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压着嗓子轻声抗议:“爷爷……您别说了。”
于是,向逸辰也说:“爷爷,您别说了。”
向郁森一口茶含在嘴里,要喷没喷出来,如今这样多好?他这个专横自私的大孙子,也会有为了某个人妥协的时候了。
重归于好的两人,没有过多甜蜜的话语,彼此却都清楚,他们之间和以往总归是不一样了。
洗漱过后并排躺在床上的严颜开始指挥她的丈夫。
“我要翻个身,你帮我挪一挪肚子!”
“好嘞!往哪一边?”
严颜说话时正是面朝着床外,听到向逸辰这样问她,送了他两粒卫生球,低吼道:“你自己不会看吗?我要是再往左边翻,就该掉下床了!”
“是是是,别生气,这就给你挪。”
向逸辰扶住严颜的肚子,看她艰难的挪动着身子,此时房间里的灯全部都关闭了,只有花园里的路灯透过玻璃窗投射进来的那一点微弱的光亮。
在那微弱的光芒中,向逸辰看着严颜,却不由痴了。
有一种女|人,会因为怀孕变得更加漂亮,妊娠苦痛折磨的同时,却让她们水色更佳,饱满的像是每一粒细胞都灌满了水。
严颜,就恰巧属于这一类。孕中的她,非但没有长什么妊娠斑,反而肤质比以往更好,朦胧中看起来水|嫩|娇|艳。
偏偏她还不自觉的张着小嘴,喘息的时候带动一片*蠢蠢欲动。
于是乎,并不是什么柳下惠级别的向某人,迅速有了该有的生理反应,而他迫切的欲|望直指身边的严颜!
“颜颜……”
向逸辰喉头涌上一股火烧般的灼热感,身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他自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干嘛?”
严颜浑然未觉眼前这个男|人脑中正交织着的五颜六色的思想。而她皱着眉头娇嗔的样子,都像是一枚催|情弹,炸的向逸辰瞬时失去了细想。
“别动……”
向逸辰蓦地俯下身子摁住严颜的两只胳膊,并没有费多大力气,却将她轻轻松松的遏制在床头。
那一刻,他的眼睛幽深的如同两湾潭水,看着她的样子却又温柔至极,扎眼的瞬间,泛起圈圈涟漪。
默契的,严颜读懂了他的心思。
她对他咧开嘴角,鼓励的意味那么浓烈。他的瞳仁一缩,那两湾浩淼的潭水,便折射出了七彩的光华。
“颜颜,我想……”
他低头,吻上了她。他的身体架空在她的上方,他的怀抱里,是他的妻子和孩子。
严颜闭上眼,抱住了他,安心的承受着他。他的吻和他的外表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那一份*,近乎粗鲁的舔|舐|啃|咬,将这暗夜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如梦如幻,不知归处。
虽然生理的渴求那么强烈,但向逸辰却还保持着一丝理智,这是他身怀六甲的妻子,不是他肆意发泄的对象。
抽回那个吻,向逸辰埋首在严颜颈间,已是有气无力。
“嘻嘻……”
严颜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憨笑间诱|人的散发着罂粟般妖|媚的气息,双臂紧紧缠住他的脖|颈,猛的在他颈间咬了一下。
“嘶……咬的真疼!”
向逸辰的理智顷刻间再次崩盘,于是天雷勾地火,星火之势迅速燎原。他说她是勾魂妖,即使他有了火眼金睛也抵挡不住这诱|惑……
对于夏璃沫的事,向逸辰一直没解释,严颜也乖觉的没有再问,相安无事的过了几天,向逸辰都有早早回家,严颜不禁以为,所谓夏璃沫遇到的麻烦,是不是已经顺利解决了?
有人曾说,所谓的单纯善良,就是即使不断受伤,也愿意相信这世界本身的美好。严颜是单纯善良的,仿佛为了证明这一点,上苍这个导演,总是在不断安排着她受伤。
那天夜里,严颜从那睡梦中醒来,耳边总是有细碎的声响,搅得她的睡得不安宁,所幸睁开了眼,而身边的那个位置,竟然是空的。
严颜掀开被子走下床,揉着惺忪的睡眼,慢腾腾的往浴室走,轻声喊着:“逸辰,你在浴室吗?我口渴,想要喝水。”
然而浴室里,一片漆黑,向逸辰并不在里面。
这么晚了,向逸辰会去了哪里?入睡的时候,分明还抱着她,极有耐心的给她数山羊。
“逸辰?”
严颜疑惑的转过身,张望着四周,而后,视线停在了阳台上那一抹俊挺的身影上,落地门窗严严实实的关着,向逸辰单手持着手机贴在耳边,不时点头,不时又低下头轻声说着什么。
放轻了脚步,严颜捂住狂跳不止的胸口,走近他所在的位置。
他的神情太过关注,以至于严颜贴近玻璃门站住了,他都没有察觉。
向逸辰点了点头,玻璃门的隔音效果太好,严颜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只见他随后挂了电话,眉宇间的担忧那么明显。
“哎……”
向逸辰长叹一口气,一回身,对上在一门之隔站着的严颜。慌乱的将手机迅速塞入睡衣口袋,匆忙拉开门走了进去。
“怎么起来了?要什么?”
向逸辰没有对她解释,好似那只是一通普通的电话。
“嗯,我口渴。”
严颜拽住他的手,也没有逼问。
“好,我去给你倒,乖乖上床上躺着。”
“嗯。”
向逸辰倒了水回房,小心翼翼的服侍严颜喝下,重新盖好被子,两人都没提及刚才那一幕插曲。
严颜侧过脸,面对的是向逸辰的背影。
她知道他没有睡着,而且,他现在很反常,他自己也许都没有察觉到,他睡觉的时候,总是面对着她的,即使她的肚子大了之后,他不太方便抱着她,他也不曾用背对着她。
如果说夫妻本事一体,那么现在,“夏璃沫”就是长在这连体的夫妻之间的一个新生物,在意或不在意,它都真实存在着。
是选择永远视而不见,还是狠心承受血肉模糊的痛苦,将其割除?严颜选择后者。
“逸辰,睡了吗?”
严颜伸出手,搭在向逸辰腰间,感到他的肌肉一阵挛缩。
向逸辰转过身,暗夜里,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那一双茶褐色瞳仁闪烁着迷离的色泽。
“是她吗?”
严颜低下头,看他把她的手握在掌心里,一个指节一个指节的轻轻揉|捏,间或拉伸。在听到她的问话时,他的动作倏尔停住了。
“……”
向逸辰没说话,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严颜觉得,她就是个矛盾体,明明是喜欢着这个人的,喜欢的想要把他牢牢的拴在身上,一刻都不离开。
然而,她却又无法做到。
她爱上的那个向逸辰,心里有个人,想起那个人时,他会露出从未有过的温柔目光,那目光名为深情,她从未体会过,所以稀罕。
有了她的向逸辰,置曾经深爱、却不得不分开的恋人于不顾,严颜觉得,那是不道德的。她不想让他因为她背负上薄情寡义的罪名。
她伸手拉住向逸辰,在他的掌心轻吻着,沉声说到:“你去吧!她应该是很着急,才会在这半夜找你,如果不去,你是不是会很不放心?”
向逸辰心头一酸,掌心里被她轻吻过的每一个部位都滚烫无比!
四目相视,胜过肢体深切的纠缠。
“我不问什么事,你也不必要告诉我,如果你觉得,是应该做的,就去做,嗯?”
“颜颜……”
酸楚夹杂着犹疑,把向逸辰折磨的机遇抓狂,他这一生,爱过两个女人,却是截然不同的性格。
一个看似坚强,实则柔弱的任人欺凌。
一个看似娇弱,却拥有凌厉的手段和行事作风。
以前他以为,夏璃沫是前者,后来他才知道,颜颜才是前者。
“我……只是去看看她,我答应过你的事,绝对会做到的,你相信我。”向逸辰捧着严颜的脸,祈求的口吻,连目光也是。
严颜垂目点头:“我相信。”
向逸辰走了,在夜半十分,她的丈夫心急如焚的奔赴另一个女|人身边,光明正大的,而且是她亲手促成的。
他在她额头留下的那个吻,温度渐渐退去,倒显得那一块肌肤比周边的还要凉。严颜嗤笑,明明原来是滚烫的呢!
严颜抱紧被子,后悔的咬紧下唇。她说她不要紧,其实,那不是真的,她在意的要命!或许,她大方的开口让他走的那一刻,也是有所期待的,期待他能回绝。
日后,他们在相爱的道路上背道而驰,相互伤害,终止无法弥补的错误发生,严颜想,这绝不是向逸辰一个人的错。
那个纵容他的她,也有错。
那时年轻,究竟是太过自信,还是善良的以至于愚蠢?
然而,命运的轨迹,一圈圈滚去,没有回头路可走,也没有时间留给谁重来一次……
第079章:你的作用,俗称棋子(上架求首订!)
4
第三者的定义是什么?是介入感情的,还是介入婚姻的?
严颜一直没能理智气壮的给出答案,如果是前者,她恰巧就是那个介入感情的。而她和向逸辰的婚姻,开始的时候,徒有的就只是个空架子。
相较于怯懦而没有底气的严颜,夏璃沫则显得硬气许多。
夏璃沫的电话,直接打到了严颜的手机上,他们之间并没有过太多的联系,这号码,只能是从向逸辰那里得来的。
“好,我会准时到的,曾……夏小|姐放心。”
严颜挂了电话,感叹于夏璃沫的直接大胆。严颜明白,夏璃沫依仗的是和向逸辰多年的感情,她的理直气壮,来自那个男|人对他的纵容袒护。
地点约在向氏总部附近的商场,为了顺利从向郁森跟前“请假”出门,严颜谎称是向逸辰约的自己。
严颜在约定好的茶餐厅坐等了许久,夏璃沫却迟迟没有来,她也不想去催她,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见到她,她们这样的关系,谁见了谁能畅快?
等了半个小时候,手机响了。
“喂?夏小|姐,我已经到……”严颜按下接听键,对于夏璃沫的迟到并不以为意。
夏璃沫在那头果断的打断她,严颜耳边依稀传来嘈杂的人声,看来,她也已经到了。
“严颜,我就不进去了,我约你来,不是为了喝茶聊天的,只是想让你看清楚,你的位置。”
“我的位置?夏小|姐,我来,也不是来听你说这些的,我和逸辰已经……”
严颜握着电话的手一点点收紧,她是善良,也还有那么点心虚,可这并不代表夏璃沫能够如此漠视她和向逸辰已成夫妻这一板上钉钉的事实!
“哼……是吗?”
夏璃沫浅笑一声,明显的不赞同,轻描淡写的口吻,极尽蔑视。
“小璃,过来这边……”
耳边一声再熟悉不过的男声,穿透空间、穿透冷硬的手机,撞进严颜柔软的耳道。仿佛一股强大的气流瞬时冲入,直撞得严颜一阵头晕眼花。
逸……辰……
今天早上,他出门的时候,她扶着沉重的肚子,亲手给他系领带,她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能赶上晚饭时间吗?”
他说:“尽量吧,今天要去底下的几个工地看一看,还有工厂的进度也要亲自去督促一下。”
可是,那个在夏璃沫身边的人,不是她的丈夫又是谁?
严颜张大了唇瓣,眨巴着眼睑环视着四周,喧闹的大卖场,人来人往,欢笑着的面孔,每一张,都仿佛是在嘲笑她!
向逸辰,这就是你说的工地,亦或是工厂?那还真是恕她浅薄,竟然看不出来,到底是哪一点应了他的话!
“严颜,我们在七楼,家具部,一些事情,你亲自来看一看,或者比我说,来的更直接。”
夏璃沫说完就将电话挂上了,“咯噔”一声响,干脆利落,决不拖泥带水。
严颜扶住后腰,拿起手袋,有些费力的朝着电梯间走去,电梯口却站了好些等待的人。严颜等不及了,她迫切需要证实夏璃沫所说的一切。
从她所在的这一层,到达夏璃沫所说的七楼,一共四层楼的距离,商场每层的高度比起普通楼房来说,又要高些,严颜却是一刻不停歇的徒步走了上去。
沉重的身子,忐忑激愤的心绪双重夹击,等到她置身七楼,找到家具部,已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汗水成柱从她两鬓、额角落下,呼出来的每一口气都是滚烫的,而她的心口,却在看到相携的两人时,一寸寸冰冻!
和第一次在米兰时见到他们一样,这个时候的向逸辰和夏璃沫依旧是很般配的。在外人眼里,他们彼此微笑着凝视对方,哪里像是各自有家室的?
这世上最卑劣的事情是什么?严颜以为,是爱的名义,做尽欺世盗名的事!
夏璃沫眼角余光瞥向门口的严颜,嘴角涌上一抹得逞的佞笑,不过转瞬即逝,仓促来不及捕捉。
她拉着向逸辰说了句什么,向逸辰拍拍她的手,转身和店员交涉去了。
夏璃沫掉转方向,直直的面对着严颜,指指她,又指指自己,掏出手机,拨通了严颜的号码。
铃声在手袋里慌乱响起,一如严颜此刻的心境。
“知道我们为什么在一起吗 ?我不妨告诉你,我离婚了,虽然这件事还没有对外界公开,但是,逸辰已经知道了,我和他,本来就是应该在一起的!你……就是个意外!”
夏璃沫的声音,珠玉一样圆润,很是好听,但就是这么一个动听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给严颜带来了凌迟一般的痛楚!
原来,离婚了!
——这就是向逸辰说的,夏璃沫遇到的麻烦?
究竟是她的麻烦?还是他们的麻烦?
不远处,隔着来回攒动的人群,夏璃沫抬起手挂了电话,在空中比了个切断的姿势,那意思是,她和向逸辰完了!
如果这个时候,向逸辰回过头来,也许就能看见站在门口的严颜,而他没有,一直到她转身离开,他都在专注的在和店员交谈着,为了夏璃沫,他总是竭尽全力、不遗余力。
这就是夏璃沫的目的,虽然有些卑劣,但直接果决,而且,她成功了。
严颜身上有两个闪亮的优点,一个是知恩必报,另一个就是自知之明。前者让她活得温暖,后者让她活得知足。
在回去向家的路上,她就已经做好了决定,只要向逸辰开口,她就会毫不犹豫的成全他们。
向逸辰早上的那一番话,多半都是哄严颜的,只除了最后一句。他回来的很早,赶上了晚饭时间。
对她依旧体贴的向逸辰,决计不像是那个欺骗妻子,转身却和初恋*甜甜蜜蜜相拥的男|人。
严颜悲催的自嘲,她一直在他身上寻找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