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大男人,平时也没有什么时间聚到一起喝酒,特别是凌临峰这家伙,一向神出鬼没,很难有像今天这样主动提出一起喝酒的时候。朋友之间的最大作用就在于陪伴对方,有人陪在身边,什么事都不用自己一个人扛,有人分担。有人倾听。
不过今天的凌临峰显得很特别,只说了一句,“我今天很烦,大家只管喝,算我地。”之后就不停的喝酒,再也不多说一句话了。
陈肥肥几杯黄汤下肚,胆气壮了不少。一把将凌临峰揽住,半吼道:“小峰子。你这样说话就不够意思了,你心里有事,找大家出来喝酒,咱们三兄弟陪着你,你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也能好受点,你光喝酒算什么!快点。快点,爆料,爆料。”
凌临峰耸耸肩,伸手拔开陈肥肥的大手,举杯说道:“也不是不能说,只是我不知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
陈肥肥趁着酒兴继续引诱道:“男人的烦恼,不外乎事业,金钱。美女,兄弟这四样。咱们离事业,金钱这两个话题还有点远,兄弟们都还过得去,剩下的只有美女了,凌哥哥。难道你看上哪家的闺女,思春了不成?”陈肥肥果然三句话不离本行,又扯到跟女人有关地话题上来了。
凌临峰还未答话,这边木青山跟王石两人倒是对上了,你敬我一杯,我还你一杯,两人如同两只好斗的小公鸡一样,一杯接一杯地拼起酒来。
两人拼酒的原因弱智得实在有些可笑,木青山突然问道:“王石,你说植物也有思想吗?”
王石眯着微醺的双眼道:“你说石头会说话不?”
木青山摇摇头。王石笑道:“石头不会说话。那植物也自然没有思想了。”
“可是,可是我觉得它们应该有思想。只是我们感觉不到罢了。”木青山若有所思,却又把握不住想要表达的真谛。
“那个简单,你把这杯喝了,植物就有思想了。”王石举起杯中酒说道。
木青山一饮而尽,又倒上一杯,晕乎乎的说道:“我喝了,那跟植物有没有思想有关系吗?”
王石干了杯中酒,笑道:“没关系,你再喝一杯,说不定就有关系了,等你喝到自己都不认得自己了,那你想怎么样就是怎么样了,石头会说话,大树有思想,哈哈,好哲学的问题,奶奶的,再喝!”
凌临峰闭上眼睛想了一会,突然说道:“呸,这酒真难喝!我地心烦跟女人有点关系,不过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陈肥肥的大手又像章鱼般的沾了上来,搭在凌临风耳边道:“那是什么关系?我又没说你和哪个女人是什么关系,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
哈哈!不跟你绕了,我说兄弟,以你的条件,什么样的女人搞不定!靠,我要是有你这样地外型,无往而不利,无坚而不摧!”
凌临峰苦笑道:“不是搞不定,是我不想搞定,但是又不想别人搞定我?OK?算了,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喝酒!”
“靠!我不明白?你太小瞧我了吧,老子给你分析分析,不就是有个女人看上你了,死追不放,而你既不想跟她好,又不想伤害她,对不对?”
凌临峰惊讶得一口将杯中酒全吞了进去,轻咦道:“咦!你怎么清楚的,不可能!你不可能认识她的!”
陈肥肥大着舌头说道:“呸,我不用认识她,只要买本二流的言情小说,这样的情节大把,你一定是世家出来地公子哥,有钱人又帅,最好还是逃婚出来的,然后你的未婚妻跟你门当户对,又漂亮又有钱,但是你就是不愿意,人家死追烂打,你也有几分感动,可你喜欢上了一个平民家的平凡女孩子,但是又不想伤害那位对你痴心一片的富家女,然后两大世家,三个男女之间就展开了一幅波澜壮阔的爱情画卷。然否?”
啪啦啪啦响起掌声,原来是王石和木青山两人涨红着脸,听到陈肥肥讲的这番话,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
王石故意挤出一脸崇拜的神情调侃道:“肥肥,你奶奶的怎么不去写小说,你这方面地天赋实在是太棒了。你要是写了小说发到这个网那个站上去,老子一定捧你地场。”
凌临峰摆摆手道:“我才没有爱上什么普通女孩子呢,我只是不想伤害她,不想伤害她罢了。”口中喃喃的说着,不知不觉已经趴倒在桌上了,现在看来,凌临峰是711宿舍中最不胜酒力地一个了。
这顿酒一直喝到下半夜,四人全都晕晕乎乎,陈肥肥和木青山还好一点,凌临峰和王石就已经完全不省人事了。一人架起一个,四人步履蹒跚的走出了酒吧。
今夜的空气出人意料的沉闷,天空中黑漆漆的不见一丝星光,四人才出酒吧门口,铜钱大小的雨点已经重重的砸落到每个人的身上。
要变天了,陈肥肥和木青山连忙拦车,拦下两辆的士,一人扶着一个,上车直奔西楚大学而去。
这场豪雨来得毫无征兆,车行到一半,凶狠的雨滴如瓢泼般的冲刷在车窗之上,窗外的能见度顿时降至最低,司机师傅开车变得很小心了起来。约半个钟头之后,两辆的士将四人载到了西楚大学男生宿舍楼下。
付过车钱,陈肥肥背着王石,木青山架着凌临峰,四人爬上了七楼,回到了温暖的宿舍。
一沾床,王石与陈肥肥便呼呼睡去。木青山将凌临峰扔回了上铺,自己也才爬上床,熄灯了,楼道里立刻就安静了下来,耳边只剩下某位胖子均匀而有力的鼾声。
窗外的豪雨还在继续,风却是越刮越猛,呼呼的风声在窗外发出尖利的咆哮,这还不算,雷电也来凑份热闹。
轰隆的雷声滚滚而来,不绝于耳。锐利的电光不时的劈开苍穹,闪耀着这漆黑的深夜。木青山不知为什么,有些心神不宁,索性坐起身来,望着窗外的雷电交加。
一道闪电划落长空,轰!一声炸雷似乎就落在校园里,震得每扇玻璃窗都瑟瑟直响,耳边如遭重击,木青山也不禁吓了一跳,实在是天威难测,在大自然的绝对威力面前,人类自身的力量实在是弱小得可怜。
临床的凌临峰被这一记落雷惊得猛然坐起,双目圆睁。
望了一眼正呆呆瞅着自己炸尸般的木青山,再扫了一眼窗外这疯狂的天气,凌临峰朝着木青山露出天使般的微笑,紧接着居然从枕头下面摸出一块笔记本电池,三秒钟之后,凌临峰的笔记本电脑屏幕又开始发出幽蓝亮光。
网瘾大成这样,实在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会比较好一点。
木青山也被这狂雷闪电搅得睡不着觉,心绪胡乱思索,一会想到秘境之中的那颗巨树,一会儿又想起跟老牛倌在山中的那些旧事,再一会想起应巧儿和唐雪婉两个女孩子,甚至连周乐那惊艳般回眸一笑也慢慢自心底浮现。
木青山暗暗发笑,其实自己并不算是一个很粗犷的人,也许自己有一颗敏感的心吧。不知为什么,总想着有一天回去,也许那个小村落还依旧,也许老牛倌还会睁着那双晕黄浊黑的老眼,从地里刨出个嫩地瓜,然后用袖子狠劲擦上两下,递到自己面前。
这一刻,木青山突然很怀念老牛倌,很想念山里那块嫩地瓜的香甜滋味。
“对了,这么大的风雨,也不知道那个疯老头怎么样了!”木青山在心中自言自语道,也许是出于对老牛倌的养育之恩莫齿难忘,连带着木青山对于所有的老人都有一丝发自心底的尊重和爱护。联想到实际,他反而有些担心这么大的风雨,看后门的那位疯老头也不知怎样了。
第五十八章 落雷狂电夜惊魂
看了看时间,已经差不多凌晨四点了,喝完酒之后遇上整夜的风雨,竟然连一点睡觉的感觉全无,平时五点起床正好去看疯老头舞棍,现在才四点钟,木青山就无论如何怎么也睡不着了。
想着索性睡不着,不如去看看那个疯老头吧,这老头人倒不坏,就是脑子有点怪怪的,这么大的风雨,天上惊雷闪电,以他的疯劲,不知会在做什么呢?
木青山模模糊糊有种感觉,疯老头这个时候一定和自己一样没有睡觉,至于人在做什么,要去看看才知道,何况老头和自己约好了早上去还衣服的,现在时间也差得不是太多吧。
想到这里,木青山翻身下床,把疯老头给自己穿的那身老头褂衫装了个纸袋提在手上,轻轻拉开门踮起脚溜了出去。
一道迅疾的黑影自空无一人的西楚大学校园内急掠而过,风雨依然不减,密集的雨点借着风势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叫人避无可避。
偏偏木青山出门从没有带伞的习惯,只得撒开脚丫,将速度推至极致,全力朝学校后门奔跑。
在这狂风骤雨中狂奔,不时夹杂着一道道惊雷电闪,汗水混合着雨水,在这漆黑的天地之中,一方面感觉到自己的无比渺小,另一方面又有种与这疯狂的环境混为一体的动人错觉。
木青山只觉得浑身酣畅淋漓,有种说不出的痛快。终于跑到后门了。借着一道突如其来地闪电,远远见着老头的房门洞开,任凭着狂风将门板吹得来回摇晃,木青山心中一惊,脚下再次发力,冲刺到疯老头的门房之中。
屋里还是简单得一眼足以扫尽,一切都和白天没什么分别。只是少了个疯老头罢了。木青山心中一紧,暗想难道自己真的感觉灵妙。那疯老头半夜又出去发疯了?
将手中的衣服放到桌上,木青山走到门口,这时风雨好似变得弱了一些,而雷电却越来越强,道道狂电直劈而下,耳边的落雷声几乎没有停竭过。
这种鬼天气,在乡间是有些讲究的。老人们常念叨。这是雷公在收恶人了,落雷不比滚雷,滚雷高高在上,而落雷却随时会要人命,这种天气,一般农家都会把牲口牢牢地拴在圈里,大人小孩更是没有急事都不许外出。
木青山自己就亲眼见过一回被落雷轰毙的大水牛,全身焦黑。死相狰狞,当时村里地老人还说,这头大水牛前世一定是大恶人,今世被六道轮回罚入了畜道不算,还要遭天雷轰顶,落得个神形俱灭。老人们常以此来告诫村人。平时要积德行善,不可为非作歹。
暗自盘算了数秒,木青山毅然一头冲入了风雨之中,自己会不会被落雷轰死那是上辈子的造化,这辈子要是不去找那老疯子,明早那疯老头真的挂了,自己心里一定会非常的不好受。
除此之外,木青山心中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感觉,感觉到有某些东西在招唤自己一样,纯粹是一种玄而又玄的感应。
由着这丝感应的指引。木青山全速冲出了后门。飞快地跑过工地,沿着河滩飞奔了起来。耳边的落雷声轰轰隆隆响个不停,那种感觉似乎在催促自己快点赶到。
蓦然间,眼前一片雪白,刺目的电光终于真真切切的轰击到了面前,将五米之外的一个小土包轰得土崩瓦解,碎石土块四处飞扬,这一刻木青山几乎怀疑自己已经不在当世,而是被雷电带回了洪荒之中。
定了定神,木青山惊喜的发现了不远处的前方,有一条模糊的人影站在一座高高地土包之上。又是一道闪电劈下,这回木青山借着电光看得清清楚楚,土峰之上的正是那位手持长棍的疯老头。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疯老头一边自口中喝呼,一边将手中的长棍舞得势若疯魔。
随着老头的长棍乱舞,天空中的雷电一道接一道地直劈下来,似乎冥冥之中有种牵引,让这些雷电精准的落在疯老头所在土峰的周围。
疯老头时而跃起下砸,时而左右横扫,步法与棍法相得益彰,棍招连绵不绝,继而不断,在道道闪电的明暗映衬之下,扫起漫天棍影,更夹杂着雷声隆隆,又添几分威势。
这一切让木青山看得目瞪口呆,原来这老头真的有几分本事,平时那些软绵绵的棍招,都不过是拿出来掩人耳目的罢了。
疯老头的棍法越舞越急,天上的雷电下落时的落点也离他越来越近。
木青山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硬着头皮朝前跑去。
每前进一步,心理上所承受地压力就更大一分,老天保佑,这可是落雷啊,一道道狂雷带着刺目地闪电自空中袭落,每前进一步,离这雷暴的中心就近了一步,自然,被落雷轰中地可能性就大了几分,天威难测,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木青山越向前推进,心中就越发有些后悔了,这疯老头也不知脑中哪根弦不对劲了,跑到这种地方来舞棍,随时有可能中上一记这种天赐大奖!
小子我躲在宿舍里多好,居然也跟他一样发了疯跑到这种地方来!木青山一边又恨又骂,一边脚步不停,迅速的朝疯老头所在的土峰上移动。
木青山倒也并不是存心想到什么舍已救人之类,起先自然有些害怕,只是硬着头皮不愿后退,好在处在雷暴中的时间稍微久了点,身体感观适应过来之后,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刺激快感。
处在这种随时可能被落雷要了自己小命的危境之中,人类本身的潜能被极大的激发了出来,无论是视力,听力,体力,都大幅度的增强,也许最原始的人类祖先,正是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之中搏求生存的。
疯老头此刻看来比木青山更加享受这种生死边缘的刺激快感,嘴上骂骂咧咧不知在大喊些什么,手中的棍子越舞越快,越舞越急,时不是上捅下戳,这造型,简直就是一位标准的逆天狂人。
终于,老天爷不负众望,很给面子的赏了一记落雷,不偏不倚,朝着土峰顶上的疯老头直直轰下。一道扭曲的电光刷的劈了下来,照得土峰四周有如一片白昼。
木青山在土包底下看得清清楚楚,这疯老头双腿并曲,随后高高跃起,居然奇迹般的用手中的长棍一砸一挑,正面迎上了这道落雷电光。
长棍对落雷,电光舞银蛇,只听得轰的一声,也不知这长棍究竟是什么怪异的材料所制,居然能将纯能量组成的电光引泄,恰巧朝着土堆底下的木青山这边轰击过来。
佛家贝叶经文有载,一弹指即为六十刹那。这刹那间的芳华,虽然短暂,却绚烂无比。木青山生平从未有离电光近到如此的距离过。
其实说近也并不近,这道粗大的电弧落到了离木青山一米开外,狠狠的钻入了地下,将地面轰穿出一个直径为半米的深洞。
沙土飞扬,惊魂未定的木青山从土堆中狼狈的爬出来,灰头土脸是免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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