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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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仙歌-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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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怎的?」嘀嘀咕咕的抱怨间,那两人也已吃了个酒足饭饱,付完帐后,便离席而去。                至于杜绍怀他们,虽

然早已用完正餐,但为了听完那两名赤蝎门人的交谈,所以又点了壶龙井,三人状似悠闲的喝着茶,慢慢消磨时间。        

            「听起来,他们对四玉门其实是很不满的嘛!」风宁瑀啜着茶道。在知道自己的背景早已被陆松筠查探出来后,

杜绍怀便不再刻意隐瞒身份,因此风家兄弟或多或少都晓得他的事情。                    「这是必然的。尽管各门派的掌

门不敢不卖面子给四玉门,但他们底下的人哪会真正服气?随便按个偷盗秘籍的罪名在我头上,就累得一大群不相干的子弟兵

们人仰马翻,他们要是不怨,那才叫奇怪了。」杜绍怀摇头叹道,但旋即便又想起什么事似的,看向宁瑄:「宁瑄,刚刚他们

口中那个『把头儿左手废了的王八羔子』,不会刚好是你吧?」                「咦?是我吗?」风宁瑄蹙起了眉头,颇认

真的开始思考,不过……                    「你问我啊!我哪会认得谁是谁!何况那时候一团混乱,我只能确定自己没杀

人,其它的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应该是没错……我那时候虽然负伤,但围攻我的人有谁,我倒还清楚得很。赤蝎门掌门是

其中一个。」          「呃?等等,这样说来……」听着大哥和杜绍怀的对话,风宁瑀不禁讶然:「大哥的功夫不就相当了

得?那时候那么多人,大哥还能废掉那什么掌门人的左手……总不会是他特别不济吧?」              「对喔,你不说我还

没想到过耶!」风宁瑄没真正和人动上过手,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实力在哪里,那日为了救杜绍怀,在一群人中杀进杀出的,还

道他们不过是小角色罢了,不料之中竟然有一派之首,而且还被他废去左臂?    这样一想,他不免也高兴起来:「呵呵,小

时候还怨爹盯我们盯得紧,不过是练个武术防身,干嘛要求那么多,没料到今日竟如此受用!看来爹真的是很厉害的。」    

            「原来你不清楚自己的实力就来送死?」杜绍怀苦笑着,无法想象若是风宁瑄武功差了点……「那天的人虽然龙

蛇混杂,但有几名也非泛泛之辈,所以当我被救醒后,其实是相当惊讶。只是后来晓得你们兄弟都自小习武,便以为你是有相

当把握才救人,没想到……」      「呵呵,这是注定好的嘛!因为绍怀注定要和我大哥相遇,所以我大哥就要很厉害才能救

人啊……哇!好痛!大哥你怎么又拿扇子打我!」风宁瑀抱着后脑勺哀嚎,今天被打两次了,还打在不同地方,呜……      

            「谁叫你没口子乱讲一气!」              「好啦!你们别闹了,时间也不早,我们还是回家吧!」被风宁瑀

突如其来的这么一说,杜绍怀虽是微微困窘,却并无恼意,内心深处反而还……有点认同?常听得人说「命运操之在己」,但

在现实中,很多事却端的是「机缘」二字。              难道不是吗?平时不会跑到城郊乱晃的风宁瑄,若非恰巧从邻城回

来,怎会碰上危难中的杜绍怀?若非风宁瑄武功底子深厚,那样贸然上前,不过凭添两条剑下亡魂,哪里还会有并肩闲聊的今

天?若非回春子陆松筠就在风家,得以即时施救,只怕他也早已毒发身亡……    而若非巧合,生活背景堪称两条平行线的他

们,又怎可能如此相遇?终应归因于缘份吧……                    ※  ※  ※  ※  ※※  ※                中秋节吗

……?      今日也是十五。在远离厢房的庭院中,杜绍怀正独自一人仰望皎洁圆月高挂,心下琢磨的却是四个月后、中秋当

晚动手的可行性。      远远地,传来几不可闻的脚步声,像是稳稳踏在人心上一般,不必回头,也知道来人是风宁瑄。    

            脚步声直到贴近到他身后才停止,贴得极近……风宁瑄只比他略高一些,因此呼吸间的气息牵动,便若有似无地

搔着他的耳后,身体本能引发一阵轻颤,连带着之前曾被抚触过的颈畔,都再度浮上那种灼热的触感……          他一定是

不正常了,才会任风宁瑄为所欲为。他从身后轻轻环住他的腰间,约莫是带点试探的吧!因为见他没有任何动作后,他便略显

霸道的收紧双臂,将他牢牢箍进自己怀中,连头也埋入他的颈间……从来不知道,原来人的怀抱是如此温暖。虽然多年来的封

闭让他在感情方面变得迟钝,但风宁瑄不但融解了他冰冻的心湖,甚至还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偷偷丢了一颗小石子进去。隐

隐约约中,他也有某种省悟:那被激荡起的涟漪,已扩散成他不得不正视的大圈圈……      这一个拥抱,算是让他看清楚自

己了吧!所有他曾对风宁瑄抱持过的异样感觉,在这时都有了完美的解释。      可是风宁瑄……他又是怎么想的?        

  放松了身体,就这样靠在风宁瑄身前,扬起的声音微微夹着笑意:「我还不晓得,原来你们家的兄弟都是这样表现友爱的啊

?」        「你明知道不是。」蹙起了眉头,风宁瑄略带不满的在他耳边呢喃:「你是特别的,不一样的……」          

  虽然是料想得到的答案,但亲耳听到,仍是不小的震撼。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不是你?」改将他的身

子扳正,拂去垂盖住他眼睫的发丝,他定定地看入当初动他心魄的清亮瞳眸:「记不记得我说要拿救你的原因和你的过去交换

?不过既然我从旁打听出你的过去了,那么告诉你也无妨,救你,是因为你的眼神。」      「眼神?」听在别人耳里,或许

会觉得这个理由相当荒诞,但他知道,风宁瑄说的是实话。不知为何,他就是淡淡的笑了:「那后来你待我那么好,也是因为

眼神吗?」            「后来啊……」重新将他揽进怀里,轻笑道:「后来当然是因为你是你呀!是绍怀的你、是寒梅公子

的你,还有生气的你、闹别扭的你、都不理我的你、脸红的你、开心笑着的你……通通都是你呀!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可爱。」

「可爱?我?」这不是他用在风宁琰身上的形容词吗?他和风宁琰可没半点相似之处吧?    「当然是可爱。」冷不防地,他

又附上他的耳际,低低道:「可以让人爱的呀……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爱上你?」                    「什么……」没想到

他会说得这么坦白!害他从头红到脚底……不过,早就该知道风宁瑄语不惊人死不休,要真是换了别的方式,那可就不像他了

。          「呵呵,别脸红嘛!」月圆的日子真是不错,光线刚刚好、气氛也刚刚好,但最让他高兴的是,没有踢到铁板!

老天有眼,他的付出总算有代价。            他不会笨到奢求杜绍怀口头上的回应,他还不擅于表达自己的感情,能有行动

上的表示,便已足够。            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风宁瑄一高兴起来,玩心也起来了。      「可是我说绍怀,你

有唯二个缺点。」      「嗯?」            「你太高了,还有身体……」双手在杜绍怀背上摸摸拍拍了好一会,风宁瑄咧

嘴笑道:「也练得太结实了,抱起来好象就少了那么点感觉耶!」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彷若针刺般一愣,一

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感觉快速蔓延,接着他便不禁挣扎着想脱出风宁瑄的禁锢:「要有感觉,你不会去找个女人来抱啊!放开我

。」        「哇——对不起,对不起,我开玩笑的,不要生气嘛!」          惊觉自己的失言,风宁瑄在暗恼自己的莽撞

之际,仍是忙不迭地道歉。而在他死不松手的坚持下?没办法真狠下心来运气将他震开的杜绍怀,也只有认命的不再挣扎。  

            见杜绍怀似乎已顺利地被安抚下来,风宁瑄才松了一口气:「这样子,你也可以理解为什么我老说要和你在一起

了吧?」心满意足地在他耳畔轻道。他早已打定主意,无论他接受与否,他都不会再放他一人孤零零的走在复仇的道路上、任

寒凉的腥风噬啮他那已是百孔千疮的魂灵……            「这、这不是两回事吗?」他略微迟疑的说着。风宁瑄愿和他结为

生死之交,他自然是极感动的,但他也同样不希望见他身涉险境呀!早在决定要与四玉门周旋到底之时,他就已有了玉石俱焚

的觉悟。可是现在……            第五章              「这是同一件事。」拥抱的手势稍稍退离成握肩,他要杜绍怀注视

他的眼:「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我不会允许你去干下蠢事的。过去你了无牵挂,除了为家人报仇外没有别的目

的,所以认为即使死了也无所谓。可是现在不一样,你已经不是无牵无挂的人了,我也不会放你一个人的。相信我,我们还要

一起活着回来!」      那双总是染着一抹笑意的眼,现下却是满满写着坚毅决心,还有一丝心疼的神伤……      他又何尝

不是被那双常带温柔的眼所收慑?能洞察人心却又不见犀利的暖暖温柔,只属于风宁瑄所有。          「我了解了。」再说

什么都不会动摇他的心意,相处了这么些日子,还会不清楚他的执拗吗?                  「那么……」抬头仰望天上明月

,「中秋节?」                  「呵呵,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啊!」          「那是自然,我们心有灵犀呀!」风宁瑄颇

得意的笑着,不过幸好他还没忘了正题:「话说回来,洞庭湖离我们这儿大概有二十天的路程,你打算?」        「大概七

月十五左右就得走了,总得留盘计画的时间,至于中间的这三个月嘛……」      上上下下把风宁瑄打量了一番,他才浅笑道

:「就来好好锻链你吧!你的根基虽不错,可是少了实战经验,真碰上高手的话会吃亏的。」                    「你要跟

我过招?」「嗯,这是能最快明了你功夫强弱的方法。」「那你等我一下。」留下这句话,风宁瑄便暂时离开,再回来时,手

上已多了两柄木剑。    「喏,这是爹教我们练武时用的,就先用这个吧!你才不会顾忌伤到我。」              接过木剑

,杜绍怀一边佩服风宁瑄的心细,一边却也笑道:「真要伤你,是不是木剑对我而言也没多大差别,像这样……」          

  话音方落,他手中木剑已虚劈而出,一道气劲划过庭中水池,激起的水珠溅上地面,竟有一阵细细碎碎的叮哆之响。      

            ……叮咚之响?风宁瑄不禁好奇走近细看,才知道水滴早已化做冰珠子,因此才会有碰撞的响声。            

  「你的内力属寒?」「嗯。你可知我修习的是何种剑法?」        「哇,拿江湖人众说纷云的问题来考我?」风宁瑄苦笑

着,却也有九成的把握:「当年杜家庄血案的因由来自于一本『傲梅剑谱』,但这些年来,并未曾听闻四玉门中有何人练成此

剑法。再想你既是杜家庄唯一的幸存者,你要找四玉门复仇,他们却也死咬着你不放……只要前后连贯一下,我猜那本傲梅剑

谱,想必是在你身上了。」        「想不到陆大夫打探得出这么多消息。」杜绍怀面露佩服,续道:「没错,剑谱是在我身

上,我也练成多年了。」                    「可是……」风宁瑄欲言又止,想想,仍是问道:「为什么听说前几个傲梅剑

法的传人都平平无奇,你却能在江湖上开出这么响亮的名号?」                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杜绍怀只是淡淡道

:「天下间的剑法再精妙,没有强大的内力为本,是无法显现其威力的。高手过招,比拼的是内力,剑法反倒是枝微末节,以

实用为上。而傲梅剑法的剑诀本身又牵引一套内功心法,要完整展现剑法威力,就必须内外兼修方能有成。但它属童子功,偏

巧不巧,先前几位传人都在获得剑谱前就已非童子身,那也不能怪谁。」                  「原来如此……」风宁瑄一脸恍

然,但随即他的思考又兜到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上:绍怀练的居然是童子功,那、那对他们的幸福会不会有影响啊?    

  看风宁瑄莫名其妙的脸色愈来愈怪,杜绍怀略略一想,便明白了他在脑筋里在转的是什么东西……这下可好,他的脸色也好

看不到哪里去了:「你不要现在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啦!不专心点,打伤你我可不负责!」          没等风宁瑄反应过来

,他还当真一剑刺去,劲风扑面,风宁瑄本能横剑格开,两人就此认真斗上了手。          剑走轻灵,两人身法亦皆快绝,

一时间竟也难分高下。风宁瑄的风烈剑法原就讲求身法畅流如风、行招迅猛绝烈,脚步变幻常是出人意料,故能攻敌之不备;

然而杜绍怀攻防严谨,毫无破绽,又能一眼看穿风宁瑄招式中的疏漏之处,每每攻去,风宁瑄必得回剑自救。且风宁瑄尽管内

力不差,身体却尚未习惯久战,时间一长,自然不比杜绍怀的内力精纯、气息绵绵了。                「当心了!」杜绍怀

轻喝一声,趁风宁瑄一口气换不过来、脚步微乱时,手中木剑缠上他的,一绞一扭,便让风宁瑄的木剑脱手。      「你的内

力和体力都还要加强,否则碰上这种持久战,一定是后继无力。」剑尖轻抵风宁瑄颈边,晶莹的汗水在月光照耀下明显可见,

相较之下,杜绍怀却是脸不红、气不瑞,还带点调皮的笑道:「如何?投不投降?」        「哼!大丈夫宁死不屈!」风宁

瑄故意把头一甩,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但也才一会儿,就又转回来了:「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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