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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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令-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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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君毅道.:“在下无所谓,这个地方干不了,待不下去,甚至此去全军尽没,在下自信足可自保,离开昆嵛,仍可邀游江湖,仍然是凌君毅,但你不同……”

芍药道:“我什么不同?”

凌君毅道:“你是百花帮副帮主,你们劳师动众,千里远征,只能胜,不能败。胜则一鼓作气,败则一败涂地,全军尽没,江湖上从此就没有百花帮这个名称,所以凡事任性不得。”

芍药道:“你这是教训我?”

凌君毅道:“教训不敢,在下这是奉劝姑娘。”

芍药道:“我不用你劝,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天生的这种脾气,做事向来只随我自己高兴……”

凌君毅道:“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副帮主既然不听在下相劝,那就算了。”说完,转身欲走。

芍药见他要走,气的嘴唇发颤,冷喝道:“你给我站住。”

凌君毅道:“你还要说什么?”

芍药道:“你给我说说清楚,什么叫做算了?”

原来姑娘会错了意。

凌君毅道:“算了,就是算我没说。”

芍药一张粉脸铁青,朝指着凌君毅,切齿道:“凌君毅,你别以为今天太上当面答应了你,就想得陇望蜀,告诉你,你若敢……始乱终弃,我不会放过你的。”话声一落,转身朝第三层木梯疾冲上去。“始乱终弃”这四个字,宛如迅雷惊魂,震耳慑心!

凌君毅听得不由一呆,“得陇望蜀”,“始终乱弃”,这话从一位姑娘口中说出,该是何等严重之事?“得陇望蜀”,是说已经“得”了陇,才望蜀。“陇”是谁?“蜀”又是谁?自己何曾得“陇”?又何曾望“蜀”?“始乱终弃”,是指已经乱了始,才弃终。始是什么?终又是什么?自己何曾乱始,又何曾弃终?

他怔怔地站在船头,口中反复念着这两句话,心中也一直为这两句话感到万分困扰。想不通她这两句话,究竟何所指而言?他不是木头人,这些天来,芍药对他如何,岂会看不出来,但自己始终以礼自持,并无失检之处。就算那次去见太上,在山腹中一时不克自持,拥抱过她,那也是她自己投怀送抱,先偎上来的,这能说是“始乱”么?他知道她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不可否认,她对自己确实不坏,这也许就是她说气话的原因。但这样也好,至少她不会来纠缠自己了。他足足一晚末睡,经江风一吹,不觉微有倦意,懒散地打了个呵欠,就回身朝舱中走去。回到房中,刚刚在窗下一把木椅上坐下,只听门上有人轻轻扣了两下,房门就被推开了些,一条人影,侧身闪了进来。

那是公孙相,他脸上神色有些异样,好像有着极大心事一般,口中低低叫了声:“总座。”

凌君毅目光一抬,问道:“公孙兄有什么事吗?”

公孙相陪着笑,嗫嚅道:“没……有,兄弟看凌兄进来,特地来看看凌兄的。”这话,说得有些勉强。

凌君毅道:“公孙兄请坐。”

公孙相依言坐下,两手紧握,在胸前绞动了一下,望望凌君毅,口齿启动,好像要说什么!但他看到凌君毅湛然的眼神,忽然低下头去,脸上流露出一丝愧疚之色,连想说的话,都没有勇气说出来。

凌君毅拿起瓷壶,斟了两盅茶,回头道:“公孙兄请用茶。”

公孙相慌忙接过,说道:“多谢凌兄。”

凌君毅看他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心中暗暗感到奇怪,举碗喝了口茶,随口说道:“公孙兄一晚未睡,怎的还不休息?”

公孙相忽然站起身道:“凌兄休息吧,兄弟不打扰了。”

凌君毅淡淡一笑道:“公孙兄请坐,我并无逐客之意,兄弟此刻还不想睡,我是说公孙兄怎么还没歇息?”

公孙相道:“兄弟和凌兄一样,此刻也不想睡。”

凌君毅笑道:“那就坐一会再走。”

公孙相重又坐下,看了凌君毅一眼,说道:“兄弟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凌君毅微笑道:“你我兄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公孙相道:“兄弟那就直说了,我觉得凌兄和副帮主实是天生一对……”

凌君毅笑了笑道:“公孙兄说到哪里去了?”

公孙相听得一怔,说道:“难道兄弟说错了?我看她对凌兄更是柔情如水,芳心默许……”

凌君毅微微摇头道:“公孙兄这是误会,副帮主为人外冷内热,她视我如兄,兄弟也只是把她当小妹看待,并无男女私情可言。”

公孙相忽然笑道:“她和凌兄既非同胞兄妹,世间男女相悦,也是人之常情,凌兄怎能用兄妹来比拟?”

凌君毅道:“但兄弟和她,只有兄妹之情,并无男女之私。”

公孙相目中神采一闪,问道:“那是为了什么?”

凌君毅道:“不瞒公孙兄说,兄弟已经……”

他想到陷身黑龙会的唐文卿、方如苹,他想到目前以玫瑰身份混进百花帮的温婉君,一时之间,觉得确难出口。

公孙相脸上有了喜容,笑道:“原来凌兄已经有了心上人。”

凌君毅只好点点头道:“也可以这么说。”

公孙相忽然神色凝重,压低声音说道:“但她对你凌兄一片痴情,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此事只怕有些棘手。”

凌君毅道:“男女之间,须两情相悦,这是丝毫不能勉强的事,兄弟只是把她当作妹子看待,并无男女之私,她是冰雪聪明的人,过些时间,自会明白过来。”语声微顿,目注公孙相说道:“而且兄弟也不会在这里耽的太久。”

公孙相点了,点头道:“兄弟知道,凌兄有两个朋友落在黑龙会手里,大概凌兄救出令友,就要离去了。”

凌君毅道:“公孙兄和兄弟一见如故,兄弟确有此意。”

公孙相奋然道:“凌兄如有用得着兄弟之处,兄弟万死不辞。”

凌君毅听他好端端的忽然说出“死”字,不觉微微皱了下眉,一面说道:“救人之事,兄弟确是孤掌难鸣,公孙兄概允相助,兄弟先行谢了。”

公孙相道:“凌兄如嫌人手不够,兄弟和张南强相交甚久,到时只要约他一声,他定然肯为凌兄效劳。”

凌君毅轻轻叹息一声道:“唉,兄弟本来逮住一个混入咱们这里的花女,是青龙堂水堂主的侍女,方才被副帮主枭了首,这条线索,断得真是可惜。”

公孙相试探着道:“听凌兄的口气,好像太上已经同意免他们一死?”

凌君毅道:“不错,那是兄弟向太上求的情。”

公孙相道:“那她为什么还要杀了他们?”

凌君毅道:“谁知道她无缘无故发什么威?”

公孙相道:“凌兄方才跟她出去,她怎么说?”

凌君毅道:“她一向任性惯了,岂肯认错!”

“发威杀人总有她的道理。”公孙相道:“她和凌兄没有说?”

“没有。”凌君毅淡淡的道:“她说没两句,就负气走了。”

“得陇望蜀”,“始乱终弃”,这两句话,他自然不会说出来的。

公孙相抬目道:“兄弟觉得凌兄既有离去之意,那就犯不着和她认真,凡事就忍着点儿。”

凌君毅道:“公孙兄说得极是,其实她本性并不坏,只是任性滥杀,才教兄弟忍耐不住。”

说到这里,公孙相忽然站起身来,说道:“凌兄也该休息一回,兄弟告退。”举步朝外走去。

公孙相走后,凌君毅哪里睡得着觉?一个人手捧茶碗,只是怔怔出神。蓦地,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一个人突然从木椅上跳了起来,脸色显得异常苍白,口中喃喃说道:“莫非会是她……”

汗水流,泅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

这晚楼船就停泊在富有诗情画意的瓜洲古渡头。夜色膜肋,吴山隐隐!。这里,距楼船停泊之处,差不多已有半里光景,那是一座小小的土山,山上,疏朗朗的有着十几棵松树。清风徐来,发出细细吟声!

这时,正有两条人影,一前一后,朝小山上奔来。前面一个穿的是一件长衫,那是男的,稍后一个身材苗条,那自然是女的了。夜色之中,虽然看不清他们面貌,但准是一对青年男女!

景色如此清幽,正是爱侣互诉衷情的好地方。到了!男的已经在小山上的西首,站定下来,他回头朝女的笑了笑道:“姑娘跑累了,就在这里吧,快坐下来歇息。”

女的举起纤手,惊掠鬓发,娇婉一笑,道:“你把我看得弱不禁风了。”

她并未坐下,一双盈盈秋水,注视着男的,接着问道:“你约我到这里来,究竟有什么事?”

男的轻笑道:“难道一定有要事,才能约你到这里来么?”

女的略现羞涩,口中“哦”了—声。

男的忽然伸过手去握住了她的柔纤,低声道:“婉妹,我们坐下来,我确实有一件事要和你谈。”

女的任由他握住了手,但这声“婉妹”,他还是第一次这样称呼她。她感到羞涩,心里又是喜悦,又是甜蜜,粉颊有些发烫,奇…书…网侧脸问道:“就是早晨那件事?”

男的点点头道:“差不多。”

女的道:“我正要告诉你呢!听说太上把她训斥了一顿,她一个人躲在房里哭,连午饭、晚饭都没有吃。”

两人并肩在一块石根下坐下,男的还握着女的纤手没放,低声说道:“婉妹,有一件事,你不许隐瞒,一定要告诉我。”

女的眨着亮晶晶的一双眸子,说道:“我有什么事隐瞒过你了?我……不是为了你,我会到百花帮来?”

男的点头道:“婉妹这番情意,我感激得很。”

女的看了他一眼,徐徐说道:“我是要你感激才来的?”

男的笑道:“当然不是,所以你必须帮助我。”

女的诧异的道:“你有什么事?”

男的道:“我要问的就是那天晚上的事,我追踪秦得广出去之后,你到底在我房里,看到了什么?婉妹,你必须详细告诉我,不能再隐瞒着我了。”

女的但觉一阵羞意,泛上心头,脸上不禁飞起两朵红云,这时,月光正好从云堆里探出头来!

她看到男的一张俊脸,神色凝重,一双星目,盯着自己,流露出期待之色,不由低低问道:“你听到了什么?”

男的没有回答,握着她的玉手,轻轻摇撼着道:“婉妹,你是为了帮助我才来的,你就得把真相告诉我。”

女的羞涩地点点头,接着幽幽说道:“大哥,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我们虽然没有父母之命,媒的之言,但我已经……已经把心交给你了,是么?”

男的道:“婉妹,你这时候,说这些话干么?”

女的道:“我要说,我要你回答我。”

男的笑道:“婉妹,这还用问么?难道你还不相信我?”

女的柔婉地道:“我相信,就是因为我还是女儿之身,如果不是你的什么人,有些话我能说么?”

男的听懂了!他紧紧握着她的手,道:“婉妹,我承认,也说得没错,男女之间,如果不是夫妻,有许多话,确是不好说的,婉妹,我们有明月为证,我一定娶你为妻……”

女的羞不可抑,嘤咛一声,一张粉脸躲进男的怀里,幽幽的道:“大哥,凌郎,我永生永世都是你的人……”

男的张开双臂,轻轻环着她香肩,又缓缓地低下头去轻吻着她秀发,口中温柔地道:“你自然是我的人,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不是就送了定情之物么?”

女的更是羞不自胜,轻轻摆着肩道:“我不来啦。”

两人依偎了一阵,女的才轻轻挣动了一下,从他怀中直起头来,举手理理散乱的秀发。

男的轻声道:“婉妹,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那一男一女是谁?”

女的道:“你已经知道是她了?”

男的点点头,问道:“男的呢?是谁?”

女的幽幽地道:“不知道,当时我还以为是你。”

男的轻笑道:“所以你不想活了。”忽然注目问道:“你一定看到了,他们两人做了些什么?”

女的心头泛着一阵羞赧,低低地道:“那晚你醉的很厉害,我是不放心你,才去看看你的。但我刚走到窗口,就听见屋子里有一男一女的声音……”

男的道:“你说得详细一些。”

女的又羞又急,低垂粉颈,双手掩面,埋着头,幽幽地道:“他们在……好……”这话,叫姑娘家如何说的出口?但她还是含羞带愧,说了出来,这是为了他。

男的心神一震,立时想到了被褥上那一点“落红”,急急问道:“婉妹,你再仔细想想,听到他们还说了什么话么?”

女的含羞道:“我只听到他们一个叫着‘大哥’,一个叫着‘妹子’,旁的我没听清楚。”

男的猛的顿一脚道:“这厮乘我不在,果然冒我之名,做下了苟且之事!”

女的看了他一眼,奇道:“她也叫你大哥?”这句话她拈了酸!

男的道:“婉妹,你别误会了,那是我第一次去见太上,她在路上,非要认我做大哥才行。”

女的道:“难怪她一直对你那么体贴。”

男的微微叹息一声道:“唉,那晚你若是早和我明说,也许还可以逮住那个该死的东西。”

女的道:“逮住了又怎样?他们男欢女爱,两厢情愿,关你什么事?”

男的急道:“我的姑奶奶,那晚若是邃住那厮,至少与我无干,这黑锅就不用我来背了。”

女的眨着一双清澈大眼,问道:“所以那晚我要拖着玉兰一起来,万一有事,她就是你的证人。”

男的皱皱眉道:“这事情糟透了,我如何向她解释呢?”

女的身躯微震,望着男的问道:“怎么,她找上你了?”

男的点点头,尴尬的道:“就是今天早晨,她指责我得陇望蜀,始乱终弃。”

第三十章 发现第三者

“得陇望蜀,始乱终弃?”女的问道:“你怎么说的?”

男的苦笑道:“她说完这两句话,转身就走了。”

女的想了想道:“我看你在这里已经待不下去了,还是离开算了。”

男的道:“不,我现在不能走。”

女的道:“为什么?”

男的道:“第一,这件事没弄个水落石出,我永远背着黑锅,如果一定了之,那岂不是真的成了始乱终弃?第二,我两个朋友落在黑龙会手里,我非把她们救出来不可。”

女的想了想,点点头道:“你说得也对,但你怎么办呢?”

男的道:“我要把冒名肆淫的这厮找出来……”话声未落,突然一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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