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儒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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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儒传-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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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过去,一问“赤影人”,仍无讯息,丁浩只好定下心来,修习旁章。

他特别重“剑术”一章,这一章意外的只有一招,但这一招深奥得令人难信,费了三天时间才参悟了十句口诀中的一句。

他的全部心神全投入了这一招剑术之中。整整二十天,废寝忘餐,终于参悟。

这一招剑术的凌厉奇奥,恰如其名——“易乾转坤”。较之“黑儒”那记绝招“梦笔生花”要强出了数筹。

丁浩孜孜不倦,继续研究,把“易乾转坤”揉合在“梦笔生花”之中,经过七日夜苦熬,终于达到理想,两记旷古绝招,融而为一,他为这一招新定了一个名,叫“笔底乾坤”,取其两招合一之意。

再以下,是掌指身法等功夫,触类旁通,进境之速,令人咋舌。

这一天,功圆果满,算算日子,足足耗去了八十天。

当然,如果是从扎根基功夫开始,恐怕三年不为功,而要达到目前的境地,不藉外力增长内元,十年也办不到,这一点,丁浩是十分清楚的。

出了静室,奉书照便在外面迎候。

丁浩冲着奉书一笑道:“奉书,这些日子来辛苦了你。

奉书急声道:“二主人说这话,小的折煞了,这是小的份内事啊。”

“从现在起,你不必再早晚枯候了。”

“什么,二主人功德圆满了?”

“正是这句话。”

“啊!万千之喜,小的谨此祝贺。”说完,深深打了一躬。

“大主人还未回岛么?”

就在此刻,一个清朗的声音道:“贤弟,恭喜啊!”

丁浩愕然转目,只见“赤影人”从内间转了出来,不由狂喜道:“大哥几时回岛的?”

“四十天前!”

“什么,四十天前,大哥竟然……”

“赤影人”一笑道:“贤弟,我怕分了你的心!”

丁浩激动无已地道:“大哥,小弟我不知该如何说……”

“那就不必说了,来,我们共饮三杯!”

“赤影人”挽着丁浩的手,走向露台,一桌盛宴,早已摆好,两名红衣少女,远远便福了下去,齐声道:“恭喜二主人!”

了浩一抬手,道:“多谢你们关切!”

两个挚友相将入座,丁浩困惑地道:“大哥怎知小弟我今日成功?”

“赤影人”哈哈一笑道:“我每天都在暗中留意你,这一点眼力是有的,来我敬你一杯。”

丁浩举杯道:“理应先敬大哥!”

“我们互干三杯吧!”

“从命!”

两人各尽三盏,照了照杯,丁浩诚挚地道:“大哥对小弟情至义尽,虽至亲手足亦难比拟这一番……”

“赤影人”截住了话,道:“那么一说便见外了,谈别的吧!”

丁浩顿了一顿,换了话题道:“大哥此番外出,可有什么见闻?”

“有,正要告诉你以资佐酒……”

“小弟洗耳恭听!”

“贤弟相信鬼神之说么?”

丁浩一怔神,想了想才道:“世间尽多不语的奇谭,但小弟认为多属牵强附会,因缘生端。”

“你不信?”

“小弟一向的想法是如此!”

“但我此次是亲口所见,你愿听么?”

“当然!当然!”

“愚见此次赴枣阳访友,路经桐柏山,发现了一桩怪事“啊!”

“为了抄捷径,愚兄直越桐柏山,却错过了宿头,入夜,登上了一座高峰,那是个月明之夕目光可以及远,我看峰头十分清爽,正好露宿,约莫二更时份,忽见一名官妆少女,手挑纱灯,冉冉而至,我当时震骇莫名……”

丁浩莞尔道:“大哥定有艳遇?”

“赤影人”一笑道:“先别胡猜,听我说下去,那女子到了近前,彬彬有礼地道:“贵客良宵光降,野岭增辉,小女子奉夫人之命奉请贵客进宫一见。’我当时更加骇异万端,这荒山野岭宫在何处?”

丁浩有些心动了,插口道:“对方没有说来历么?”

“我问了,但那宫妆少女,笑而不答,仅说到时自知!”

“大哥便随他去了?”

“不,在情况未明之前,我不能这冒这个险,我告诉那女子,区区因有急事,刻不容缓,只好方命,下次有缘,当再谒见……”

“后来呢?”

那女子笑了笑,道:“尊驾是胆怯么?尽请放心,夫人十分慈和的,我一方面是紧张,另一方面是好奇,鼓起勇气随那少女走,但内心确实是不安的,那女子看似纤纤弱质,功力却是惊人身法如行云流水,我出了全力没落脑……”

丁浩举杯道:“大哥,先喝一杯润润喉!”

“赤影人”一笑举杯。

奉书与两名红衣婢女,却已听呆了。

“赤影人”放下酒杯,接着又道:“不久,登上了另一座峰头,林深树密,月光不透,那盏纱灯到此时才发生了作用,入林约莫五十丈,只见一乘小轿,停在林中,两名官府行投打扮的汉子,站在轿旁,片言不发,那目光冷情怕人……”

“赤影人”顿了一顿,目珠连转,似在回忆当时情景,然后接下去道:“那提灯的宫妆少女请我上轿……”

丁浩一笑道:“有意思,大哥上了花轿了?”

“赤影人”却笑不出来,一本正经地道:“船到江心,补漏已迟,我只好上了轿,轿帘一放我便什么也看不到了,只感觉似行了不少路,亮光从轿子的隙缝透入,只听那少女叫了一声,到了!轿子放落,轿帘重启,你猜怎样?”

“怎样?”

“眼前金碧辉煌,赫然是一座宫殿,我下了轿,由那少女引着,登上白石阶,那少女高唱一声贵客驾到!殿内传出一声请,我那时有些晕头转向,心不由主,进入殿中,那场面令人目眩神夺……”

“什么场面?”

“我没见过宫廷场面,但想来差不多,八名美艳少女,各执扇、笛、拂、剑等,分两旁站立,居中一个长案,端坐着一个蒙面妇人,一身衣着,华贵已极,我仍以江湖礼数,抱拳道了声见过夫人……”

说到这里,话锋又是一顿,想了想,又道:“那蒙面妇人开了口,声如珠落玉盘,悦耳已极,道声赐坐,有恃女挪过锦墩,我谢了坐,忍不住道,夫人宠召,有何见教?蒙面妇人道:问几句话,贵客是江湖人?我说是的,她又问我名号,我……”

“大哥没说?”

“不,我照实报了名号,反问对方,对方自称‘威灵夫人……”

“威灵夫人?”

“不错,我这时才注意到殿中高悬的匾额‘威灵显赫’…

丁浩眉一挑,道:“看来对方仍是武林人物,故布疑阵而已……”

“你且听我说,那蒙面妇人接着不厌其祥地问我江湖近况,尤其对‘南庄’‘北堡’问得更详尽,我尽所知的回答对方

“这不就证明对方是武林人物了!”

“你且慢下断语,询问完毕之后,突地一击案上玉罄,来了两名宫娥打扮的少女,蒙面妇人用手一指,道,贵宾得入‘成灵宫’,乃一缘份,这两名女子,作为赠礼,望贵宾能哂纳……”

“这是天外艳福!”

“赤影人”苦苦一笑,道:“我当即立即谢拒,但那‘威灵夫人’不由分说,吩咐了声赐宴我便被那两名宫娥装束少女,左右挟持,到了另一殿中,酒宴已备,器具非金即玉,形式奇古,两女子一人执壶,一人捧爵,我当时只好赶快离开这鬼地方,连尽三爵,由于肚中也着实饿了,在两女殷殷陪侍下,用了些菜果,不知不觉,便玉山突倒……”

“大哥海量,三杯便醉了?”

“说来难信,那酒香醇已极,像是一般人传说的玉液琼浆……”

“醉倒之后呢?”

“一切懵然未觉,醒来时,身在林间,旭日已升,一看酣卧之处,却是在一座无名台冢之旁口中仍有余芳……”

“那两名赏赐的宫娥呢?”

“在这里!”

说着,从怀里掏出两样东西,放在桌上。

丁浩一看,不由目瞪口呆。

“赤影人”摆在桌上的,赫然是一对半尺长,精工雕琢的玉人,宫妆云髻,栩栩如生,玉质细润,色呈莹白。

丁浩惊声道:“这是什么?”

“赤影人”一笑道:“贤弟,这便是‘威灵夫人’赏赐的那一对宫女,是我醒来后在怀中才发现的。”

“这……这教人难信……”

“连我也觉得无法置信,那像是一个奇幻的梦!”

丁浩怔了片刻,道:“大哥的看法如何!”

“你说呢?”

“是江湖人故弄玄虚,玩的把戏。”

“这一对玉宫娥,价值连城,江湖人犯不着平白送人吧?”

“但对方问的,却是江湖事?”

“这很难索解!”

“大哥认为是鬼神么?”

“我不这么说,但这对玉宫娥,却是古代帝王陪葬之物!

“大哥曾在现场附近察看过么?”

“当然,搜遍了十里范围,毫无蛛丝马迹。

“那古墓在什么地方?”

“桐柏山峰之后,一个幽谷之中,贤弟莫非兴起了访仙之念?”

丁浩一笑道:“有机会时倒想去探访,大哥久走江湖,可曾听说过‘威灵夫人’这名号?”

“听说过就不会疑神疑鬼了,这种事……有一个人可能知道……”

“谁?”

“武林万事通‘全知子’,但此人失踪江湖已很久了!”

丁浩点了点头,也不说破,这点他早想到。

两人又吃喝了一阵,“赤影人”突地叹了口气道:“贤弟,我们的情谊能永保如此么?”

丁浩吃了一惊,愕然道:“大哥怎出此言?”

赤影人摇头苦笑道:“世事无常啊!”

丁浩正色道:“大哥必有所感而发?”

“赤影人”自愿自地干了一杯酒,以低沉的音调道:“贤弟,譬如说,有一天你与心上人结成连理,比翼双飞,小夫妻形影不离,我这作大哥的,岂非成了形单影只,那时,要想杯酒言欢促膝清谈,将成了奢望……”

丁浩不由莞尔道:“大哥堂堂男子汉,却作此小儿女之谈,反过来说将来有了大嫂,又当如何?”

“赤影人”摇了摇头道:“贤弟,你别想有人被你称作大嫂“为什么?”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丁浩不由黯然造:“是了,小弟忘了大哥曾是情海颠沛人,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

“赤影人”苦笑道:“贤弟,那是迂腐之谈。”

“圣人之言垂千古,天道人道,岂能视作迂腐,这是大哥的偏激之见,如果有一天,天缘凑巧,大哥逢上了知音之人,又怎么说?”

“哈哈!贤弟,你不是愚兄我的知音么?”

“这是两回事!”

“为什么?”

“大哥顾特而言他,现在谈的是儿女之事!”

“贤弟,你还没回答大哥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我俩之间的友谊不会变么?”

丁浩正色道:“大哥待小弟情逾手足此心可质诸天日,这一说,莫非是视小弟为无义的小人了……”

“哦!不不不,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是担心像此时此刻,无牵无挂的把唔,不可多得,聚少离多……”

“大哥多虑了,此情此谊生死不变。”

“真的么?”

“噫,大哥今天说话似乎……”

“贤弟,自古好友易觅,知音难求,大哥我把贤弟视作可遇而不可求的知音,是以才患得患失,倒是让贤弟笑话了!”

丁浩感动得眼圈发红,激动不已地道:“大哥,小弟何兰,得结识了你,此生不虚了!”

“贤弟,这正是我心里要说的话!”

丁浩突地想起“全知子”所透露的秘辛,略一思索之后,道:“大哥,小弟有句话要问?”

“说吧!”

“这里可是叫做‘离尘岛’?”

“赤影人”微微一愕,道:“不错,谁告诉贤弟的?”

“是一个朋友无意中谈及的,那大哥当是‘离尘子’老前辈的门下了?”

“唔!这个……不能算门下!”

“那是后人?”

“也可以这么说,但并不恰当!”

丁浩困惑地说:“那该是什么关系?”

“亲属,他无后,我继承了这岛。”

丁浩见“赤影人”答话吞吞吐吐,语意含糊,似有什么难言之隐,也就不便再往下追问了,既然他说“继承”两个字,证明“离尘子”当已不在人世,永离尘埃了。

就在此刻,突见“赤影人”双眸泛出一种异样的光焰,身躯簌簌抖个不住。

丁浩一看情形有异,惊声道:“大哥,你怎么了?”

“赤影人”连连挥手,厉声道:“快,快,扶我……到密室!”

两名侍酒的红衣少女,神色大变,急忙上前左右扶持。

丁浩震骇莫明惶然道:“怎么回事?”

两名红衣少女,已把“赤影人”扶离席位,赤影人离座位,奉书突地一拦,道:“二主人,您现在不能碰他!”

丁浩缩回了手,更加惊震,惶声道:“奉书,到底什么回事?”

“赤影人”被挟得两脚离地,下露台去了。

奉书摊了抹额上的汗,惶声道:“宿疾复发!”

丁浩不安地坐回原位,道:“大主人有什么宿疾?”

“一种癫狂之症,每年秋后发作一次,发作之时,不认任何人,出手便伤人,所以每当发作之时,都要自禁在密室中……”

“有这等事,可曾觅医求治?”

“此症无人能医,是早年练功不慎引起的!”

“啊!病发之后呢?”

“听其自愈,或十天,或半日……”

“饮食如何照料?”

“密室有特殊机关,由闵大娘负责看顾,除闵大娘外,无人敢冒生命之险接近主人,每近发作之期,主人便必赶回。”

“我……不能去看他?”

“不能,见了人面,狂性益烈。”

丁浩不禁黯然,坚决地道:“我要访遍天下名医,治好大哥这离奇绝症,奉书,你可会听大主人谈起过何人可医,或是何药可治?”

小僮奉书低头想了想,道:“好像听主人说过,要治此症,必须要找到什么……四只脚的河豚三只脚的蟾蜍来合药,这种东西,连听都没听说过,到那里去找。”

丁浩突地想起了“望月堡主”买白眉老僧“毒心佛”当刽子手谋害“齐云庄”护法武士总教习叶茂亭时,曾许以“四足河豚”及千年何首乌。

现在“毒心佛”已作了“望月堡”的太上护法,不知那“四足河豚”是否还在?至于“三足蟾蜍”,便无法知道出处了,这东西,‘全知子”老哥可能有办法。

心念之中,又道:“可曾听说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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