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呕吐在路边了,脑袋胀得要裂开一般,眼前一阵接着一阵地发黑。
“怎么了?不舒服?”阿浩凝着脸跟了下来,手上变戏法似的拿出一瓶水递给我。
我虚脱地看了他一眼,拿过水漱了漱口,接着靠在他身上:“我不想坐车了。”刚才这样的事情再来一次,可能我已向阎王报道了。
“为什么?这里距离部队还有半小时路程,走着过去会累跨的。乖,上车。”阿浩哄着我。
我看着他,又看了车子一眼,小声在他耳边咬语:“你刚才也看到了,我想活,不想拿生命开玩笑。”一想到刚才的惊险一幕,我仍心有余悸。
阿浩将我圈抱在怀里,拍着我的后背说:“没事的,小武的车技在部队里是数一数二的,放心吧。”
我没有说话,但在心里很怀疑他说的话,这样的技术是数一数二,那三流四流的该成怎样了?那平时阿浩出门也是经常在这种危险中?禁不住地,我为他捏了一把汗。
“小武,下来!”
赵武被喊下了车,却不敢太靠近我们,只是将那脚不停地踢着地上的石子。
“嫂子,我……对不起……”
阿浩过去拧着赵武的耳朵,把他提到我身前:“平时不是挺吹牛你那点儿破车技的,还说什么去参加过赛车,你就是这样在你嫂子面前炫耀你的破车技的?”
“连长,我错了……”
“你去跟你嫂子说清楚,她要是不原谅你,以后你没机会再靠近车子半步了。”
赵武那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瞄向我,那眼睛里有着期盼还有别的情绪,我最看不得这样的眼神了。再看看四周,除了刚才那辆差点撞上我们的货车外,再没经过一辆可以乘坐的便车。叹了口气,我拍拍小武的肩膀:“上车吧。”
赵武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我已经上了车子了,但车厢里闷热的空气,又将我胃里翻滚的胃酸引了出来,我拼命地咽着口水,想把胃酸压下去,但恶心的感觉依然在。
“还难受吗?”阿浩拿纸巾给我擦脸。
我昏昏沉沉地靠在他肩膀上,想要以睡眠来驱赶恶心,但是一点用也没有。
“怎么会晕车呢?以前没见你晕过。”阿浩温柔地说。
我也不知道这次竟会那么严重,小时候虽然也会晕车,但是后来坐车多了,这病症慢慢消除了,没想到这次坐个火车也会吐成这样。
阿浩体贴的把车窗打开,新鲜的空气缓缓自车外飘入,吸入肺部是那么的舒服,感觉那种恶心的感觉好了许多,但是时间一长,又觉得不管用了。胃里的东西像要甩出来一样,我感觉体内有长龙在搅动,搅得浑身不自在。
“嫂子,吃点儿话梅吧,这东西能去恶心。”陈亮递过来一包话梅。
“她又没怀孕,吃什么酸东西?”
“连长,你这就不懂了吧?晕车是因为乘坐交通工具时,人体内耳前庭平衡感受器受到过度运动刺激,前庭器官产生过量生物电,继而引起恶心,头晕等症状,而话梅能抑制唾沫,制止因为唾沫滴入胃里而引起的恶心症状,很管用的。”
我微微抬起头:“阿浩,给我来一颗吧。”
阿浩没有再说什么,剥了一颗话梅塞入我口中。
话梅纳入口中的一瞬间,感觉口腔在急促的收缩,酸味接着漫延整个神经,吞入胃里,却异常的舒服。
我脑子清醒了一下,恶心的感觉也少了许多,我对陈亮说了一声“谢谢”,便靠在阿浩的肩上,昏昏欲睡了。
做了个梦,重生前分手的梦。
梦中的阿浩很绝情,看不清面容,但是声音却是冰到让人打一身的寒颤,那种冷是将人生生往外推的那种冰冷。他说:“我们分手吧。”那决定好像已经考虑周全了,便没有了那种脱口而出的急促,他到底想了多久了?
“为什么?”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哽咽,在颤抖。
“我们不适合,性格不合。”他的声音里没有半点温度。
性格不合?也许所有分手的人,都喜欢用这个词,这是借口吗?以前他追我的时候,我曾经告诉过他我脾气不好,可是当时他是怎么回答我的?
——没事,谁没有火爆性子,重在改变与适应,彼此相融进对方的生命里,就什么也不在乎了。
当年的话,如在耳边,可是如今,他为什么说出这样绝情的话?
“你的性格太要强,永远都想站在我头上,没有男人受得了你的强悍,我在努力适应你,可是……我们还是分手吧。”
理由依然是这个,除了这他永远说不出任何的借口了。
“我不要跟你分手,我不想离开你!”我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开始咆哮。
但是他绝情地离开了,头也不回,那种撕裂般的疼,即使在梦中,我依然能深深的感觉到。
“叶儿……”那个熟悉的声音,飘荡在远处,慢慢由远而近,仿若近在咫尺,可是怎么也捕抓不住。
我在黑暗中哭泣,那种被抛弃的痛楚一直折磨着我。
“叶儿,醒醒!”
轻轻地,有人在拍打我的脸。是谁?谁在叫我?
我睁眼,眼前浮现一团雾,雾气慢慢散开,现出一张担忧的脸,原来是阿浩,他那张放大的脸就在眼前。
“别离开我,阿浩。”见到他的一瞬间,更多的眼泪就这样被逼了出来,原来他并没有离开我,这一切只是梦,虽然那个梦是真实的,但他不是回来了吗?
“怎么了?做恶梦了?”阿浩的笑容依然灿烂。
我却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阿浩,仿佛这样他就不会离开我似的。离别三年,我对他依然有着浓浓的爱,深深的情,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减弱分毫。
“宝贝,我在这里,不会离开你的。”
那句话,像催眠一样的,让我的心平静了下来,也安稳了下来。
真的不会离开我吗?就像三年前那样,狠狠的抛弃了我,没有任何的留恋?
三年里,我一直在想,他那没有任何先兆的分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他真的是爱上了别人吗?但是后来听说他一直没有恋爱,那又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阿浩,跟三年前是那样的不同,我只希望随着这次的重生,一切都可以改变?
能改变吗?我深深地在心里自问着,但是……没有答案!
7、第七章 。。。
“宝贝,我在这里,不会离开你的。”
那句话,像催眠一样的,让我的心平静了下来,也安稳了下来。
望望外面,还在路上,我以为已经到部队了呢。
“还没到,才过了十分钟而已。你累了,就睡会儿,到了我叫你。”阿浩的声音温柔的可以掐出蜜来。
原来我才睡了十分钟,以为过了好久好久了。
“陪我说说话吧。”怕一睡着,他就会离开一样,更怕睡梦中再经历一次分手的经过。
“好的宝贝,你想说什么?”
“我想听你唱歌。”
“噗……”我听到前面的座位传来两声憋闷的噗哧笑声。
这一声笑,把阿浩的脸笑红了。
“连长,我们也要听。”两人的声音中带着笑意。
“去去去,瞎起哄什么?”阿浩假意怒声而斥。
陈亮回过头来,朝我眨眨眼:“嫂子,连长的歌声可是难得听到,歌声可美妙了。”
我确实从没听过阿浩唱歌,还记得我们认识后我的第一年生日,他不能过来陪我生日,我却也因为工作忙,出差在外面,在电话里我要求他给我唱歌,他忸怩了许久,还是没有唱出来。再后来,就更无耳福听到他的歌声了,如今听到陈亮也在一旁加劲起哄,我更想听了。
“我想听嘛。”
“连长,我们也想听嘛。”陈亮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盯着阿浩。
“去去去!小孩子懂什么,别瞎搅和!”阿浩皱着鼻子说。
“嫂子,你看连长,在你面前是只猫,在我们这就凶悍地变成老虎了。”
“你这小子,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阿浩说着,又伸过手去想敲他。
陈亮急忙抱头,叫嚷道:“嫂子,救命啊!你看看连长多凶啊,他就只会欺负我们!”
我抓下他的手,微笑着说:“阿浩,唱歌给我听好不好,我从来没有听过你唱歌。”
阿浩红着脸说:“我……我不会唱,我一唱歌就跑调。”
“不嘛不嘛,我要听,跑调的歌我也要听。”我坚持已见。
阿浩被我缠的没办法了,只得答应下来:“好,我唱。我不会唱外面的歌,只会唱军歌,你愿意听吗?”
我用力地点着头,就怕点轻了他就不唱了。陈亮也在一旁兴奋的拍起了手,被阿浩一瞪,头缩了回去。赵武因为在开车,刚发生过那样的事,他不敢搭话了,但却用手挖挖耳朵,其用意再明显不过了。
“你们两个,都给我把耳朵揣在怀里,含在嘴里,谁要敢把耳朵放出来,老子关谁的禁闭。”
阿浩开始唱了,歌名叫《咱当兵的人》。我听过这首歌,当时是当兵的堂弟总是吭吭这首歌,时间长了我也就会哼上两句了。阿浩的声音很好听,很纯很嘹亮,声音中透着浓浓的兵味,我从来不知道阿浩唱歌可以这么的好听。一时之间,我听的入了迷。
陈亮和赵武也轻轻地和声唱了起来,三个军人的声音回响在整个车厢里,飘出车外,荡在路间。
在歌声中,我忘了烦恼,忘了晕车,忘了一切与一切,眼里只有阿浩,耳朵里只有阿浩的歌声,仿佛做梦一样的,我痴迷了。
在歌声中,我们的车子缓缓驶进了部队,中间守在门口的士兵拦住检查过车辆与证件,之后就放我们进去了。当时我很紧张,就怕那个士兵看出我是外面来的,会查我,阿浩却笑开了,告诉我不用怕,家属来访,都会让进去的。但是重生前,我得到的并不是这样好的待遇,而是好一阵为难,那天的情景我怎么也忘不了。
还记得那天,我转了好几趟车,才终于到了部队门外,看着那笔直而站的哨兵,我虽然紧张,但也没有想什么,就往里面闯,但很显然我这鲁莽的举动被人制止了。
“同志,请出示您的证件。”那哨兵朝我行了个军礼,礼貌但面无表情地说。
“我是来看男朋友的,他就在你们部队。”
“同志,请出示您的证件。”语气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我无奈地从包里取出我的身份证交给他,他看了一下,又打量了我一眼,然后将身份证交给我,又行了个军礼,说:“请问你的男朋友是哪个连队的?”
“二营三连连长。”
哨兵又看了我一眼,说:“同志,请稍等。”便去打了电话。
不一会儿,阿浩从大门内气喘吁吁地跑了出来。
“你怎么才来?”我好一顿埋怨,阿浩尴尬地看了那哨兵一眼,对方却并没理睬我们两个,便拉着我要往里走。
“三连长,登记一下入行记录吧。”门卫房出来一个兵,拉住了阿浩。
阿浩写了记录,那兵又向我要身份证,折腾了好久,才放我们进去。
“来看望你一次真不容易,这也检查那也检查。”
阿浩说:“主要是你第一次来,大家不熟悉你,怕放过去一个陌生而有危险性的人,才会那么严的,第二次就不会这样较真了。”
但是并没有第二次,我就与阿浩分手了,也不知道他这话是真是假了。
此时,在我们后面又有一辆车过来,但是哨兵并没有去查那辆车,反而是对着那车行礼。我好奇地望向那辆车,是一辆黑色的奥迪,车的牌照有点儿奇怪,但我对车不是特别的熟悉,所以又说不出来个原因。那车后座坐着一个白衬衫的男人,很年轻,侧着脸,却是那样的熟悉,好像在哪见过。但就在我想看清楚时,那车已经从我们身边过去了,很快。
“怎么了?你在看什么?”阿浩问我。
我指着前方那辆车说:“他们为什么不拦这辆车啊?就这样让它进去了。”
阿浩笑说:“那是我们团长政委的车,自然用不着查了。”
“可是那后座坐着的那个人并不是军人啊?”
阿浩还没有说话,前面的陈亮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嫂子,不穿军装就不是军人了吗?”
阿浩伸手又敲向陈亮,骂道:“臭小子,胡说什么!”又对我说,“这能坐团长政委车的,定然是大人物,我听说军区来人了。”
赵武将车开进了一个场地,我们却在半道上下车了。期间,遇到好几个他的兵,看到我跟他在一起,都好奇的围过来,一口一个嫂子好亲热。我想要纠正他们的称呼,可是已经被阿浩赶走了,他抓着我的手跑向部队的宾馆。他告诉我,本来是可以住家属房的,但是他手下的一个排长的女朋友也正巧过来了,所以就把家属房让出去,让我住宾馆。
又回想起,当年我来的时候,并不是住的宾馆,而是这间家属房。当日因为火车晚点,我又从X市转了三次公交车才到的阿浩部队附近的那个郊区,已是六点多了,部队已经在开饭。阿浩当时接我去的房子就是这边的家属房。那家属房在一排小平房中,前面有一些绿树环荫,环境很幽静,我很喜欢。因为我要住,阿浩早早命人打扫过了。但阿浩还是不放心,又亲自擦拭了一遍那木板床,那床很破,坐在上面会吱吱作响。我就看着阿浩为我忙碌,想打把手又被他制止,他那双眼睛很亮很贼,偶尔过来状式要亲我,被我一掌轻轻地拍在胸膛上,他便会笑骂:“你谋杀亲夫啊?”在嬉闹中直到吃晚饭。
记得当时,指导员的老婆也过来了,是个很漂亮的成都人,个子不高,但是那个皮肤很水灵。她就住在隔壁,我们挨得近,后来慢慢熟悉之后才知道,他们早结婚了,所以部队对他们的管束就相对松了,不像我跟阿浩没有结婚,所以时不时的有人过来检查。
可是现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但是事情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我以为每个士兵的亲属来了,都可以住家属楼,但是显然并不是我之前了解的那样。
后来我才知道,每个连队都分有两个家属房,一般情况下是属于连长和指导员家属来访时住的,家属房是免费的,而部队的宾馆却是要花钱的,价钱却要比外面还贵。问他,那为什么不住在外面呢?他说原因有三,一是一但住了外面,没有请假是出不去的,这也给探亲的家属增添了麻烦;理由二,没有特殊的原因,是不能住外面的,这是纪律;原因三,他却没有说。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