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右悬走兽壶,桦桃皮儿束边,雕翎箭齐刷刷地插在里边,拔出来就得穿杨落雁。
再往脸上看,面似银盆,宽天庭,重地阁,剑眉虎目,五官端正,颌下微有墨髯,看年岁,也就是二十多岁,三十不到,跨下一匹素白银龙驹,掌中用一杆素缨虎牙蘸金枪,身后有小校给打着一杆白色飞虎左辅军旗,张牙舞爪一只白虎,身旁是星斗缠绕,看着真有大将军的八面威风!
杨飞龙一瞧这员将官的穿着打扮外加样貌,心里头可就打起鼓来了,为什么呢?他的祖父杨知古,自幼跟随九鼎铁叉山八宝云光洞的老祖金碧峰学得枪法武艺,顺便还学了一套马前神课、大六壬、观星之术,讲究这种兵家的黑道禁忌。
杨知古就经常跟自己的孙子杨飞龙说:“孩子啊!你的武艺高强,而且还精通兵法,将来准得是个将才,但是为大将的必得知道先天的命数,你的五行归木,遇水则吉,遇金则亏,见黑见青,你是必得飞黄腾达,见着白虎,你就难保命丧黄泉!孩子啊!你得记住啦!”
是真是假咱们就不好下定论了,反正古人是这么说的,嘿!你猜怎么着?去年腊月里,羌族新任王举全羌族勇士都到了饮马川的琉璃河,干吗呢?设围场,比武招亲,给大公主依尔伦招驸马。
杨飞龙带着帐下的文武也来了,进了场子这么一看,四周围遍插黑旗、青旗,连一面杂色都没有,杨飞龙乐了,看这个意思,真应着我爷爷的那句话了,今日儿个是该着我“飞黄腾达”啊!!!
结果一下场子,杨飞龙是精神百倍,一箭就贯穿了双鹿,自己一个人下场子里力搏十熊,把十头大狗熊都给摁倒了,没人敢跟他杨飞龙比了,就这么地,杨飞龙在围场夺魁,做了西羌王的大驸马!
打这个日子起,杨飞龙对他爷爷杨知古说的这句话是深信不疑,今天在阵前一见文聘是一身儿黑,浑身是血,血液凝固之后就是绛紫色的,慢慢的便发黑了,杨飞龙又乐了,这员将再厉害,也难逃自己的手掌,我是见黑就发财啊!
如今再一见韩铝子,杨飞龙可就傻喽!不但是浑身雪亮一身白,背后还打着一杆白虎旗,这可把杨飞龙给吓了一哆嗦!哟,难道说这就是真要我命的主儿来啦?!
但杨飞龙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咬着嘴唇上前道:“正是本帅!来将何人?请通上名姓,再来一战!”
“你要问哪,我乃是一代枪王韩荣之侄,原本在冀州牧袁绍麾下任职,如今投效大汉朝平蛮大元帅…横勇无敌大将军…护国忠勇侯…骠骑将军…并州牧麾下,某叫韩铝子!官拜副先锋官之职!韩元帅,你我阵前碰面,各为其主,少时请恕韩某掌中的金枪多有得罪!”韩铝子道。
“哟!金枪!”杨飞龙又是一哆嗦,怎么地呢?他爷爷不是说了吗,遇金则亏啊!韩铝子不再废话多言,打马冲锋,一颤手中大枪的枪杆,韩铝子使了一手“五虎断门枪”,晃出来五只枪头,直奔杨飞龙的面门而来。
“呀!”杨飞龙大叫一声,也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怎么地了呢?韩铝子用的枪叫素缨虎牙蘸金枪,枪缨前头是一只老虎脑袋,张牙舞爪,凶眉恶目,平常这个枪是垂着的,素缨遮在上头谁都看不见,一抖起来,虎头可就显现出来了,舞定枪花就出来五个老虎,一起冲着敌将扑过来了,头次碰上这手枪的人都会被吓得慌忙失智,丢了性命,所以这叫绝命枪,见过的人也没有活下来的,碰面就死,世上无人知晓!
韩荣的这手枪法,别人学也学不去,为什么?因为这得靠韩荣亲自监督打造的这十二杆金枪,当年老枪王在幽州雁门关为总镇,得到自己的老师傅亲传的绝命枪法,从冀、并两州之间太行山东坡地乱石山上,砍来一棵奇木——就是降龙木!
这种木材坚硬如铁,宝刀宝剑都不能动其分毫,放到河里都能沉底儿,磨好的杆子隐隐约约好象挂着一层闪金的龙鳞片,在阳光底下耀眼夺目,所以叫降龙木!
这种枪杆做出来,韧性非常好,“五虎断门枪”就得靠这种枪杆,一抖起来,枪花能定住,叫人不辨真假,根本分不出来哪个是真枪头,哪个是假枪头!
杨飞龙一见此枪,吓了一大跳,韩铝子一上来摆枪怎么就蹿出来五只白虎脑袋呢?还冲着自己直瞪眼?难道说这个韩铝子他就是白虎星降世?杨飞龙这么一走神的工夫,枪可就到了,杨飞龙拿枪一拨,拨着个假枪头,素缨虎牙枪顺势一进,直奔杨飞龙的颈嗓咽喉而来。
韩铝子和杨飞龙头回对花枪,一碰面就使了一手五虎断门枪,亏了杨飞龙的身手敏捷,撒手扔枪扭头一闪,这个速度快啊!韩铝子的这一枪没扎到杨飞龙的咽喉,偏了三寸,却把杨飞龙右耳上的八宝金环给挑下来了,“咝啦!”杨飞龙的耳垂可就撕破了,鲜血喷出,染红了半张脸,算是捡回来了一条性命!
虽然捡回了一条性命,可把杨飞龙吓坏啦!不光是杨飞龙如此,就连后阵的杨腾也是一哆嗦,他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啊!就在刚才的那一刹那,自己的儿子好悬就没了,这仗没法再打了,我还是赶紧撤兵吧!他韩遂想要兵进中原,我杨腾没必要和他一块疯,自己面前的可是大汉朝的擎天博玉柱,架海子金梁啊!
第1卷:叱咤三国 第29章:不战而走
第29章:不战而走
杨飞龙成了大花脸,心下却也惊道:“这是什么枪法呀,碰面就要我的命?哎呀!中原有此人,我瞧着韩遂的霸业难成啊!这个人是我的克星!我赶紧跑吧!”
杨飞龙还以为韩铝子是白虎星君显灵呢,捂着自己的耳朵赶紧往本队跑,再一看,十二猛一个也没剩,全都叫左傲冉麾下的众将战败逃归,杨飞龙也不耽搁,朝本队一挥令旗,有暗号啊!全军朝城池以北败退而去,早在和文聘城下激战之时,杨飞龙就早已经和麾下的战将都说好了,等一下全军要撤出长安,反回仇池。
左傲冉也不下令追赶,毕竟人马不多,不宜乘胜穷追,马前何仪、马后何曼两个人赶紧上来把文聘给搀扶起来,仔细的查看了一番,无有大碍,这才回禀道:“嗯,回禀主公,文将军没受什么重伤,就是累的!”
“好,赶紧扶仲业下去歇息歇息,咱们几个帮着大军扫平残敌,赶紧去叫城门!”左傲冉吩咐道。
“且慢!”陈瑀催马来到左傲冉的近前道:“主公且慢!”
“嗯?公玮,有什么事吗?”左傲冉问道。
“主公,依瑀之见,您先别急着进城,我瞅着事出蹊跷,您看哪,敌军南营的大军可说是早有准备,连车帐都捆好了,咱们一来,撤的是秩序井然,您想想这是怎么回事?那个杨飞龙不仅武艺高强,而且狡诈多谋啊!如果咱们进了城,地方的大军再行合围,咱们要突围出城也不容易呀!再者说了,我怎么看文将军好像是从早上一直杀到现在呀?您看见那马鞍子上都着了多少土了,他怎么一直都没进城呢?咱得等他醒过来问清楚了再进城也不迟啊!”陈瑀道。
“嗯,公玮所虑极是,那好,咱就在城外等等各门的消息,再做定夺!”左傲冉沉思了一下,而后说道。
又等了不一会儿,西门、北门、东门的众将就都回到南门来报捷了,敌军六十里连营全都是不战而走,撤走的很快,左傲冉奇怪了,杨飞龙这是用的什么计谋啊?!
众人也就讨论了不到半盏茶的工夫,文聘就苏醒过来了,一见着亲人,文聘是放声大哭啊!英雄也得掉泪啊!文聘就把自己怎么来闯的长安城敌军连营,怎么被李文侯诓的力杀四门的事情都给说了一遍,但是在凤鸣庄招亲的事他可没说,怎么,孔伷门嘱咐过文聘,让他先别跟左傲冉说,左傲冉虽然不怎么矫情,但保不齐回头说你临阵招亲,治你的罪,弄得没攻还有过,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文聘就没说,专等着此间事了,自己在着急机会去接自己的妻子和岳丈!
韩铝子听完师兄文聘的讲述,当时就不干了,要不是被后来赶到的叔叔韩荣呵斥住,恐怕早就催马进城挑了李文侯了,然而左傲冉却异常的平静,寂静的都吓人,只是分出一部分兵马在城外扎营,自己率众将以及另一半的兵马入城!
当天夜晚,左傲冉在金殿内举行盛大的庆功宴,别提有多隆重啦,文武将官列座左右,左傲冉率先举杯,举起的第一杯酒,左傲冉洒天敬土,而这第二杯酒,左傲冉是感念功臣烈士,第三杯酒,谢过才解征鞍的将士们!
李文侯赶紧献殷勤,拿起酒杯,来到正当间,满面堆笑地道:“哎呀,主公,文侯提一杯酒,啊?给咱们的先锋官文聘将军,他少年英雄,力杀四门,威震番邦!啊?咱们这杯酒是不是应当敬我们的文将军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李文侯皮笑肉不笑地,还真让人望而生厌啊!
文聘坐在后一排,一瞧李文侯朝自己走过来了,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怒目而视李文侯,这可把李文侯给吓住了,没敢接着走近,老远把酒杯一举,笑呵呵地道:“李文侯先干为敬!”
“慢着!”文聘这一嗓子,把在座的众人都吓了一跳,再一瞅文聘,那可谓是拧眉立目啊!脑门上的煞气都快飞起来了!左傲冉冲文聘点了点头,那意识是你就说吧!
文聘从桌子后边走了出来,来到了李文侯的身边,李文侯心虚啊!猛的退后一步,连连挥手道:“啊!文将军啊!你还有什么说的啊?”
“当然有说的了,哼!主公!仲业有话要说!”文聘抱拳道。
左傲冉正举着酒杯呢,看着文聘道:“哦?仲业啊,有话请讲当面。”
“主公,您可能还不知道,末将我可是差点就没命啦!”文聘就把自己早上杀过敌军连营以后,李文侯是怎么怎么办的,都给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其实左傲冉和几个文武都在城外听了一遍了,但还是有人不知道此事的。
啊?!满场文武一听,全都炸了,什么?!李文侯到底是想干什么?左傲冉根本没想到李文侯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但却是事实,左傲冉偏头看了看彻里吉,那意思就是问,这是你掺没掺和啊?彻里吉把酒杯可就放下了,怒气不息,瞪着李文侯!
李文侯还在那厚着脸皮辩解道:“哎呀!主公啊!我李文侯与文将军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怎么可能会害文将军呢!我用的这是激将之法,本来是一片好心,想借着这个机会成全文将军做个力杀四门的大英雄啊!嗨!没想到叫文将军误会啦!文将军,来,来,来,就当老夫给你赔罪了!”
李文侯舔着脸,拿酒杯过来要和文聘碰杯,文聘没理他,接着跟左傲冉说道:“主公,您可得给文聘做主啊!”分列左右的众文武也是议论纷纷。
左傲冉明白,虽然这李文侯是自己早年收的儒将,但自从跟随自己以来,除了不久前献过几次计策外,可以说是再无什么建树,可称之为鸡肋,如今正是需要笼络军心的时候,看来李文侯留不得啊!这个时候要是不给文聘做主,文武不满,难保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就算现在体现不出来,保不齐日后会怎么样!
“嘟!大胆李文侯!”左傲冉大声励喝道。
这么一叫名字,酒杯“啪嚓”一摔,李文侯就知道不好,赶紧扑通跪倒在地道:“哎呀!主公啊!李文侯知错,您…您可千万别动怒,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啊!”
“呀呀淬!李文侯啊李文侯!你身为京兆伊,长安城守之一,难道说你就不知道自己身担什么样的职责吗?虽说不上是国难当头,却也是兵临城下啊!想不到你却做出这般行径,我左傲冉岂能容你?来人呀!将李文侯给我推下去,立斩前庭!”左傲冉大手一挥道。
第1卷:叱咤三国 第30章:怒杀李文侯
第30章:怒杀李文侯
“啊?!”李文侯就觉得顺着自己的脊梁沟直往上犯凉气儿!赶紧叩头道:“万岁!万岁啊!万岁………”
“还想求饶啊!晚喽!”左傲冉心下暗道:“我可救不了你啦!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左傲冉把袖子一甩,自然有人上来将李文侯往下就拖。
李文侯什么人哪?!也算是左傲冉麾下的老人啦!“呼啦!”一下子,前边立马跪倒了一大片,以彻里吉为首,都来给李文侯求情,左傲冉把眼一瞪,怒声道:“都给我退下!谁也不许求情,再有求情者,与李文侯同罪!”
彻里吉一看,心说:“完喽!”一转头,看见韩荣在那儿坐着直皱眉,眼珠一转,心道:“哎!有了!这个事儿现在求谁都不成,就得求他啊!”
彻里吉过来是真不含糊啊!上来就给韩荣磕头,一边磕一边道:“韩老将军啊!您快给主公说说呗,李文侯已然那么大年岁啦,犯点糊涂也是有的,看在他为大汉、为主公这么些年没有功劳还有苦劳的份上!求您老人家宽宏大量,给说说情吧!”
韩荣这个人就是这样,最怕别人求他,脸面实在是磨不开,再者呢,他也觉得左傲冉这是纯属做戏!李文侯该不该杀?太应该了,但是现在这个场面,你也不说问问、查查,马上就要开刀?这是做给人看的,这要是以后来个秋后算账,谁倒霉呀?还是我这两徒弟倒霉啊!
韩荣多大岁了,那可是人精一般的存在,把这一层看的很清楚,知道这个事还真就非得我来求情不可,微微一探身,坐起来了,韩荣抱拳禀手道:“左元帅,请容我韩荣一言。”
“哦?韩老,您有何话讲?”韩荣一说话,左傲冉就看出来了,知道韩荣是给李文侯求情的,左傲冉更乐意感到这一幕,因为自家知自家事,能文能武之人,无论是谁,手底下也没有几个啊!可何况他左傲冉呢,左傲冉也想留下李文侯,但却不能留,如今韩荣开口了,自己正好顺坡下,于是便明知故问道。
“左元帅,正如您方才所说,如今大敌当前,敌方大军还在长安城北,不战不退,费人猜测,军前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