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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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令-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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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眨动一双晶莹眼睛,冷笑道:“我原是找你比剑来的,什么叫逼人太甚?”凌君毅不耐道:“在下早已说过,不和任何人无故动剑。”

黑衣人冷冷-哼谊:“你既不愿和我动剑,就得弃剑认输;不想弃剑认输,就得和我分个高低,我想反手如来的徒弟,总不至于是个懦夫吧?”

凌君毅双目寒光进射,突然之间,现出凛然神色,朗笑道:“阁下虽是激将之言,但凌某为了保持师门声誉,只好和阁下放手一搏了。”右手一探,锚的一声,撤出剑来。黑衣人得意一笑,道:“你准备好了?”

凌君毅渲:“且慢。”黑衣人道:“你有什么话说?”

凌君毅正容道:“在下宝剑,出必伤人,阁下最好小心些。”黑衣人怒哼道:“既然动手,就算被你一剑刺死,那也只好怪我学艺不精,你有什么绝招,只管施展好了。”

凌君毅道:“在下话已说明,阁下可以动手了。”

黑衣人早已等得不耐,口中道一声:“好!”“好”字出口,抖手一剑,分心便刺。这一剑,出手极快,青芒-闪,剑尖已到胸前。

凌君毅因对方非和自己比剑不可,心知他剑上定有持殊造诣,因此丝毫未敢轻视对方。一见黑衣人挥剑刺到,立即身形一侧.挥手一剑。反击过去。黑衣人轻笑一声,剑如灵蛇。轻轻一滑,剑尖忽然朝上挑起,一点育芒,直点凌君毅咽喉。

凌君毅微微一怔,心中暗道:“此人剑法,倒是快速得很。”剑尖一竖,朝上削去。

黑衣人没和凌君毅接触,上挑之势,中途一变,剑光朝下直落,闪电般朝凌君毅胸腹划下。

凌君毅削出的剑势,居然封了个空,不觉一惊,忖道:“他这是什么剑法,竟有这般凌厉,看来自己倒不能轻估他了。”微一吸气,剑势跟着直落,朝黑衣人剑上拍去。黑衣人迅疾收到,但在一收之后青芒连闪,却又一口气刺出五剑。这五剑一气呵成,快得无以复加,名虽五剑,实则绵密无间,几如一剑!

凌君毅人随剑走,剑随势发,同样还了他五剑,不是封架,而是进招,轻灵快捷,以攻还攻,双剑交而不击,不带半点声息。

黑衣人似乎想不到凌君毅会在自己一轮快速抢攻中进招,不禁呆得一呆,脚下被遏得连退了两步,他一气之下,口中冷哼连声,身形直扑而上,手腕连摇,紧接着又是八剑,快速攻出,剑势连绵,如天机云绵,幻出一片缤纷光影,灿烂夺目,凌厉得令人眼花撩乱.目眩神摇。看来他是把压箱底的本领都使出来!

只是他遇上的是凌君毅,只听凌君毅朗笑一声:“阁下小心了。”突然之间,剑交左手,身如旋风,向左欺进,剑光陡盛,如匹练横飞,如闪电镣绕。

“锵”的一声,黑衣人八剑齐发,带起的滨纷剑光,一触即没,头顶一凉,手中长剑,同时受到极大震力,再也掌握不住,一下被震飞出去!“啊……”他发出了一声尖叫。

黑衣人一直话声低沉冷漠,听不出他究竟是男是女。这声尖叫,敢情起于仓促,无法掩饰,声音清脆而尖,分明是个女子!

凌君毅闻声一惊,急忙收剑停身,抬目望去。黑衣人头上一顶毡帽已被削落,一头青丝,披散下来,俯身拾起长剑,恶狠狠地盯了凌君毅一眼,扬手打出三点紫芒,一语不发,转身疾奔而去。

凌君毅没想到黑衣人会是女子,不禁怔得一怔,骤见三点紫芒,一闪而至,来势极快,直奔自己胸前。而就在将到胸前之际,本来的直射之势,忽然变为振翅翩飞,散将开来,一叮咽喉,另外两只,扑向双肩!凌君毅目光何等敏锐?已然看清黑衣女子打出来的,竟是三只紫色小蜂,心头暗暗一凛,急忙举剑一挥,朝三只紫蜂劈去。只听“叮”“叮”“叮”三声轻响,三只紫蜂被他一齐击落。个中又是一怔,暗道:“这三只紫蜂,原来竟是暗器,自己还当它是真的哩。”

心念转动,俯身从地上把三只紫蜂拾起,果然制作精巧,通体色呈浅紫,看去栩栩如生。蜂嘴上还有一支细如牛毛的钢针,色呈蔚蓝,敢倩还喂过剧毒!在他俯身拾取紫锋之际,还发现地上有一小撮削断了的青丝,随手取起,只觉乌油油光泽柔细,还隐隐可以闻到一缕淡淡的幽香,分明是少女的秀发,自己和她无怨无仇,她非退着自己比剑不可,这会是谁呢?

他一手捏着那一撮秀发,一手拿着三只精钢制的紫蜂,心头不觉一动,暗道:“瞧这三只紫蜂,制作如此精巧,此女定是四川唐门中人!”他一想到四川唐门,登时想起晚间站在唐老夫人身后容貌艳丽、神态端庄的少妇,唐家的“少夫人”!哼,一定是她,不然她何用戴着面具来找自己?难怪一开口就说自己自恃武功,目空四海,非和自己较量不可。大概四川唐门中人,因自己破了他们的“八封刀阵”,都有些不大服气,她才偷偷地跑来,找自己的麻烦。

明天中午,唐老夫人要自己再去一次吴氏别业,把自己不认识的“妹子”领回来,自己何不就把这一撮秀发,三只紫蜂带了去,当面交给唐老夫人,看她如何说法。主意拿定,就把这两件东西,往怀里一塞,转身飞纵而起,一路朝客店奔回。

回到客店,依然悄悄穿窗而入,挂好宝剑,解衣就寝。一宿无话,第二天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起身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一撮秀发和三只紫蜂,用纸包好,然后开门出去,招呼店伙,替自己送来洗脸水,盥洗完毕,吃过早点,看看时间不早,正待会帐出门。

忽听门外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只听店伙的声音陪笑道:“尊客要找凌爷,大概就是住在这一间了。”

凌君毅心中暗道:“自己在这里落店,并无人知,不知又是什么人来找自己了?”心中想着,脚步声已经及门而止,店伙堆着满脸笑容,抢先走入,说道:“客官就是凌爷吧?有一位姓巴的总管,来找你。”

他话声方落,身后的巴天义一步跨了进来,双手抱拳,陪笑道:

“巴某奉老夫人之命,特来恭请凌爷。”凌君毅颔首道:“原来是巴总管,在下失迎。”

巴天义望了店伙一限,那店伙甚是乖巧,立即哈腰道:“总管请坐,小的告退。”慌忙退将出去。巴天义一脸制笑,拱拱手道:“昨晚之事,纯出误会,巴某多有冒犯,特奉老夫人之命,前来向凌爷负荆请罪。”他身为四川唐门总管,居然前倔后恭,说出请罪的话来。

凌君毅心中暗道:“此人老奸巨猾,不知又在耍什么花样,自己可得提防他一二。”一面淡淡笑道:“巴总管好说,昨晚在下也有开罪之处。”巴天义连忙陪笑道:“若非凌爷手下留情,巴某纵有几条贱命,也不是凌爷的对手。”

不待凌君毅开口,哈哈腰,又接道:“老夫人一早就着巴某前来迎接,巴某在店堂里已经等了一会,因为凌爷尚未起身,不敢惊动,门外马匹已经准备好了,凌爷如果别无他事,那就请动身吧。”

凌君毅点头遗:“好,巴总管请!”巴天义躬躬身道!班凌爷请。”

凌君毅也不再和巴天义客气,当先跨出房门,巴天义像伺候他主人一般,紧随凌君毅身后而行。两人走出店棠,凌君毅正待向柜上结算店帐。

巴夭义凑上一步,含笑道:“凌爷店帐,巴某已经结清了。”

凌君毅道:“这个如何使得?”巴天义陪笑道:“区区小事,凌爷不用客气。巴某是奉老夫人之命,迎接凌爷来的,换句话说,凌爷就是咱们唐家的客人,哪有叫客人付店帐的道理?”

凌君毅感到有些意外,因为巴总管昨晚令部判若两人,越发使他莫测高深,但他脸上丝毫不露,含笑道:“总管这样太客气了。”巴天义道:“不瞒凌爷说,咱们老夫人从不轻易称许别人,但对凌爷却是十分看重,所以一清早就吩咐巴某来接凌爷。”

话声一顿,接着笑道:“说实在的,你凌爷年纪轻轻,别说一身武功,教巴某佩服得五体投地,就是风度、气宇,也教巴某万分心折,”他似在竭力巴结着凌君毅。

这点,凌君毅自然也早已感觉出来了。只不知他何以要如此巴结自己,闻言不觉淡淡一笑,道:“巴总管把在下说得太好了。”巴天义太阳穴上绽起青筋,忙道:“巴某说的是实话,就拿昨晚来说,你凌爷最难得的是胜而不骄,换了个人,谁都要用剑尖指着巴某,遗着巴某在前带路。而凌爷你以仁义待人,信得过巴某,巴某不才,泰为唐门总管,真要给凌爷剑抵后心,逼着领路,巴某活了五十六岁,江湖上也小有万儿,今后还有脸见人么?你凌爷,赏了巴某面子,巴某哪得不感激你凌爷呢。”

武林中人,争的是一个名,争的是一口气。巴天义说的也没错,但这话也只是表面说说而已,他巴结凌君毅,只怕另外有缘故。

店门外,早有两名唐门武土,牵着两匹骏马伺候,一见巴总管陪同凌君毅走出店门,立即把马匹牵了过来。巴天义让凌君毅跨上马鞍,自己才跨上另一匹马,然后两名武士也相继上马。巴天义一带马绳,在马上欠身道:“巴某替凌爷开路。”

一马当先,朝前驰去,凌君毅随在他马后,两名武土则随在凌君毅的马后。四匹马展开马蹄,出了县城,直奔八公山而来。

不过顿饭工夫,便已赶到八公山下,只见林前一排站着八名黑衣劲装汉子,一见巴总管回来,一齐抱刀施礼。

巴天义到得山下,在马上欠身,笑道:“凌爷是客,如今该凌爷前行了。”凌君毅道;“巴总管不用客气,还是你在前领路吧。”

巴天义道:“凌爷是客,巴某万万不敢。”

凌君毅看他执意不肯,也就不再客气,当先策马朝山道上行去。巴天义随护在后,不久到得吴氏别业门前。副总管耿土贵早在门前鸽立等候,一见两人到来,立即朝身边一名武士挥挥手道:

“凌爷到了,快快入内通报。”

这时另有两名武土迅快上前接住马头。耿士贵一脸堆笑,趋了上来,连连拱手渲:“兄弟率命在此恭候多时了,凌爷路上辛苦,快请到里面奉茶。”

四川唐门,一夜之间,忽然变得如此好相与,实在使凌君毅想不出道理来。凌君毅、巴天义相继下马,巴天义摆手肃客道:“凌爷请。”

凌君毅含笑道:“还是巴总管请先。”

巴夭义连说不敢,陪同凌君毅进入大门。刚走到二门,只见从里匆匆迎出一个身穿蓝纱长衫青年,含笑拱手道:“这位想必就是凌兄了,兄弟唐少卿,迎道来迟,多多失礼了。”这蓝衫青年,年约二十四五,生得面如冠玉,唇若涂朱,双目有神,只是两道眉毛浓了些,看去不但英挺,还显得儒雅。

巴天义忙道:“凌爷,这位就是少庄主。”凌君毅慌忙抱拳,道:

“原来是唐少庄主,在下久仰英名,幸会幸会。”

唐少卿含笑道:“兄弟昨晚听家母盛称凌兄英武,一举破了敝门‘八封刀阵’兄弟真恨不得早些和凌兄见面。”他说来诚恳,不像是客套话。

凌君毅歉然道:“在下孟浪之处,唐少庄主多多包涵。”

唐少卿爽朗笑道:“凌兄说哪里话来,昨晚之事,还是凌兄手下留情,这只能说咱们唐家的人以众凌寡,理屈在我。”凌君毅只觉这位四川唐门的少庄主儒雅豪爽,顿生好感,一面说道:“唐少庄主这么说,在下更觉不安了。”

唐少卿侧身肃客,含笑道:“兄弟和凌兄一见如放,凌兄如不谦弃,咱们就以兄弟相称如何?”

凌君毅欣然道:“唐兄吩咐,兄弟敢不从命?”庸少卿喜道:“兄弟能交上凌兄这样一位朋友,真乃人生快事!”

凌君毅道:“唐兄过奖了。”两人进入二门,唐少卿陪同凌君毅边说边行,很快穿过一重屋宇。

唐少卿道:“家母在后堂等候,凌君请随兄弟来。”说着,直向后院行去。不大工夫,到得后院,唐少卿领着凌君毅走进后堂。只见唐老夫人手捧白铜水烟袋,端坐在一张紫擅镂花的靠手椅上,身后伺立两个使女,在替她捶背。昨晚伺立唐老夫人身边的那位少夫人,并不在场,敢情昨晚被自己削落青丝,有些不好意思。凌君毅因自己和唐少卿一见如故,既然订了交,那三只紫蜂,一股秀发,自然不好再拿出来了。

唐少卿慌忙趋上两步,躬身道:“娘,凌兄来了。”凌君毅跟着上前作了个长揖,道:“晚辈见过伯母。”

唐老夫人含笑抬手说道:“凌相公请坐。”唐少卿道:“娘,孩儿和凌兄一见如放,已是兄弟论交了。”

唐老夫人看了他一眼,脸含慈笑道:“你倒抢得好快,年轻人与年轻人,也比较谈得来,这叫做惺惺相惜,”凌君毅和唐少卿相继在下首椅上坐下。一名使女端上香茗,替两人放在茶几上,然后退去。

唐老夫人望着凌君毅蔼然一笑,道:“昨晚真是一场天大的误会,江湖上原有一句老话,叫做不打不成相识,如今好了,凌相公和少卿成了弟兄,凌相公的表妹,也过继老身做了义女。”

凌君毅听得奇怪,微微一怔,道:“晚辈的表妹?”他意思是说:

“我哪来的表妹?”唐老夫人笑道:“是呀,最近大家都在跟踪一个神秘人物,据说那神秘人物身上有一只小小的锦盒,可能是一件稀世之宝,据说连少林寺和岭南温家的人,都在暗中尾随。老七不知听了谁的话,误把冯京作马凉,拦不住你凌相公,却把你表妹给掳了来,这件事,老身昨晚已经听你表妹详细说明了。咱们现在是一家人,凌相公也不用再掩饰行藏,快把脸上的易容药洗去了,让老身瞧瞧。”

唐少卿讶异地道:“原来凌兄还易了容,孩儿怎会一点也看不出来?”唐老夫人笑道:“人家凌相公是反手如来的得意高足,反手如来纵横江湖数十年,有几个人见过他庐山真面目的?”

凌君毅不知道唐老夫人说的自己表妹是谁,但不管她是谁,自己既和唐少卿订了交,和唐老夫人以子侄之礼相见,老夫人既然看出自己已易了容,要自己把易容药洗去。人家老夫人是一番好意,这也是礼貌,不好推辞,只得说道:“伯母吩咐,晚辈敢不遵命?”当下就从怀中取出一颗洗容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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