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知道姑娘准备如何处置在下?”楚铁侠笑道。
“处置?为何要处置你?我手下玉面飞龙虽然算不上什么一流高手,但在当地也算少逢敌手,结果却奈不得公子丝毫,如此看来,公子定非一般人物,不单不能处置,还要好好的伺候公子才是呀……”
楚铁侠顿时撇撇嘴,答道:“伺候就免了,在下初来贵宝地,不懂世事,看见有人在大街上明目张胆的要斩人的手,于是便壮着胆子上去装英雄,碍了姑娘的事,还请姑娘多担待……”
“呵呵,无碍,却不知道,公子与这落魄书生到底是何关系?”
楚铁侠顿时一愣,是什么关系他自己都不知道,顶多也只能算个一面之缘吧,而且还是第一次见面就吵起来没完的一面之缘,不过,如今马小五既然被他救下了,他也已经到了这天诛楼,这事情便是管定了,又怎能说什么没关系呢?
“我二人有缘相见,又恰好在同一个地方卖身,差不多算是同行关系吧……”楚铁侠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却听那姑娘顿时一通娇笑,顿时开口道:“公子真是风趣,像您这种仪表堂堂、深受非凡的公子,怎么会沦落到卖身的地步?”
“此话不假,不过,我却当真就沦落到这地步了……”楚铁侠顿时也笑了笑,“却不知姑娘有没有兴趣开个价?”
“三十万两。”那姑娘顿时止住笑声,说道。
此时只见一旁的马小五用胳膊肘捅了捅楚铁侠,“看不出来,你倒还挺值钱的……”他说着径自上前一步,朝着屏风后的女子笑道:“秋姑娘,我便宜,我只要三万两就卖!”
却闻屏风后那女子说道:“你?就算你倒贴我三万两,我还嫌没地方养你呢……”
楚铁侠顿时一笑,“哦?姑娘开得价为何差距如此之大?”
“不是我开得大,三十万两我都嫌少呢,不过人家不愿意多给一文钱,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谁不愿意多给?”楚铁侠顿时疑惑道。
“官府。”
却见楚铁侠眉间顿时一震,又听那女人笑道:“这三十万两,不正是官府通缉楚公子的赏金吗?”此话刚出,那屏风顿时裂开,一名白衣女子已如一道白光般,飞身冲向楚铁侠。
楚铁侠顿时一愣,急忙将身旁的马小五推到一边,立时出刀迎去,却见那白色的身影一晃,楚铁侠手中漆黑的刀锋顿时扑了个空。
此时,已有一双玉手轻轻搭在了楚铁侠双肩上,女子将嘴唇轻轻贴在楚铁侠耳边道:“公子何必动怒?难道是嫌这价钱少了?”
楚铁侠顿时一转刀身,反手便是一刀,那白色的身影却已然不见了踪迹……
“公子,气大伤身呀!”
楚铁侠顿时一愣,寻声看去,只见一名打扮妖艳的白衣女子正坐在先前屏风后的那把椅子上,娇艳的笑着。
“好功夫,却不知姑娘如何得知我的身份?”楚铁侠强自笑道。
却闻那姑娘笑道:“宁夏是我李家的天下,自打你一进城开始,我便已准备去找你,却没想到,还未等我主动送上门去,公子却已按耐不住来找奴家了……”
她女子边说边朝楚铁侠走来,一挥香袖,已将手搭在楚铁侠肩上,又将粉嫩的朱唇贴近楚铁侠耳边,说道:“我不光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为何而来……”
楚铁侠顿时一愣,“你怎么知道?”
那女子不停抚摸着楚铁侠坚实的胸膛,娇笑道:“因为,你要找的人,就在我手上……”
楚铁侠心中一震,“你把他们怎么了!”
却闻那女子笑道:“公子尽管放心便是,他们死不了,与其说是我抓了他们,倒不如说,是我救了他们一命。”
“他们现在在哪儿……”楚铁侠顿时问道。
“你想知道?”谁知又见那女子笑了笑,已缓缓伸出舌头舔了舔楚铁侠的耳根,“那就看你如何对待奴家了……”
谁知却听楚铁侠笑道:“你确实知道我很多事情,不过还好,我也知道你的事情,如此一来,就不吃亏了……”
那女子柳眉间忽然振了振,又笑道:“你知道我多少?像我这么美的女人,可不是隔着衣服就能看透的……”她说着已轻轻拉起楚铁侠的手,缓缓塞进了自己的怀中……
“若我猜的不假,你正是李秋寒,西夏国夏景宗李元昊的后人……也正是如今率领西夏残军在宁夏一带对抗元朝的义军头目……”
那女子淡淡一笑,“公子说的不假,不过,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不光知道这些,还知道一件你绝不知道的事情。”
“哦?什么事情?”李秋寒问道。
“我将救你一命。”楚铁侠沉沉答道。
“你?救我?”李秋寒狂笑两声,又说道:“你可知道,这整座城都在我的手上,就连元朝皇帝都奈我不得,我又怎会需要你救?”
不等楚铁侠答话,却闻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上楼声,不一会,郭玉飞已气喘吁吁的跑上来,禀报道:“姑娘,出……出事了……”
李秋寒一愣,急忙问道:“出了什么事?把你急成这幅模样?”
只听郭玉飞答道:“回禀姑娘,有几名客人输光了钱,正在楼下闹事,看样子都是练家子,若是打起来怕会捅出大乱子,还望姑娘出面阻止……”
李秋寒顿时冷哼一声,“你们这些废物!没见本姑娘正在会客?连这么点小事都应付不了,我养你何用?”说着便要下楼,谁知却被楚铁侠一把拉入了怀中。
只听楚铁侠问玉面飞龙道:“我问你,在楼下赌坊闹事的,可是那几名佩戴相同双鹰图案玉佩的客人?”
郭玉飞顿时一愣,“正是……”
李秋寒不解,顿时问道:“玉佩?什么玉佩?”
却见楚铁侠一笑,指了指跪在地上的郭玉飞腰间挂着的双鹰图案玉佩,“就是这种玉佩。”
却见郭玉飞双眉一震,长袖中顿时亮出一把匕首,猛刺向李秋寒……
李秋寒心中一惊,却已知道躲闪不急,此时只见一抹漆黑的光闪过,郭玉飞紧握匕首刺来的手已“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叫你肆意去剁人的手,这便是给你的惩罚!”楚铁侠说着又一刀挥出,直取郭玉飞心口而去,却见郭玉飞猛然向后一个翻身,已从刀锋下逃过一死……
“楼下人听令!直取李秋寒人头!”却闻他一阵厉喝,楼下立时冲上来二十多名壮汉。其中多数是先前在楼下赌坊中看场子的下人……
“你们要干什么?”李秋寒顿时喝道。
却闻楚铁侠一笑,“姑娘还没察觉吗,你看他们腰间,你手下所有佩戴这双鹰玉佩的人,怕是都早已被元人收买!”
“哈哈,不错!李秋寒,我们已归顺元廷。西夏国已灭亡多年,你却还妄想复国,难道不将我们这班曾经跟随你父亲一起征战沙场的老弟兄们害死,你不甘心吗?”只见郭玉飞捂着受伤的手腕,冷笑道。
“你……亏我一直将你视为亲人!你竟然背叛我!”李秋寒怒道。
“姑娘,我说的可有错?看来今日只有我能救下姑娘一命了。”楚铁侠说着猛然出刀,霎时间只见那一抹漆黑色的寒光四处游走,整座楼中顿时已被无数刀光剑影所充斥……
“公……公子……救我呀……”却闻不远处有人喊道,楚铁侠寻声望去,却是一直被凉在一旁的马小五,事态变化如此之快,楚铁侠早已将他忘在了一旁……
只见马小五躲在墙角下,已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不停,楚铁侠此时以一敌众,一时间也抽不开身,此时却闻在他身旁厮杀的李秋寒忽然说道:“公子放心,我去救他!”说着身形一纵,已快步穿过人群,直奔向马小五而去……
“我真是个累赘呀……”却闻马小五径自惭愧笑道。
第六十二章
“累赘!跟我走!”只见李秋寒身形如影,恍惚间已然来到马小五面前,一把拉起马小五,便搅进了战局……
“李姑娘,若是嫌他累赘,就尽管扔下他径自逃生去吧……”只闻楚铁侠远远地说道。
李秋寒顿时一笑,“公子放心,你我现在同在一条船上,不管将来是敌是友,至少现今我不会扔下你的朋友不管。”
“朋友,他可不是我的朋友?他不过是个整天琢磨着写什么《毒醉甜鸭》的书呆子,你扔下他,我也绝不会眨一下眼睛!”
谁知楚铁侠刚说完,却听被李秋寒一手拉来拉去的马小五已抱怨道:“臭小子,你真不是个东西,咱俩……咱俩可是同行……同行如兄弟,女人如衣服,你怎能弃我不顾……”
不等他将话说完,却见李秋寒顿时猛一脚将他从窗口踹了出去,“我呸,叫你乱说话!世上哪有本姑娘这么好看的衣服……”她说完又望向楚铁侠,“楚公子,我们二人先到楼下等你……”说完也径自跳出了窗户,如一片风中枯叶般,缓缓落在了躺在地上哎呀乱叫的马小五身旁……
只见楚铁侠顿时一晃刀锋,立时又有两三把钢刀被他斩断,趁着敌人发愣之际,楚铁侠顿时连起两脚,将前面两人踢翻在地,趁机闪身到窗边,也学着二人跳出了窗户……
郭玉飞扶着窗沿朝外望去,楼下本来就是一条闹市,如今哪儿还有三人的身影,他顿时面色一变,“糟了,如今被李秋寒逃了,怎么像主人交代才好呀?”
他正发愁之际,却闻身后有人说道:“那名用一把黑色长刀的男人是谁?”
郭玉飞一愣,急忙转身看去,却见人群中已缓缓走出一名轻摇折扇的白衣贵公子,他顿时浑身一震,急忙跪倒在地,“主人,您……您是什么时候来的……”
那年轻公子笑了笑,急忙搀起郭玉飞,“我才来不久,一直等在楼下。”
只听郭玉飞说道:“那个男人,似乎就是元廷不惜出价三十万两悬赏的金陵刀派义军的首领,楚铁侠!”
那白衣公子顿时一愣,“他就是楚铁侠?敖束凸那老儿口口声声说会在青城山将他置于死地,难道失败了?如今他与李秋寒撞到了一起,岂不是会坏我大事?”
谁知郭玉飞却顿时阴沉沉一笑,“主人放心,李秋寒绝对不会和金陵刀派的人联手的!”
那白衣公子又是一愣,急忙笑问道:“何以见得?”
“宁夏皇族李家和金陵刀派之间渊源颇深,双方绝不可能联手,只会兵戎相见……”
“这又是为何?”那白衣公子依旧和蔼地笑道。
却见郭玉飞晃了晃头,答道:“主人赎罪,准许小人在此卖个关子,此事是李家的私密事,主人以后自然会明白……”
那白衣公子又笑了笑,“就算你不说,以后我也会明白?”
“不错。”
却见那白衣公子含笑点了点头,猛然一晃手中折扇,已在郭玉飞喉咙上留下一道伤口,“噗”地一声,血花飞溅……
“那我留你何用?”那白衣公子含笑说道,说话间已从身旁的大汉手中夺过刀,猛然朝着双目圆瞪的郭玉飞头上剁去……
“连个李秋寒都杀不了!白费我那么多钱收买你!留你何用!何用!何用!”鲜血溅得四处皆是,那白衣公子原本华丽的白色长衫,顿时被飞溅的血水染上了一片腥红……
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一众手下中,终于有人看不下去眼前这异常恶心的画面,“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便开始呕吐起来……
“怎么?很恶心吗?”那白衣公子猛然回头,狰狞的脸上满是血迹……
“不……不恶心……”那名手下急忙强行止住呕吐,惊慌道。
却见白衣公子面色忽然缓和下来,随口笑了笑,“见不得血腥,怎么做我手下……”他说着猛然又是一刀,那名手下来不得叫一声饶命,头颅已然在地上乱滚了起来……
三人穿过几条热闹的大街,便被李秋寒带到了一条荒无人烟的荒废胡同中。
楚铁侠长喘了几口粗气,顿时问道:“你可知道是谁要杀你?”
李秋寒顿时冷哼一声,“这还用问?只能是那些蒙古番子,我李家势力庞大,宁夏虽明面上是元朝之地,但暗地里却一直被我李家支配,西夏国虽已被元朝灭亡了几十年,但这几十年来,宁夏百姓依旧民心向于我李家,我是李家的当家人,他们自然把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楚铁侠笑了笑,“我自然知道是元廷要杀你,我是问你,元廷指派来杀你的人又是谁?天诛楼中皆是些跟随你多年的手下,却如此轻易的就被人收买,想必此人并不简单……”
李秋寒顿了顿,忽然惊道:“莫非是扩廓帖木儿?”
“扩廓帖木儿?他是何人?”楚铁侠问道。
“你可曾听过,元廷有两大支柱?”
“自然知道,这不正是元廷对朝中两名大将敖束凸和察罕帖木儿的称呼?”楚铁侠说道。
“不错,敖束凸擅攻,受命镇压各地叛乱;而察罕帖木儿擅守,多年前已被派往边关抵御外敌。不过,前段时间我曾收到消息,说是各地叛军猖獗,于是将察罕帖木儿的儿子扩廓帖木儿从边关调了回来……”李秋寒道。
楚铁侠略微想了想,说道:“我派多年来一直和敖束凸过招,对察罕帖木儿父子却并不熟悉,此人有何过人之处?”
“扩廓帖木儿本姓王,名叫王保保,是察罕帖木儿的姐姐与汉人所生之子,后来被察罕帖木儿收为养子,据说此人才智过人、擅使奇谋,比察罕帖木儿有过之而无不及。据说王保保最近奉命在宁夏周边一带剿匪,此人行踪诡秘,我李家对他百般查探,知道的却也只有这么多。除此人之外,我已想不出谁还能领那些对我李家忠心耿耿的手下们变心……”
楚铁侠若有所思般点了点头,“王保保,看来此人以后要倍加小心了……”
二人正说着,却闻马小五已开口插话道:“亏你们还都自称抗元义士,竟然连王保保都不知道?”
楚铁侠顿时一愣,“莫非,你知道?”
此时只见马小五得意洋洋地笑道:“何止知道?当初我为了写《毒醉甜鸭》的食谱,曾只身跑到边关,有幸在当地结识了王保保,此人不单请我大吃了一顿,而且对我的食谱百般指点,最后我要回来时,他还特意送了我一笔路费盘缠呢……”
马小五正说着,却见楚铁侠已拔出了刀,“如此说来,想必你是王保保派来的奸细?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看来今日兄台只能一死了……”说着操刀便朝马小五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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