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儒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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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儒传-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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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刻,丁浩在发现围在四周的八名武士,手中各执了一个小小葫芦,葫芦口封正中央,一手捏着瓶塞。

望山集保山王爷庙那一场凶杀记忆犹新,这葫芦中定是什么“毒中之毒”一类的剧毒,其或是更可怕的歹毒之物。

怪不得“白儒”空负一身惊人武功,不敢反抗,他也许可以侥幸脱身,一双母子可就惨了。

追魂太岁杨三郎冷森森地道:“总监,你想到后果么,在下只要稍一抬手,便可追魂夺命,而你……却不会死,在下可以杀人也可以活人,郑堡主要活口,到那时……你生死两难,便悔之晚矣!”

长发女子凄厉地大叫道:“云哥,答应他,我可以陪你死,只是……这孩子……”

白儒目眦欲裂,眸中的怨毒令人不敢逼视。

“杨三郎,我夫妇与这孩子固然非死不可,但你也逃不了命,我要杀你也只是举手之势,不比你施毒慢!”

丁浩暗自点头,这话半点不假,白德的飞匕可算一绝他以前几次当自己的面杀人灭口,真是举手之劳。

追魂太岁杨三郎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道:“欧阳庆云,看来言尽于此了?”

丁浩心念疾转,如何解白儒之危呢?自己伏着“辟毒球”,不惧“毒中之毒”,但他一家三口只要一个不当,便得送命……

突地,灵机一动,他想起望月堡人的口号,何不冒险试一试,如能把追魂太岁杨三郎诱离现场就好办了。

当下,悄悄退后数丈,隐在一根人立的石笋之后,大声道:“月正中天!”

所有的人,全部面现惊容,追魂太岁杨三郎皱了皱眉头,应道:“银汉无声!”

丁浩心头一喜,看来此计可以得逞,立即高声道:“护法自望山集传回急讯!”

这一说,果然奏效,追魂太岁杨三郎登时面色一变,急声道:“是本座师尊的急讯么?”

“不错!”

“现身答话?”

“不,这是机密,护法交待,不入第三者之耳!”

追魂太岁杨三郎略一踌躇,向八名武士下令道:“尔等注意,小心看守,如有异动,立即放毒!”

“遵令!”八名武士齐应了一声。

此际,天色已逐渐成黑,回头早已没了影子,黑石谷天生奇地,尽是嵯嵯黑岩,更加显得幽暗阴森。

追魂太岁杨三郎一弹身,奔了过来。

只不见传令人的影子,目光游扫之下,面现惊疑之色,沉声道:“还不现身出来?”

他立身之处,正背对丁浩隐身的石笋。

丁浩如幽灵般掠出,一下子由后扼住追魂太岁的咽喉,使他不能发声,另一手持着“雷公匕”抵上他的心窝,轻轻刺了一下。

然后抑低嗓音道:“不许声张,否则这匕首会穿透你心窝!”

追魂太岁杨三郎做梦也估不到会有此变,奋力一挣,那里挣得脱,咽喉被扼紧,呼吸停窒,那味道不好受。

丁浩稍稍松开扼住对方咽喉的手,又道:“听清了,别声张!”

追魂太岁透了一口气,栗声道:“你是谁?”

“这你不必问,现在你下令要那八名武士撤退?”

追魂太岁杨三郎闷声不响。

丁浩突然感到脑内一沉,立即警觉对方已在暗中施了无色无臭的“毒中之毒”,立即闭止呼吸。

待脑内的沉闷之感消失,知道“辟毒珠”业已生效,毒消无碍了,这才冷极地道:“扬三郎你那‘毒中之毒’对区区无用,不必费心了!”

追魂太岁不由亡魂尽冒,骇极地道:“阁下到底是谁?”

丁浩手中“雷公匕”微一用力,刺入对方皮肉少许,低声道:“快发令!”

追魂太岁全身起了抽搐,咬牙狞声道:“你不先说来历,本座便不下令!”

“你想先死?”

“本座下了令,你准备如何对付?”

“到时再说,现在发令!”

“你杀死本座,救不了欧阳家三口。”

“那是笑话,区区不在乎毒!”

追魂太岁被迫无奈,但他仍想说身,栗声道:“你放手本座下令!”

“办不到!”

“那本座拼着一命换三,如你能救欧阳庆云三口,便不必迫本座下令了。”

丁浩倒着实佩服这魔头的心思,当下沉声道:“你先下令召回八名武士,区区给你公平的决斗机会!”

“该……能相信么?”

“不相信你马上横尸!”

追魂太岁沉默了片刻。终于出声高叫道:“你们通通退过来!”

八名武士大感意外,便仍遵令朝这边奔来。

这情况倒使白儒惊住了。

丁浩一松手,放开了追魂太岁,立即迅快地拔剑在手,追魂太岁前弹八尺,回过身来,暴喝道:“你到底是谁?”

八名武士奔近前,齐齐惊叫了一声,刹住了身影,其中之一粟呼道:“酸秀才!”

追魂太岁霍地拔出剑来、狂吼道:“你就是专与本座作对的‘酸秀才’?”

丁浩冷冷地道:“一点不错,现在你准备保命,如你能接下区区一招不死,你便活定了!”

“少狂!”

“准备!”

喝话声中,长剑斜斜上扬……

追魂太岁栗喝一声:“放毒!”

手中剑随之疾劈而出,看出手,他的剑术造诣已有相当火候。

同一时间,八名武士齐齐拨开了葫芦塞。

丁浩长剑一挥,“哇!”惨号破空而起,追魂太岁砰地栽了下去,八名武士魂飞魄散,逐突狼奔地逃命。

丁浩那里放过他们,剑芒打闪中,惨嚎之声响成一片。

但也只刹那功夫,便寂然了。

“丁少侠!”

白儒狂叫着奔了过来。

丁浩立即迎了上去,大声道:“别走近,毒未散尽!”

白儒应声止步,怔怔地望着丁浩,说不出话来。

长发女子带着小孩,也奔了过来,粉腮尽是感激之色,眸中泪水晶莹,福了一福,道:

“丁少侠,致谢再造之恩!”

那孩子小云比年前长大了许多,仰起小脸道:“妈,他是丁叔叔!”

长发女子抱起小云连连亲嘴。

白儒这时才发出了声音道:“丁兄,大恩不言谢,在下无话可说!”

丁浩取出“雷公匕”,递与那长发女子道:“欧阳夫人,物归原主,敬谢相借之德!”

长发女子放下孩子,双手接过,激颠地道:“小女子一家三口,能重享天伦之乐,皆少侠所赐!”

丁浩欠了欠身,道:“小事不足以挂齿!”说完,转向“白儒”道:“欧阳兄怎会被他们所乘?”

白儒愤愤地道:“是在下太过粗心,团购物出山,可能形迹落入秘探之眼,如非丁兄适时而至,后果已不堪设想了!”

“这也算是巧合!”

“丁兄是专程送匕入山么?”

“是的!”

“请到洞中小叙……”

“不,小弟有急事,须立即出山!”

长发女子道:“不让我夫妻略尽心意么?”

丁浩爽朗地一笑道:“容图后会吧!”

白儒诚挚地道:“丁兄,这使愚夫妇心下不安。”

“欧阳兄,不必如此,欣见贤孟梁破镜重圆。小弟十分告慰了,只是望月堡决不会就此干休还请提防为上!”

“是,敬谢关怀,在不……觉得十分愧对丁兄……”

“那里话!”

“天色已晚,请留宿一宵,明晨动身如何?”

“不必了,小弟心急切焚,一刻也难耽延。”

“既是如此,在下不敢强留,请果腹之后再走……”

“小弟备有干粮,盛情心领了!”

“这……这……”

“愿后会有期,小弟就此告辞!”

两夫妻凄惋地望着丁浩,说不出话来。

丁浩双手一拱毅然转身,疾奔而去。

身后传来那小孩的声音道:“丁叔叔,你要来啊!”

童稚心声,使丁浩深受感动。

白儒终算有福,在险恶的江湖风波里打过滚之后,一家人乐享天伦,而自己,还要在刀光剑影中奔命。

出了黑石谷认准了方向,朝乱山中奔去。

他准备横越荆山,从谷城一路入豫,算方向,由这一路到离尘岛是直线,虽多耽搁了两天,因单身行动方便快捷,可能不会比赤影人她们迟到。

一路之上,感慨良深,说巧也真巧。

如果不是自己临时起意归还“雷公匕”,也碰不上了追魂太岁这档子事,白儒一家三口,可能完了,那将是相当遗憾的事。

现在发生了一个新的问题,说起来也十分严重,当初斐若愚受白儒之托,传假讯回堡,说白儒坠谷而死。

如果郑三江追查起来,斐若愚的处境便危殆了,但这是无法援手的事,只有听天由命了,迢迢千里之隔,又不能插翅飞去……

突地,他想起斐若愚是与地犹尊者与缥渺真人一路,如果不被金龙帮追截,此时应在北返途中,也许能碰上也说不定,但这是很不可能的事。

意料中,经望山集这一场血动之后,金龙帮定不择手段,对望月堡展开酷烈的报复行动,两狼相争,自己也正好藉机采取行动。

经数日夜奔驰,这天到了谷城,丁浩停下来一洗征尘。

沐浴盟洗之后,把酒菜叫到房中,开怀畅饮,劳累一扫而空。

他记得刚出道不久,来到谷城,曾顺道上武当山,以“黑儒”身份,向武当掌门灵虚上人索帐。

对方曾许诺查明公案真相,然后自作交代,曾几何时各大门派掌门,全中了郑三江诡计,被软禁在望月堡,这变化未免太大了。

由此东去,便是不堪回首的故园废墟隆中山,在废墟中,曾了断父亲生前的一段过节,十招击败玉面侠司徒青。

过去种种,都成了过眼云烟,恍若一梦南柯。

然而,这梦还没有醒,还要做下去,结局是什么,不得而知!

一在酣眠,第二天离谷城上路,继续北上。

又是一连串披星载月的急赶。

这天到了伊阳,距离尘岛已不及百里了。

此际,已是起更时分,丁浩兴奋得不愿投店,仅在酒店中打尖歇脚,消磨了约莫一个时辰,离店攒程。

心想,此去仅是坦荡大道,明日午前便可赶到离尘岛与梅映雪她们见面了,回岛之后再痛快地歇三日。

离开城庙不远,正行之间,突感一阵疾风,掠顶而过,不由大吃一惊,只见一团黑影,泻落前面道中。

定睛一望,赫然是一头怪鸟,心想奇怪,这人烟稠密之处,那来这野鸟,走近一看,不由心头为之一震,这不是老嫂子“灵鸳夫人”的灵鹫么?

怎会离开主人飞来此地。此鹫通灵,莫非……

心念宋已,只见那灵鹫望着自己引领鼓翼,不禁大 。。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с○m感困惑。

那灵鹫显得急躁不安,丁浩傻了眼,他不通禽语,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一人一禽,相持了半刻,丁浩无奈,上前抚了抚它的羽毛,道:“鹫儿,你主人有事么?带路吧!”

说也不信,达灵惊竟懂人意,“嘎!”地一声长鸣,振翅而起,朝西南角飞去。

丁浩弹起身形,尾随奔去,心中可就大感嘀咕。

人再快,当然不如鸟。

奔了一程,灵鹫没了踪影,丁浩只好缓了下来。

不一会,那灵鹫又飞了回来,绕空一匝,再次飞去,这回速度可缓了些,但丁浩追它还是感觉十分吃力。不久,眼前出现了一片云巨柏,那灵鹫投入林中不见丁浩如道这蹊跷出在林中。

相了相地势,绕到林侧,运足目力望去,只见林中是所庄宅,规模不小,四周有河围护,宽约三丈,等闲的武林,绝对无法越过。

离在此刻车声隆隆,只见一辆双套篷车,疾驶而至,停在正面的护庄河边,接着车上发出一个宏亮的声音来。

“月正中天!”

林中立即有人回应了一声:“银汉无声!”

丁浩登时心中一动,这是望月堡的暗号,看来这庄宅是该堡的舵堂了。灵鹫引自己来此,莫非老嫂子隐在这庄中么?

心念之间,弯了过来,隐身一旁。

林中又传出问话之声。

“那里的弟兄?”

驾车的回应造:“红旗堂属下!”

“什么事!”

“奉命送重要人犯来!”

“候着!”

丁浩暗忖,重要人犯是什么样的人物?

为什么不拘禁在望月堡而要送来此地?

既属该帮的敌人,便是自己的友人,心会之间,悄悄声地掩了过去,飞指点了驾车人的穴道,驾车人连哼都没有便斜歪在座上。

“怎么回事?”

车中探出了一个人头,丁浩又虚空飞指点去。

车中人跌回车里,再没声息了。

丁浩知道车内已再没人了,立即上前,拉开车帘向内一看,不由骇然大震,只见车内是一具白木棺材。

那被点倒的车中人,全身重孝,倒在棺上。

这是怎么回事?

重要人犯,人犯在那里!

丁浩看那白木棺材,越看越觉疑云重重,从外表上看,像是有人客死他乡,孝子扶柩归里,但赶车的分明是望月堡爪牙,传讯庄中押来重要人犯,仔细一看这棺木,竟是浮钉的,棺盖留有空隙,登时明白过来。

第二十九章犁庭扫穴

当下,用力一板棺盖,棺盖应手而起,棺中赫然躺卧着一个须发灰白的老人,看样子年在花甲之间,既无衾殓,不像是死人,用手一探,脉息未断,体温正常,分明是个活生生的人。

一阵“哗啦!”水响,水面升起了一道宽约三尺的浮桥。

丁浩一看情况,片刻也不能耽延了,心念一转,立刻把棺中人抱了出来,然后把假扮孝子与赶车的,双双塞入棺中,按回棺盖,抱起老人,从车后跳落,隐入附近的树丛中。

刚藏好身形,对岸已有数条人影出现,踏上浮桥。

顾盼间,四名黑衣汉子来到车前,其中一个惊声道:“驾车的人呢?”

另一个道:“好小子,想是内急,出恭去了,不管他,走吧!”

后车门开启,两人钻入车中,另两人站在车后,把棺材往下推,下面的接住了一端的两个角上面的两个人下车端起另一头的两个角。

其中一个“嗨!”了一声道:“重得出奇,怎么回事?”

另一个道:“想来是个大胖子,走罢!”

四汉子抬着棺材,踏浮桥而过,浮桥随即没入水中,设计得还不错。

丁浩仔细一看这老人,不由骇然大震,这老人正是望月堡被封为东卿的五方神东方启明,也就是斐若愚的师父。

堂堂东卿,怎会成了重要人犯,而被装棺运来此地呢?

心念之中,疾伸手探查穴道,竟然查不出是被什么手法所制?

暗忖,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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