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发间,唇内,粘满了黑乎乎的蛋糕!
就象一个浑身粘满了黑色涂料的小丑,一个脏兮兮的油漆匠!
好狼狈呀!我极品钻石男的形象今天算是毁于一旦了!喻宝振在心里哀嚎了一下,手在地上狠狈地划拉了一下,结果又抓了一手的蛋糕!
我怎么这么衰呀?蛋糕怎么会跌落下来的?
喻宝振瞪圆眼睛,好不容易才把糊住眼睛的蛋糕擦掉,艰难的撑起眼,却蓦地听见对面的佳人笑得咯咯直响!顿时气得连肺都快炸了!
他很挫败地从地上爬起来,还没站稳,船又一摇,他随之一荡,又差点摔了个趔趄。
他立即下意识地往四周瞧瞧,“轰”的一声,呆了!
桌子歪了,酒瓶杯盅碎了,玫瑰散了一地……整个室内,狼狈不堪。
这是什么状况?
他一抬眼帘,正好与同样诧异的林黛莹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极大的震惊!
下一秒,更不好的预感又浮了出来。
因为他感觉自己脚下在下沉。
下沉?!下沉?我们现在可是在海上啊?!
不会是要沉船吧?天!
喻宝振马上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哆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向驾驶舱跑去!
与此同时,林黛莹也箭一般地尾随其后。
当二人气喘吁吁地奔至驾驶舱,舱内此时已乱作一团。
舱里的船长此时正急得直跺脚,哇呀呀潦草地解释了一通儿,压根就没空理他们。
喻宝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明白是因为遭遇了风力极强的台风,船体不堪其力所致。
台风?该死的台风!
喻宝振顿时急红了眼。
正惶惶然不知所措之时,更不幸的状况倾刻出现!
突然一声巨响,迎面劈来一道巨浪!
巨浪卷着巨浪,一浪高过一浪!
天!天!天!
喻宝振的瞳孔顿时睁至极致,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和豪华游艇一道儿,被卷入涛涛怒浪中。
真滑稽呀!求爱不成反丢命?
晕倒之前,他吐了口苦水,心中暗想。
——因为他不会游泳。
刚才事出突然,一向沉稳的他,竟忘记准备救生衣。
他后悔得连肠子都青了,然后,又不甘心地小小挣扎了一下,完全陷入了昏迷。
哎!钻石男,你总认为自己无所不能,人家女主林黛莹是个傻姑娘,可你哪知道,在关键时刻,你还得靠她那股傻劲儿救你的命呢?
别的林黛莹不行,可游泳,那是她的强项啊!
她一岁时,她老妈就把她丢在水里,套个袖珍游泳圈,给她在水里飘呀飘;五岁时,老妈给她穿了件捡来的游泳衣,誓要将她培养成了一代游泳健将;十岁时,虽然在少儿组游泳比赛里面只捞了个优秀奖,可游泳技术比常人,那可强多了!
所以,自二人被卷入水中,女主林黛莹充分发挥多年积聚的游泳实力,虽然数度遇险,但她硬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费了很多的周章,才把喻宝振拖到一片绿地之上。
此时,喻宝振已经气若游丝了。
他的脸色卡白卡白的,脸上就像抹了一层厚厚的粉,淌着水的头发上还星星点点的粘着些蛋糕奶油,躺在那里,跟挺尸似的。
林黛莹一见,顿时急慌了神。
怎么办?怎么办?人都这样了?该怎么抢救?
好象需要人工呼吸?可是到底应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人工呼吸呢?
真是经验不足呀!早知道当初还是学点救生技能?
她急得拼命咬牙,来不及细想,一个憋气,猛地伏下头去,红唇顿时挨上他的。
然后,渡气,再吸气,再渡气,再吸气……
唇与唇相对,齿与齿相接,舌与舌要连……
倾刻间,绿地上响起了经久不息的唇舌摩娑声,一圈一圈地极为夸张地回旋。
可当事人林黛莹哪有工夫顾及这些?她急得泪花花在眼眶里直转悠,心中有个念头在不停地回转:“怎么办?怎么办,他怎么还没醒?不会真的挂掉了吧?”
越想越害怕,泪花花一会儿就凝成了露珠,颗颗以凛烈之势向下砸去。
终于,就在林黛莹吻得泪水滂沱之际,喻宝振的嘴皮忽然微微一抖,唇齿随之一动,顿时涌出一股强大的急流,朝林黛莹袭来!
他在吐海水?他醒了?他真的醒了?
林黛莹赶紧把脸抬起来,惊喜地望向喻宝振!
只见喻宝振很疲倦地支起身子,晕晕然地憋咳了几声,“哇”的一声低头倒吐。
吐得那叫一个歇斯底里啊!仿佛是要把心肺给全吐出来似的。
林黛莹眼泪汪汪地望着他,心疼得快要背过气了。
等到喻宝振吐得差不多了,她才一把扶起喻宝振的头,小心翼翼地揣到自己怀里:“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我真是怕死了!我好怕你死掉呀!真的!好怕好怕!”
边说边激动得大哭,手上也情不自禁地使力。
可她不知道,她这一使劲,对于怀中的人儿来说,却无疑是又一场磨难。
人家喻宝振本就是劫后余生,刚刚恢复了点元气,意识还恍恍惚惚着,被她使力地一勒,顿时眼睛一翻,又晕了过去。
她就那样抱着喻宝振,尽情地渲泄悲绪,等到她哭累了、哭傻了、回过神来,将怀中的人儿温柔地扶起来一看,顿时又惊了,泪水又复汹涌而下。
他怎么又晕了?不会真挂掉了吧?
赶紧又摸了摸他的脑袋,发现虽然很冰冷,但是隐有一丝热度,才放下心来。
哎!傻姑娘当然不知道喻宝振是被她给勒晕的,她还以为是喻宝振被水给泡坏了,体质虚弱所致。
一回过神来,林黛莹马上便想起打电话求救,可掏出手机后,发现已进水了,彻底报销了。
又清理一下身上的财产,除了几件湿漉漉的衣裳,他们已经一无所有了。
她环顾四周,悲哀地发现这是一座荒岛。
也就是说,在这个鸟不拉稀的地方,除了能采几颗野果勉强充饥保命之外,他们已无其他求生手段。
——只能等,等着有人来救援,在这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在他们没被冻死饿死之前。
一阵冷风吹来,她顿觉透心的凉。
又摸摸喻宝振,发现已经冻僵了。
他是病人呀!体质本来就虚弱,若再这么冻下去,一定会受不了的!
林黛莹摇摇头,心里又一阵难过,犹豫了一下,才脱了外面的短袖,只穿着一件贴身的小吊带,卧倒在喻宝振旁边,抱住喻宝振,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来给喻宝振增温。
开始,还有点羞怯,只浅浅地搭着,后来,胆子渐渐壮了些,往近里靠了靠,最后,手连着手,脚连着脚,只要能挨上的地方,林黛莹都紧紧地贴上去。
寒彻的凉意透过皮肤戳进骨肉,虽冷,但她却觉得幸福。
她把头轻轻枕在喻宝振的胸上,小脸冻得有些青紫,但眼睛里却泛着几丝甜蜜的莹光。她望着天上的星星儿,幸福的啧嘴道:“其实,就算没有人来搭救我们也无所谓,我们也可以像那个《倚天屠龙记》中的张翠山和殷素素一样,在孤岛里逍遥一世呀!”
说完,又吐吐舌头,觉得想法有些怪涎,傻笑了一阵儿,眼皮慢慢下耷,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喻宝振是嗅着她的体香醒过来的。
他先是晕乎乎地眯了一会儿眼睛,才慢慢地睁开了眼。
首先,跳入他眼帘的,是一个仅着贴身小吊带的白花花的八爪鱼,粘乎乎地跟他手足相缠。
是林黛莹?这是什么状况?
他傻傻地愣了一会儿,散漫的神经才蓦地重新聚焦,猛地忆起昨晚游艇遇险的事。
我记得……我不是落水了吗?
难道——是她把我救了上来?就凭她这个弱女子?
喻宝振不相信地瞪圆眼睛!
他僵了几秒,才轻轻地拉开身上的女人,慢慢地坐起来,朝四周张望了几眼后,又眼神复杂地盯着林黛莹。
林黛莹这会儿正睡得风生水起,冻成灰紫的小嘴上犹还挂着哈喇子儿,可能是有些冷,她滚了滚,不由自主地寻着喻宝振身上的温暖,往他的怀里钻了钻。
喻宝振怜惜地望了一眼冻得蜷缩的她,心里马上便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她竟然把湿衣服脱下来,用自己的身子替我取暖?我一个大男人倒没有什么,可她一个弱女子,瞧瞧,都冻成什么样了?
他的目光有些微微变了,鼻子蓦地感觉有点酸,一股别样的柔意急涌上来,将他的心倾刻间淹没了个干干净净。
这个姑娘虽然傻,可是她真的很善良很可爱呀!
之前我为什么会有错觉?那个人是魔鬼,她却是天使,虽然长相相似,可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他呆呆地望着她,很久很久,直到恍恍惚惚间,林黛莹的影像,又幻化成那个人的模样。
那个人,一直藏在他心底的那个人,虽然分别才一年,可是感觉已经很久很久了。
久得都快忘记了那个人的模样和轮廓,久得都快忘记了……恨。
要不是你出现在我的身边,我真的已经……把那个人给忘了。
可是,上帝把你又重新送到我的身边,是想为我弥补那一段逝去的苦情吗?
是吗?是吗?你能回答我吗?
喻宝振重重叹了一口气,又将目光别向茫茫大海,只觉得周遭有一股茫然而凄烈的寒气,渐渐如润湿般、一点点渗透入心底。
他痴了一会儿,不知为何,忽的心中一动,情不自禁地把林黛莹卷了起来,放在胸窝窝上贴身抱着。
抱得很紧,很紧,似欲嵌入骨肉。
天色渐渐泛白了,但四野却安静得可怕,周遭的一切似乎都浸在灰沉沉的水底下,沉重得让人憋不过气来。
喻宝振闷闷地呆坐了一会儿,到底抵不住倦意的袭击,也坠入了梦乡。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感情这个东西太过于似是而非,你以为不是,它却是,你以为是,它却不是。
某些时候,你明明已经动了情,可是你却不知道。
等你想明白了,你心中真正爱的那个人,却已经是隔山隔水、咫尺天涯了。
三十二 恼人的毒蛇
两个人的第二次亲密“接触”,竟然被一条突然闯入的蛇,给搅得支离破碎。*******************************************************************************
第二天一早,当喻宝振哆哆嗦嗦地站在水边,借着水的反射瞧清楚自己的形象,顿时气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天!天!天!
这是我吗?
脸上虽然被海水洗濯得干干净净,可那万恶的蛋糕和奶油,却以顽强的生命力点辍在他的头发间,经过昨天一夜的折腾,被水流纠结成一团,怎么扯也扯不散。
就象一头杂草中间扔着几颗油渍渍脏兮兮的煤球和渣滓,比街头乞丐的形象还要邋遢十倍!
这倒罢了,他那崭新的名牌白色衬衣也被染成白一块黑一块的,又经海水一泡,脏渍向外浸了出来,更加花花白白,看起来分外刺眼!
喻宝振厌恶地眨眨眼,不甘心地舀了一捧水,把头发梳了梳,哪知道扯了半天,还是东倒西歪,他气得直翻白眼。
下意识地斜扫了林黛莹一眼,见她有些强憋着笑,顿时气结。
野人!这明明就是一个野人!怎么能跟我这种极品帅男划上等号?
哎呀!真是背时背运呀!这回可真是囧到家了。
他颤抖地捏着拳,悲哀地望着苍天,脸上的恨意虽已掩住,心中却已经泪流成河了。
总而言之,这回臭美男喻宝振可算是糗大了,他精心策划的浪漫海滨夜,竟以如此灰色的结局黯然收场,不止多日心血毁于一旦,还囧态百出、糗态频现,将自己苦心经营的极品优雅男的形象瞬间就毁了个干干净净。
他心里暗流汹涌了一阵儿,自觉如果再以这种形象示人自己铁定会崩溃,犹豫了几秒种,才摸了摸西裤口袋,从里面掏了一个那个特时尚特牛气的手机,“嘀……嘀……嘀……”地按动了几下,电话便拨通了。
电话那端的人很焦急,他十分简短的说清了方位,便很酷地挂了电话。
等他郁闷地抬起头,才不期然地对上了一双目瞪口呆的大眼晴。
他的对面,林黛莹的嘴巴大得足以塞下一个鸵鸟蛋。
“怎么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喻宝振皱了皱眉,虽然形象落迫,却依然不改帅男的气势。
“为什么……我的……手机……没有信号,你的电话……就可以打出去呀?”林黛莹一双眯眯眼眨着奇异的神彩!清了清喉咙,哑着嗓子说。
咿?她的声音怎么嘶了?难道是感冒了吗?
喻宝振蓦地一惊,眼波一转,这才瞧清楚她白的有些透明的小脸,心里忽然感到有些泛酸,一直清冷的眸子里顿时略略起了丝波澜:“……你感冒了吗?……严不严重?……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救援的人马上就要到了……你还好吧?……”
“没……没什么的……我从小到大,身体强壮的像牛……没有什么可以打倒我!”林黛莹捏了捏小拳头,调皮地向他吐吐舌头。
她……应该是……怕我冻着,才被冻病的!
喻宝振复杂地又凝视了她一眼,心里就像被水浸过似的,软荡荡的柔成一团。
“其实……昨天晚上……真的很感谢你……”喻宝振顿了顿,眼底飞速地掠过一丝暖光,颤颤的嗓音流露出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关切。
“没……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被喻宝振盯着,林黛莹没来由的有些慌意,她摸摸小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其实,你真的很勇敢……说说看……昨天你是怎么把我救出来的?”喻宝振目光紧锁着她,眼神微微浮出些柔意,似微微的涟漪在轻轻柔柔地荡漾开来。
林黛莹顿觉小鹿撞怀,她有些羞涩地垂下眼帘,声若蚊蝇地说:“你的力气好大,只知道在水里乱划拉,我急得不行,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你救了上来……不过……真的没什么,……就是你当时都没气了,真的吓死我了……”她停了一会儿,又憋红了脸补充了一句:“其实要说感谢……我还要感谢……你呢?昨天那么浪漫的夜晚……我还是头一次见呢?”
说完,她轻轻咬了咬唇,眉毛向下盈盈垂着,弯成了美丽的月牙儿。
她不提昨晚还好,一提,喻宝振的脸瞬间又黑了。
他这人追求完美,昨天那个状况百出的夜晚,对于他来说,恐怕已是一生中最不堪的回忆了。
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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