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已经彻底乱套了,裘灵慌里慌张的给姥姥打电话,她就是想要一个说法,自己不打她,总有人能打她的吧。
隋涛回来的时候家里就是这样鸡飞狗跳的,裘灵情绪完全就是压不住,跟个疯子似的指控若晖,若望一直哭,放嗓门的大哭,孩子彻底给吓到了,若晖就是不吭声,若晖年纪小,抿着嫩汪汪的唇。
“我带着若望回娘家,我给她腾地方,你女儿一而再再而三的……”
裘灵已经哭的一丝理智就都没有了,若晖现在对于她来说就是恶魔,她好好的嫁人,她是低嫁啊,隋涛一个二婚的,她是大姑娘跟了他,自己家条件又算是不错,这算是什么?裘灵只觉得心灰意冷,作为丈夫,他就连最起码的对自己的支持都没有,到底谁在他的心里比较重要?若晖错的这么离谱,他为什么不肯替自己说话?
又是要推若望,隋涛一个头两个大。
“你看见什么了?”隋涛问家里的保姆。
保姆是把自己所看见的一切说出来,事实上她没有撒谎,裘灵当时叫若望小心着点下来,然后姚若晖就伸出手要去推若望。
“你先回家吧。”隋涛微微拧着眉头看着保姆,保姆一看事情有点不好,她也是吓到了,这什么孩子啊,才这么大一点就这么恶毒,太可怕了,这要是自己的孩子,自己能打死她,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混,平时护着,大把大把的给钱,也没有人去管,就养成这样,小时候不管长大了闯祸,还不如直接现在就掐死呢。
保姆不方便做出来什么评价,自己赶紧的拿着属于她的东西换了衣服就离开了,裘灵还在哭。
“我嫁给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啊?一次两次的,这都第二次了,她是不是下一次就要推我下楼去?我没有办法活了,一个孩子都这样的欺负我,我欠了别人什么、”
裘灵就是要一个说法,这样下去她一定会疯的,隋涛今天就必须给她一个说法,不然没完。
“我问你,你伸手了?”
若晖看着自己父亲的脸,父亲应该是个什么样的形象?隋涛在她的心里形象还不如梁抗抗来的强烈,她明明就站在父亲的面前,却好像隔着十万八千里的海平线上,前面是一望无际的黑,望啊望的望过去,只能看见水波翻滚。
“爸爸送你出国吧……”
“隋涛……”裘灵的喊声,隋涛抱着裘灵往楼上去,裘灵还在哭,是不是就要这样?他女儿犯了那么大的错,他就说送她出国?就送出国就算是完了?凭什么?
裘灵心有不甘,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应该帮着自己出气,他应该动手的,若望是他女儿啊。
隋涛被裘灵哭的难受,一边是睡在一起的老婆,一边是自己的女儿,保姆总不会说假话吧?上次就经历过一次,这次又来,他只能相信若晖确实就那么干了,不管她的目地如此,这个孩子心肠有点狠毒。
隋涛给姥姥家去电话,姥姥人在医院,电话是警卫员接的。
“我要送若晖出国,短时间之内不想看见她。”
若晖的出国手续一直在办,不知道隋涛是怎么跟姥姥说的,姥姥竟然同意了,同意把若晖送出去,姥姥特意的把大儿子叫到眼前,自己这个儿子,要本事没本事,坐在这个位置上也就是到头了,再也没有上升的可能,姥爷活着一天他借用一天的权势,姥爷人没了,他就彻底要下台了。
“你就若晖这么一个外甥女……”
大舅舅听了这些不以为然,一个女孩子有钱花这生活不就是挺好的,自己妈就是年纪大了,总是交代这些,有钱就等于有了一切,对于大舅舅来说他并不是不想往上爬,可自己总是受到阻力,以前还好,有老爷子在,别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会给他几分的面子,现在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还是钱比较重要,拿到手的愿意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这样的日子也是不错。
若晖下课,梁抗抗叫秘书去接若晖,若晖原本以为他没有在,上了车却发现坐在一旁的梁抗抗,他今天心情似乎就格外的不好,脸颊微微泛红,空气里有酒的味道。
今天是梁抗抗跟姚静业分开的第五周年,看着那双如同复制姚静业的眼睛,梁抗抗恨,他怎么会不恨?
一想到自己头顶的那绿帽子,他就恨不得伸手掐死姚若晖,可心里也明白,没她什么事儿,孩子是无辜的。
秘书坐在前面,心里提着心,她还真就怕梁抗抗干出来什么要命的事儿,她不是担心梁抗抗会侵犯姚若晖,按照梁抗抗对着若晖的喜欢,那是真的把这个孩子疼进心坎里了,可梁抗抗对前妻的闭口不提,秘书还记得呢,梁抗抗新婚的时候,多傻的事儿他自己都亲自上手去干了,恋爱当中的男人估计很多都是犯傻吧。
梁抗抗晚上突然发疯的,半夜两点多,一脚就踹开了若晖卧室的房门。
“爸……”若晖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她自己很警觉,她想来睡觉都很不稳定,总是做梦,以前是她妈后来是舅舅,在后来是舅妈,每个人的脸总是不间断的出现在梦里,叫她休息不好。
她妈的话死也就死了,活着也没有多大的意思,可舅舅呢?若晖不明白,舅舅很年轻,对自己算是最好的一个人,突然悄然无声的就死了,就两个字死了,没有任何的原因,死的那样的安静,她接受不了,若晖的神经很是衰弱,她自己知道,别人却不知道,她又不会跟人家讲,自己又不会去看医生。
梁抗抗身上的衣服没有换,衬衫西装裤,喝多了,回来自己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喝,吐了好几次自己躺下就睡了,然后醒了之后就奔着若晖的房间来了。
“她打你没有?”
若晖有点懵,谁遇上这样的情况谁都会懵,不管多聪明,年纪在这里放着呢,她今年不是十八也不是二十,她甚至都未成年心智不够成熟,突发的状况,她眼前一片黑。
“谁啊?爸你怎么了……”声音带着一丝的小颤抖。
“你亲爸要送你出国,你跟我讲讲,为什么要把你送出国去?”梁抗抗拽过来一边的椅子,拉过来自己坐下身。
他憋气。
若晖动动唇:“我吓唬了妈一下,她总跟若望说我的坏话……”
梁抗抗的火瞬间就被若晖的这句话给点燃了,你贱吗?
不贱的话,人家防备你,你为什么一定就要送上门?你有爱心往别的地方使用去,你不生气吗?不嫉妒吗?
梁抗抗解着自己的皮带,若晖再小也明白要出事儿,自己下床就要跑,梁抗抗房门直接就锁上了,手里缠着皮带。
“走到今天一切就都是你自己自找的,你爸不喜欢你,你知道吗?”
若晖也来脾气了,说什么都是你说的。
她脾气也是犟,直接顶着梁抗抗来:“是你说的,他是我爸,再不好也都是我爸,是你说的那是我妹妹,不是一个妈也是同一个爸生的……”
梁抗抗偏着头,她还有理了?
皮带照着若晖就抽过去了。
“我叫你去吓唬人了?吓唬人算是什么本事,真的想做就彻底把人推下去,恶作剧算是什么?没做跟做了一样,叫别人厌恶,你别跟我耍小聪明。”
若晖试着跑了,可房间就这么大,自己往哪里跑?
梁抗抗从来没有这样对过她,若晖害怕的同时心里又涌起来了一种不服气,凭什么打她?
“你不是我亲爸,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好啊,小白眼狼,真真就是一头小白眼狼啊,自己恨不得把最好的一切都送到她手上了,你听听她说什么?她说你不是我亲爸,你就没有资格管我?他今天就让她知道,自己有没有这资格。
梁抗抗犯起来浑,一般人制不住他,家里佣人听见声音了,自己去敲门,可梁抗抗不给开门。
若晖也不躲了,挨打嘛,挺挺就过去了,她不哭,反倒是一直笑,笑的叫人汗毛都立了起来,这孩子八成就是疯了,哪家的孩子挨打不哭反倒笑的?
若晖记得姚弄璋要抽她的时候,她是主动把脸送过去给抽的,可姚弄璋舍不得下死手,亲舅舅跟没血缘的到底是不同的,梁抗抗是真的抽她,玩了命的用皮带抽她,他脑子里的冷静已经都被酒精给吞噬掉了,眼前的孩子不就是在挑衅他。
佣人怕出事儿给梁抗抗的母亲打电话。
“好像是在打孩子……”
梁抗抗他妈睡衣都没有换,披着大衣就让司机送自己过来了,这就是要她的命啊,这个祖宗,那是你的孩子吗?你就打。
“扛扛你给我开门,开门听见没有……”
家里佣人去找房门的钥匙,给梁抗抗他妈气的脸色发白,这时候才想起来去找钥匙,之前干什么去了?都吃白饭的?佣人慌慌张张的把钥匙拿过来了,梁抗抗***手停在门扶手上却没有动。
“你现在回去休息,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佣人一听就明白了,赶紧的闪人,回到卧室里,心里也是有点突突,这不是神经病吧?
抱着胳膊嘴里嘟囔了两句,孩子倒霉了。
梁抗抗他妈推门之前已经做好准备了,可推门进去,自己也傻眼了,梁抗抗蹲在地上抱着若晖哭,若晖被打的够呛,皮带在地上扔着呢,若晖哭都哭不出来,自己抿着嘴笑,可她疼呀,笑起来就有些扭曲,双眼里对梁抗抗的就都是恨意,遮都遮不住。
梁抗抗哭的厉害,当妈的就是儿子杀人了,她都能推出去说,我儿子是被人给逼的,为了自己孩子怎么样无耻都能做出来,她儿子成年已经很久了,没哭过,当着父母就更加没有过,现在抱着一个孩子哭成这样。
梁抗抗心酸的厉害,这口气出去了,可心里更疼了,他刚才怎么搞的?怎么就动手了呢?
梁抗抗他妈就没有走,留下来陪着若晖,医生也来看过了,都是皮外伤,不至于把人就给打死了,医生甚至都没怀疑别的,可见梁抗抗下手的时候虽然没有理智,自己到底还是留情了。
后背都肿了,梁抗抗他妈觉得一张老脸就没有地方可以放,怎么跟人家家里交代?
难道还能瞒住?
若晖当时想杀了梁抗抗的心就都有,无缘无故的对她抽皮带,谁能接受得了?可梁抗抗一哭,若晖觉得真可怜,比自己哭的都可怜,她被抛弃的都没哭呢,他哭成这样。
若晖想,她妈就真的不是一个好女人,生生的要把这个人给逼疯了,表面上不说,心里却受伤了吧?但那也不是构成来伤害自己的理由,梁抗抗的母亲只能劝孩子,说梁抗抗心情不太好。
“你爸爸今天……”
若晖就听着,梁抗抗妈妈把若晖劝睡了,自己睡不着了,以前是觉得儿子白给别人养孩子,现在不养都不成了,你给打成这样就完了?真的闹开了,你不是精神病你是什么?
一大早的,梁抗抗就出现了,也醒酒了彻底清醒了,昨天的事儿他没忘,都记着呢。
“你呀你,你叫我说些什么?我要是不来,你是准备打死她是吗?你恨姚静业就恨姚静业一个人算了……”
“妈,你走吧。”梁抗抗就是这句话,他家里,他不想看见别人。
他妈无语的看着儿子,他还嫌闹的动静不够大?可梁抗抗上来这劲儿,她还真的管不了,为了儿子心里能平静,只能听他的话走人。
若晖被叫起来的,看了梁抗抗一眼,飞着眼刀子恨不得一块一块的把梁抗抗就给剁了,梁抗抗就没跟知觉似的。
“赶紧吃,你的手续都在办,以后你就记住我的话,谁欺负你,给我欺负回去,要不然我还抽你,要玩就玩真的,别恶作剧把自己搭进去,我要是你后妈,我也恨你,没人认为你会是开玩笑的。”
若晖觉得这人神经不正常,用得找他来管吗?
“你也别恨你姥爷,他这个年纪早晚就是一死,也许今天也许明天,你姥爷的葬礼就是你们姓姚的最后风光一次,你大舅舅就是个白给的货,这些年他身上压的那些事儿,如果真的有人想找他麻烦,他落不得好,你二舅舅你也知道不是你姥爷亲生的……”
若晖拧着眉头,没有落座,只是站着,梁抗抗就跟没有看见一样。
既然动手了打都打了,也就没有必要在把她当孩子看了,他是个什么心情可以分享给她听,他是真的喜欢若晖,他没有孩子呢,这个孩子又是姚静业生的,有爱也有恨,爱多过恨。
“你二舅舅是个聪明人……”问题就是太聪明了。
能捞钱的地方他是毫不吝啬的去捞,该表态的能躲他就躲,没有见过当这么大的管却如此窝囊废的,下面大众骂声一片,若晖二舅舅肯定不是最出名的一个,但是却是能叫大众叫出来的那一个,要政绩没政绩,最多的就是携夫人这里那里的出访,不干实事说的就是这位了,同样的事情,他首先分析的就是利弊。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姚家的人呢?老爷子当年那真是各种不屈,这位……
梁抗抗摇摇头,他不涉及这个领域,可不代表他心里不清楚,姚家是真的没有接班人。
“不吃?”梁抗抗抬头看着若晖。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又不懂。”
问题她知道了有用吗?她能做什么?且不说她是个女的,其次她还是这个年纪,姥爷要不行了,家里的形势若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原本就早熟,又听见过姥姥跟姥爷说话,其中的厉害她清楚着呢,可惜啊,她没有逆天的本事,也做不到把这个颓势挽回来,你以为她是谁?
不过就是一个死了妈,爸爸不疼的野孩子。
“你懂的……”梁抗抗突然有点不耐烦,撇撇嘴:“若晖,我说话从来不瞒着你,你家的事儿我不愿意跟着搀和,可你叫我一声爸爸,我不就不能不管你。”
若晖直接去上学了,像是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手续在继续的办,选学校当中,送她出去也不是让她自生自灭。
若晖放学之后去了医院,坐在椅子上把书包放到一边,她看着床上的姥爷,姥爷真是要不行了,以前不觉得,现在脸上的老人斑越来越多,皮肤越来越松,人上了年纪就是这样的吗?吃多少也不长肉,只会越来越瘦,瘦的厉害。
姚若晖看着姥爷的那张脸,她突然发现有些对不上号,好像顷刻之间,姥爷就换了一张脸一样。
“放学了。”
“我爸要送我出国,姥爷你怎么看的。”若晖抓起来一边的苹果自己咬了一小口,斯斯文文的吃着。
姥爷明显精力不如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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