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那真是求之不得。”但他却摇了摇头,说道:“不行。”
厉胜男道:“为何不行?”金世遗:“若是送你回去,那最多不过是来回十天的航程,不怕误了大事。这还可以。但若是去寻找乔北溟的武功秘岌,大海茫茫,又有风浪不测之险,在半年之内,那就末必能够回到蛇岛了。还有一层,我小时候曾和师案经过乔北溟所住饼的那个怪岛,我师父怎么也不许我上去。听他口气,马中似有奇险。我不是畏惧,但我若是在那怪岛丧命,同如死在这里,还可以有希望消除这场灾劫。”厉胜男道:“不论什么奇险,总比不上地下有个火山,地面有无数毒蛇更为可怕吧?”金世遗想了一想,说道:“你既然急于取得秘岌,又这样不愿意居住此间,我倒有个两全之法。”厉胜男道:“怎么?”金世遗道:“在十天半月之内,我包管教会你驾驶海船,你自己也努力去熟习水性,我把这只海船送给你,你不怕冒险,你可以自去找那个海岛。我还记得那个海岛的方向是在蛇岛的正北方。遇着顺风平安的话,大约是四五十天的航程。”厉胜男不待他说完,便即笑道:“你不必赶我走,你决意留在这里,我也就决意陪你便是!”
金世遗冷冷说道:“你不是很讨厌这个地方么?”厉胜男笑道:“我讨厌这里,但却并未讨厌你啊。”歇了一歇,又道:“我自有生以来,虽然没有做过什么大恶事,但也没有做过什么好事,这次若然能够稍稍助你一臂之力,挽回这场浩劫,死也是值得的了。”她说得很郑重,其实却是揣摩了金世遗的心意说的。金世遗听了,既是欢喜,又是烦恼,厉胜男端的以它的影子一般,如此一来,更不容易摆脱了。
厉胜男忽地笑道:“你背过险去。”金世遗怔了一怔,道:“你要干什么?”厉胜男笑道:“嗯,你对我真是关心得很,我做的每一样事情,都要告诉你么?”一面说一面解开衣服的细扣,金世遗才知道它是想洗澡,面上一红,急忙背转身子,走入树林,只听得“扑通”一声,厉胜男跳入湖中,格格笑道:“好啊,妙啊。湖水清凉极了。金世遗,你真怪,竟像是不知道怕热的。”
厉胜男放荡形骸,丝毫不拘男女礼法,比之谷之华的端庄矜持,李沁梅的纯真无邪,更为接近金世遗狂放的性格,但不知道怎的,金世遗却感到有点怕她。
这一晚,金世遗在湖边搭起两个帐蓬,到了半夜,金世遗正在睡得蒙蒙陇陇的时候,忽听得有悉悉索素的声音,金世遗吃了一惊,忽然破人抱住,只听得是厉胜男的声音叫道:“吓死我了,你快给我赶走这些毒蛇。”原来有蛇游入厉胜男的帐幕,她吓得躲到金世遗的帐幕来。
金世遗连忙把她推开,笑道:“蛇有什么可怕的。”厉胜男道:“他们是你的好朋友,你当然不怕,可是我怕呀。”金世遗道:“好,明天我给你采一些草药,将草药研成粉末,撒在帐幕的周围,蛇就不敢进来了。”厉胜男道:“今晚呢?我怕得很呀。”金世遗没法,只好说道:“也罢,你今晚睡在这里吧,我给你守夜。”这一晚他在帐幕外坐到天明,厉胜男则睡得非常舒服,金世遗有两次看她,只见她梦中还自带着笑容。
第二天金世遗去采集石绵,叫厉胜男到船上去拿一些粮食和用具来。金世遗重踏旧日游踪,想起当年跟师父在岛上习技的种种情景,不禁感慨万分。又想起师父冒险探出火山的秘密,临奸之前,还挂虑这场要在他死后爆发的灾难,心中发下誓愿:”纵然化作飞灰,我也得完成师父的心愿。可惜在这岛上和我同生共死的不是谷之华而是厉胜男。”不过想到厉胜男为了它的原故,竟不惜和他冒这样巨大的危险,不由得对厉胜男又多了几分好感。
正想到此处,忽听得厉胜男骇叫的声音又在远远传来,金世遗心道:“莫非又是傍毒蛇惊吓了?”究竟不能放心,只好赶到海边着她。
走出树林,一眼便望见海滩上搁有一条破船,想是被大浪卷来,潮退之后搁浅了的。金世遗吃了一惊,海滩上发现了另一条船。当然是另外有人到这海岛来了。
金世遗急忙奔到海滩,只见厉胜男披头散发,骇叫狂奔,迫在她后面的是四个奇形怪状的男女。看看就要追到她的背后,厉胜男发出她的触门暗器“毒雾金针火歆弹”,这暗器一爆裂开来,立即咽雾弥漫,火花四射,个雾里还杂着许多细如牛毛的梅花针,本来是极为阴毒的暗器,连孟神通也要畏惧三分。不料这四个人的武功竟是非同小可,但见他们交叉走位,厉胜男暗器刚刚出手,他们已分估四角,各自发出一掌,竟卷起了一道“风桂”,把厉胜男的暗器卷上高空,这才“蓬”的一声,爆裂开来。对他们毫无损害,反而是厉胜男给他们的掌方震得跟跟枪枪,收势不住,恰好又被石头一绊,登时一咬摔倒。其中一个红头发的老人哈哈大笑,伸出长臂,朝着厉胜男的后心便抓!
这时金世遗和他们的距离还有十来丈远,他的掌心早已打了一枚石子,一见厉胜男遇险,施救不及,即将内力凝聚掌心,发出石子,虽然比不上冯琳飞花摘叶功夫,但这攸石子以内家真力发出,劲道之强,实不亚于小枪炮射出的铅弹!
那红发老人练过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听得暗器破空之声,未知厉害,竟然伸手一抄,陡觉掌心剧痛,虎口已是裂开,不禁又惊又怒,急忙放开厉胜男,回身迎敌。金世遗见他居然敢硬接这枚石子,也不由得心中一??。
双方打了一个照面,金世遗“哼”了一声,说道:“原来又是你们这班不知死活的魔头!”这四个人中,他认得两个,就是以前和他交过手的昆仑散人和桑木姥,另外那个红头发老人和一个青面披发的老女人他却不认识。
那青面披发的女人道:“姐姐,这个小子就是金世遗吗:“桑木雄末曾回答,金世遗已自仰天笑道:“我坐不更名,行不改姓,正是金世遗。你们若是害怕,就快快傍我磕头赔罪。”那老人毗牙喇嘴,冷笑三声,说道:“。当年在西藏没有找到你,算你幸运,让你多活几年。”那红头发的老人道:“青妹且慢。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把藏灵上人那卷图画献出来,我愿意替你向他们两位求情,饶你不死。”金世遗冷笑道:“放屁,你是什么东西?且看是谁向谁求饶吧。”提起铁拐,喝道:“是你们四蚌一齐上么?”那青面女人怒道:“好个猖狂的小子。”解下一条红绸,迎风一抖,立即似平空飞下一道彩虹,向金世遗拦腰疾卷。
这绸带经她挥动起来,竟似软鞭一般,金世遗一手抓去,但是滑不留手,指尖刚罢沾上,绸带一飘,便即滑过一旁,条然间转了一个圈圈,竟然带着劲风,上刺金世遗的双目,金世遗也不禁心头微凛,想道:“这妖妇能把绸带拣到刚柔并济,怪不得她软口出大言。”
原来这个披发青面的女人是桑木姥的妹妹桑青娘,她的丈夫乃是灵山派的掌门云雾子。他们夫妇二人昔年在西藏之时,曾数次与唐经天为敌,有一次破冰川天女与唐经天联手将他们杀得大败亏输。因此躲了好多年不敢出头。这桑青娘练的是西藏密宗的“柔功”,本领还在她姐姐之上。
桑木姥与昆仑散人上次在山东东平县吃了金世遗的大亏,后来又打探得藏灵上人已死,料想藏灵上人那幅怪昼定已落到金世遗或谷之华的手中,因此一直注意金、谷二人的行踪,并由桑木姥邀请了妹妹及妹夫出山,跟踪谷之华直到崂山山下。谷之华在途中并曾受过桑木姥与昆仑散人的伏击,幸得冯琳暗中解救,将他们吓跑。
他们因为有冯琳在场,不敢公然露面,后来窥见金世遗挠了厉胜男出海,他们在第二天也劫了一艘海船出海追踪。可是他们都不懂得航海的技术,船上虽然留下了两蚌水手,在他们胁迫之下,也不肯甘心为他们出力。他们出海之后的第七天,便遇到了大风溟,那两个水手放下了一舢板逃生。,他们的海船被巨浪打坏,漂流了两天两夜,险些就要作水中之鬼,幸而遇到一阵大风,恰恰将他们吹到蛇岛。他们所汞的海船却完全破坏,不能用了。他们也发现了金世遗那条破船,但不知道便是金世遗的,他们希望能够碰到另外一帮海客,可以掳掠水手和粮食,因此登岸搜索,料不到恰恰就碰到了金世遗。
桑青娘自恃武功,首先向金世遗邀斗。最初金世遗见她只用一条绸带,他不想在兵器上占便宜,便也不用铁拐,过{奇书手机电子书}了几招,金世遗只用左手一只空手夺不下她的绸带,便不再客气,将铁拐一挥,向她还击!
这一拐打出,隐隐挟有风雷之声,桑青娘料不到金世遗的功力深厚加斯,吓得连连后退。要知她虽擅于以柔克刚,但她尚未拣到第一流的境界,怎敢硬挡金世遗那等金刚大力的猛扑口云灵子儿势不妙,取出一对判官笔上前帮助妻子。金世遗大喝一声,一招“雷电交轰”,铁拐指东打西,指南打北。云灵子的双笔在他拐上一敲,正想乘机点他手腕的“关元穴”。那料甫经接触,几乎给铁拐的反震之力将他双笔震飞。幸而云灵于也是一派宗师,武功确有烛到之处,临危不乱,脚步一个盘旋,借着转身之势,居然将金世遗那股猛烈的反震之力消解了。
金世遗“哼”了一声,纵声笑道:“原来是雾山派的大掌门到了,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这两句说的其实乃是反话,云雾子当然听得出其中嘲笑之意,登时面红耳赤,大声喝道…“金世遗休得猖狂,你再接一招|。”双笔一个盘旋,条地横拖过去,左笔点他任脉七道大穴,右笔点他督脉七道大穴,手法的快、巧、很、准,无不妙到毫颠。他的妻子桑青娘也立即将红绸一展,卷起了满天红霞,拦住了金世遗的退路。他们两夫妇配合惯了,这一招正是他们最得意的克敌制胜的绝招,他们料想金世遗必定要倒跃闪避,桑青娘的江绸就必定可以将他绊一个帅斗。
那料金世遗身形一晃,。不退反进,哈哈笑道:“老头儿的看家本领也拿出来了,我你让你瞧瞧。”左手五指疾弹,也是在刹那之间,连点对方的“将台”、“命门”、“悬枢”、“阳白”、“委中”五处大穴。金世遗的点穴手法是画龙尊者教给他的“探晒指法”,奇诡怪绝,自成一家,虽然所点的穴道比云灵子少了九处,但那除非是已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躯,否则绝对不能解救口就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之间,双方都是一沾即退,但见云灵子凌空飞起,金世遗反手一拐,挥起了一道圆弧,桑青娘的红绸在铁拐上绕了一匝。
原来双方要是各不退让的话,金世遗固然最少要被点十几处穴道,云灵子却是必死无疑。云灵子那敢和他硬拚,双笔在他各处穴道上一掠即过,不敢用实,便飞纵起来。幸而他见机得早,金世遗的指尖也就差了半分之微,没有戳中他的死穴。在这电扁石火的刹那之间,双方都是险到了极点!
金世遗。一迫退了云灵子,便全力对付桑青娘。桑青娘哪里禁安得起,它的红绸缠住了金世遗的铁拐,金世遗兀立如山,桑青娘却反而给他拖动了几步。桑青娘儿势不妙,急忙横掌制下,将红绸割断,手中剩下了半截,另半截则做了金世遗铁拐的饰物了。
云灵子大吃一惊,小道:“难道金世遗比唐经天还要厉害?”他们当年在西藏和唐径天恶斗过几次,若以一对一,唐经天可占上风,若以二对一,则他们夫妇稳操胜算,最后,他们是败在唐经天和冰川天女的双剑台璧之下的。
其实金世遗的武功一向都是与唐经天在伯仲之间。不过唐经天当年斗云雾子的时候,年纪尚轻,内功的造谐还不很深,要是现在再斗,云灵子夫妇最多只可以和他打蚌平手而已,而金世遗自从解除了走火入魔的威胁之后,武功精进,已初步融会了正邪两沛的内功,加以他的点穴法又正是云灵子的克星,所以他以一敌二,仍是稳持先手。
激战中只听得“嗤”的一声,桑青娘的红绸又给金世遗撕去了一幅。金世遗得理不饶人,铁拐轮圆,一招“指天割地”,执着铁拐的中央,杖头指着云雾子的命门要害,杖尾一撞,却忽地戳到了桑青娘的胸口。这一招奇诡绝伦,眼看桑青娘就要伤在他的拐下。忽听得当当雨声,金世遗的铁拐上套上了两个金环,那是桑木姥的触门暗器,她早已有所准备,一见妹妹情势不妙,使立即把暗器飞出来。金环在铁拐上旋转的力道将金世遗的铁拐带得稍稍歪了半寸,桑青娘这才得以死里逃生。
金世遗笑道:“多谢,多谢,多谢你赏赐黄金,可惜在这荒岛之上,有了钱也没处用。”话犹未了,桑木姥已飞身扑到,金世遗又笑道:“舍不得吗?”桑木姥伸开十指,每只指甲都有五十来长,千指疾弹,竟自铮铮有声,金世遗稍为轻敌,几乎给她的利爪抓伤,饶是他闪避得决,衣里也给抓裂了两处,但觉一股腥风过处,桑木姥已是如影随形的追了上来,敢情它的指甲还是含有剧毒的。
对方三个人互相呼应,登时把金世遗的攻势压了下去。昆仑散人喝道:“金世遗,你还不认输,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辰了。”抽出长剑,也扑土来,但听得一片金铁交鸣之声,震得人耳鼓崂崂作响,原来金世遗也抽出了拐中的铁剑,双方都以迅捷之极的手法,霎眼之间就交换了几控。
金世遗左拐右剑,大战四个魔头,云灵子笔走龙蛇,笔尖所指,都是人穴;桑青娘施展出西藏密宗的柔功,把半幅红绸卷起来当作软鞭使:昆仑散人剑掌兼施,掌方罢劲,剑法轻柔,着着进迫:还有桑木姥则以独门的“鬼爪”功夫,专门乘瑕觅隙来暗袭金世遗。饶是金世遗武功精绝,过了三十来招,便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昆仑散人喝道:“金世遗,你若想我饶命,快把藏灵上人那卷图画献出来。”
厉胜男看得心惊胆战,正想上前助战,忽听得金世遗纵声笑道:“可怜,可怜,你们死到临头,还末知道。”笑声未了,但听得沙沙声响,无数毒蛇从树林里窜出来。片刻之间。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