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拎去。
主管被揪着领子;忙不迭地说:“您不用拉我;我全力配合!我带您去见我们董事长,年度任务是他制定的,您直接找他谈最好不过了!”
董事长?就是七次方的老大了?嗯,找的就是他。
“算你识相。”何桃放开他的领子,换成牵着他的领带,像遛一只大型犬一样拎到门口,拿他当人肉盾牌,小心翼翼打开门。没有出现想像中凶神恶煞的杀手打手执凶器上前招呼的情形,倒是围了一群西装楚楚的家伙,与衣着气质格外不协调的是,他们每个人脖子上都挂了一只铜锣,护在胸腹之间,神情兴奋,摩拳擦掌。见门打开,他们想冲上来又有所顾忌,进进退退犹豫不决。
主管突然举起了手,大声说:“是我先发现目标的!这笔业务算我的,谁都不许抢!”
避在他身后牵着他领带的何桃愣了一下:“你在说什么?谁是目标?”
主管回头甩一句:“你不用管,反正我会带你去见董事长。”
围在四周的西装男们均是满脸的羡慕嫉妒恨,有人忿忿地说:“凭什么?她不过是拿你做人质而已,怎么就算你的业绩了?”
“我走运怎么招怎么招?”主管看上去相当得瑟,顺手摘下近处一人脖子上的铜锣挂在自己脖子上,“借我用下以防万一,奖金到手请你吃饭。”往前走了几步又手快地撸下另一人的铜锣抱在怀里:“目标极具攻击性,我给董事长捎一个,回头让董事长请你吃饭。”
众人让出一条路来,一对对怨念的眼睛盯得他们,一声声怨念的嘀咕飘进何桃的耳朵:“为什么不劫持我?……胖子有什么好的?……下次记得来劫持我……”
何桃感觉事态十分的不对头,不禁毛骨悚然,紧了一紧手中的领带,低声问:“究竟在搞什么鬼?什么目标?谁是目标?”
主管被勒得咳嗽两声,急忙扳住领带含糊地说:“都是年度任务的压力太大啊!搞得大家见个人就想绑啊哈哈哈,你专心劫持不用在意。”两人穿过之前被何桃点住的一众员工,主管高声安慰这群眼泪汪汪的木头人:“大家伙儿不用怕,半个小时穴道自解,你们很快就能自由了。”
何桃剜了他一眼:“你懂得不少啊!”
“过奖过奖。布置绑架肖总的任务时发过一份资料,保镖大人的绝技都有标注,知已知彼百战不贻嘛。”主管十分谦恭地说。
何桃不得不承认,这帮子黑社会除了太草包之外,做事还是很认真的。
两人进到走廊里,突然人影一闪,彩毛乍乍的蝈子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主管挥挥手:“闪开闪开,不要阻挡我的前程。”
蝈子抿了抿嘴巴,抱歉地看着主管:“头儿,对不起,我也很想为公司利益着想。但与公司利益相比,还是命重要啊!女侠她用五毒指点了我的死穴,我的性命捏在她的手上,我必须为她做事啊!”
主管惊:“五毒指?死穴?!”
蝈子从身后刷拉扯出一张A4纸递给何桃:“我这几天没上班,刚刚才知道有新任务。”
何桃低头一看,纸上赫然印着她的照片,另有黑字标注:本周重点任务,目标人物何桃,相貌特征:长发,貌美,身材好。擅长:点穴,极具攻击性。
手指用力,将领带扯紧了:“跟我耍花招,嗯?想请君入瓮吗?”
主管被勒得直翻白眼。
蝈子急忙上前抓住领带把主管救下,劝何桃:“此地风紧,不宜久留,女侠咱们扯呼吧。”跟女侠混了几天,他越来越觉得有生活在武侠小说中的错觉了。
“说的是。”尽管搞不懂为什么七次方要把她作为目标,但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手一松再一推,将主管推到一边,领着蝈子就想开溜。
刚走了两步,就见前方楼梯口翩然飞出一个身影,若一只黑色惊鸿翩然落下,挡住他们的去路。何桃稳住脚步,定睛看去。只见此人着一身黑色劲装,戴一顶大檐帽,帽沿插了几根柔软的黑色羽毛,万缕银丝自帽底垂泄而下。脸上戴了个绘着金色装饰花纹的黑色眼罩式面具,往那儿一站,身姿妖娆,面具后面的眼眸轻眺地盯着何桃,薄唇勾出邪、魅、一笑,开口说话时,虽是男声,嗓音却婉转妖媚:“美人~这么急着走干什么?”
何桃被他这身行头和散发的特异气场震住,半晌讲不出话来。倒是蝈子滴着冷汗,结结巴巴开了口:“董……董事长!”
何桃险些一口血喷到墙上。七次方的董事长——啊呸,就是黑帮老大啦,不是应该黑西装蛤蟆镜脸上有疤手里拿雪茄,一帮肌肉男小弟环绕身周,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寒气、笼罩着让人胆寒的王霸之气吗?
眼前横里飞出来的这厮,面具后面的那对桃花眼是怎么回事?浑身上下散发的妖气是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稳住心神,撑起气势:“闪开,不要挡路。”
“哎哟~好凶~这种粗鲁的语言与你的美貌格格不入哦。”妖孽上前一步,探手就来捏她的下巴。
这厮好大的胆子!何桃下意识地躲闪,旋即觉得下巴上一紧,竟然被捏住了。她竟然没能躲开!他随意地把她的下巴揪着揉捏了一下便放开,笑嘻嘻地看着她。
被调戏了!被调戏了!
横妞何桃几时曾吃过这种亏!大怒。指上运足暗力,疾速出手向妖孽要穴点去,指尖破空发出轻微的哧哧声。妖孽轻盈偏转身子,脚步微移,轻轻松松就躲过了她的一连串厉指袭击。
何桃见点穴不成,施出轻功追击,妖孽竟毫不示弱,足尖轻点,踩踏着走廊墙壁飘忽飞起,一个漂亮的空手翻,如丝银发扬起优美的弧线,在空气中划下若有若无的银光,眨眼间,人已翩然落在何桃身后,站立的姿态依然妖娆优雅。
何桃打了半天硬是没碰到他一片衣角,颜面无存。但也意识到此妖是高手,自己不是对手!走为上计!趁着妖孽现在的位置处她的身后,让开了通道,她拔足向楼梯口奔去。身后如微风袭来,妖孽瞬间跟了上来,如影随形,手搭上她的肩膀,轻轻按住作为支撑的轴心,整个人绕着她转了半个圈儿,手握着她的肩轻轻一带,将她逃跑的方向带偏,一头撞进他的怀中。他环住她,溺溺地将银毛脑袋搁在她的肩头,软声说:“好想你呢~”
何桃被他这样看似轻松的揽着,竟如同被丝网缚住,无论如何也挣扎不出,颈间又被他拱得寒意阵阵,顿时乱了阵脚,带着哭腔喊出了习武以来最没出息的一句:“救命~”
旁边的电梯间里电梯门打开,走出一人,看到眼前这一幕,飚出冷冷的一句:“放开我徒儿。”
何桃的后颈被妖孽扣住,不能回头,听到这话声就知道谁来了,如同听到天籁一般,惊喜交集,扑棱着两只爪子哭叫道:“师父救命,师父救命……”
身后微微风响,何止出手相助了,听声音,招儿够狠!妖孽丝毫没有放开何桃的意思,一手扣她后颈,一手托了她的腰,将她微微托得离地,保持着相拥的姿式,足尖儿一点疾速后撤,躲过了何止的抢夺,揽着她旋转了一下,将她塞在墙角,他背部朝外护住,回头哀怨地瞅一眼何止:“是你委托我找人的,我替你找到而且拼了命留住了,你非但不谢我,还想打我。”
何止恨恨地说:“只委托你找她,没委托你抱着她不撒手。”
仁可图腋下探出一只爪子,脸被按在他怀中的女人闷闷出声:“唔唔,师父救我。”
何止再次果断出击,先握住这只求助的爪子,同时麻利地点了一下仁可图的臂弯麻穴,仁可图手臂顿时脱力。何止手略用力一拽,何桃便从仁可图怀中挣脱出来,顺着何止拉扯的力道扑进他的怀中哭叫:“呜呜,师父,妖怪非礼我了。打他!打他!”
何止眼色一厉,瞥向仁可图。仁可图抱着酸麻的胳膊肘儿,委屈万分地撇撇嘴巴:“我好多年没见师姐了,好想师姐,抱一抱都不可以么?”
“不可以,呜呜……咦?师姐?”何桃愣了一愣,从何止怀中拔出脸来,回头看去。
仁可图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媚色横生的脸儿来,对着她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本书已出版,出版名《情有千千劫》因出版方要求,只能在两个月后四万字结局才能全部发布,谢谢每一位耐心等待的娃~
第42章 小教花
仁可图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媚色横生的脸儿来,对着她一笑。
何桃震惊地看着这张妖孽的脸,半晌;“嗷”地一声叫,直蹦了过去;一把捏上他的小脸蛋儿一阵揪:“何图!何图!是你这个浑蛋啊!我就说这妖精似的造型,世上不会有第二人了!”伸手又掀了他的帽子;挠乱他一头漂亮银发:“小样儿!漂一头白毛儿装什么装啊!”再撤开一步距离从头到脚端详他一遍;复又扑上去捧住他的小脸儿一阵揉搓,直揉得他呲牙咧嘴。她欢乐无比地叫嚣道:“你小子好大的胆子,居然还是比我漂亮!……等一下!你怎么当了黑社会的老大;走上了犯罪的道路呢?!”变掌为爪,愤怒地揪住了他腮帮子上的肉肉。
“呜呜;不是的,七次方不是黑社会组织,呜呜疼疼疼……”
……
何图,生身父母不详,幼年时被拐骗进马戏团,备受折磨。偶然机缘下被三分教的何掌门解救,带到教中抚养,起名何图,指定徒弟授艺于他。论辈份,是何桃的师弟。何图聪明过人,十分具备习武天赋,小小年纪已成教内高手。只是他的个性特异,天性放荡不羁,从小到大,让掌门和掌门夫人十分头疼。进入青春期的叛逆期时,更是与何掌门针锋相对难以相处,十六岁那年离教出走,将“何”字拆开,改名仁可图,四处闯荡。
何掌门没有一味要他回来,只是暗中关注他的发展。何图实乃人中龙凤,能力超群,十八岁那年,成立“七次方人力服务有限公司”,做私家侦探、人力出租等合法业务。见他没有走邪道,也就听之任之,只让儿子何止与他保持联系。这件事,何桃是不知情的。
何图在教里时,因为外貌生得俊秀阴柔,当教中举行“三分教教花”之类的评选活动时,自以为很美的何桃总是落败在他的手下。教花之类的头衔,输给美女也就罢了,居然输给一个男的,这让何桃感觉十分挫败。所以每当她遇到他,就总喜欢把他的脸抹脏、头发弄乱,以败坏一下他的形象。然而这些阴招都没能撼动他三分教一枝花的地位!
直到他离开三分教,何桃终于艰难爬上垂涎多年的“一枝花”宝座……然而,失去对手的何桃,偶尔也会倍感失落。
“图师弟!”何桃揪着他的银毛,深情地说:“我其实很想你啊!”
“我也想你啊,师姐。”何图被揪得眼泪汪汪的回答。
“够了。”何止不耐烦地打断两人的款款叙旧,一手揪一个,把他们两个分开得远了一些。激动的两只总算是安静了些。
何止凉凉瞥了一眼他家徒弟,何桃不禁把脖子缩了一下,低着头捻衣角,小声补上见面问候:“师父好。”
何止的薄唇绷出冷冷的线条:“你还记得师父?”
何桃眼泪都快出来了:“当然记得。”
看她战战兢兢的模样,他把脸别向墙壁,有些懊恼。他何止,说起来也是翩翩少年俊美异常,会笑,会放电,会温柔的,可是不知为什么,一面对他的徒儿何桃,就只剩下一个表情:板着一张臭脸训斥。
自己也觉得这个态度有问题,尤其是在他想把徒儿发展成老婆的情况下,尤其的成问题。但是,这种交流方式在从小到大两人之间的传武授艺的过程中已经形成,根深蒂固。也想过改变,却总也控制不了。总是想占着她,管着她,一张口就想教育她。
她在他的面前,总是一副怯怯的模样,一如当年初见遇见的时候。
他十二岁那年,严冬腊月里的一天。他沿着渡月山的两千多级石阶拾级而上。将近山顶处,有一片规模宏大的古建筑群,就是“三分教”。数百年前,三分教曾是叱咤风云的武林教派,现存有五十余栋精美绝伦的古建筑,是有名的度假旅游胜地。
此时正值深冬,树木萧索,飞瀑凝结,长长的石阶上也积着冰雪,滑溜难行,不是旅游的好季节。却有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年,稚嫩的双肩上背负着一只巨大背包,埋头攀行在石阶上。少年肤色玉白,面容清俊,额上渗出一层薄汗,更显得一张脸儿生气勃勃。他的步履异样轻捷,丝毫看不出负重登山的疲惫。
石阶右侧的上空,直通山顶的登山缆车的钢索发出唰唰低响,其中一个吊车的窗内,忽然有一名面容清濯的中年男子探出头来,对着少年懒洋洋喊道:“何止,加油。”
被称作何止的少年忽地抬起头来,一对眼角斜飞的眸子里,闪着半真半假的恼怒,盯着坐缆车享福的人嚷道:“这不公平!凭什么您坐缆车,我爬台阶?我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
何墨痕慢悠悠道:“这个我确定。”
何止悲愤交加:“那您帮我把这个包带上去也好哇,偏让我背!”
何墨痕道:“儿子你知足吧。那不过是一包分量很轻的干果而已,想当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上山时扛的可是你那一百六十多斤重的爷爷。你要对现代旅游业配套设施的发展充满感恩之心,因为你爸我可以坐缆车,不必由你来背……”
“呜呜,可是,这包干果,为什么这么沉哪,为什么……?!”
何墨痕乘坐的吊车已悠然上行,听不到儿子的申诉,只从车窗探出一只手遥遥摆了摆,表示鼓励以及幸灾乐祸。
何止咬牙,脚下猛然发力,飞跃而出,每步跨越七八级石阶,连跃了十几下,终于跳不动了,对着远去的吊车喘息着道:“臭老头……等我轻功练成,飞上去把吊篮子扯下来……”
何止背着大包一路小跑,终于抵达他的家——三分教。三分教曾经以精深的独门武学名扬天下,广收门徒,十分兴旺。教中的古建筑倚最高峰而建,巧借地势,将五十余座建筑镶嵌在山水之间,错落有致,虽是人工,宛若天成,堪称古代建筑史上的一颗明珠。
何家作为创教宗师的直系后人,继承了座落于秀丽山中的建筑的部分产权,成为渡月山旅游景区的最大股东。经营景区的同时,未抛下传武授艺的本行,精挑细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