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毙了三个了。”他怒叫,向侧一闪,贴在壁上。
脚步声乱,最后一位埋伏人应声向外狂奔。
这等于是做了他的活靶,右手一扬,飞刀循声射出,听音测位术他有独到的修养,决不会落空。
飞刀发出,他扭头便走,接着身后“蓬”一声大震,有呻吟声传到。他哼了一声,自语道:“三死一重伤,够他们受的了。”
穴道不平,曲折盘行必须小心跌跤,又得防人暗袭,所以他不敢再大意轻敌,小心翼翼地向内走,心中不住地想:“必须擒一个人问口供,要活的。”
前进了一二十丈,他摸索着贴壁而行,全神留意猝然的袭击。耳力这时已失去不少效用,因为洞中的怪叫啸鸣乱人听觉,不知是啥玩意在发声,令人闻之毛骨悚然,暗暗惊心。
“得!”他打出一颗小石。
“蓬!”爆炸声乍起,火光一闪。
“有人用火焰包。”他想,本能地向下一伏。
烈火熊熊,硫磺味刺鼻,四名大汉从两壁闪出,飞刀袖箭齐飞,猝下毒手。
他如不及时伏下,恐怕要挨几枚暗器,假使是飞电录一类霸道神刃,他的护体神功挡不住也禁不起一击的,他不敢以身相试,必须躲避。
暗器在背部上空呼啸而过,他双手齐扬,立还颜色,几乎在同一瞬间用飞刀回敬。
接着,他贴地前射。火光中看得真切,他已无所顾忌。
“杀!”他怒吼,凝霜剑以排山倒海声势,随飞刀之后攻去。
惨叫声惊天动地,四把飞刀全中。剑芒一闪,贯穿了一名黑衣人的胸口。左手一勾,便扣住了一名被飞刀贯入右肩窝的黑衣人。
他收剑挟着人超过逐渐熄灭的火堆,奔入十余丈,倚壁伏下,附着俘虏的耳畔沉声问:“阁下,你要死要活?”
“我……我……”俘虏痛得呲牙咧嘴,大汗沁体,答不出话来。
“人质在何处?”
“在……在半里外的右……右室禅……禅房……”
“不假?”
“假一字你……你可杀我。”
他将俘虏放掉,冷笑道:“饶你不死,阁下。”
俘虏急急爬起,向外拔腿便逃。
他冷笑一声,黑暗中伸脚一勾。俘虏砰然仆倒,吃力地爬起仍向外走。
他来一记左右开弓,一中俘虏的左颊,一中右肩。
俘虏狂叫一声,连退五六步,这次不再向外逃,吃力地向里走,拖着沉重的脚步,一面走一面呻吟着,一步步艰难地前行。
他跟在丈后,一步步贴壁根跟入。
不久,俘虏突然虚脱地厉叫:“彭……兄,救……救……救救我,我……我……”
“是载定兄吗?”黑暗中有人大叫。
接着有人移动声。
他先用一把小石以满天花雨手法打出,然后急冲而上,听声出掌,每一掌皆用了七成真力,中者骨碎肉糜,无人可当,只片刻间,便解决了这一关的五个人。
连闯九关,已深入腹地。
他发现前面有一星灯光,似是一颗地狱的冥火。
在这种境地中,灯光反而给予他无穷威胁,不由脚下迟疑,一面打量前面的景况,一面思量对策。
洞穴已愈来愈阔,前面的灯有火无光,很难发现两侧凹凸不平的洞壁,到底隐藏了些什么。
他打一冷战,心中泛起一丝惧念。
“处处凶险,危机四伏,这段路可怕。”他想。
他紧贴壁根一寸寸向前移,接近至五丈左右了。
刚贴入一处凹入的壁角,“噗”一声颈根便挨了一掌。
“里面有人藏身。”他想。
掌力奇重,但他已运功护体,打得他浑身一震,脊梁发软。
他总算挨得起,身躯在被震扭的刹那间,他的右肘已向后撞出,“噗”一声撞中暗袭人的肋骨。
“哎……”那人闷叫,两人同时向前栽倒,贴身相缠,冲力奇大,都立脚不牢,滚倒在地上。
他刚翻身站起,黑影已一拥而上,“噗”一声脊心便挨了一记重击,力道沉重凶猛已极。
他上身重新下沉,虎尾脚立加反击,一踹之下,踹中了身后劈击人的下阴。
“啊……”那人狂叫,向后飞退。
他也立脚不牢,仆倒在地,临危拼命,他猛地翻身,以奇快的手法拔出一把飞刀掷向一名黑影。
这瞬间,生死一发,一只脚已向他的下阴踏下,顶端刀风砭骨,钢刀砍下了。
他本能地身躯一缩,双腿一交,奋身急滚。
“嚓!”钢刀从耳侧掠过,砍入地中,刀尖划破了肩衣,伤了皮肉,钢刀的主人内力浑厚,居然能砍破他的护体神功,令他骇然一震,暗暗心惊。
双腿绞住了踏他下阴的腿,一绞之下,脚的主人一踏落空,反而被他绞倒,胫骨被他绞断,那人狂叫一声,仆倒在他身侧。
这瞬间,另一把钢刀急速下落,“嚓”一声砍入倒在他身侧的人的右肩胸,骨折膛开,鲜血喷出,被同伴误伤了。
他一声长啸,人化龙腾,挺身站起剑已出鞘先发,彻骨剑气八方怒涌,他重新获得反击的优势了。
第四十四章 生死一发间
在这凶险无比、电光石火似的短暂接触间,他两次被击倒,也被刀尖划伤肩膊,幸均有惊无险,他不仅从死神的魔掌下逃出,更击毙了四个人,绞断了一人的一条腿。
凝霜剑挥出,近身的两个人影狂叫着栽倒。
同一刹那,“蓬”一声闷响,他的右侧挨了一击,一颗磷火弹击中了他,磷火飞溅,他的右腿立即着火。
他当机立断,立即撕右裤管丢掉,只感到被击处火辣辣地,疼痛而难受。
“我被火毒所伤了。”他懔然地想。
这瞬间,右侧崖壁间黑影飞射而至,剑锋红光闪烁,幻着灼灼红焰,人影入目,剑已近身。
他以为是四神中的血雨剑到了,一声沉叱,运剑自保,“铮”一声暴响,双剑相交,两人同时侧飘八尺。
秋华脚下一阵乱,另一名黑衣人已经乘机近身,“唰”一声钢刀急落,向他的顶门招呼。
生死须臾,他向下急挫,上身前倾,反而跌入对方怀中,左手小臂架住了对方握刀的小臂,右手的剑无法运用,右膝却用上了,“噗”一声顶中对方的下阴。
“啊……”黑衣人狂则着向后倒,钢刀脱手飞出。
使红剑的人到了,剑气彻体。
秋华的右腿中了火毒,再情急用膝追击保命,命是保住了,可是就痛得右半身发软,浑身脱力,难以支持,怎敢再与功力奇高的使红剑家伙拼搏?他左脚一蹬,身形飞射,向对面黑暗的壁角窜去。
他总算看清了使红剑的人,原来不是血雨剑青伯巨。燃烧着的裤管余火未熄,那一盏怪灯也发出一星光芒,可以模糊地看到对方狰狞的面目。
“可能是红纱恶煞范天如。”他想。
他以为壁角的暗影可以藏身,岂知却不是壁角,而是一座幽暗的洞口,刹不住脚步,竟身不由己冲入洞内去了,眼前光明消失,重又陷入黑暗之中。
红纱恶煞衔尾追到,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剑循影急点。
秋华右脚不便,冲入洞口勉强收住脚步,摸不清洞中的景况,不敢贸然闯进。假使里面是个地底深渊,冒失闯入岂不凶多吉少?
黑暗中应该是安全的,同时腿痛难忍,少不了大意了些,艺业奇高的红纱恶煞到了身后递剑,他竟然不曾发觉,剑尖射向背心,生死须臾。
也是他命不该绝,他突然发觉劲风扑面而至,有巨物迎面扑来。
已没有思索的时间,他本能地扭身侧倒,奋身急滚。
“呼”一声响,劲风掠顶而过,腥臭扑鼻,有一个巨大的物体,从顶上急掠而过。
同时,他感到冰冷的彻骨剑气,擦过身侧,也发觉有人从身倒冲过,危极险极。
他蜷伏在一座巨石下,惊魂初定。
红纱恶煞发觉一剑落空,失去了秋华的踪迹,目下身处黑暗的石洞中,双方机会均等,谁也占不了便宜啦!他掏出三颗火弹,甩手分向三方射出。
“蓬蓬蓬!”火光齐明,暗绿色的火焰跳动,热浪隐隐。四面八方的奇形钟乳,幻发出五彩的光华。
这瞬间,秋华看到了闪动着的人影,不假思索地发出了三把飞刀。
红纱恶煞向壁角急退,仍慢了一步,被两把飞刀同时击中右胁,但只伤衣衫,同被护体神功震落,他已练至兵刃不伤的境地了。假使他不是知道秋华有宝剑,恐怕早就毫无顾忌地近身与秋华搏击啦!
秋华吃了一惊,暗叫道:“这家伙厉害,飞刀伤不了他。”
蓦地,奇异的怪叫声大起,尖厉刺耳,震耳欲聋。刹那间洞穴底部飞出无数巨鹰般的怪物,每一头翅展在五尺以上,飞行无声,飞翔的速度奇快,在下悬的钟乳间飞舞,发出刺耳的尖叫声,有些向洞外飞,有些八方盘翔,只片刻间,巨大的石洞飞满了这些怪物,其数何止千百?洞底部仍有怪物源源而出,不知到底藏有多少,腥臭触鼻,声势骇人听闻。
红纱恶煞不怕怪物,挺剑向秋华扑来。怪物在他身四周上下飞舞,他似若未见。
秋华见了这许多怪物,大吃一惊,贴在壁角发怔,有点毛骨悚然。
“呼呼”两声轻响,两头怪物掠过他的眼前。
他本能地挥剑奋击,但已晚了一步,一剑落空。
他以为怪物有意向他攻击,抛开惧情,连发三把飞刀,向最近的三头怪物射去。
三把飞刀有两把落空,另一把击中一头怪物,怪物“吱”一声厉叫,砰然坠地,在地面腾扑翻滚。
这一飞刀揭开了怪物的真面目,也救了他自己。
红纱恶煞已从侧方悄然扑到,藉怪物乱人心神,挺剑恶狠狠地欺近。
秋华看清了怪物的形状,心中大定,轻叫道:“老天!这么大的蝙蝠,委实骇人听闻,难以置信。”
蝙蝠是不伤人的,除非你把他捉住。他心中一定,便将注意力转向四周的危机。
刚扭头,便发觉红纱恶煞在蝙蝠飞翔中接近了身侧不足一丈了,来势奇急,剑将及身。
他的右腿不便,不能再躲,用剑接招可能支持不了多久,已不容他思索,拔出一枚飞电录,脱手射出。
红纱恶煞以为是飞刀,一声狞笑,不加理睬,挺剑凶猛地刺来。
秋华举剑奋力急架,“铮!”架偏刺来的剑锷,火红色的剑尖刺入岩壁,贯入四寸以上。
红纱恶煞的身躯,仍向秋华压到,“噗”一声压在秋华身上,两人挤在壁上了,左手想抓住秋华的咽喉,却抓在石壁的岩尖上,五指徐收,筋肉抽动,石角逐渐崩碎。脸上的肌肉在痉挛,怪眼似要暴出眶外,嘴唇颤动,张开口艰难地叫:“你……你的暗……暗……”
口突然闭上了,钢牙咬得死紧,身躯一阵抽搐,呼吸渐紧。
秋华被压在壁上,右手剑一振,震落了红纱恶煞的剑,剑把反挥,撞中对方的太阳穴。
红纱恶煞身躯一歪,向侧滑。
秋华顺手拔出钉在红纱恶煞右肋下的飞电录。
红纱恶煞突然大叫一声,身躯一蹦,砰然倒地。
秋华呼出一口长气,精疲力竭地坐倒在壁根下,心中暗叫道:“火光如不及早熄灭,再进来两个人的话,我恐怕难逃厄运。”
他想将火弄熄,但又怕有人闯进。不得已,他只好向壁间的凹入处隐身,同时也将气息渐绝的红纱恶煞拖入。
火焰渐熄,光线黯淡,巨大的蝙蝠群仍在飞舞,尖鸣声震耳。
有两个黑衣人贴壁进入洞中,但看了蝙蝠群的声势,赶忙匆匆退出,不敢进入察看。
秋华心中大定,但感到喉间发躁,腹中发烧,他知道,火毒已进入内腑了。
灼伤处并不严重,只伤了些少皮肤,火毒为何攻心?显然红纱恶煞的火弹含有奇毒,今天大事不妙了。他不怕伤,对毒却心怀畏忌,这些毒玩意如无独门解药,不死也得残废终生,而且痛苦万分。目前他要救人,如被火毒拖住埋骨洞中,那……”
他心中焦急,五内如焚,猛地收回伸出在外戒备准备进击的凝霜剑,咬牙道:“且刮掉伤处的皮肉也许可减少奇毒入侵。”
剑锋接近了伤处,突感到一阵冷流先接触皮肤,感到一阵舒畅,燥气徐消。
剑锋接触伤处,冷流令他感到精神一振。
“咦!凝霜剑难道可除火毒吗?”他讶然自问。
他不再作刮肉的打算,用剑在伤处徐徐磨动,久久,喉间不再发燥,内火渐消。
他极为振奋,忖道:“看来凝霜剑果然有效,我且在此稍候片刻,一面清除火毒,一面恢复精力,再往内闯。”
洞中火焰已熄,蝙蝠群逐渐安静,四周黝黑,伸手不见五指,正好让他安心清除火毒。
他听到洞外有脚步声,隐隐传来一个大嗓门的人在说话,入耳字音清晰:“你们确知范爷追入洞内了?”
“是的,吴小辈已受了伤。”另一人答,带着浓重的川音。
“进去看看,怎么里面声息毫无?”
“也许此洞通向另一处呢。”
“不管通向何处,咱们点火把往里走。”
“好。”
不久,洞口火光倏现,洞中的钟乳反射出五色光华,三支火把五个黑衣人,踏入了洞门。
五个人没留意秋华的藏身处,鱼贯进入走向洞底,有人大叫:“范爷,范爷!”
秋华等众人通过,便悄然溜出了洞门,贴壁藏身,心中不住盘算:“看来,那使红剑的家伙是红纱恶煞,我何不稍候,等他们发现尸体时,必定带了尸体向三个秃驴报凶讯,我便可以利用他们带路。”
洞底是另一个小洞,只容一人进入,腥臭扑鼻,下面积粪近尺,深不可测。火把刚伸至洞口,立即再起刚安静归巢的巨蝠,像一阵狂风,尖鸣着向外飞。
“哎呀!”五人惊叫,丢掉了火把,连滚带爬向洞外逃,全洞骚然大乱。
“快出去,快!”有人大叫。
出到洞外,有人亮起火折子,领先向内狂奔。
秋华在后紧跟,顶上巨蝠尖鸣,整段洞穴乱哄哄,掩去了他的脚步声。
火折子此熄波燃,五人轮流用火折照路。
不久,前面突传来沉喝声。
“什么人?乱什么?这儿是三位圣僧的禅房,不许乱闯。”
五人应声站住,领先的人叫,“是单兄弟吗?愚兄涂珍。”
“你们为何擅离埋伏地段?”
“范老前辈失踪,他手下的八位健仆四死一重伤,走了三个,因此……”
“吴小辈呢?”
“被范老前辈追入一座洞穴,两人都失了踪。”
“涂兄快入内禀报,主人正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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