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王道:“但愿吧。”转身抱起伏彩儿走向那张颠龙倒凤的大床。
奇迹发生了,洛王抱走一个伏彩儿,原地还有个伏彩儿。
阮二驴咬了咬舌头,疼,不是梦。
洛王把伏彩儿放到床上,边解她的衣扣边道:“父王多日未来,想吗?”
床上的伏彩儿轻咬嘴唇,闭紧了双眼,微微点点头。桌边的伏彩儿咬牙切齿,双目几欲喷火。
床上的一切不堪入目,但时间很短。洛王整好衣裳转身离去,临走前,丢下一句话道:“我听说凶魔对你很迷恋,这几天形影不离跟着他,摸清他来洛城的目的。”
洛王走后,桌边的伏彩儿从床下拿出一个浴盆,把床上裸体的伏彩儿抱下放进浴盆。然后把墙角的大酒坛搬来,把酒倾倒在浴盆里,帮裸体伏彩儿洗身。
伏彩儿洗得很认真,像对待一件艺术品,不时有泪珠滴落。
阮二驴能体会伏彩儿的伤心,也能体会她的怨恨,更能体会她想把洛王锉骨扬灰的意念。
洗干净的裸体伏彩儿融进伏彩儿的身体,一抹怒放的玫瑰从浴盆里长出。
怒放玫瑰的根把浴盆的污酒吸个精光,一枝长出窗外,对着满天繁星、皎洁明月尽情挥发,似污秽,似怨恨结成云雾被风轻轻吹散。
玫瑰融进伏彩儿身体里,伏彩儿仍把浴盆放在床底下,看来今夜的情景是一再上演。
做完一切,失神的伏彩儿呆坐在梳妆台前,打开窗户,却只有一线大的缝隙。这里是地下室,阮二驴暗忖。透过地下室的露窗,阮二驴看到外面树影婆娑,勾檐徒峭。“阮二驴,阮二驴,阮二驴,”听伏彩儿喃喃自语着自己的名字,有想把她抱进怀里的冲动。伏彩儿又喃喃道:“谢谢你帮我除了野家这个帮凶,你还愿意帮我吗?”
阮二驴直点头,嘴里喊着:“愿意。”但他发不出声音。
伏彩儿又喃喃道:“你若知道我的事,能我原谅我吗?”
阮二驴大喊:“能。”被色迷迷一阵乱打。
伏彩儿叹息一声:“不想了,毕竟是我利用你,以后你怎么对我,我都不怪你。”
阮二驴还想喊什么被色迷迷一把按进布袋,小手一挥,又到了袭月楼,扔阮二驴在地上。
色迷迷道:“这个小姑娘很可怜,我只能帮这么多了。她以前的事应该不是发生在我值班时,我就不知道了。
阮二驴道:“帮我问一下其他四位。”
色迷迷怒道:“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每天不知要发生多少起,谁能记得住。”
阮二驴闭口不语,色迷迷托起他的下巴,眯着眼,撅着小嘴道:“小师弟,别伤心了,不是有师姐这个大美人陪你吗?”
阮二驴直盯盯地看着色迷迷,喉咙里一阵咕嘟,一转头吐了一地,不知是为谁。
色迷迷一脚把他踹倒在地,道:“死猪头,我就这么恶心吗?”
阮二驴想解释,她已不在。
阮二驴一想到洛王的禽兽行径就恶心,牙咬到下巴胀痛。还好伏彩儿法术玄奇,这倒令阮二驴惊叹、安慰,还有点欣喜。
一大早,朝阳初升,阮二驴就跑到洛门等伏彩儿。伏彩儿出来也很早,只是不再宫装打扮,一身白纱裙,头发齐拢地飘在脑后,刘海散在脑门,好似蒙了一层青纱,似烟似雾,似幻似真,阮二驴又看呆了。
伏彩儿道:“走吧。”
阮二驴反过神来,想遮掩一下失态,道:“小可呢?”
伏彩儿道:“你想带着她?”
“不......”阮二驴连连摇手。
伏彩儿笑弯了腰,道:“别支吾了,走吧。”
伏彩儿不如色迷迷美,甚至比不上渺真,但阮二驴竟是越看越赞叹,怪不得月老说人至情浓时会把智慧抛脑后。
两人漫步洛城街道,朝阳洒下金光,鸟鸣凤唱。街上人渐渐多起来,不时对他俩回头却不敢多看,只是在他们走远后有议论,有欣赏。
伏彩儿道:“你不问我去白马寺干什么?”
阮二驴道:“你要想让我知道,就会告诉我。”而心里暗暗揣测,到底她是奉父之命,还是托父之辞。
伏彩儿幽幽道:“我父王让我接近你探听你来洛城的目的。”
阮二驴道:“想必你知道我为失陷在云龙宗的一线兄弟而来。”
“我却把你扯进洛门里来。”
阮二驴道:“你多想了。”
伏彩儿忽然笑道:“趁这个机会我告诉你一个惊天秘密,补尝你。”
阮二驴也笑道:“我收你报酬,还没帮你做事,怎好......”
伏彩儿道:“我不跟你计较,我相信你。”
两人说说笑笑来到白马寺前。
白马寺不知建于何时,也不知谁建,很大的寺院,院内外遍植松柏,院后的塔林排得紧密,仿佛在诉说着白马寺不平常的历史。
巨大的柱子雕着佛教传说,一字排开,高高架着翘角飞檐,巨幅牌匾上三个镏金大字“白马寺”。青石台阶垂直面遍生苔藓,在阳光下渗着顽强的绿意,几只闲鸟不停在石阶旁的松林里飞出,俯冲,又没入对面的松林。白马寺香火不是很鼎盛,或者说就没有百姓朝拜许愿。这点阮二驴能理解,谁愿参拜一个打打杀杀的佛。
阮二驴、伏彩儿拾阶而上,早有小沙弥通报给了无咎禅师。无咎禅师携欢喜、十八铜人在宝殿前列队相迎,十八铜人更是跪谢救命之恩。
伏彩儿笑意盈盈,阮二驴更是一个个扶起,宾主言欢。
伏彩儿给无咎禅师耳语几句。无咎禅师屏退众人,自己也拉着欢喜把阮二驴、伏彩儿让进宝殿,两人退出关门。
伏彩儿跪于佛像前,双掌合什,十分虔诚。
阮二驴见这白马寺所供与别处不同,主位上立着一尊怒目金刚,面目凶恶,金盔金甲,手持的降魔杵与欢喜的一模一样,只是大了许多。
伏彩儿道:“这是佛门大神韦护,法力无边。”
韦护,阮二驴听过,但没打过照面,所以觉得他在佛门里肯定位阶很低,只不知为何白马寺供他。况且寺庙一般供佛祖菩萨,金刚陪供,很少有单独供奉的。
伏彩儿道:“我许的愿完成了,今天还愿。”
阮二驴道:“难道空手也能还愿。”
伏彩儿道:“空手,我怎么是空手呢,你看他手里的降魔杵,我说是金子做的,你信吗?”
阮二驴看着伏彩儿道:“你这么有钱?”
伏彩儿神色一黯:“有钱有什么用,我只想做个自由人,哪怕像你一样到处漂泊。”
阮二驴道:“那还不简单,跟我走就是。”
阮二驴是顺着话说,没想过深的含义。伏彩儿不同了,俏脸一红道:“皮厚,我自己也会漂。”
阮二驴自己也体会到了自己话的不妥之处,嘿嘿笑了。
伏彩儿道:“我刚才许愿,若成,给他重塑金身。”
“浪费。”阮二驴道:“那么多金子能救下多少饥饿疾病的老百姓。”
伏彩儿愣住了,半天才道:“我怎么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阮二驴不语,他想到了失踪的九圣,想到了和教,想到了自己“天道和谐,人间有情”的愿望。
伏彩儿举手发誓:“若我事成,将把金银珠宝捐赠天下,不留一分一毫。”然后转过脸,满眼的柔情密意。
阮二驴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好。
伏彩儿道:“傻瓜,我的钱都是不义之财,散尽也能赎我罪孽。”
阮二驴道:“你也被逼的。”
“什么,你知道了什么?”
阮二驴发觉自己说漏了嘴,他可不想让伏彩儿尴尬,改口道:“我猜,你肯定有苦衷。”
伏彩儿嫣然一笑,满脸安慰之色道:“随我来,告诉你一个秘密。”
伏彩儿拉着阮二驴的手走到韦护神像后面,在神像底座上一拍,打开一道门,现出一挂楼梯。
阮二驴、伏彩儿走下楼梯,门自动关上。
顺梯而下,楼梯尽头的门打开,阮二驴一阵错愕:这不是昨晚色迷迷带自己来的卧室吗,竟在白马寺底下。
伏彩儿道:“这是我父王的行宫。”说话时低眉垂首,话语间流淌着无尽的忧伤。“洛门禁止洛王奸淫,他就在这里逍遥。”
阮二驴心思百转,昨晚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不觉间攥紧了拳头。
伏彩儿道:“他不知在这儿毁了多少好女子,恶贯满盈。”
伏彩儿见阮二驴痛恨的样子,觉得可能是自己的话搅起了阮二驴嫉恶如仇的心理,随即笑道:“你定力怎么样?”
“定力?”阮二驴不知伏彩儿突然为何转口,莫名其妙地问这一句。“还行吧。”
“不能还行,一定要坚如馨石,我才安全。”伏彩儿有点撒娇地道。
“好,一定。”
“那你坐这儿。”
阮二驴就坐在昨晚洛王坐的位子上。
伏彩儿道:“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不许说话,也不许动,只许往脑子里记。”
“明白”阮二驴实在不知她要干什么,只能答应。
伏彩儿又看了他一眼道:“我相信你。”
伏彩儿走到那张颠龙倒凤的大床,背对着阮二驴开始脱衣服。
阮二驴的大脑懵的一下,进入混沌状态,鼻血都流出来了,下身正好打在桌腿上,桌子一晃。
还好,伏彩儿没发觉,阮二驴赶紧擦掉鼻血,意守紫府,灵台一片清明。
伏彩儿脱得精光,阮二驴看到的是她全身和吸虹神纹一样绘着造化纹。
蛟魔说造化纹藏着天意,曾经一心想得到,不料自己又见到一幅。
当下,想起伏彩儿让他用脑子记的话,便仔细观察。
造化纹描绘的是夕阳下一片湖泊。湖水粼粼在夕阳下明亮光鲜,成群的水鸟,有的嬉戏,有的飞翔,成片的紫色芦苇摇曳生姿,想是微风吹过,凉爽怡人。
画面精致,犹如身临其境,阮二驴仿佛能听到水鸟的鸣叫,紫芦沙沙地歌唱,还有小鱼跃出水面,好似为美妙的合奏敲响鼓点。
伏彩儿慢慢转身,前身的景色和后背大致相同,只是胸前两座玉峰勾勒成两座小岛,山势起伏,碧绿苍翠,有各种兽类,或奔跑穿梭,或迎风长啸,或蹲守沉思。两座小岛中间一条白色的水带格外显眼,白而不浊,却不如周围湖水清澈,就像晶莹玉石融化了一般。水带蜿蜒,活灵活现,直至小腹上一棵白色芦苇跟前嘎然而止,好似乳汁一般全灌溉了白色芦苇。
茫茫湖泊,清幽小岛,漫天的紫色芦苇,唯有这一棵白色芦苇鹤立鸡群,争眼夺目,它是这幅图的中心,整个湖泊里的一切都好象为它而生,,为它守护。
白色芦苇泛着微光,和夕阳交相辉映,而阳光却有点怕它的意思,都躲着它散发的微光,甚至为它的微光弯曲改道。白色芦苇节节均匀,苇节光滑,连芦苇的纹路都没有,表皮下又有极稠的云雾,浓得化不开,在苇身里悄悄流转。
伏彩儿又转了一圈,身上的造化纹被阮二驴认真地看了两遍,才穿上衣服。
伏彩儿也在桌前坐下,问道:“记住了吗?”
阮二驴道:“造化纹。”
“造化纹是什么?”
“知道鸿钧的造化玉牒吗?”
“听过。”
“这和造化玉牒是一样的。”阮二驴道:“有多少人知道这个?”
伏彩儿道:“我娘,还有死去的爷爷,接生婆也知道,不过没出门就被我娘杀了。”
阮二驴微微点头,伏彩儿道:“我爷爷,也就是上代洛王,听我娘说这事以后,也曾认真看过,却没说什么,只是嘱咐我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阮二驴道:“老洛王做的对,事关重大。”阮二驴心里还有个自私的想法,就是昨晚洛王疯狂的绝对不是伏彩儿,他清晰地记得,那个伏彩儿全身光洁。
阮二驴暗自窃喜,又为自己感到脸红,拿着伏彩儿的正事,胡思乱想。
伏彩儿见阮二驴面有喜色,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阮二驴当然不能说出自己的想法,支支吾吾道:“好象图上画的是紫芦湖。”
“对,我娘,我爷爷也这么认为。”
“只是我在紫芦湖怎么没见到那两座小岛。”阮二驴说得认真、严肃,却惹来伏彩儿的娇嗔。
“瞎想什么呢?”伏彩儿道。
阮二驴不好解释,只得转变话题:“我不好说造化纹有多重要,但肯定关系着三界福祉。”阮二驴又想到吸虹神纹,她俩有什么联系,必须找个机会看看吸虹神纹身上画得什么。
伏彩儿起身道:“你慢慢惨悟吧。我带你去香山见我师父,她老早就要见你了。”
伏彩儿打开门,扶梯而上,又推开梯口的门,已身在白马寺的塔林。
“神奇吧,这就是洛门八卦阵的奥妙。”伏彩儿得意地道。
阮二驴原来还在想洛王怎么能避人耳目来白马寺偷欢,想必从洛门可以直达行宫卧室。伏彩儿在洛门的住处一定也能直达了。想到这,阮二驴心里赌得慌。
香山在洛城东南方向,不是很远,两人驾云须叟而至。香山又名火珠山,说其山形浑圆,遍植红枫,风起云涌,犹如火珠跃动在天地间。
香山上有香山寺,供奉佛门观世音菩萨,传为观音大士得道之处,百姓景仰,香火鼎盛,和白马寺是两般光景,端是祥和安宁祈福之所。
阮二驴伏彩儿进宝殿上香,所谓路过不可错过,况且观音也是阮二驴景仰的大神仙,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弘和谐道法,做真情之事。
阮二驴拜完,抬头瞻仰观音宝像,不禁莞尔,这分明塑的是相善真容。
若不是知道香山寺及千年古刹,真怀疑这是不是相善为《偶身修》而修的庙。阮二驴多虑了,相善只在东南域游走,这中域门派林立,哪有她的立庙之地。
阮二驴原本以为伏彩儿的师父定是香山寺的高僧神尼,哪知只是路过。出香山寺,伏彩儿带他直奔后山而去。
“你师父是香山一脉?”阮二驴问道。
“对,香山寺只施善,不修真。”伏彩儿道。
梦叶道长来自香山一脉,阮二驴认为香山一脉该是道观,哪知他又错了。香山一脉,深宅大院,层层叠叠,座落于红枫林间,时隐时现。进得门来,红墙绿瓦,花草飘香,蝶舞蜂逐,鸟鸣于林,猫卧檐前,几个小姑娘奔跑嬉戏,无忧无虑。这哪是修真门派,不见刀光剑影,不见法器纵横,更无丹炉飘烟,苦修参禅。
“这是香山一脉?”阮二驴问道。
“是啊,象不象豪门住宅?”伏彩儿调皮地反问。
“出人意料。”阮二驴感慨。
几个小姑娘已把伏彩儿围住,都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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