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对儿女现在究竟在哪里,究竟在经历怎样的伤害和恐惧?她不敢想像两个快三岁大的孩子落在老彪子那个恶魔手中会是什么样的境况……
云若初开始憎恨自己的无能,开始质疑自己是不是个煞星?为什么每个对她好的人都会遭受这样的不幸?
梁奕宸站在背光的角落,眸光锁着那个背影纤瘦的女人,看着她捂住嘴忍住不敢哭出声,微颤的肩膀仍隐藏不住她的抽泣。
见她站在窗边的步伐有些不稳,正要走过去,骤然听见云若初的手机铃声在空旷安静的走廊间响起,梁奕宸收回脚步,看她接起电话后忽然怔愣的身影,目光微凛。
“喂?”云若初看着这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机械的将手机举到耳边,声音软绵无力。
“小乖乖,听起来心情好像不好啊!”电话里传来一道中年男人怪异而戏谑的声音。
云若初瞬时眼中的焦距收拢,全身僵硬,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迅速按下录音状态,不用对方说,她也猜出他是谁,转身进了不远处的洗手间,看了一眼四周,才咬牙问道,“老彪子?!把我的孩子们还给我!”
“哟,小乖乖,以前不是叫彪叔的吗?现在怎么改口了。”电话那端的老彪子笑得更加猥琐,“我还是喜欢‘彪叔’的称谓,能给我一种老牛吃嫩草的感觉,啧啧,还别说,我就是想吃你这颗嫩草!”
“你……”云若初的肺都快气炸了,看着镜子里面色憔悴的自己,忍了忍,“老彪子,我警告你,千万别伤害我的孩子!”
“这么可爱的孩子我哪里忍心……啧啧,跟她妈一样,真是一个美人胚子,长大了一定是……”电话里毛骨悚然的笑声阵阵传来,忽然孩子的哭声在电话那边响起。
清儿?
是清儿的声音!
“你们把我女儿怎么了?”云若初握拳,忍着心里的惶恐不安,她不能乱,不能示弱,不能自乱阵脚。
“没怎么,不过是被几个脸色不怎么好看的叔叔吓到了而己!”
“老彪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要你!小乖乖,约个时间,我们见个面,怎么样?”老彪子将什么叫‘地。痞、流。氓、人渣儿、败类’演绎得淋漓尽致。
云若初怔了怔,对于老彪子的那些恶劣行为,她依旧心有余悸,但为了在最快的时间里看见澈儿和清儿,然后想方设法救出孩子,她只能咬紧牙关,“你说时间和地点!”
“小乖乖……”几声淫笑之后,老彪子似乎正要开口说什么,忽然电话里传来一片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伴随着几声低语,和凌乱的响动,清儿的哭声也跟着传来。
听到孩子一直在喊妈咪,在喊澈儿,为什么没有听到澈儿的声音?澈儿没和她在一起?还是……
云若初心如刀绞,“喂、清儿、喂、老彪子……”
一片忙音,那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忽然断了线。
云若初的心一下子空荡的找不到出口,忙在通话记录里找到那个号码拨过去,结果对方关机。
接连又拨了几次,对方依然呈关机状态,云若初忍不住咬牙切齿的咒骂,“Fuck!”满眼都是焦急,还有对老彪子他们的痛恨!
洗手间外面的走廊上响起较为熟悉的手机铃声,她眼皮一跳,快步走出去。
梁奕宸看了一眼手机,同时瞥见正要从洗手间出来的云若初,转身站回到暗处,冷静地将电话放在耳边,目光深沉的看着走廊间谨慎的身影。
“梁队,南郊二十五公里处一间平房里已经空无一人,看起来他们应该是在一分钟前匆忙逃窜,我们的人已经盯上了他们的车,正在追踪。”
听罢,梁奕宸挂了电话,转眸看着云若初朝自己这边走来,想了想,倏地旋身沿着楼梯快步离开。
云若初小心而又狐疑走向那边的角落,见没人,才敛了敛目光,又回头看了看四周,根本就没人,可她怎么听到有手机铃声响起,好像还是梁奕宸的,难道是她情绪恍惚,听错了?
“彪哥,怎么会有人查到这个地方?”陆萱刚到南郊二十五公里处的一所平房,忽然被老彪子拽进车,见他们火速撤离,她很是惊讶。
老彪子不语,看向后边呼啸而来的几辆车,吩咐手下兵分几路散开,又打电话叫来之前有所准备的车辆,以干扰后面追踪人的视线,但仍然甩不掉,他阴寒地看了一眼陆萱,恶狠狠的啐了一口,“你身上是不是有监控?”
“什么监控?”陆萱眨眨眼,一头雾水。
老彪子冷笑一声,伸手一把将她的包拿过去。
“喂、你……”陆萱正要抢回,却见老彪子在她包里翻了几下,很快在她化妆镜夹层里找到一块很细微的仪器,如果不仔细翻查,如果不认识这种东西,很难被发现。
事实摆在眼前,陆萱一愣,脸色苍白,“这个是监控器?那么,明显的是有人放进去的……是谁?为什么,我不知道……”
她被惊吓的有些语无伦次了!
“陆小姐,看样子你早就被人盯上了。”老彪子嗤之以鼻的冷哼一声,“老子这辈子最喜欢干具有挑战性的事,哈哈,看来,我的对方是来者不善,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将那细微的监控仪扔出车窗外,回头又看了一眼身后的车子在有条不紊的追踪,看样子是一批受过特殊训练的高手,面露狰狞之色,“难得遇上劲敌,咬的还真紧。”
“怎么办?”陆萱有些手足无措了,低头不死心地翻了翻包,“到底还有没有……手机、钱包、还有纸巾,彪哥,你找找看还有没有监控?”要是被警方知道她做的这些……只想想,她就头皮发麻!
“没有了,那么一个小东西就足够将你刚才去南郊二十五公里处的小平房时被发现,不过我很好奇,究竟是谁对你起了疑心,在你包里安装监控的呢?想必应该是你身边的人!”
“不可能!我身边没有这样的人!”陆萱皱起眉,又翻了翻包,见再也找不到其他东西,才稍稍放心,回头看向车后边始终追踪他们的那几辆车,不免焦急万分,“我们现在去哪里?”
老彪子勾唇冷笑,“去一个……”怪异的扫了一眼陆萱的担心,诡异说道,“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几分钟后,梁奕宸在车里看着电脑上消失的红点,表情未变,打电话吩咐丁采东放弃追踪,重新定了其他路线,目光锁着电脑中每一个可疑的路口。
直到凌晨,在车里昏昏欲睡的陆萱见车停下,在一处隐蔽的四周用着精密仪器包围的仓库,忙跟着下车,“彪哥,这是什么地方?”
“无论任何人身上的监控到了这里都会失灵,别说你身上已经没有了,就算有,在对方的屏幕里也不会出现你的方位。而且,这地方就算有特殊权利与视线范围的警方也查不到。”
这就是梁奕宸所说的老彪子的老本!
老彪子冷笑着往前走,陆萱心里裹挟着莫名的凛冽,她还在想,那个监控究竟是谁放在她包里的?
是云钟涛?云若初?还是……一种灵光在脑中闪过,还没有抓住,就听见一个孩子的哭声。
陆萱顿了一顿,猛地转头看去,看见清儿被一个黑衣男人从车里抱出来,她为了不让清儿认出,急忙转过脸去。
对了,老彪子不是说有一个男孩子吗?怎么?
老彪子似乎感应到她的询问目光,得意一笑,“跟我来!”
当陆萱看见房间地上坐着一个大小不过三岁左右的男孩,而那张小脸酷似梁奕宸,顿时,她脸色刹那间惨白。
“他的母亲是谁?”因为恨意,陆萱整个身体都禁不住的发颤,云若初那个贱女人还没除掉,怎么又跑出一个梁奕宸的私生子?!
老彪子阴戾一笑,言简意赅,“云若初!”
“什么?”陆萱惊大的眼睛像铜铃!云若初不是有一个女儿叫清儿吗?怎么又冒出一个儿子来,还……
她的目光,定格在正瞪着自己的男孩脸上。这张稚嫩的脸,跟梁奕宸那个绝情的男人太像了,尤其是那眼神,微微皱着小眉头的样子,孩子黑白分明的眼眸却像极了云若初!
天啊!还以为他们只是偷偷摸摸相好了一段时间,哪知那贱男贱女竟然不知廉耻鬼混出了野种!
陆萱怒目圆瞪的将面容扭曲到狰狞。
老彪子笑的不怀好意,“这个孩子的存在是不是对你大有威胁……”
澈儿并不明白即将要发生的一切,只是瞪大眼睛看着这里的唯一女人,“阿姨,你们为什么要抓我们,我的姐姐清儿呢?”
“啪!”一记耳光响亮的抽打在云澜澈娇嫩的脸上,陆萱压低声音嘶吼道,“孽种,不准叫我阿姨!”
蓦地,陆萱打了一个冷噤,她听到这个野种说‘姐姐’,清儿是他的姐姐?!怎么可能?那个女娃明显要小得多!
“小朋友,不能说谎哟!你明显比清儿大很多,怎么可以叫她姐姐?”蹲下身的陆萱不安好心抚着澈儿被打肿的脸颊。
澈儿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强力的逼退着那夺眶而出的泪水,朝着打自己的坏阿姨说道,“我没有撒谎,清儿就是我姐姐,我们是龙凤胎,从小她的体质就很弱……”
因为害怕,因为想妈咪,两行清澈澈的泪水,从澈儿脸颊上滚落下来……
纯真的孩子怎么可能知道陆萱是在套他的话!
“哈哈……原来那个臭丫头也是梁奕宸的种,哈哈……”陆萱声歇斯底里的狂笑,震刺着众人的耳膜。
老彪子对云钟涛恨之入骨,才将那个女娃抓来,没想到,这两个孩子是龙凤胎,都是梁奕宸的。
“哈哈……云若初……你tmd行,一胎生了两个,不过,今天,我会……”陆萱又是一通仰天长笑,泪水迷蒙中看着张酷似那个男人的小脸,不免有些伤感,自己做梦都想给她心爱的男人生这么一个活泼可爱的小翻版……
云澜澈似乎并不懂‘种’这个字的具体含义,但‘梁奕宸’这三个字似乎并不陌生,他曾经听大人们在不经意的时候说起过,而且他还问个萧潇阿姨,为什么妈咪每次做恶梦就叫‘一成’,当时,萧潇阿姨不愿说,现在看来那个‘一成’就是‘梁奕宸’,只是梁奕宸是谁?
陆萱怒气横生地看着这张七分像梁奕宸,三分像云若初的小脸,想起昨天婚礼上那狼狈的一幕,她就像一个跳梁小丑成了所有人的笑柄,像垃圾一样被梁奕宸不屑一顾抛下,“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们给逼的……我得不到的,你们也休想等到……”
纤手抓紧了自己的头发,恨不得将这一段耻辱的记忆从脑子里彻底挖出去!
“彪哥,我要云若初跟这两个孩子一起消失,彻底——消失!”她低喘着,眸子猩红。
“哈哈,都说美人如蛇蝎……美人最冷酷无情……我就喜欢这样的女人,就像云若初当年为了给她父亲云老虎报仇,不惜朝梁奕宸开枪,呵呵……陆小姐更是女中豪杰啊……哈哈,妙哉,妙哉……”老彪子拍着手掌以示陆萱的决策可喜可贺!
“你说什么?”陆萱带着寒气的眸瞪大,‘云若初当年为了给她父亲云老虎报仇,不惜朝梁奕宸开枪’,老彪子的一席话惊醒她这个梦中人。
原来云若初是黑帮老大的女儿,三年前,梁奕宸在扫黑的行动中打死了云廷虎,而云若初为了给父亲报仇,便向梁奕宸开枪,这么说来,梁奕宸胸口上的那致命一枪是云若初所为,所以,一对情人便成了仇人?!
“怎么,陆小姐连老公胸口上的那一枪是谁打了都不知道?”老彪子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放出一丝冰冷讽刺的笑。
陆萱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知道昨天的婚礼是一场丑陋不堪的闹剧和笑话,今天的报纸和各种媒体会将她炮轰的无地自容,而当市长的父亲肯定会深受其害,想到这些,心里颤了颤,拳头攥紧,思量着这件事。
不过,也没关系。
此刻让她可以扳回一局的,应该莫过于弃自己如敝屣男人不仅是云若初的情人,也是她的杀父仇人!
而差点杀死梁奕宸的凶手应该更让梁家人深恶痛绝!他们甚至会将云若初绳之于法!
由此可见,就算自己不置云若初于死地,梁家人也不会放过她!
陆萱嗜血的笑了笑,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不管什么情况,她都要去试一试了。
第二天一早,云若初被警方带走,警方从案发时就已经介入调查。
即便云若初知道希望并不大,但只要有一线生机她就不能放弃,直到录完口供,她又将老彪子的通话录音交给他们时,几个警司见她脸色灰白怕她出什么事,便开车将她送回了医院。
刚回到医院,她便奔向杨丽丽病房,见她还是一动不动躺着,满脸不由堆满担心与失落。
转回身时,目光一顿,看着不远处站在走廊上的陆萱,心口一阵紧缩,她怎么会在这里?
“几年前,为了黑社会的父亲,不惜靠出卖色相来勾引魅惑梁奕宸,甚至为了和他上床,连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都采用了,云若初,你真够下贱!”陆萱开口了,云若初以为她是来‘兴师问罪’的,不曾想她竟然提到陈年往事,还将她和梁奕宸真心相爱之事完全抹黑,颠倒。
本来没有心情理会她的,但是云若初看着陆萱带着浅浅敌意的目光,知道自己已经被逼到了刀尖上,抿了抿唇,正视她,“你觉得是这样吗?”
陆萱哧笑,冷冷盯着云若初比前段时间更瘦弱的身材和那张依然看起来干净却苍白的脸蛋儿,涂着淡粉色指甲的手指在发间轻轻一拢,“幸好梁奕宸是一个深明大义,刚正不阿的正直男人,他没有被你迷惑到,还是亲手杀死你的父亲——飞鹰老大云廷虎!”
云若初一改之前的沉默,反倒是嘲笑一般的冷眼看着她,“既然梁奕宸是一个深明大义,刚正不阿的正直男人,那他为什么在你们的婚礼上忽然拂袖而去?”
她也是从今天的报纸上获知昨天那场让A市津津乐道的婚礼竟夭折了。
陆萱似乎被云若初给气到了,“你……,三年前的事情就算你是为了给你的父亲报仇,但如今,你已经享受着荣华富贵,已经有了云钟涛,为什么还要来勾引梁奕宸?这样传出去,别人怎么看你?云钟涛怎么做人?如果不懂得自重自爱,不记得自己的身份,到时候让人看不起的只能是你自己!”
陆萱的话说的真动听,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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