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玛王宫遗址在墨竹工卡县的西南,与山南地区的桑耶区毗。1640年,蒙古族贵族首领固始汗入藏,甲玛赤康的万户长与之兵戎相见,诸多古建筑遭到焚毁和破坏。6世纪的王宫已然不复存在,现存的城堡也很古老,有700多年的历史,城墙上有无数的射箭孔,城门外有一片片的陷马坑,使人联想起那硝烟弥漫的古战场。
终于找到了南京市援建的“南京宾馆”,宾馆外观看着还算不错,等老浪刚想登记,才知道这里没有热水,没办法洗澡。金嫣幸灾乐祸地冲他挤眉弄眼,摊开双手做无奈状:“我看,我们还是住家庭宾馆吧,我最喜欢听房东讲当地的故事!”老浪问过,家庭宾馆一般反倒可以提供热水。反正离拉萨还有70多公里的路程,已经不远了,先凑合一晚,明天到拉萨再好好享受一下吧。
房子是一家藏民的家,价钱很便宜,20块钱一张床。县城里的藏族群众很多都已经盖上了楼房。这家的二楼是一个个整齐的房间,和宾馆的并没有什么不一样,也有电视可看,就是没有卫生间。上厕所、洗漱都要去公共卫生间。洗澡的热水要提前给房东打招呼,烧好了以后,自己提着去厕所里洗,还是有点不太方便。
晚上刚刚吃过晚饭,全城就突然一下子变黑,一打听,原来是停电。幸亏老浪随身带着手灯,二人抱着晓玥,摸黑回到住处,一问房东,老浪心里凉了半截:这澡是洗不成了!原来这里停电,一般都是三四天,而且停电期间同时停水,只有每家每户的水缸里有水!老浪浑身黏呼呼地难受,只想洗个热水澡。墨竹工卡的夜晚很凉,冷水肯定是不行的。没办法,只有凑合一晚了。
时间还早,老浪躺在床上,和晓玥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听到金嫣敲门:“浪,你在吗?”老浪赶紧拿起手灯前去开门,只见金嫣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穿着睡衣站在门口,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完全没有了白天驾车和在河水里的那种折腾的劲头。她有气无力地说:“对不起,我好象是得病了!你看看我是不是在发烧?”
老浪赶紧伸出手背放在她的额头一试,很烫!凭老浪的经验,这肯定是发烧了!而且肯定不会低于40度!他赶快招呼进到房间,从小药箱里找出温度计,嘱咐金嫣躺下,把温度计放在腋下。这一量不要紧,老浪吓了一跳:“41度啊!你刚才怎么没有感觉?”
金嫣气若游丝,含糊不清地回答:“刚才,就一直不舒服,我只是,不想麻烦你。你肯定会着急的,对吗?”
老浪有点生气:“你现在烧成这个样子,我会更加着急!来吧,先去医院!”他把金嫣从床上扶起,回头对晓玥说:“玥,把门锁好,我陪金嫣去去医院,一会回来!”
墨竹工卡的大街上一片寂静,只有路边的小树林发出阵阵“沙沙”的响声。老浪把软绵绵的金嫣搀扶上后座,发动汽车,打开大灯,眼前才算是有了一点光亮。等他问清了县医院的位置,飞速地开到了那里。
急诊室值班医生拿听诊器一听,就果断地下了结论:“肺炎!到拉萨的医院去吧!我们这里没有条件医治。”
老浪急了:“这黑经半夜地,我还要跑拉萨啊?很严重吗?这白天还好好的啊!能给先搞点药或打打针降降体温吗?”
那大夫头也不抬:“我们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的药品。先给你开一些试试。我还是建议你赶快去拉萨的大医院,以免耽误病情。”
老浪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一个劲地发毛:“感情听这意思,这病还不轻那!我怎么这么倒霉啊?下午我还以为这家伙很健康啊!”
老浪一个劲地问医生,明天再去能行吗?医生只是很好奇地看着他:“我们这里条件有限,确诊不了,也许会很严重!怎么,她不会是你的亲人吧?看起来像个外国人。”
老浪开始生气了,这个家伙竟然关心起他和金嫣的关系来了!他微笑着弯下腰,近距离地直视着医生的眼“这是我外甥,刚刚做完变性和美容手术,不好意思,手术有点失败,把她都快搞成外国人了!对不起,没吓着你吧?”说罢转身离去。
那大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张着嘴,一脸惊愕和茫然。
老浪搀扶着迷迷糊糊的金嫣上车,快速地回到旅馆,收拾好东西,和房东结了帐,就向拉萨的方向开去。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到了拉萨市区。老浪对拉萨是最熟悉不过,直奔拉萨市人民医院。这一检查不要紧,金嫣患的是肺炎!老浪吓了一跳,这可是个炸弹啊!这一路也不知道有没有传染给他?他赶快给自己也做了同样的检查,万幸,还没事!这个麻烦不断的家伙,真正像一个烫手的山芋!现在这个时候,她孤零零第一个人,自己也不好意思把她丢在医院里不管。老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大了,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屋漏偏遇连阴雨!他赶快帮金嫣办理好一切住院手续,给她挂上吊瓶,自己才出了一口气,直到后半夜,才腾出时间找个旅馆住下。
第二天一大早,老浪没有任何心情,匆匆吃罢早饭,到超市里买了一大堆面包、果酱、水果,拎着去了医院。
金嫣躺在病床上熟睡。老浪先问了值班大夫有关她的病情,得到的回答是:没什么大碍,只是一般的肺炎,等烧退了就会好了。大夫又问他金嫣的病因,老浪把她在拉萨河里游泳晒太阳的经过描述了一番。大夫就给他说:“是你的女朋友吧?拉萨河里的水都是雪山融水,那么冰冷,你怎么能让她在里边游泳那?”
老浪也懒得解释,只是一个劲地问:“那她需要几天才能康复?”
大夫给出全国医院的标准答案:“还要住院观察几天再说。”又翻着眼皮,眼光从眼镜的上边框透出来,看着老浪:“不要让她再抽烟了!一个女孩子家,少抽烟为好!你这做男友的,可要严格要求!”
老浪心里直咬牙:“你怎么就那么坚定地送我一个外国女朋友啊?什么眼神?还给人看病?八成是个庸医!”嘴里边却说:“谢谢您了大夫,我们这是千里迢迢从异国他乡回来,赶明儿,我们在拉萨举行婚礼的时候,一定请你去当证婚人!您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那!”拉着大夫的手,装的热泪盈眶,非常地诚恳,不住地摇晃,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那大夫似乎也被感动了,拉着老浪的手不舍的撒开:“这都是我们应尽的义务!我一定去!一定去!”
老浪装的很激动地站了起来:“那太好了!我代表我的女朋友欢迎你的光临!你真是我们的贵客啊!这周日上午九点,请您准时到拉萨饭店参加我们的婚礼!你如果不去,我可不答应啊!我叫阿彭,这是我的电话,您到时候给我联系!谢谢您了!”
老浪拿过他的药方笺,把阿彭的手机号码写了上去,还注明了婚礼的时间地点,然后在心里边暗自坏笑。
病房里的金嫣已经醒了过来,老浪看着她问:“原来你也是外强中干啊!还玩冷水浴那!这下子Gameover了?”
金嫣眼窝深陷,使本来就深的眼窝,几乎把眼珠子都给陷了进去。她看着老浪的眼问:“什么是‘外强中干’?”
老浪想让她开心:“就是外表很坚强,内心里却是个豆腐干!”
金嫣很会应用:“那你一定也是外强中干了!”
老浪心想,这些老外真会现学现卖,刚刚学会一个词,就妄加乱用,常常张冠李戴,闹出许多让人啼笑皆非的笑话来。他笑了笑,没有接茬。
金嫣让自己往上边靠了靠,接过老浪递过的枕头,垫在后背上,然后说:“迷死她浪,你是个好人!”
老浪咧嘴一乐:“这个我早就知道,从幼儿园开始,我爸爸就是这样要求我的。我做到了。”
金嫣嫣然一笑:“你这叫‘臭美’,对吗?”
老浪一脸认真:“这可都是真的啊!有很多人可以作证啊!我打小做好人好事,一直到现在。真的!知道谁是雷锋吗?那是我哥们!我们哥两个天天一起做好事。”
金嫣问道:“那你哥们——那个雷锋,为什么不和你一起来西藏?”
老浪一怔,没想到金嫣会这么问,他没有准备,有点结巴:“是啊!他,为什么不来呢?我也想问他啊!你猜是什么原因那?”
金嫣很天真地看着天花板,想了几秒钟:“我想,他是有女朋友了!他要忙着约会!他要花前月下,可是,你这里——”金嫣摊开双手,摇了摇她那满脑袋的金发,一本正经地看着老浪:“没有!”
老浪一拍床帮:“猜的很对!这位雷锋同志也是老大不小了,算一算,都快60岁了吧?整天忙着做好事,还没有时间搞对象。这次啊,是组织上给他介绍的,很漂亮的一个姑娘!人家一听雷锋同志的大名,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金嫣很惊讶:“你的那个——雷锋哥们,都那么老了?你们中国的姑娘,是不是也喜欢老的男人?”
老浪接着胡诌:“中国有一种民间说法:二十岁的男人是赝品,三十岁的男人是半成品,四十岁的男人才是成品,五十岁的男人是精品,六十岁的男人是极品!你看,雷锋同志正是将近60岁,肯定是极品!”
金嫣笑了笑:“浪,你说的好像不对!你把年龄都推迟了10岁!应该是二十岁的男人是半成品,五十岁的男人就是极品了!六十岁的男人,应该是次品了,七十岁的男人就是废品了!”
老浪低着脑袋,双手抱拳支着脑袋:“你什么都知道啊!呵呵,你这是在哪里学的中文啊?我敢打赌,这老师肯定也是一跑江湖卖膏药的!”
金嫣愁眉苦脸的表情:“浪,我是不是很麻烦?”
老浪强装笑脸:“麻烦什么呀?您是国际友人,来我们国家旅游,那是支援我们国家建设啊!我们都求之不得那!”
金嫣很认真地问:“你也是,求之不得吗?”
老浪无法回答,只有应付道:“全中国人民都求之不得!当然包括我在内。我们都天天像盼亲人一样,盼着你们到来那!”
金嫣两眼放光,双手捂在胸口:“是真的吗?我太感动了!”
老浪不解地久久地看着金嫣夸张的言行举动。这个家伙,简直太傻、太天真了!
今夜鹰归何处
二十七
二十七
刘颖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巨大的红木床上。这是一个装饰豪华的巨大的房间,满房间的地上都铺着深蓝色花纹的地毯,最里边的整扇墙都是书架,装满了各种各样的厚薄不均的书,码放得很整齐。床脚对面是Westlake音响,音箱很奇怪地竖在两旁,中间墙面上方挂着一个很大的液晶电视。一排红木的立柜把房间隔成了两个空间,里边的一间摆放着书桌和电脑。房间的正中央头顶上是一造型复杂的水晶吊灯。刘颖迷迷糊糊地走进卫生间。和外边干净整洁的情形截然相反,卫生间里的杂乱不堪,堆放着各式各样男人的衣物,各种洗漱用具在洗脸台上毫无规则地东倒西歪,乱作一团。刘颖赶紧用冷水冲了把脸,一看自己还算衣冠整齐,她很纳闷,需要快速搞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打开虚掩的房门,光着脚跑了出去。外边的房间显得更大,显然是一个私人办公室的布局。她一下子就看到了在沙发上和衣而卧的陆戈,吃惊地叫出声来:“陆总?!”
躺在沙发上的陆戈被她的叫声惊醒,翻身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揉了下眼问刘颖:“怎么样?休息好了?昨天晚上你喝得实在是太多了!”
刘颖下意识地看看陆戈又看看自己:“我,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您的办公室?”
陆戈站了起来,笑着对她说:“是啊!昨晚上你喝醉了,不愿意去酒店住,我也不知道该把你送到哪里,所以就把你拉到我这里了。总算有个床睡吧?怎么样?感觉好点了没有?”
刘颖有点不好意思,不自然地笑道:“不好意思,陆总,给您添麻烦了!”她觉得自己肯定是蓬头垢面,形象很难看,此时此刻脸一定是在发烧。她赶快回到卧室,使劲地回忆着昨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她仅仅记得恍恍惚惚的陆戈去接她,上了车以后的事情,她统统地再也想不起来了!她在卫生间里快速地冲洗了一番,整理了一下混乱的头发,快速穿上鞋子,这才重新走了出来。
陆戈也穿戴整齐,微笑着对她说:“时间还早,楼下左转有早餐。你还要到学校上课吧?”
刘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难为情了,不好意思直视陆戈的眼睛,一边应承着:“谢谢陆总!给您添麻烦了!”一边后退着向门外走去。她感觉自己简直就是逃跑,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整个上午在阶梯教室上课的时候,刘颖就一直忐忑不安,反反复复地回忆着昨天下午直到今天早上,她和莫科以及陆戈这两个人一起的每一个细节。莫科其实就是她青春萌动时第一个点燃她内心那种懵懂的爱的一颗火种。她燃烧与不燃烧都已经与它无关,它的使命就在于点燃的那一瞬间,过后注定要熄灭,然后像燃烧过后的火柴棒,被随便地丢弃在乱草丛中,听任风吹雨打。可是现如今这颗种子却奇迹般地飘摇几年,最后落地生根,从虚无缥缈的空气中又飘了回来,回到了她的面前!她内心深处那些遥远的纯净美好的感觉,在一瞬间被激发。她想起莫科的滚烫的唇和颤抖的双手,以及自己那会儿的短暂失忆。她情不自禁地反复地回味着和莫科激吻的种种细节,为自己那一刻的躁动感到一阵阵的脸红。她很清楚,在莫科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瞬间,她的内心是多么地激动!那是一种她无法否认的童年的真挚情感,那是一种阳光少年在她内心深处印下的一个令她怦然心动的影像,至今还影影绰绰地变幻着各种各样的表情,在她脑海里经常出现。她知道自己一定要对莫科编造那个谎言,因为他们之间注定已经没有结局。她很清楚,以前,甚至包括这一次,每每和莫科单独在一起的时候,那种激情和美好的感觉总是很容易地迸发,而且同样很快地消退,根本不会持续24小时以上。有一种萌动的感觉倒是从她的身体里边被莫科激发了出来,就是那种青春的躁动,那一刻让她浑身战栗的感觉,像强大的电流一样,传遍她周身的每一个毛孔,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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