伏彩儿猛地睁开眼睛,那是惊喜的表情,感恩的表情。
色迷迷道:“不用这么夸张,我从来不撒谎。”摸了一下阮二驴的脸,道:“对吧,我的小师弟。”
阮二驴清晰地见证了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细节,甚至包括伏彩儿两手指互掐。
阮二驴可不想再被色迷迷揩油,趁机把色迷迷按坐在椅子上,自己也坐下,道:“对,我做证,她从不说实话,不,都说慌话,,不对,不对,从不说慌话。”
阮二驴故意搞笑,想给紧张的伏彩儿舒缓一下神经。果然,伏彩儿笑了,阮二驴痴了。
色迷迷一把扭住阮二驴的耳朵,生气地喊道:“太过分了,当我的面勾引人家姑娘。”
阮二驴疼得眦牙裂嘴,色迷迷一跺脚,凭空消失了。众人惊诧的小嘴还没合上,她又凭空出现了,喊道:“师父让我告诉你,他和你师父都要沉睡了,让你向前看。”语音还在,人没了。像融在空气里,不,没入空气里,只是速度太快。
东方不亮道:“阮兄,你的师门?”
阮二驴道:“现在说不清楚,以后可能有机会说。”
阮二驴说完这些话,陷入沉思:月老说“向前看”什么意思?
姻缘五子的谜,伏彩儿的谜,月老的话交替盘旋在阮二驴的脑际,全都毫无头绪。阮二驴干脆不去想,反正也想不通。
伏彩儿约阮二驴明天同去白马寺,阮二驴欣然答允。伏彩儿先行离去,阮二驴几人多喝一会,兴致很高,直到夕阳西下,才各自回去。
阮二驴仍住在袭月楼原来的那间房,只是少了己巳的照料。
自从阮二驴来到洛城之后,几乎天天都喝得醉熏熏的,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日子,阮二驴虽然不是很喜欢,但却迷恋上昏昏地入睡,这是人的感觉。鸿钧若不渡我上天,我的人生应该就是这样平凡平淡地结束吧。每想到这,阮二驴不仅感慨苍海桑田,而世事白云苍狗,吊诡难测更令人嘘唏。
阮二驴入定,睡醒之间色迷迷出现在他的面前。
阮二驴道:“你没回去?”
色迷迷兴奋地道:“师父沉睡了,我们自由了。”
阮二驴道:“你们关乎生灵幸福,师伯不在,也不应该懈怠。”
“切,你比师父还啰嗦,告诉你,我们现在什么也不管。”
“什么也不管,那天下姻缘情欲......”
色迷迷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师父他不让我们管了,他说自求多福,我也不懂。”
色迷迷带来的信息太过震憾,阮二驴一时也消化不了。
色迷迷道:“我带你去看好戏。”
色迷迷把阮二驴装进盛满红丝线的布袋,拎在手里。小手一摆,已换了一个场景。
这里像是宫殿里的卧室,雕龙画凤,烛火朦胧,帘幕低垂,柔香蕴然。
色迷迷让阮二驴的脑袋露出布袋,眼前的情景让阮二驴窒息。
卧室中间放着一张圆桌,圆桌上四时鲜果,玉液琼浆一应俱全。一位面色蜡黄,身体羸弱的中年男子端着酒杯轻轻啜饮。男子王冠王服,却难掩狠毒、辛辣的气势,三绺长须尽显狡诈好色本性。窗户下梳妆台前坐着的竟然是伏彩儿。梳妆台上鸳鸯戏水的图案与伏彩儿紧蹙蛾眉一脸仇恨相互讽刺。伏彩儿卸了妆扮,转身走向王服男子已是笑意盈盈,眉眼含春。
伏彩儿手扶王服男子的肩膀,撒娇道:“你好久没到女儿这来,把我忘了吧?”
阮二驴头眼发晕,一片金星,他似乎能听见心碎裂的声音。在色迷迷的布袋里阮二驴无法移动,无法发声,但他时而张大嘴巴似在呐喊,时而咬牙切齿欲碎了唇舌。
伏彩儿称王服男子为父王,他岂不就是洛王。当色迷迷把掌心轻放在阮二驴额头上,一片冰凉,阮二驴恢复了思考能力,而悲愤的感情竟慢慢沉淀,化作一身冷汗排出体外。
色迷迷咬着耳朵对阮二驴道:“傻瓜,慢慢看。”阮二驴一股热意起自丹田,吓得色迷迷赶紧让嘴唇离开阮二驴的耳垂,旋吃吃笑道:“你终于对我动欲了。”
阮二驴恨不能一头撞死,不知是为伏彩儿,还是为色迷迷最后那句话。
洛王道:“你了解凶魔就这么多?”
伏彩儿道:“我哪敢骗你父王。”
洛王叹息,道:“眼下,野祖失踪,野风因一条鞭子丧命,唉。”
伏彩儿装作惊讶道:“野祖不是去云龙宗了吗?”
“可云龙宗说他就没到。”
“凭野祖的修为,谁能......肯定是他碰到什么紧急的事。”
洛王道:“但愿吧。”转身抱起伏彩儿走向那张颠龙倒凤的大床。
奇迹发生了,洛王抱走一个伏彩儿,原地还有个伏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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