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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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侣传-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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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位老人家,就让他们姐弟二人马上去吧,我担心时间久了对他们控制情绪不利。”见孔曦这样说,四位老人家也就不坚持了。向民久特别对吕红交待,让她小心照顾向怀军。于是二人立即闪移到了位于冀中平原B市某大学家属区钟家的门口外面。
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是钟菁。只见她穿着深灰色的衣裤,腰间系着白色的布条,脚上穿着一双黑色布鞋,鞋上还套着白布,头发扎成了一个马尾,扎头发的绳子也是白色的,脸色看起来是灰黄色的,胳膊上还带着黑箍。向怀军这才注意到,门框上竟然挂着白布。
向怀军见到钟菁如此打扮,一颗心立即就缩紧了,连气几乎都喘不上来了。“菁妹,你,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哇”的一声,钟菁扑到向怀军的怀里。“哥哥呀,姐姐死了,爸爸妈妈也去世了,现在就剩我一个人了,你怎么才来呀。呜,呜,呜……”
“啊呀。”向怀军听了,几乎要惊厥过去,双腿一软,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已是泪流满面。吕红见状,也扑上去抱住了钟菁。于是三人抱头痛哭。不久,向怀军晕了过去。红菁连忙把向怀军扶到沙发上,三人又在沙发上哭作一团。三人就这样从地上哭到沙发上,又从沙发上哭到桌子旁,最后向怀军看到红菁哭得已经没有力气了,把她们拖到沙发上,他已经没有力气抱得动她们了。
向怀军失魂落魄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会儿到钟教授和钟妈妈的房间看看,一会儿到钟箐的房间看看,又到厨房看看,然后停在钟教授的床前。因为生病,钟教授生前大多时候是在床上给向怀军讲授哲学课程的。
“老师啊……”在钟教授的床前,向怀军不禁又泪如泉涌。床的旁边是一个书桌,钟妈妈因为是数学副教授,经常在书桌前看书和备课。泪眼中,向怀军仿佛看到了书桌上还摆着钟妈妈的教案。
“妈妈呀……您和老师怎么说走就都走了呢。你们快回来吧,小军想你们,小军心里好疼啊。妈妈,呜……”
那时候,向怀军才十三岁,本来是约好每星期三次来钟家上课。后来因为向怀军的父亲被关进了“牛棚”,妈妈被遣送去了青海,结果向怀军大多时候反而是在钟家吃住。钟妈妈对向怀军疼爱有加,而向怀军则从来都直呼妈妈。
有一次钟教授还跟钟妈妈开玩笑,“这真不公平,小军是我领回家来的,是我恳求他妈妈谷津允许他当我的学生的,可是现在他管你叫妈妈,管箐儿叫姐姐,却还是管我叫老师,我倒像是外人了。你们母女真是贿赂有方啊。”
钟妈妈也开玩笑道:“那是因为你总是用嘴疼爱他,而我们是用心疼爱他嘛。”
后来,钟妈妈又承担起照顾向怀军生活的义务。可是现在钟老师和钟妈妈还有钟箐却已是绝尘而去,向怀军根本就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想到这里,向怀军不由得趴在钟教授的床上大哭起来。“老师啊,你就是我的父亲啊。我心里一直是把您当成父亲的。要是没有您的教导,我怎么能成仙呢。可使我从来没有管您叫爸爸,我对不起您啊。爸爸……”
这时候,吕红走了进来,递给向怀军一个面包。“小军,吃点东西吧……呜……”话还没说完,吕红又忍不住哭了了起来。
“红姐姐,你不知道,小军哥哥就等于是我们家的人。”这时候,钟菁也走过来,呜咽着对吕红说,“我妈妈临死前还对我说,叫我去找小军,叫我听小军的话,叫我以后要照顾小军哥哥,妈妈……”
三个人就这样说一会儿话,哭一会儿。
人生常常是这样,明明心中十分惦念,彼此难舍难分,但是为了生活,为了事业,又无法总是团聚,到得有人发生变故,直叫人悲痛莫名,后悔莫及。这真是无奈的人生啊。
“菁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突然间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钟箐所属部队移防离开B市。姐弟二人是哭着分别的。谁想到钟箐这一去竟然已成永别。
原来,钟箐所属部队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这时钟箐已经被提升为通讯连连长,在部队攻打凉山的战斗中,钟箐在连队转移的路上被越军炮弹击中,牺牲了。噩耗传回家来,钟教授心疼女儿,心脏病发作,第二天就去世了。钟妈妈见到丈夫去世了,无心留恋人世,一个月后因心力衰竭也去世了。
临死前,钟妈妈把钟菁叫到床前,吃力地说:“好想见到小军啊,也不知道现在他在哪里。菁丫头,你长大了,你去找小军吧,我知道小军是会疼爱你的,以后你要听小军的话,好好照顾小军。”
“妈妈,小军应该是在北京,要不我去把小军哥哥叫来?”
钟妈妈强笑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抓住钟菁的手,“小军和他小红姐姐现在不在北京,他们……”话还没说完就去世了。人之将死,其神通灵。
钟菁把情况介绍完,发现向怀军已经昏厥过去了,连忙和吕红把向怀军弄醒。
“呜呜,要是我在,妈妈绝对不会死的。妈妈呀,我……”
第二天,向怀军、吕红和钟菁去祭奠钟老师和钟妈妈。然后,三人又决定去南方为钟箐扫墓。
由于孔曦特别交待不能施术,三人就只能坐火车。临行前,按照部队来人留下的地址,给钟箐部队发了个电报,又给家中打了个电话,让孔曦送些钱来。
也就是十分钟的时间,孔曦就闪移到了钟家。孔曦见到向怀军惨兮兮的样子,说:“向兄弟真是性情中人,才一天没见,你就瘦了一圈。”说着,自己的眼睛也湿了。仙人的眼睛湿了,他心疼向怀军啊。
一路上,孔曦动用了几乎能想到的一切方法来开解向怀军。
“我从来没有坐过火车,原来这火车比乌龟爬还慢。”向怀军没笑,钟菁倒是笑了起来。吕红则只是苦笑了一下。
“孔兄,你是仙人,你讲笑话不在行。还是我来吧。”吕红这样说。“来小军,姐姐抱着你。”哪知道向怀军一听“姐姐”二字,眼泪就又流下来了。
没办法,孔曦只好施术让向怀军睡觉。这样一路到了N市,部队已经派车到车站来接他们了。上了部队的车,车里竟然有一个人叫他:“小军。”
向怀军仔细一看,原来是钟箐部队的师参谋长,爸爸的老部下。“刘叔叔,我姐姐……”
刘参谋长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向怀军不必多说。汽车走了五个多小时才到部队的招待所。
“你们先住一夜,明天早上我们再去烈士陵园。”刘参谋长这样说。然后又对向怀军和钟菁说,“烈士陵园离这里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路不是太好走。不过我要告诉你们,墓里面只有钟箐留在营区的衣物,我们无法找到她的尸体。”
晚饭后,通讯连的战士们都来看望向怀军和钟菁。部队还在B市驻防的时候,向怀军经常到通讯连去找钟箐玩。通讯连都是清一色的女战士,向怀军又是一个美少年,只要他一来,就立即被女战士们包围起来,钟箐连看都看不到。经常是,每人一口菜,就让向怀军撑得捂着肚子站不起来了。有时候钟箐不高兴了。“你们老是这样,会让他得胃病的。”刘参谋长曾经是向民久的部下,自然对向怀军十分关心。但是他要见向怀军都必须请示女战士们。
孔曦正在和刘参谋长说话,把向民久最近的情况告诉他。见到女战士排着整齐的队伍来了,就对刘参谋长说,“向兄弟现在情绪不稳定,不要搞得这些女战士也一起哭起来。”
刘参谋长苦笑道:“没办法,现在我的命令无效。”
果然,在部队招待所食堂里,新任连长的一席话,就让女战士们呜咽起来。“小军,我们部队距离你家远了,你也不方便常来了,现在你姐姐也牺牲了,下次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见你了,但是我们不会忘记,你是我们通讯连的小弟弟。来,干了这杯酒,明天我们和你一起去为钟箐连长扫墓。”于是,全体女兵与向怀军和着泪把酒干了。”
“姐姐们,我箐姐姐虽然牺牲了,可你们都是我的姐姐,我永远都会记住的,不论将来你们到了哪里,只要有时间我就一定会去看望姐姐们。”
女战士们都哭了,然后就有人唱起了《血染的风采》,很快就变成了大合唱。
第二天一早,刘参谋长和通讯连女战士们就一起来了。来到墓地,看到钟箐的墓碑,看到墓碑上钟箐的照片,仿佛钟箐正在对着向怀军微笑呢。
“小军,你来了,我真高兴。”仿佛是钟箐在说。
“箐姐姐,我来看你了。还有菁妹妹、小红姐姐和孔兄也来看你了,通讯连的所有姐姐都来看你了。箐姐姐,小军想你呀。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呜……”
“小军,在英雄的墓前不许哭。”刘参谋长低声对向怀军命令道。
向怀军抬起头,看见连队的军旗在飘扬。

第九章 “仙女姐姐”

 “仙女姐姐”不是别人,正是吕红。小时候,向怀军经常把吕红称为“仙女姐姐”。
吕红的父亲和向怀军的父亲向民久是老战友了。
自从向怀军发现母亲受到残酷折磨后,向怀军就想要找吕伯伯营救母亲。
从青海回到B市的第二天早晨,向怀军跟钟妈妈安排好了他不在时给爸爸送饭的事,再给父亲送去早饭后,然后就从父亲哪里直接闪移到北京吕红的家中。
吕伯伯和吕妈妈已经出去了,只有吕红在家。吕红头戴绿军帽,脑后扎着马尾辫,身穿绿军装,脚踏解放鞋,腰扎军用皮带,她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觉得满意了,脸上露出了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正想得意,忽然发现向怀军站在自己身后忧郁地看着她。吕红被吓了一跳。
“小军,你是怎么进来的?”吕红捂着咚咚直跳的胸口嗔怪道:“你吓了我一跳。”
“姐姐,救救我妈妈。”说着,向怀军眼睛红了,鼻子一酸,眼泪就扑漱漱掉了下来。
吕红和向怀军从小在部家属大院一起长大,两个人就像亲姐弟一般。吕红比向怀军大两岁。向怀军的家离开北京之前,两个人耳鬓厮磨,感情至深,所以向怀军见到吕红,所有的委屈都一股脑涌上心头,情不自禁的就落下泪来。自从向怀军感悟到了精神力的控制方法以后,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吕红。
吕红现在长的高高大大,比向怀军高了多半头。她见到向怀军哭了,忙把他搂在怀里说道:“小军不哭,向妈妈发生什么事情了,快告诉姐姐。”
这时向怀军已经忍不住哭出声来,抽抽噎噎地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吕红。“姐姐,吕伯伯不是能见到周总理吗,让吕伯伯找周总理救我妈妈吧。”
吕红想了想,说道:“不用这样,我有办法,我们谁也不用找。你想周总理每天那么多事情,哪有精力管你妈妈啊,好多更大的干部都顾不过来呢。”
“那姐姐你有什么办法?”向怀军有些怀疑地问道。
“嗬,你还不相信姐姐?”吕红道,“跟我走。”
向怀军擦了擦眼泪,跟着吕红来到院子里,吕红从偏房推出一辆永久牌自行车。“小军你会骑车吗?”吕红问道。
“不会。”
“那我带着你,你坐后面。”
本来向怀军想告诉吕红他可以自己去,但是又一想自己并不知道要去哪里,也就作罢了,正好还可以一路上和小红姐姐说说话。吕红带着向怀军来到一个中学校,刚进校门,向怀军就发现了上次去吕红家抄家的那个红卫兵头头。
“张洪刚,你到司令部来一下。”吕红对那个头头喊道。“另外你把高副司令也叫来,快点。”然后吕红又对向怀军说:你先在外面玩一会儿,我去和他们商量商量,布置一下。”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吕红和那些红卫兵头头才从挂着红卫兵造反兵团司令部牌子的教室走出来,紧接着那些头目就分散开来去召集自己的人马。不一会儿,学校的院子里就来了大约有数百名红卫兵。其中一些人从一个教室里拿出来一条写标语用的红布,一个人在一些裁成方块的纸上写了一些字,向怀军发现其中还有谷津的字样。“他们这是搞什么鬼?”向怀军不明白吕红他们要怎样做。
又过了大约一个小时,一辆货车开进了学校,车厢上面还站着几个红卫兵,红袖标上似乎写着“井冈山”字样。这时标语也写好了。吕红站到一个室外乒乓球台子上喊道:“战友们,我们只有一辆汽车,大家有自行车的尽量骑自行车,不许乱,要服从命令听指挥。”
标语已经插在了汽车的车厢上面,上面写着,“打倒反动学术权威谷津”。
向怀军一看就火了,他大声地对吕红喊道:“姐姐,你这是干什么?”他这样一喊,立刻就有好多红卫兵看他。
吕红没有管向怀军,继续布置着。等到安排得差不多好了以后,才来到向怀军面前对他悄悄说,“你别喊,这可是计谋,现在还不能跟你解释,等我们回到家再对你说。”
于是,由汽车带头,后面浩浩荡荡跟着数百名骑着自行车的红卫兵队伍,向学校外开去。吕红站在汽车驾驶室的踏板上向向怀军招手。向怀军跑过去,吕红把她家的门钥匙放到向怀军手中,说道:“你先回家等我。”
向怀军看着他们走出了校门,学校院子里立即变得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了。向怀军抬头看了看天,发现已经近中午了,于是就闪移回到了吕红的家里。
自己动手,随便搞了点吃的,向怀军感到有些疲惫,就到吕红的房间,躺在吕红的床上睡一会儿。正睡得香,向怀军忽然感觉有人在推他,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吕妈妈。向怀军立即坐了起来。
“妈妈”
“小军,你怎么在这?你什么时候来的?你爸爸妈妈还好吗?”吕妈妈嘴里问着,拿起床下的鞋,帮向怀军穿鞋。
向怀军把爸爸妈妈的事情简单地对吕妈妈说了一遍,然后问道:“妈妈,小红姐姐有什么好办法,真能把我妈妈救出来吗?”
“她能有什么好办法。等她回来就知道了。小军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刚才觉得有点困,就睡着了。妈妈现在几点了?”
吕妈妈看了看表,“快两点了,这丫头还不回来。”话音刚落,就听到院子里有自行车的声音。
“小军,小军。”吕红人还没进屋,就喊了起来。吕妈妈走了出去。
吕妈妈嗔怪道:“别在院子里喊。小军在屋里呢。”
吕红风风火火地几步就跨进房间,“妈妈。快搞点吃的吧,快饿死人了。”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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