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小云也接口说:“也不是。”
‘哦!“汪弈平怔了一怔说:”尚有其他原因?““是的。”
麦小云遂将地狱门的组织,地狱门的任务以及洪振杰一伙人杀人放火,反出地狱门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述说了一遍。
“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汪弈平感慨地说:“他们这么做果真是有违天理,有伤人和。”
“所以在下正四处踩缉他们,治彼等应得之罪,主要的,不再使他们为非作歹,残害良民。”
“敝门师兄洪振杰,他的确是返回了师门,但是……”汪奕平为难地说:“但是大师兄虽然经年流连在外,而先师并未宣布将他逐出门墙,是以,洪振杰现在仍是老朽等的大师兄……”
麦小云正气凛然地说:“汪掌门人莫非要掩护罪恶?”
“老朽没有这个意思。”
“那就请洪振杰出来。”
汪弈平摇摇头说:“他并不住在此地。”
“既然如此,请示下洪振杰存身之所也是一样。”
汪奕平央着一脸企盼的神色,说:“可是他已经醒悟了,忏悔了,古人曾经说过:”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过能改,善莫大焉。‘麦大侠何妨饶他这一遭?“麦小去冷然地说:“报应临头,才说悔悟,这似乎嫌太晚一点了吧?”
“佛祖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敝帅兄的心已死,麦大侠难道非要追杀一个无抵抗、不回手的人?“汪弈平在尽着他最后的努力和人事。
“汪掌门人能保证对方不是借口?”
汪弈平毅然地说:“老朽以昆仑的名誉保证。”
“假如他再出江湖为恶呢?”
“那不劳麦大侠的驾,本门也不容邪恶存留人间,自当大义灭亲,清理门庭,而追杀无赦。”
麦小云低自暗思:“昆仑派乃名门大派,乃侠义正道,汪弈平他只有求情,没有恼羞成怒,没有仗势恃众,和自己来个混战,来个群殴,其话当可采信。”
“好。”麦小云站了起来说:“那我们告辞了。”
汪弈平也站起了身子,说:“恭送二位。”
麦小云和沈逸川辞出了昆仑门,他们走了回头路。
沈逸川心失所疑,说:“小云,你相信汪弈平说的话?”
“什么话?”
“洪振杰雄心万丈,他真的会忏悔了?”
“这……”麦小云略一沉吟,说:“也许会,也许不会,除去了他本人之外,恐怕谁也不会知道的了。”
“那你就凭汪弈平的一句话,这么轻易地放过了他?”
麦小云含蓄地说:“从何不可?”
“你千里迢迢,所为何来?”沈逸川感到有些不是味道,他气鼓鼓地说:“真是虎头蛇尾!”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
“就这么简单?”
“不错!”麦小云湛然地说:“天有好生之德,人有恻隐之心,我佛加来,更有宽恕和牺牲的精神。”
沈逸川听了不以为然,他反话地说:“那假如你找到了洪振杰呢?”
“封闭他的穴道,或是废去他的武功,使之不再害人。”
沈逸川释然地,他吐吐气说:“客观说这个担子倒是汪弈平替你挑下来了?”
“是的,情义、道义,汪弈平二须兼顾,二难推卸。”
“那你的下一个目标呢?”
“下一个目标应该是石家庄,但是……”
一听到石家庄,沈逸川心中的气又浮起来了,他追问着说:“但是什么?”
“但是石家庄势力太大,高手大多,小侄拟汇同了无铭,然后再作安排。”
沈逸川的老话又出笼了,他说:“有什么可顾虑的?三叔同你一起去!”
“两个人不也嫌有些孤单吗?”
“来昆仑派不也是两个人吗?”
“那不一样,昆仑派乃名门正派……”
“哈!”沈逸川不由轻声地笑了起来,接着他说:“小云,你以往的勇气到哪里去了?如今怎么这么的怕事呢?”
有人说过,“成了家,就成了大人。”
也有人说,“成了家,也就有了后顾之虑。”麦小云真的也是如此吗?“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就算石家庄人多势众,就算石家庄高手如云,但是,石家庄和沈家庄相距不远,必要时,可请大哥、二哥他们出马支援。”
麦小云略经思维,说:“好吧!我们就此决定。”
“长城何绵绵,绵绵长城长。”
“长城何连绵,连绵干万里。”
第二十三回 将错就错斗二丑
八达岭到了,居庸关也已经在望了。
这时,他们看见前面有两个人,彼此相挽着,相拉着,十分艰苦地在往上爬坡。
这两个人怎么个艰苦法?因为,其中一个身材瘦小,另外一个倒称中庸,但瘦小的多半挽着中庸的向上走,向前行。
这又为什么呢?莫非体形中庸的那个人有病?不错,他有病,那右边的胳膊下拄着一枝拐杖,瘸腿。
彼此的距离越来越近,艰苦的情形也越看越明,沈逸川说:“小云,助人为快乐之本,我们过去助他们一臂之力怎么样?”
“好呀!”麦小云欣然地说:“这原本是我辈的任务。”
两只苍鹰冲天而起,两头矫兔疾纵而上,几个起落,四个人就已经接近到身前身后了。
“二位……”
沈逸川的话语尚未说完,忽然,瘦小的那个人身形一回,五指暴张,踞高临下地直朝对方的面门戳抓而去。
一枝笔难书两边事,一张口也难述两方情,书信还不止如此,几几乎乎在同一个时候,那个瘸腿,他拐杖翻飞,其指的目标,也是沈逸川的心胸大穴。
既仓促,又突然,幸亏被袭的人乃是沈逸川,这武林之最,若换了旁人,必定血出腐烂,命丧当场。
其实,武林之最也是不行,对方蓄意安排,对方苦心计谋,双管齐下,既阴又毒。
对方装着体力不支,装着羸弱不堪,冲淡来人的注意力,分散来人的警戒心,暴然发难、志在必得。
沈逸川的反应够快、够急,他本能地脑袋一闪,然后举臂向上猛扬,顿时挡去了那瘦小汉子五指箕张的“鹰爪手”。
但是,但是,那枝拐杖,体形中庸汉子递出来的那枝拐杖就避之不能,隔之不及了。
既仓促,又突然,好在尚有一个幸亏在一起,幸亏被袭的人有同行者。
同行者麦小云身形一飘,右腿一抬,只听“当”的一声,中庸汉子那枝拐杖就风摆残荷了。
它往旁荡了开去!沈逸川惊魂甫定,凝眸一望,说:“你……你们是‘鹰爪手’,‘铁拐子’!”
“不错!我们正是‘鹰爪手’、‘铁拐子’。”
那瘦小的汉子冷冷地说着。
“我和你们无怨无仇,你们为什么……”
“可以这么说,‘鹰爪手’与‘铁拐子’非但与你无怨无仇,尚且还有恩有德呢!”
“鹰爪手”讽嘲似的说着。
沈逸川听了不由感到满头露水,一腔疑云。
“怎么说?请道其详。”
“因为‘鹰爪手’和‘铁拐子’的名号乃拜赐于阁下!”
“嗄!那又怎么说?”
“哼!沈老三,你不妨睁开照子,好好地看,打开头盖,好好的想想,我们兄弟的前身,究竟是谁?”
“前身?”沈逸川细细的凝视了,周详的思索了,忽然,他心头一动,眼睛一亮,脱口地说:“资阳二丑!”
“不赖呢!你终于想起来了。”“鹰爪手”一脸阴晴地说:“大概有五年了吧?五年前,你沈老三吃过了河,管过了界,却来洛阳地面坏了我们兄弟的买卖,伤了我们兄弟的肢体,大爷的手筋断了,江湖上就戏称‘鹰爪手’,老二的右腿瘸了,也名正言顺地成了‘铁拐子’,你自己说,我们兄弟是该谢恩呢?还是该报复?”
“在下一向是在中州一带行道。”
“北六省,南七省,界线分明,你逾越地盘,有违江湖……”
沈逸川接口道:“北六省,南七省,皆乃华夏,共属王土,武林中是谁划分,江湖上又是谁给规定了?”
“你这是强辞夺理,它虽无明分,但却暗认。”
“孰是孰非。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我们不淡也罢,如今……”
沈逸川的话尚未说完,“鹰爪手”就已经狠声地接上了口。
“如今我们兄弟要讨回公道!”
“既然如此,多言无益,你们出手吧!”
“鹰爪手”刻意地看了麦小云一眼,说:“老二,这个年轻人由你来料理。”
沈逸川笑笑说:“丑老大,记得当年,你们兄弟联手,尚且不是在下的对手,如今残废了,再分散实力,那岂不……”
“毋劳挂心!”丑老大轻屑地说着:“当年是当年,如今我们兄弟因祸得福,却借此练成了‘鹰爪手’和‘铁拐子’的绝技。”
沈逸川说:“哦!那敢情好,但还是仍由在下一人见识见识你们‘鹰爪手’和‘铁拐子’的绝技吧!”
丑老大又深深地瞧了麦小云一眼说:“怎么?你是怕我们伤了这个年轻人?”
“那倒不是。”沈逸川笑笑说:“若说这个年轻人,别说是你们兄弟,普天之下,恐怕任谁也伤不了他。”
“是吗?”
丑老大果然有些信疑参半了,看看对方的年岁、形像、不像,但瞧了对方刚才的身手,刚才的招式,迅捷非常,洗练非常,因此迟疑:“他是谁?”
“他是谁,你们不知也罢!”
“哼!说的也是。”丑老大冷冷地哼了一声,然后刻薄地说:“我们不知也罢,一个无名小卒,听了也等于不闻。”
“你错了。”沈逸川听对方这么的一歪曲,他不由感到弄巧成拙了,顿时又补又改地说:“我不说乃是好意,免得你们听了惊魂,听了丧胆,只要你们兄弟胜得了在下,到时候再动问这位名号也还不迟。”
“那是当然。”丑老大尖酸地说:“打了你,那你还不说!”
“请吧!”
“老二,窝囊了几年,今大也该吐气杨眉了,苦练了几年,今天也终于得到施展和报复的时候了,上!”
一个驼子,一个跛脚,立时摆开了架势,和沈逸川对成了三角角等。
麦小云既然被撇开了,变做闲人,他就背起双手退了开去,作壁上观。
沈逸川也真托大,他甚至连宝剑都不动用。
丑老二一阵挪移,一阵跳动,竟然是灵巧十分,利落十分,一股的人尚没有他来得快速,来得如意。
规矩不改,依旧是丑老大首先发难,只见他双臂划拨,只见他十指紧捏,像蛇头、像鹤嘴,噬向对方的咽喉,啄向对方的心口。
丑老二也不落后,他跟之而上,左掌一探,稳住了欠定的身形,然后,右手铁拐“指天划日”,也攻向沈逸川的胸口。
沈逸川“风旋云转”,来了一个“脱袍让位”,接着左掌就近拍向丑老二。
“叮”的一声,丑老二镔铁拐杖猛拄地面,他倒跃而起,像球弹,像丸抛,更像青蛙跳。
其实,他多虑了,沈逸川只是声东击西,左拿乍伸疾缩,身形斜掠而回。腰肢蓄劲,右臂贯力,出其不意地直朝丑老大印了过去。
这招式、通常就叫“声东击西”,但沈家庄的武学谱册中,却美其名曰“改朝换代”。
“洛阳二丑”原本的功力也颇不弱,后来为了耻辱,为了仇怨,他们再经过苦心潜练,是以更上层楼,假如不然,又焉敢来找那宇内称最的沈老三报仇雪耻吗?丑老大见对方的箭头指向了丑老二,他收回了“春耕之锄”,立即五指张扬,改作了“夏耘之耙”,下拟朝沈逸川刺去的时候,忽见对方来个“声东击西”、“改朝换代”,他眼明手快,应变迅速,顿时“潮涨潮退”,身形往后倒飘三尺。
就这样,三人你来我往地在八达岭上大战了起来。
麦小云漠不关心,他竟然越走越远,欣赏起古迹,欣赏起风景,那层层叠叠,那蜿蜿蜒蜒的长城。
二十个回合过去了,三十个回合也过去了,“洛阳二丑”的功力果真是精进了不少,丑老大断了筋的于,肌肉萎缩了,皮肤发黑了,但是,其指甲犹如钢片、其骨骼也似一铁条,坚硬、犀利。
丑老二自右腿受了伤,行动就有欠方便,可是上了一根镔铁拐杖,那非但多出了半条腿,而且,该拐杖用法广泛,做工具,灵活切实,当兵刃、变化莫测,它能镗、能盖、能扫、能敲、能托、能掀、能……久战不下,双方的心全在毛、全在躁,这时,丑老二挣红了脸,竭其余力将镔铁拐杖在对方周遭又点又圈,那是“秋收之梦”的招式。
沈逸川“一步登天”,身形像是一门巨型的炮仗点燃了药线,疾升、散开、纷落,左拳右掌,似锤似钤,如扇如叶,铡丑老大的“鹰爪手”,刖丑老二的“铁拐子”。
丑老大一见大惊失色,他顿时高声地叫喊了起来:“老二,陀转螺旋,堆谷入舍!”
“好,你砌我掩,我捣你干。”
丑老二拐杖一抡、招式一变,他又跳又曳地圈了起来。
另一头的丑老大,早已经配合定当,双臂挥动,双脚划动,以同一方式相互地旋转,相互地摇晃……这就是他们“冬藏之仓”,要把对方藏入仓中,要把对方掩在廒内。
奈何,奈何仓廪欠坚,谷廒不实,夫又何说。
盛名之下,无有虚士,毕竟是沈逸川技高一着。
手痿脚瘸,有碍功力,毕竟是“洛阳二丑”身犯残疾。
只见沈逸川身形一回,立即撒出了“天罗地网”,他右掌由扇、由叶化成了幕,他成了伞,盖上了丑老大的臂,布上了丑老大的身……“波”的一声,拍上了右腕,扫及了蛇头。
丑老大顿时脸色泛青,脚步踉跄,一直朝后退、退、退……幸亏,他小臂包着了布帛,裹上了皮革、不然的话,丑老大的右臂又得折断一次!几乎是在同一个时间内发生,沈逸川左掌由锤、由钤变作了箩,变作了山,罩上了丑老二的头,压向着丑老二的腿……“唰”的一声,敲飞了拐杖,带着了大腿。
丑老二不由面如喋血,四脚落地,瘫在尘埃喘、喘、喘……幸亏,他拐杖挡着了正锋,卸去了力量,不然的话,丑老二的大腿也得重创一回。
尘埃落定,事情了结,丑老大叹叹气,抹抹汗,然后迈步过去捡起了铁拐杖,扶起了丑老二,说:“唉!看样子我们这笔账要变成呆账,变成烂账了。”
丑老二倒是光棍得很,他慨然地说:“人家人喻张飞,货比刺猬,有道是‘张飞卖刺猬,人强货扎手。’我们技人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