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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海文跟着胖子嘿嘿地干笑了几下,自觉无趣。木青山则表情木然,额前垂了下来的白发刚好遮盖住眼睛,没有人能看得出他心中的想法。
这些警察的捉人本事不怎么样,只会颠倒黑白,擦屁股的功夫却是一流的,昨晚那么大的事,最少击毙了十多名越狱犯,竟然成了体现狱警英勇的小事一桩,接下来的广告更是没什么水准,完全达到了转移了广大听众的注意力,弱化了这条消息的关注度,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陈肥肥无耻之极的搭着木青山地肩膀,满脸都是后悔的神色。失声道:“老子做亏本生意了,早知道结果如此,我干脆把那辆警车开回家去,随便改造一下就变成肥肥我的私人财产了,呜呼哀哉。”
“什么?我不会这么倒霉吧!难道撞上逃犯了?这三人穿着警察的衣服,不可能是罪犯吧!”
开的士车的司机吓了一大跳,不时地回头瞧瞧后面的情况。皱着老脸,一副诚惶诚恐地样子。做这种小本生意的,最怕地是遇到杀人夺车的悍徒了。
后面那三位乘客个个都是体态彪悍,说话又是流里流气,只差不把歹徒二字写在脸上了。
陈肥肥早已觉察司机的异样,忍不住提醒道:“小心看路,别把车子给老子开到树上去了。”
司机一个啰嗦,车子仿佛喝醉了醉一样。夸张地走了一个之字形,陈肥肥吼叫连连,片刻之后,车子转了一个弯,终于上了通往西京市的国道,在陈肥肥的示意下,直奔可园的方向而去。
在那里,将有一个眼前木青山很想见的人等着他们。
一路之上。司机似乎都是提着胆子开车地,回头率相当可观,还好这一带的交通算是比较畅通,一路有惊无险。
可园的风采依昔,门前两只石狮掌压石球,神态狰狞。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
看门的明叔已经接到凌临峰的特别密令,立刻迎了上来。
等木青山与周海文下车后,陈肥肥奏过脑袋,靠近钢丝窗,笑嘻嘻地道:“哥们,今天出门忘记带钱了,下次一定补上,还有,你最好把今天的事情都从脑袋里通通抹掉了,别怪我不提醒你。你的车牌我已经记起来了。”
陈肥肥地口气很强硬。这小子倒没有想到自己的话中矛盾百出。说实话,陈肥肥做人挺有原则的。倒不会想到坐霸王车,特别情况只能特别解决了。
司机目瞪口呆,还来不及有所表态,一旁的明叔听得很清楚,敢情这家伙又在欺负老人家了,每次见面,这个胖子从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与善良有关的印象?
披着羊皮的羊才是正道,像陈肥肥这种一见面就嗅出恶霸味道地人已经没有什么市场了,充其量不过是一个直肠直肚的恶人而已,看他旁边那个白头发的,一言不发,目光冷冽,这种人才是高手!
还有旁边那个绷着面孔的,身上的凶气太重,刚强者易折,皎皎者易污,这种人最容易得罪人,除非在军队里混,倒有三份气势,落到社会里,十有八九只剩下玉碎的份。
明叔的火眼金睛扫了过来,立马把众人的身份猜了一个八九不离十,老人摇了摇花白脑袋,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曲起食指一敲车窗玻璃。
“小老弟,别听他瞎说,这家伙的脑袋里面长大便,以为穿上警服就不用给钱了,路上没有吓着你吧?这是你的车钱,都大把地年纪了,出来做事不容易,不用麻烦找钱了,快走吧!”
司机大叔眼前一亮,一张百元面额地钞票飞了进来,刚好掉在他的大腿上,按照西京市地消费水平,这已经足够这名老司机环绕着国道跑上两三个来回了。
看着一脸皱纹的明叔,老司机连连点头,说了句谢谢之后,立刻飞车走人,连一刻都不敢停留。
被明叔这一比,陈肥肥的人品低劣已经暴露无遗,这家伙关上车门后,毫无敬老之心的比了一个国标动作——中指。
“这里地处偏僻,环境幽雅,而且最难得的是近林临水,四通八达,确实是藏身的好地方,凌临峰这小子的眼光不俗,这里的布置果然有他的作风,不知道一年之后,他会变成什么样子了。”木青山踏着地上的落叶,记忆回到了学校的那片小树林内。
明叔看上去对木青山非常感兴趣,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开口道:“胖子,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吧!这年轻人看上去不错,很有精神,该是个人材,比肥肥你可强多了。”
陈肥肥搂着木青山的肩膀,做出一副恍然大悟地表情道:“你这老头的眼光总算不错了一回。肥哥我纵横江湖这么多年,最服的人就是他了,哈哈,是了,你家中是不是有什么黄花大闺女?否则你打听我的兄弟干什么?老头查户口啊!”
这家伙果然很死相,不卖任何人面子。
饶是明叔修养再好,也给这个胖子淫荡的语言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再想说上几句找回面子的话,陈肥肥已经哼哼哈哈地拖着那名白头发的少年闯了进去。倒是跟在后面地那汉子很同情地朝老人点了点头。
“格老子的,看来我老人家得养只大狗了,胖子与野狗不得入内,再给这胖子气上几次,我老人家就得入土为安了。哈哈!真他妈的!”明叔一边呸,一边笑着离开了。
“好小子,恭喜安然出狱。”
二楼的客厅里。凌临峰端坐在沙发上,神态潇洒,骨子里透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
客房里还站着四位熟人,吕人杰、许志朗、牛铁魁、张辽,这四名昔日的兽盟骨干分子,冷冽的八道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木青山其人,双方的心中俱是惊讶不已。
这四人多多少少与木青山都有点恩怨往来,在西楚大学内。大家打了几场架,对彼此都还算有些了解,这一刻见面,自然在内心做了一个比较,这是一种很自然的反应。
这人会是那个傻兮兮地黑小子?
在他们的眼里,木青山比以前又长高了不少。当然,单以身型来说,木青山这样的身高在他们四人面前并没有什么优势,让他们惊讶的是木青山的气质,在西楚大学的时候,木青山在他们的眼里,充其量不过是一个蛮力惊人有点小意思的黑小子而已,但是眼前地木青山却跟上学时完全不一样,随随便便一站,感觉心中凉飕飕的。谁也说不清楚是什么味道。
如标枪般挺立的身型。几缕白发赫然垂下,神情之中带有几份冷漠。目光如电,很怪,非常怪的感觉,吕人杰几人突然发现,一年之后,大家再也看不透这个黑小子了。
看不透的人才是最可怕的敌人,木青山所带给他们地震撼程度,可想而知。
牛铁魁下意识地抚摸着手指,闷声道:“乖乖不得了,难道这小子去整容了?我记得他叫木青山,不错吧!”
“不是,应该到了更年期了,或者是未老先衰。”张辽面无表情地道,似乎对木青山这种形象很排诉。
“看起来挺有意思的,这小子经历想必不少。”吕人杰摸着下巴,眼光中露出几许玩味。
“小木,真的是你么?”凌临峰已经跨到了卓身而立的木青山面前,笑吟吟地看着他,神情之中既有三分欣赏,更有三分惊讶,留下的后四分就是好友重逢后的喜悦了。
时光容易把人抛,能留住的东西并不多。
自树林之中分道扬镳以来,木青山对凌临峰一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歉意,隐隐之中,他觉得自己的冲动才导致了凌临峰中途退学,可凌临峰这小子认强不认栽,根本不承认,这件事让木青山在心中闷闷不乐了很久。
木青山目光定定地看着凌临峰,这一时刻,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定格般的点了点头,在某一方面,木青山还是一个不会以华丽地言辞表达自己情感地人,像他这样的人能够与陈肥肥这种满口胡言乱语地家伙走得如此之近,成为莫逆之交,也可以说是奇事一件了。
“听说环境能够改变一个人,好小子,不错,你好像真的变强了,能感觉到你的气息,稳定中的强大,混得很不错吧!木青山,早知道你差点变得比我还帅,我就不跟你见面了,我现在有点妒忌你了,哈哈。”
凌临峰潇洒地笑了起来,这番话说得很有意思,屋子里的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周海文也咧开大嘴笑了,这人虽是一名铁骨铮铮的汉子,笑起来却有三分孩子气,眼前这些人个个外型不俗,言行举止很合他的胃口。
“后面那四个小子还不过去招呼客人?用不着我点名吧?小木。你跟我过来,我想单独与你交谈一下。”凌临峰转过了身,漫步上楼,木青山随即跟上。
后面四名大汉如奉圣旨,龙行虎步,走了过来打招呼,吕人杰一把拉住快要溜走地陈肥肥。挑衅地道:“胖子,上次给你逃了。这笔账还没有算,怎样?今天还想溜啊!”
正所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陈肥肥天不怕地不怕,但是毕竟在这四人的手下做过事,对这四人的本事再清楚不过了,再嚣张也不敢久在这四人面前放肆。眨巴了几下眼睛,干笑道:“想溜?我肥哥在江湖上是用人品说话的,你们想怎样算,划下道来吧!哈哈!武比唱歌跳舞,文比喝酒猜拳,你们打算怎样比啊?”
这兽盟的四名打仔登时目瞪口呆,这胖子也太无耻了吧!文比就不说了,唱歌跳舞算他妈的什么武比啊?
这时凌临峰的声音从楼上飘了下来:“橱柜里有86年地人头马。你们就满足胖子的胃口吧!别在这里闹哄哄地。”
说实话,凌临峰自所以看得起陈肥肥,一半是因为木青山的关系,另一半是胖子确实有点本事。
众人哄的一声,推推搡搡地去了。
凌临峰的房间布置得非常简约,一床一柜。柜台上放置着一部新款的笔记本,木青山暗暗好笑,这家伙不会又是通宵打游戏吧?这可是他在宿舍里的最爱。
墙壁是透明的落地玻璃,透过房间可以窥视外面地绿柳池塘,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整个房间里只有一件事物很不雅观,那就是床,大床上散放了一只袜子和一条黑色的名牌内裤,看来这家伙的内务能力还是一塌糊涂。
凌临峰的双手一伸,眼睛盯着木青山。大声道:“拿来。别告诉我你丢了我送给你的东西啊!”
木青山眼光闪动,淡然道:“小鱼翔浅底。逆流也从容,一朝风云起,傲啸我成龙,这句话我已经记在心里了。”
凌临峰皮笑肉不笑地道:“木青山,你小子学会说谎了哦!拿来,我需要实物,别忘记我说的话啊!我这个人很小气的。”
木青山歉意地道:“你可能不知道,我曾经出过事,别说身外之物,老子连命都差点丢了。”
凌临锋眼光一凛然,沉声道:“是毕家那件事吗?听说你偷了他们地东西。”
木青山早非过去那个愣头小子,冷然一笑道:“很有意思,这件事情我不想再谈了,不过我不会放过毕东流这狗贼,他派人杀死了我两名兄弟。”
“小木,我还是跟陈肥肥这样称呼你吧!看得出来,你改变了很多啊!有没有兴趣说一下你的遭遇?兄弟我很有兴趣呢!怎样?我们谈上一夜都没有问题吧!”
凌临峰看似来了兴趣,但是木青山神功已成,在融会了白先生的记忆后,整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感觉得出来,凌临峰似乎也是别有目的。
在白求仁的记忆里,有一种及其片面地观点,这个世界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唯利益不同而已。
受到这一论点的影响,虽然木青山不会去猜测凌临峰有什么狼子野心,但是多少有点潜移默化的作用。
凌临峰似乎看得出木青山有点异样,话题一转,微笑道:“对了,我回来去看过周乐,你想不想知道她的情况?”
木青山明显一愣,如果说这个世界除了恩怨之后,最不能放下来的就是那个清丽的影子了,法院之上,周乐那种失望、幽怨的眼神再次浮现出来,终于忍不住咬着下唇,木青山沉声道:“不了,我配不起她,何必多此一举,最多是在伤口上再撒一把盐而已,时间会冲淡一切的。”
未了,木青山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周乐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地女孩,短时间内可能有点迷茫,我希望她早日找到归宿,大学里地爱情,留下的最多是回忆,是吧?”
说到最后,恐怕连木青山都不相信自己所说,周乐是他地初恋,嘴巴说得干净,内心却是如同刀削般难受。
这黑木头确实改变了,难道一个人的变化真会这么大么?这小子终于有称雄的资本了。
这一次,凌临峰彻底震撼了,他奇怪地打量着木青山,怪声道:“你确定不见她?她可是在一直等着你,听说还请假在家调养身体。”
木青山缓缓摇了摇头,随即重重点下。
周乐,忘了我吧!我不想给你带来伤害,原谅我!体内火舞圣光气高速运转,木青山皱了皱眉心,身体猛烈一颤,喉头莫名其妙地一甜,一口鲜血顺口而出。
他神功已成,心志更是坚如磐石,这一下心神的激荡程度可想而知。
凌临峰不清楚木青山的想法,他本身也是对爱情看得通透之人,对他来说,一切都不过是些不同的经历、新鲜的刺激罢了,红颜知己,不过是生活的调味剂而已,木青山能做这样的选择,他也并不觉得奇怪。
凌临峰点了点头,瞬间已恢复了平常心,笑道:“大丈夫处世为人,须分轻重缓急,不能建功立业者,这碌碌一生要来何用?怎么能体现出生命的价值。美人名酒,不过是身外之物,有了前者,后者自然会不请自来,木头你能做到放开,一定能成大事,说吧!你需要我凌家怎样帮你?”凌临峰并没有说青苍盟,而是说的凌家,这其中的意义并不相同,至少在这一时刻,凌临峰决意毫无保留的支持木青山。
木青山点了点头,并没有深究陵临峰的话语,沉声道:“我要先对付许城皓,收拾了他,我才能真正的化明为暗,藏身在暗处对付我的大敌!”
木青山的语气中有种说不出的冷静,因为他心中早已深思熟虑,自己需要一股助力来实现目的,凌家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换作一年前的木青山,绝对说不出要藏身暗处算计别人的话语,可见这一年之间的经历,让他身上发生的变化有多大。
凌临峰笑道:“很好,咱们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