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苏听白就不停的在庆幸,幸好,他及时醒悟赶了回来。若是不然,换成了别人,这丫头恐怕也会不拒绝的跟着上车。
幸好,幸好。
但是……她现在离他那么远是几个意思?车里暖气开足了,小身板活泛开了,思维也正常了?知道自己不应该随随便便上陌生人的车了?
苏听白觉得,他有必要教训一下严小猫,不然,这以后,他要是出个门在外的,还不操碎了心?
车子驶入别墅区,门卫只认车子不认人,尽管苏听白买了这处房子就没怎么回来住过,也照样是一路畅通无阻。
苏听白开着他的蓝色迈巴|赫直接进了地下车库,稳稳停在自家车位上。稍稍的震荡中,严颜往车门边挪了挪,双手紧抱住手袋,紧张的不敢看他。
嘿!还真是害怕了!苏听白眯起眼,看不出是高兴还是恼怒。
“小不点?”
苏听白解开安全带,欺身靠近严颜。
“嗯……我我,不是小不点。”
严颜极小声的抗议,她现在的确是后怕了,后悔了,刚才冻的稀里哗啦,糊里糊涂,看见人伸手,就跟着走了。
她这会儿才记起唐越泽说的,不可以随便和陌生人说话。
“噢?那你是什么?”
苏听白忍住笑,寸寸逼近严颜,直把她逼近角落,车厢就那么大,严颜缩成一团无处可逃。
“我……你要干什么?”
“你说呢?你是女人,我是男人,这大半夜的,你上了我的车,跟我回了我家,你说,我要干什么?”
苏听白愈发起了劲,他的鼻梁已在距离严颜几毫米的位置。
太近了,近得他能闻到她呼出来气息,有股茉莉清香,还有股甘草还是什么味道。
她垂着眼脸,细长浓密的睫毛根根卷翘,又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
脸颊上两个酒窝僵硬着,绷得紧紧的。
苏听白最后就是停留在她的这对酒窝上,久久无法移开视线,他觉得,那两个酒窝就像是两个漩涡,而他此刻正一脚踏入一个,然后,他即将被这漩涡所吞没。
“咳!”
苏听白轻咳一声,挪开了身子,没有再继续逗下去。这要是继续下去,不知道逗的是谁呢?
这要是搁别的女人身上,苏听白那就一定下手了,都不用假设,可面对严颜,他不敢。
不是有话说的好吗?放长线钓大鱼,好事多磨,细水长流。
他想要和这只小猫长长久久,这是他当时冒出来的想法。
***
“好了,不逗你了……”
苏听白下了车,走到严颜那边,拉开车门,朝严颜伸出手。
严颜缩在那里不知道应不应该把手递给他。
“嘁……小不点,我是好人,真的,我要不是好人,能回来找你吗?刚刚那是逗你呢!记着了,这世上不是都是像我这样的好人,以后,别随随便便上别人的车,也……不许随随便便拉别人的手。”
苏听白觉着,自己口才还是不错的,小猫听完这话,好像就不那么抗拒他了。
跟着苏听白一路往屋子走的严颜没想明白一个问题,为什么她就不能这样又不能那样了?又为什么,她一定要相信苏听白的话?
苏听白在这里的房子买了有一段时间了,起先买的时候也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买给准老婆孩子住的。
所谓的准老婆,苏听白倒不是说真的有多喜欢她,他一向在花丛里穿梭惯了,能入的了他眼的,在严颜之前,一个也没有。
之所以说准老婆,是因为这女的怀了他的孩子。
苏听白自知不是什么好人,可搞大了女人肚子却不认账这种事,他是干不出来的。
这和他的身世也不无关系,他就是母亲意外怀孕并且在没有父亲的情况下生下养大的。
何况,那女的,他的确迷恋过一阵,知道她清白的很,除了自己绝对没有第二个男人。
反正男人都是要娶老婆的,娶谁还不是娶?
于是,苏听白买下了这处房产,准备安顿他们母子。
谁知道,他这也是拿了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等他办好一切,把房产证明和钥匙递到那女的手上时,那女的却说——不用了,孩子打掉了!
苏听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女的,怎么就有勇气这么干?
他都从头至尾没说过半个字表示不要这孩子,她居然默不作声的就给做掉了?
这是个狠心的女人,连自己的亲骨肉都舍得扼杀。而苏听白最厌恶狠心的女人。
上帝造人很有讲究,男人顶天立地,女人则必须容纳百川。狠心的女人,如何撑起男人的另一半?
所以,苏听白果断且毫不留念的和那个女的断绝了一切关系。
在男女关系上收放自如,绝不优柔寡断,也是苏听白颇为得意的一点。
就像此刻,他看上了严颜,认定了要她,就绝对不再考虑其他,管她曾经被谁“吃过”,现在肚子里又怀着谁的骨肉。
房子里久没住人,暖气开开,还要一会儿才暖和,苏听白怕严颜冻着,从衣帽间取出毯子包在严颜身上。
一边还搓着她的手说,“一会儿就暖和了,先将就一会儿。”
“一会儿水烧热了,泡个澡,我去打电话让人送外卖来,肚子饿坏了吧?”
受着苏听白的照顾,严颜的身子一点点暖和起来,感觉也好了许多。
然后,她才有工夫仔细的打量苏听白。
小丫头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不是药店里的那位吗?”
苏听白打电话的手停住了,总算是想起来在药店见过了?不算坏的一个惊喜啊!
***
离开小别墅的严颜不知道,此刻,小别墅里一片灯火通明,外面大雪扯絮般往下落,而温暖的屋宅里,气压低沉,个个下人抖若筛糠。
“没有?哈……你们这么多个人!看一个20岁的孩子都看不住?”
向逸辰冷着一张脸,手指关节收拢,交替着在另一手里ya着,发出一连声“咔哒”声。
门卫室的人不敢靠近向逸辰,只小心的凑到张助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张助听了,点点头,眉峰却不自觉的皱紧了。
“说!”向逸辰知道他有话说,披头就是一个字,说多了浪费。
“总裁,小|姐……闭路电视调出来了,小|姐走的时候是从后门走的,平常那个时间,她都在睡午觉,看来,她是有意要走的。”
有意?挑着众人不备的时候?
“为什么?”
向逸辰脱口而问,满屋子的人又岂能给得了答案?
而后,他眸光一暗,意识到自己是问了个多么愚蠢的问题!
严颜为什么要走?这……不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吗?难道还指望这座牢笼能困她?
这不是旧社会,他没有资格要求严颜做只金丝雀,天天翘首以盼,为的只是他闲暇时的偶一回顾!
或者,她的选择是对的。他其实早就该放她走的,之所以没这么做,只是因为心底还残留着那么一丁点可耻的念头,想着她只要还在这里,也许,他还能来偷空看她一眼。
而现在,严颜走了,彻底打碎了他这可耻的想法。这或许,对他,对严颜,都是件好事。
严颜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本身胆子就小,从他这里离开,就一定是回到唐越泽那里去了吧?
这样的结局,虽然听起来荒诞可笑,但,却是最好的结局了,她本来就是唐越泽的,回到他身边,也就是回到了以前的生活,真的,再好也没有了。
向逸辰看向窗外,雪花被风吹的直往玻璃上扑,厨房里依稀飘过来一阵淡淡的中药味。
照顾她的下人还算尽心,都有按时给她熬制补药。
“应该打个电话给越泽。”
向逸辰想着,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翻找着唐越泽的号码。
“总裁,太太……太太有消息了!”
在这期间,张助接到了一通电话。话没说上两句,脸色却是突然变了。匆匆说了几句,挂了电话,嗓音都有些抖了。
“什么?!”
向逸辰盖上手机,整个人从沙发上弹起,三年了!总算是有颜颜的消息了!
“说清楚点!都查到什么了?”
“总裁,太太找到了,不过,情况不太好,您,要有心理准备!”
张助想着刚才电话里兄弟的报告,斟酌着不知该怎么开口。
“人在哪里?上车,边走边说,我现在,要立刻,马上,见到颜颜!”
向逸辰站起来就往外走,张助在他身后跟着,匆忙将大衣披在他身上。
第134章:灵魂深处,悲伤汹涌
凝视着面前的男人,向逸辰有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似乎是诗情画意的一句话,但此刻,却并不是这么个意思!
在他眼前站着的这个男人,曾经是颜颜喜欢的人,虽然他卑鄙、无耻,通身上下简直找不到一个优点,但是,就是因为这个男人,颜颜才会到了他的身边!
三年了,但凡是个人都应该有所变化了,可这个叫做陈晋文的男人,却丝毫没有一点长进!
“你是说……你明明接到了电话,但是,却没有去?”
向逸辰冷笑一声,薄唇勾起坚硬的弧度,他的语气很是平静,只在尾音里稍稍上挑。
事实上,他还有些不太敢相信,陈晋文好歹也是和颜颜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就算是没有男女之情,也该有点人情吧!
他怎么就会在接到医院的电话后非但没有立即赶过去,相反的还躲了起来?
陈晋文在向逸辰这里是吃过亏的,别看向逸辰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真要下起手来,狠毒怎么足以形容?
“那那……那个,我是觉得,我没有必要赶去,颜颜身边不是有您吗?您不是不喜欢我靠近颜颜?”
陈晋文小心翼翼的开口,这话听起来是很有道理,可向逸辰还不至于被他蒙骗。
“畜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你那点害怕惹麻烦的心思,以为能瞒得了谁?”
向逸辰猛的攥紧拳头,一把拉过陈晋文的衣领,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是一股小市民的穷酸气,颜颜当年为了他几度出卖自己,为的就是这么个浑浑噩噩的混蛋?!
“说!哪家医院?哪一天?什么原因让你去?颜颜……到底怎么样了?”
颈间被扼住了呼吸,头顶上那只拳头又随时好像要落下来,陈晋文哆哆嗦嗦的打着颤,努力回忆着,“就是……好像是Sacred Heart,对对……就是这家医院!”
“对方没说……清楚,就说在急诊抢救……”
呼吸瞬间受阻,竟是向逸辰加大了力道,两眼如剑般射在他身上。
“抢救?!你接到这样的电话……竟然没有赶去医院?你竟然放着为了你什么都可以做的女孩不闻不问?”
“咳咳……”
陈晋文扶住嗓子眼,呼吸已十分不畅,颈间的手只消再勒紧几分,他丝毫不怀疑会要了他的命!
“垃圾!”
眼看着陈晋文脸上的血色一分一分退去,向逸辰极其嫌弃的双手一松,将其扔在了地上,对付这种人,他还怕脏了自己的手。
“张助,马上联系Sacred Heart,我要当年那一天,所有急诊患者的信息!”
向逸辰站起来的瞬间,脚步有些踉跄,强自分开两腿,寻找到重心才算是站稳。他可以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陈晋文身上,但,虚弱的内心却无法得到安慰。
他的颜颜,竟然在三年前进了医院……急诊抢救!
他不知道,完全没有一点消息!那个时候在经历抢救的颜颜,尚在月中,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医院是如何对待她的?她好了没有?这些年在哪里?怎么生活?
那一声“垃圾”,骂的是陈晋文,还是他自己?!
***
Sacred Heart医院档案管理室,通常只在公众工作日上班,而且这里的病历卷宗也不是想调就能调的。
不过,这*,却是例外了。
历来最寂静的档案管理室,在深夜里依旧一片灯火通明,管理员们全部被从家里暖烘烘的被窝里呼叫而来,此刻正埋在一堆病历里。
档案室门口,着装齐整的特警齐刷刷站成两排守着。
向逸辰盖住脸颊,在档案室靠墙的沙发上端坐着,心绪不宁,时而抬起头看看进展的情况。
已经查了两个小时了,调一份三年前的病历有那么难吗?
档案室主任是后来才来的,动静闹得太大,作为院方代表,他怎么也要出面一下。
“向总。”
和向逸辰打过招呼,问过了下属事情的经过,主任这才算是明白过来,如此惊师动众,甚至出动了特警,为的就是调三年前的一份病历?
“向总,您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什么情况?你能说的具体点儿吗?三年前我还在急诊,也许有点印象。”
主任在向逸辰身边坐下,这么大半夜的,他也想早点完事。
向逸辰本是焦躁不安,听主任这么一说,忙放下手,“严颜,严谨的严,颜色的颜,情况……我只知道似乎是车祸……”
“噢,这个病人啊!我知道……”
主任也没想到这么随口一问,竟然就问出了线索了。三年前他还是急诊科主任,按理说,急诊每天那么多的病患,他是不应该对严颜印象如此深刻的。
但是……
“这个人我有印象,因为来的时候,实在太惨烈了……”
主任的嘴巴一张一合,边说边招呼下属在第几排第几个柜子里调出卷宗。果然根据他的指示,没多会儿,下属就准确找出了严颜当年的病历。
“……要是没记错,这个病人,最后,下了病危通知……”
主任翻看着那一沓病历,什么都还没细看,先从档案袋里掉出一张小纸片,按纸片晃晃悠悠、飘飘荡荡,刚好落在了向逸辰手边。
向逸辰拿起来一看,蜜色的脸上,血色尽褪、灰败如死。
——死亡证明存根!
姓名:严颜,年龄:二十,住院/急诊号:XXXX,诊断:全身多发性骨折,车祸伤,颅脑损伤,软组织挫伤,面部刀伤……
死亡原因:脑出血,多器官功能衰竭……
“啊……”
一字一字看过去,向逸辰捏着那张纸,深邃微凹的眼睛里饱胀着潮湿的水汽,呼吸无可遏止的变得急促!
颜颜,这不是他的颜颜!他的颜颜,怎么可能就在这张纸上?方寸大的纸,他一手就能掌控,而上面寥寥几个字,就算是交待了颜颜最后的结局?!
“这个病患来的时候是因为车祸伤,撞得太惨了,说句不恰当的比喻,就是被撞散架了……我记得当时,联系不上她的家属……她也着实在医院挺了一段时间……向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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