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摇头坚决否认自己是受人指使。
“我与她有仇。”她指着许晚晴,“她勾|引我老公,我怀恨在心,刚好听到咖啡店的事,就顺便想出了这个主意。”
许晚晴哭笑不得,不过,她还是神情异常平静地反驳,“法官大人,我觉得这女人在胡说八道。早听说她老公几年前就死了,我三年前还是别人的妻子,我怎么可以有会勾|引你的老公?难道,在场的人会觉得能娶她这种女人的老男人,能够比我的前夫萧卓岩萧先生来得优秀吗?”
此话一出。
顿时引起不少哄笑。
在场的人,一般也听讲过萧公子的大名。
像这么胖的丑女人,能嫁什么样男人?何况年纪也不对。
反观许晚晴虽然落难,但站在那里依然青春娇俏又美丽,而且,气质上就说明了一切。没有人会相信邵凤说的,反而觉得无理取闹,藐视法院多点。
可是,无知的女人很多。
“就是你勾|引的,就是你!我一直都记得!”邵凤死口咬定,甚至把时间地点都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许晚晴真是百口莫辩,眼见着她就要在法庭上把那些偷|情的细节也讲出来。
法官阻止了她。
既然被指证方已然认罪伏法,法官便开始宣读审判书:
☆、本就擅长伪装的男人
许雨君当庭无罪释放,邵凤故意诬陷他人,情节后果严重,处有期徒刑六年。
许晚晴终于没能忍住眼泪。
流了下来……
其实,在不久前,冷静地指证陆风的一刻,她都觉得自己脱罪的机会太过渺茫。
她再怎么冷静,心底还是害怕的。
就算现在,她都感觉心还在颤着……
而此时,邹烨磊则站在不远处,对着她,安静的微笑。
旁听席上,江雨宁大呼小叫着跳了起来,跑过来抱着许晚晴和邹烨磊又亲又抱,后来,连那位法官先生也未能幸免,被她小小的荼毒了一下,年近半百的人了,居然还被这么一个小丫头抱来抱去。
法官先生的脸,很难得的红了一大半。
那边的陆盈心和关咏兰却是满脸铁青,恨恨的甩手走开。
剩下一个萧卓岩,还愣愣在的站在那里看着被一群人包围着的许晚晴发呆。
关咏兰叫了几声,他依然没有应声,只得跑过去拉他的衣袖。
“阿岩,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她小心的问。见萧卓岩仍是充耳未闻,只得又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萧卓岩却突然爆发,可也压抑着失态,冷冷地说:“滚开!”
关咏兰一愣,随即气急败坏的叫,“你做什么?你跟我发什么脾气?”
萧卓岩仅脸色|阴冷地看着她。
关咏兰一甩手走掉了。
他刚才出声,倒也惹得许晚晴看了他一眼,但是,也就是那么淡淡的一瞥,便已移了开去,被身边的人,欢欢喜喜的拥着走出了法院。
萧卓岩默然不语,也跟着出了法院。
上了车,关咏兰却还等在那里,他进了车,再次冷冷的看向关咏兰。
“你怎么老是这样看我?”关咏兰怔怔的说。
半晌,本就擅长伪装的男人,收敛起自己的情绪。
“不要怪我没有警告你,陆盈心那个女人,心机深沉,你当心自己被她卖了,还要替她数钱。”萧卓岩淡漠的说。
关咏兰微怔,突然又启齿一笑,把头靠在萧卓岩的肩上,“阿岩,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
萧卓岩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却没有再说话。
关咏兰却像打开了话匣子,“你放心吧,阿岩,我哪有那么傻,陆盈心那个女人,总是自以为自己很聪明,把别人都看成傻瓜,可是,有时候,太过自信也不是什么好事。”
她这样说时,不由得又阴阴的笑了笑,萧卓岩冷哼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们是好姐妹。”
“在某种情形下,我们确实是好姐妹,可是,她那时和邹烨磊在一起,利用我来算计你的公司,我又怎么能忘记?”关咏兰银牙暗咬,“总有一天,我要她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就凭你吗?”萧卓岩轻蔑一笑,“我不相信。”
“阿岩!”关咏兰半是撒娇的叫,“公司的事,还有爸爸的事,你一句都没有怪我,我这才明白,其实,你的心里其实是有我的,阿岩,我们都订婚那么久了,不如,结婚吧!”
☆、再见时,已经回不了头
萧卓岩俊容猛地一冷。
“怎么了?跟我结婚,有那么可怕吗?”关咏兰哀哀的说,“阿岩,经过公司倒闭这一回,你总该明白,我从来都没有欺骗过你,更不是图着你萧家的家产,我是真心爱你这个人的,过去的事,我或许做得不对,可是,我会努力改正的,阿岩,我们结婚好不好?”
萧卓岩甩开了她的手,残忍的回答,“别做梦了。我不会爱上你的,你到今天都不明白?”
“不,你早就爱上我了,你别不承认!”
“还有一年半……不,是一年六个月零七天。”
“你——”关咏兰突然变了脸,他居然记得这么清楚?她急了,“阿岩,我们——都认识这么久,比你认识许晚晴还要早,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能爱上我?这三年多,我一直陪着你,一直在你身边,你做什么,我都顺着你……”
忽而,萧卓岩冷笑,冰冷冷,真像入骨一样,“答案,你心里明白,最好早点认清。其实到了今天,你觉得自己真的能威胁到我什么?拿着那东西……真的就是我的软肋吗?还是觉得,我现在没有办法能应付那突发事件?那一年,若不是时间太紧,而你又逼得太紧,你觉得我会接受你的条件么?”
“我不信!你有什么办法?你——”刹那间,关咏兰像一只被刺破的皮球般迅速的委顿下去,“伯母……伯母她不能受到刺激,你,你不能不顾她。她再受什么刺激说不定会真疯了,那以后怎么办——”
萧卓岩讽刺的一笑,打断她的话,只是语调,不急不徐,也无悲无喜,“关咏兰,放心吧,我萧卓岩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却也不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剩下的时间里,只要不要太过分,也不要触及我的底线,你想怎么闹,我也不会有意见的。”
“阿岩!我……”
“当然,若你想提前结束这条件,我倒是乐意之极,我也会感激你的。”他静静地搭着车窗,望着窗外,淡淡地没有一点表情的俊容,又回来了。这一层,是他最擅长的保护色。一般,在他心冷的时候,冷漠地面对自己不想见的人时——他就习惯这样。
关咏兰神情凄然,像斗败的公鸡,抬不起头。
她偷偷地抬头,偷偷地看着他。
只见,他眸子没有焦距,神情平静又虚无,像随时会消失一样。
给人非常不确定的感觉。
是那一种虚无飘渺的感觉……
静静地,她听见他薄唇一张一合地望着窗外喃喃,“再见时,已经回不了头,她已经不再爱我了……不会再爱……”
那浓浓的悲伤,掩饰,也掩饰不掉。
辅天盖地,席卷着他整个灵魂,甚至包括他整个世界。
此刻,他早已经不记得自己身边还有一个人。
只有他而已,一个人……
关咏兰心痛得眼泪直在掉……
进不了他的心,不管她做什么,都始终进不了他的心……
☆、洗尘宴
酒店里,一众朋友正在为许晚晴举办洗尘宴。
江雨宁很迷信,接了许晚晴出来,就早已为她预备了一件大红的风衣,连靴子和靴裤也选了红色的,等到许晚晴刚从酒店的浴室出来,便强迫她换上,然后又用不知从哪折来的桃枝,沾了些酒,在许晚晴头上洒来洒去,看她那架势,倒有点像个农村跳大神的。
众人只是在一旁哄笑,看着她胡闹。
许晚晴自己穿了一身的大红,本就觉得扎眼无比,又被她这样弄,哭笑不得,刚想站起身来,却见江雨宁一脸的认真,说:“你最近真的是撞到了瘟神,不然,不会运气那么差,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亲爱的,你就忍一会,让我好好的给你驱驱邪!”
见她还当了真,许晚晴虽然有点不习惯,可也心下一暖,赶紧又乖乖的坐回小凳上,任由江雨宁在那里“施…法”,而且……装模作样地,施了约有十分钟。
江雨宁嘻笑颜开的说:“好了,这回是春暖花开,大吉大利!”
许晚晴见她手里的桃枝已冒了丝青碧的绿芽,不由好奇问:“大冬天的,你从哪儿弄来的桃枝?”
“郊外的桃园里呀!”江雨宁说。
“怎么,桃枝,已经发芽了吗?”许晚晴讶然。
“是呀!”颜莹玉接过来说:“前阵子总觉得又是冰又是雪的,还觉得这冬天就跟不过去似的,谁知最近一晴起来,立马觉得阳光温暖多了,风也和软了,今天早上我查了下日历,原来今天是立春。”
“所以才说是好日子嘛,立春,意味着许老大的春天已经来到了,冬天一去不复返了!来,为许老大干杯!”张伟乐呵呵的说。
几只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悦耳的声响,酒杯里的酒溢出来,却也带着甘甜的芬芳。
吃的是火锅,这时锅子开了,一派热气腾腾,大家纷纷把菜呀肉呀什么扔进去涮。
江雨宁吃得快活,话也更多了,说:“这次晴晴能出来,真是谢天谢地,只是,那个陆盈心没被抓到,倒是便宜她了。”
颜莹玉说:“也不知陆盈心给了那个邵凤多少钱,她怎么肯替她顶这七八年的罪呢?”
“我也奇怪着呢?”张伟也皱起了眉头,“难道说,这只是一次巧合,实际上,并不是由陆盈心指使的?”
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挨了江雨宁一个暴打,“你傻呀你,陆盈心的老爸官那么大,邵凤自然是怕他的,可是,我觉得,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她,我们还应该再深挖下去,把真正的策划者绳之以法!”
张伟在一边咕咕笑,“还绳之以法呢?江小姐,这会儿又显得你能了,前些天可就知道呜呜哭。”
江雨宁被说得脸通红,大嚷道:“要你们这些男人做什么的?女人当然是负责打打后勤呀什么的,男人要冲锋陷阵嘛!说起这一次,真要感谢烨磊,要不是他,晴晴只怕真的要惨到家了!”
☆、说不出的迷人
江雨宁说着举起酒杯,豪爽的说:“来,烨磊,这杯,我敬你!”
说着,一饮而尽。
邹烨磊俊目闪了闪,淡淡笑着,举起酒杯,喝完了,感叹说:“其实,也是我在无意中碰到了小虎。”
许晚晴自从被无罪释放,一直也处于一种狂喜混沌的状态中,这时,才想起来问邹烨磊,“你怎么找到小虎的?”
邹烨磊看了她一眼,缓缓的说:“我记得老保安提起说见到齐土根时,身边有个半大的孩子,其实,那时我的心里,就已经大致的有了那样的猜想……我一直在找。可是,没有照片,仅凭一个人名,根本就是没头绪乱撞。庭审那天,我又去找了那个老保安,意外看到了那个孩子,那孩子也挺可怜的……”
说到那个孩子,邹烨磊的声音微有些酸涩。
接下来的事,自然是就庭上讲的那样,不用说大家也明白。
众人都有些沉默,颜莹玉说:“真没想到,那个邵凤居然连死人的钱都敢吃,她要不是那么贪心,按照约定给了钱,那孩子就不会再来找她,自己也就不会有牢狱之灾了。”
“是呀。”张伟接过来说:“人家都说法网恢恢,疏而不露,看来,是真的。”
“真什么呀?”江雨宁已经喝得半醺,忿忿的说:“肯定是陆盈心在背后指使她,可是,为什么她不肯供出她呢?还有,晴晴呀,我们再接着往下告吧,非把事情的缘由给深挖出来,这次如果再不能把陆盈心给扳倒,下次不知道她又会生出什么事来。”
许晚晴点头,说:“我也这样想,只是,这就从邵凤身上着手,只有她那边撕开了口子,事情才好办。”
“也不知道那个孩子知不知道什么。”张伟嘀咕着说。
于是,几个人又一起热烈的讨论着如何让那个邵凤自动开口,唯独邹烨磊一人垂首不语,只是默默的喝着酒。
许晚晴陡然惊觉。哪怕她再恨陆盈心,可是,陆盈心毕竟是邹烨磊的恩人之女,两人一起长大,虽然没有爱情,却还是有亲情的,如今反过来帮她,已经是千般为难,若是自己再穷追到底,怕是他更难做人。
这样一想,忙冲大家使个眼色,众人也都明白过来,齐齐的住了嘴。
接下来,大家也都不再讨论这个话题,只相互嘻笑着吃火锅,吃到心满意足,又哄哄然将许晚晴送回家,江雨宁喝多了,非要跟许晚晴一起住,张伟拉了她一把,指了指邹烨磊。
她明白过来,嘻笑着随着张伟走了,剩下邹烨磊一个人,跟许晚晴在公寓前两两相对。
“上去做一会儿吧?”许晚晴问。
“不了。”邹烨磊拒绝了,倒让许晚晴有些意外。
她看着他,说:“那你回去时小心点。”
“我没事。”邹烨磊说,说完,又怔怔的看着许晚晴,看了许久,也不说话。
许晚晴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又加喝了点酒,那张脸红得像是四月的桃花,有一种说不出的迷人风华。
☆、那我想你了怎么办
“雨君,对不起。”邹烨磊突然说。
许晚晴一惊,“你再一次救了我,为什么反要说对不起?”
“反正,就是对不起!”邹烨磊默默地敛着眸,不去看许晚晴的眼睛,“上次我要你放过陆盈心,而这一次,我还是想请求你,看在我曾经救过你的份上,放过她!”
许晚晴沉默着,良久,缓缓的微笑,说:“烨磊,其实,我就算想追究她的责任,也没有任何证据的,你放心吧。”
邹烨磊长长的吁出一口气,目光如蝶,栖落在她肩头。
“我虽然不爱她,可是,却也是真心的把她当妹妹相待,雨君,我很纠结,她伤害你,我感到很痛苦,可是,如果看到她落难,我也会非常难过,陆家待我,实在是很好。”
“我知道,今天你帮了我,心里肯定觉得愧对陆家,我都明白,也很清楚。”许晚晴柔声说:“你不要再为难了,我不会再追究下去的。”
“谢谢你。”邹烨磊像是松了口气,走近她,轻轻的握住她的手。
许晚晴却只是摇头,“该说这句话的人,是我。”
邹烨磊笑了笑,刚想再说什么,手机却突然响了,他拿起手机看了看,嘴角缓缓的耷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