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芸从顾采薇的眼中看到了赞赏之色,得意的问:“怎么样?这里还不错吧?”
顾采薇点头,她倒不是为了附和汪芸,确实她曾经也考虑过在这里买别墅,但顾秀梅不想住的太偏僻,才放弃了此处。
两人直接去了汪芸的房间,汪芸关了门,打开了大衣柜里的一个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木盒子,捧着木盒坐到了顾采薇的对面。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紫檀木的笔筒。
顾采薇盯着汪芸放在桌上的笔筒,突然觉得非常眼熟,“和那只檀木首饰盒是一套?”
曾经她跟着庄家参赌时赢取到了一个宋朝的紫檀木首饰盒,盒盖上雕刻的梅花造型别致,刀工极其出色,梅花看起来栩栩如生,甚至飘落的梅瓣似乎会飞出来一般。也就是因为这一点她一开始才挑中了那个首饰盒,没想到走运的蒙对了,那首饰盒是件真品,也让她帮庄家赢了那场赌,更让自己赚了几件古玩回去。
而汪芸手中的笔筒也是通体呈紫黑色,近处闻有淡淡的木香,眼色虽然暗哑,却散发着深沉的古雅韵味,最重要的是这支笔筒上的梅花,和她那个首饰盒上的梅花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汪芸笑着说:“也不能算一套,应该是出自一人之手。我当时也是发现这一点才想选那只首饰盒的,没想到还是你这丫头手快。”汪芸把笔筒推到顾采薇跟前,说:“既然你和它有缘,就送给你了。”
顾采薇愣了愣,急忙说:“不行不行,君子不夺人心头好。”她是看出汪芸很重视这个笔筒了,从她拿出来时小心翼翼的样子就能想到了。而且她记得当初猜赌古玩的时候,鉴定师说那只首饰盒是宋朝流传下来的,价值不菲,也就因为这样,她才帮庄家赢了那场赌。这笔筒和首饰盒出自一人只手,肯定价值差不多。
汪芸直接把笔筒放回盒子里,然后大大咧咧的把盒子塞到了顾采薇怀里,说:“如果你不接受,那我也不敢要你拍到的圆明园文物了。”
顾采薇这才明白,汪芸是不想占她的便宜啊,看来汪芸倒和她的性子颇像。
明白了汪芸的想法,顾采薇也就不推辞了,把紫檀木笔筒收了起来。
“现在说说你的故事吧。”顾采薇说道。
汪芸靠在椅子上,懒洋洋的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曾经有一位木雕师醉心研究雕刻,他一直的心愿是雕刻出最满意的作品送给心爱的表妹,终于有一天,他雕刻出了自己最为满意的作品,也就是那只首饰盒,却发现表妹要嫁人了。他这时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可古代人一旦定了婚约就很难反悔,他甚至没让表妹知道他的心意,只是把那只首饰盒送给她,希望她一生幸福。”
“那位表妹很喜欢那只首饰盒,用它装着自己陪嫁的首饰嫁人了。木雕师在她成亲的当晚彻夜难眠,又雕了一个只笔筒,以后夜夜看着笔筒借以思念表妹。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女子的夫君知道了这件事,说女子与表兄私相授受,妇德有失,将她丢弃了。在宋朝,女子被休是可以带着自己的嫁妆返回娘家的,女子却被婆家百般刁难,她最终只带了首饰盒回去。”
汪芸挑着眉毛问顾采薇:“你知道后来怎样了吗?”
顾采薇想了想说:“女子嫁给木雕师了,对吧?”
汪芸笑着说:“就想着你小姑娘应该喜欢听这种浪漫爱情故事的,你看你一猜就中。”
顾采薇倒不喜欢什么浪漫爱情故事,她有些不明白汪芸为什么讲了这么个故事,这个故事真的和首饰盒、笔筒有关吗?年代久远,未必可查,或许汪芸只是为了送笔筒给她而找个话题吧。
“我当年也就是听了这样的故事才喜欢上古玩的,总想着古玩背后都有它的故事。知道吗?我在古玩圈子里摸爬滚打了近十年了。”汪芸突然说道。
这样说起来,她二十多岁就接触古玩圈子了。
“那次赌古玩,我就觉得你很懂行。”顾采薇说道。
汪芸摇头,“我也是慢慢摸索出来的,没少吃亏被骗,还记得那天的大胡子不?”
顾采薇点头,汪芸继续说:“他是个看古玩的行家,所以我那天才找了他帮忙的,没想到还是输给了你和庄家。后来知道咱们是一家人了,我就郁闷啊,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以后不如帮我赌古玩吧?”
顾采薇吓了一跳,没想到汪芸说到了这事,急忙摇头,“我可不行,我完全不懂行,你找我当帮手会赔本的。”
汪芸哈哈的大笑起来,说:“没啥赔本的,也就一点入场费而已。你虽然不懂行,但你感觉准,运气好,过两天还有一场赌,你就陪我去一趟吧,输了我又不会怪你,你就别推辞了。”
顾采薇喜欢古玩的价值,却真的不懂古玩,她怕害汪芸赢不了,想拒绝却听到汪芸说:“用不了你太多时间的,就当陪我去逛街了,难道你不想要赌赢的战利品?”
汪芸眼睛亮亮的,一副奸商像,顾采薇非常无语,这逛街也太高端了一些,还有,她也想要战利品,可这事是想就能有的吗?
最后,她被汪芸磨的没办法,只好答应了下来。
两天后,汪芸果然接了她一起去上次的地方,再次看到了那位做庄的米老头,而且非常巧的是,庄家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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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6章 庄家的好意
地点依旧是上次的大型车库,外面仍然守着不少保镖,当然里面也有全副武装的守卫,但都是主人家米老的人,参赌的人是不能带保镖进入的,一次只能进来两人。
庄家X依然戴着木制的怪异面具,挡住了他那张冰山脸,遮盖了他是轮回的事实。
他今天带来的人是一名五十多岁的老头,估计是鉴定古玩的高手,老头戴着厚厚的老花镜,不像主人家米老头那般整齐干净,花白的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也皱皱巴巴的,甚至有些地方还滴了油污,如果不是黑色的衣服,怕是非常明显了,这样一位不修边幅的老者,唯一干净的就是他鼻梁上的眼镜了。
庄家X非常意外顾采薇会再来这里,但下一秒,他下意识的看了汪芸一眼。顾采薇看得真切,心里明白,他是又用读心术了顾采薇心里不高兴起来,总是这样读取别人的想法,有意思吗?
庄家X脸色变了变,只是木制面具遮挡着,别人看不到而已。他也不想读顾采薇的心思,可这异能是自己发动的,他倒是不想听到顾采薇心里说讨厌他呢。
顾采薇装作没看到庄家X,虽然轮回为了帮她受了伤,但她也不想跟他有太多的接触,不管是他的实力,还是他曾经说向墨池傲风宣战,她不想因为自己一点点感激让对方会错了意,呃,好像会错意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在轮回身上的,他不是有读心术吗?
汪芸却眯眼瞧了下庄家,见顾采薇没什么反应,嘴角微微挑了挑。
庄家X却直接朝两人走了过来,笑着说:“顾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顾采薇无奈的说:“是啊,没想到你也来了。”
两人的对话非常没有营养,连汪芸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得意的对庄家说:“怎么样,我抢了你的帮手哦,你今天要小心了。”虽然是挑衅的话,但汪芸语气温和,倒像是寻常朋友在开玩笑。
庄家X见过汪芸不少次,却极少正面说过话,谈不上有无好感,但想到她是顾采薇的亲戚,对她便多了几分好脸色。他是靠读心术知道顾采薇和汪芸的关系,所以面子上还是得做主功夫的。
“顾采薇和汪女士双剑合璧,倒是难得的好风景啊,哈哈”说完他大笑起来,依然是难听到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笑声,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今天来参赌的人倒不少,加上顾采薇和汪芸这组,竟然有七组人,比上次多了两组,也就说明今天的货多了两方势力争夺。
顾采薇也想过,米老头设这个赌局为的是不得罪任何一方找他交易的势力,所以能来参赌的都是可以一定威慑力的势力,原本顾采薇以为汪芸是大胡子那个势力的人,但之前汪芸不是说了吗,大胡子是她找的帮手,嘴巴虽然刁一些,但本事还是不错的。那如此看来汪芸背后隐藏了一个极大的势力,就算不能与庄家X实力相当,也得是威慑一方的,否则米老头根本不会让她进场。
汪芸背后到底是什么势力呢?顾采薇几次想问都忍住了,一方面是不好窥探人家的秘密,另一方面她担心问出口后,万一汪芸邀她加入,她该如何回绝?她不喜欢受任何束缚,所以当初才回绝了刘思明,不愿意加入十一处。可外人好回绝,自家亲戚该怎么说呢?
庄家的笑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除了上次没来的两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其他三组人看了看庄家,又看了看顾采薇,都露出了些许兴奋之色。顾采薇暗地里撇嘴,上次不是还把她当花瓶看吗,怎么这次她没跟庄家一组这些人这么高兴?
两位老头那一组已经乐悠悠的走了过来,两人还是穿着真丝唐装,很有德高望重的感觉,那位戴古董玻璃老花镜的老头还托了托眼镜,狠命盯着顾采薇看了几眼。
顾采薇耳朵好,听到他自言自语的念叨着:“上次没细看,那丫头面相不错,大富大贵之相啊。”
呵,老头还会看相呢,顾采薇心中偷笑,都进来这里的,谁不是大富大贵之人?
还有上次戴高科技墨镜那组人也在,只是年轻一些那人没戴墨镜,看来是彻底不相信高科技产品了。顾采薇之前以为他是请到的帮手,靠墨镜混点眼力,但现在看来,他说不定才是正主呢,不知道是哪家的有钱公子。
另外两组是上次没出现过的,全是男性,而且都是一老一少的搭配,只不过一组老少相貌有几分相似,一看就是老子带儿子一起来见世面的,另一组却是年轻人为主,老头是他轻的帮手,对他极为恭敬的样子。
两个古董老头那组走了过来,戴老花镜的老头笑嘻嘻的对庄家X说:“呦,X,你的帮手被人抢走了,没看出来汪家丫头还有几分本事嘛。”
庄家X带来那人立即瞪着眼睛看向顾采薇,他上次出了些状况没来成,听说老板找了其他人帮忙,竟然还赢了,只是他没想到竟然是个看起来20岁左右的小朋友。
顾采薇感觉到了庄家X搭档的审视,不明白那人为何对她有些敌意呢,真是莫名其妙了。
庄家X笑着对戴老花镜的老头说:“哪能算抢走啊,你没看出来吗,人家才算是一家人啊。”
两老头盯着汪芸和顾采薇猛看,才发现两人长的挺像啊。
汪芸笑着大方说:“X果然好眼力,我和采薇是亲戚,最近家里老辈们重逢了才知道的。至于抢人就更谈不上了,X不是有了帮手吗,我带采薇来不过是凑个热闹,我们可都是外行啊。”
之前戴高科技墨镜的年轻人开口了,“你要是外行,我们都要找个洞钻进去好了。”
汪芸笑起来,却不辩解。
这时候,庄家X身边的搭档突然盯着顾采薇问:“是顾小姐吧,以前没见过,不知道你在哪方面比较精通呢?”
顾采薇暗道这人不会是找茬吧,笑着说:“我对古玩一窍不通,上次纯属侥幸。”
那人立即露出得意之色,似乎把顾采薇比下去了一般,哪知道庄家X开口道:“侥幸也是运气好,运气也是一个人实力的一部分。”
顾采薇愣了愣,她从前也是赞同这句话的,只是现在用在她身上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正说着,米老头带着手下出来,他还是清装风格的唐装马褂,这次还待了清朝男子朝带的瓜皮小帽,更像个清朝遗老了。这次身后不仅跟了四名随从,还有一个穿着旗袍的艳丽少女,看起来顶多比她大一、两岁。
众人看到少女,目光微闪,却没有多看。顾采薇有些好奇少女的身份,但现在不好随意开口,只想着晚些问问汪芸吧。
‘还是老规矩,每人挑五件,先下手先选定,手慢了别怨人。最后看哪组挑中的真品多就哪组取胜,如果真品数量一样,则价值更高方获胜,获胜方则获得这批货的购买权。‘老头再次耐心的讲解到。
老人的四名随从从后面搬出来一个大木箱,把一张布铺在了地上,然后把木箱里的东西哗啦啦的都倒在了布上。那架势好像木箱里没有一件真品一样,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小心翼翼。
顾采薇暗中腹诽,太不懂得爱惜了,上次她把赝品拿回去,她老妈还看中一个花瓶,喜欢的不得了呢。
老人看东西都准备好了,拿起胸前的古董怀表看了一眼,说:‘都准备好了吧?还是老规矩,不能相互提示,十分钟内挑定离手。‘众人纷纷点头,包括上次没出现的两组人也一脸镇定,好像早就熟悉这个流程了。
老人一声令下,众人纷纷冲了上去,年纪最大的两位老头却最麻利,完全不管什么形象,身手矫健的冲过去挑选了。
顾采薇这次不同之前和庄家一起时,那次她是不情不愿,所以随便挑挑就好了,可是这次她却不敢那样划水,不然以后怎么好意思面对汪芸呢?
她仔细的扫了一眼,地上有陶瓷、古玉、字画、青铜器、金银器、檀木器物,还有一些她也叫不出名字的东西。瓷器就算了,她是完全不会看瓷器,而且她总觉得那么易碎的东西,很难保留太久吧?当然她这个想法让行家听到了,肯定会笑她无知。至于玉器,她倒是会看几分,她学雕刻时对硬玉软玉都有研究,只是她能看出是不是真品玉器,却不知道是新仿还是古玩。字画她就更不行了,唯一檀木器物,也就是类似她上次挑中的那个首饰盒,她对上面的雕刻能欣赏一二,或许有些帮助。
顾采薇正头痛,突然在一堆瓷器中看到了一个佛头,眼色已经斑驳了,看样子应该是类似铜的金属制成,刚刚一瞬间,她觉得那佛头有些超然之气,看起来格外舒服,她立即眼明手快的将佛头抢到了自己跟前。她刚摸到,后面就有人也伸了手过来,看到她已经捷足先登了,脸上露出懊恼之色。
谁都没注意,米老头的目光一直放在顾采薇身上,看到她拿了佛头,目光莫名的闪了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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