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沿站在一旁看好戏,没料到楚安然会突然转过身子,这下躲也躲不了,只好尴尬的冲着她笑。
“保安,保安。”那头,被气得失了理智的前台大叫着,“把这个人给我撵出去,她没有预约,硬是要见总裁。”
保安冲过来见到是楚安然,又看见她前面站着张沿,立马恭谨的鞠了个躬,准备出去。
“额,你们等等。”张沿开口叫住他们,用下巴指了指前台,“麻烦你们把她给请出去了,仔细查清楚了,凡是有关木氏的东西通通不能带走。”
口去劈上。楚安然看了他一眼,没理他,往一旁的电梯走去。
“楚安然,我还以为你变淑女了,原来还是只小野猫啊,难不成最近宸帮你修剪爪子了?”张沿跟上来,也陪着她等员工电梯,在一旁笑得不可节制:“也亏你说的出来,只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人家也是娇滴滴的柔弱女子,看被你气的。”
楚安然闲闲的看了他一眼,讥讽:“英雄救美,狗熊躲在一旁看热闹,这句话果然没说错。”
张沿一愣,脸上出现了羞赫的表情,尴尬的抓了抓精心打理的头发:“谁让你像个无敌女精钢,我怕我一出手,阻了你的发挥。”
楚安然懒得理他,电梯已经停在了一楼,金属的门缓缓开启。
张沿咧着嘴笑,却没有进去。
宸,你又灾难了。
电梯停在45楼,商研刚拿着文件从办公室出来,看到楚安然的时候明显愣了愣,转头看了眼木槿宸的办公室,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又缩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楚安然的唇角微微勾起,如果说木氏还有一点温暖,那应该就是宋小乐和商研了吧。
站在木槿宸的办公室门前,抬起的手放下又抬起,握紧了又松开,心跳如鼓,刚刚一鼓作气奔到这里来准备找木槿宸理论的勇气已经消怡殆尽了。
她眼睛一闭,眼前出现了一堆绿色,让她想起今早上宋氏的股票也是这么绿幽幽的一片。
深吸了口气,终于敲响了木槿宸办公室的门。
里面安静了片刻,才传出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奇怪别扭的余韵,却格外的蛊惑人心,“进来。”
V章第五十六节:这是我唯一的护了
“今天的行程。”木槿宸一向简洁明了,现在的他俨然成了宋氏的集团总裁,楚安然耸了耸肩,自顾的站在一旁。
小徐满眼桃心的报完了今天的全部行程,平时只需要两分钟的事情,今天足足用了十分钟,地点、时间、连细节都报告的妥妥当当。
楚安然只好无奈的翻白眼。
“你可以出去了,今天做完,就不用来了。”
木槿宸拿出手机,不顾小徐苍白的脸色,给张沿打了个电话,“从秘书部给我挑给人出来,让她半个小时后来宋氏报道,工资待遇以木氏的算。”
“阿宸。”楚安然握住他拿手机的手,力道不重却异常的坚定,她看着他因疑惑而挑起的眉,“我想靠自己。”
木槿宸随即松了手,手机从手心里滑落,‘啪’的一声掉在桌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他凌厉的视线扫过还像傻子一样站在那里的小徐。
小徐回神,胡乱的弯了弯身子跑出去了。
“安然,有骨气不是坏事,但是很多事如果明知道有捷径还绕远路,那就是傻。”木槿宸握住楚安然的手,将她拉的坐了下来,“总裁秘书不是服务员说找便能找,刚刚那位秘书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他的视线随意的瞥过桌上的两杯咖啡,“我这个外人都比你这个代理总裁的待遇来得好,有时候,该杀鸡儆猴的时候就别心慈手软,要不,迟早会吃大亏的。”
“你这是男瑟佑惑。”楚安然瞪他,“你没看到刚刚小徐看着你眼到直了吗?”
“呵呵——”木槿宸闷笑出声,伸手在她脑袋上轻敲了一下,无奈的摇头:“那也是证明我比你厉害,你怎么没you惑到。”
楚安然翻白眼,“同性相斥。”
“这个叫人格魅力。”
木氏派过来的秘书很快到了,不得不说张沿考虑的很周到,来的人楚安然以前没见过,也避免了很多尴尬。
木槿宸几乎是手把手的教楚安然如何看文件,如何和对方谈条件,一个上午他都一路陪着楚安然去见客户,虽然他只是偶尔说上两句,其余时间都在看文件,但是对方都极小心的应付,和以前她自己时那种敷衍的态度完全不同。
她终于认同了木槿宸的话,有捷径不走,是笨蛋。
他在宋氏呆了整整一个月,亲眼看着楚安然几乎一两天一两天连续不眠不休的处理累积的事情,好些时候他都有些熬不住了,靠在沙发上小睡,醒来的时候,楚安然还在处理文件。
宋氏的员工基本上来了个大换血,有些是从木氏调过来的,有些是对外招的。
那些刚开始不服楚安然的股东也渐渐的减少了来公司的次数,而楚安然最大的收获就是有天早上有个员工叫了她‘总裁’,让她足足高兴了一天。
楚安然想,如果能一直这么忙碌下去也是好的,哪怕没有激情、没有未来、没有想法,像个陀螺一样就这么跟着指定的轨迹转动,人生也是幸福的。
也许是因为太幸福,所以,那些不顺心的事才总是来的那么措手不及,那些绝望才那么让人一蹶不振。
从来没想过,人生除了五彩缤纷,除了灰暗,还会有鲜红的色彩,整个世界都是鲜红的,那是绝望的颜色!
楚安然到公司的时候刚好是上班的高峰期,整个宋氏的大厅里人来人往,空气中弥漫着早餐的香气。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微笑,那是她刚接手宋氏时不曾看到的,那时,他们的眼中除了敬畏还夹杂着不屑。
当然敬畏的是木槿宸,不屑的是她!
如今宋氏已经渐渐上了轨道,木槿宸已经不需要像刚开始那样每天来这里了,很多事她已经可以独立处理了。
擦身而过的每个人都对着她点头微笑,“楚总。”
楚安然觉得今天的阳光格外的灿烂,不是因为‘楚总’两个字,而是,这将近两个月的成绩终于有了回报,至少,宋氏的员工认诚了她。
“楚安然。”身后有人叫她,嗓音尖利惨烈,那一声格外的渗人,像是一双大手紧紧的扼住她的心脏。下意识的回过头,还没看清楚朝她疾走过来的人是谁,脸上就已经狠狠的挨了一巴掌。
那一巴掌打得极重,嘴里有血腥味在弥漫,眼前漆黑的一片,无数的星星点点在脑海里闪过。过了半晌,她才回过神来,看向站在她面前的人。
地报旁两。粉色的连衣裙,披肩的黑色直发,厚实的刘海,巴掌大的脸上苍白中有些泛青,那是长期的睡眠不足引起的,眼眶有些红,已经凹陷下去了!
是依豆——
才短短几个月没见,如今初见,她竟然一时间认不出来。
楚安然眼睛微微眯起,这是她第二次掌掴自己,只是还没等她伸手,依豆就已经整个人扑了过来,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臂。尖锐的指甲透过衣袖刺进她的肉里,那种尖锐的疼让她倒抽了一口凉气,急忙用手推已经处于疯狂状态的依豆。
“你去看看他,我求你,你去看看他。”刚才还一脸强势的依豆此时已经哭得梨花带雨,手越来越紧,直掐得楚安然头冒冷汗,“我求你,让他别放弃。”
大厅里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渐渐的将她们围成了一个圈,楚安然的身体在发抖,竭力压制住心里越来越明朗的念头,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子力气,硬生生的挣脱了依豆紧拽着她的手,指甲在指甲上划了一指长的口子,火烧火燎的疼,有血迹渐渐沁透了白色的衬衫。
她快速的往前跑,似乎后面有洪水猛兽在追她一般,慢一步就会被吞没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宋思年他不行了。”
似乎看穿了楚安然的鸵鸟本性,依豆在她身后大喊,这一句话震住的不只是楚安然,还有周围看热闹的人,一时间,整个大厅静得连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肾衰竭。”
楚安然愣愣的站在原地,迈出去的步子还来不及收回,以一种别扭的姿势呆呆的立在原地。
耳朵里一片‘嗡嗡’的响,仿佛突然间,她的世界都崩坍了,喉咙处‘咯咯’的抽动着,却说不出任何的话。
思年,这是你突然离开的原因吗?当年,你以这个理由离开,如今,你再次选择弃我而去。
呵——
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人不变选择真的不会变,不管重来多少次,始终不会变。
“他在哪?”楚安然的手紧紧的搅在一起,她的世界变成了一片艳丽的红,那是绝望的色彩。
“梅花海边。”依豆愣愣的说。
楚安然的脚步虚晃了一下,人已经朝着大门口的方向冲了过去,咸涩的眼泪顺着脸颊流进嘴里,那种咸咸的味道像毒药一般的苦。
迎着风,脸上冰凉的一片,就像她此刻的心,那么冷,那么凉,连外面炙热的阳光照在身上都温暖不了那以肉眼能见的速度迅速冰封的心脏。
思年,向日葵都开了,你答应过要陪我看的,怎么可以食言呢?我还不知道那片花田里为什么会不偏不倚刚刚好有二千一百九十颗向日葵呢。
出租车上,她紧紧的缩着身子,怎么会这么痛呢?全身都在痛,她想,她的灵魂正被撕成成无数的碎瓣,没有血流出,却是扒皮抽骨的痛。
如果,人真的有灵魂的话!
出租车停在海边,车门刚打开,咸涩的海风夹杂着腥臭的味道迎面吹来,海浪拍打着礁石的声音一下下的撞击着她千疮百孔的心脏,每一下,都疼得无法忍受!
沙滩上,一辆轮椅陷在沙子中,海浪一下一下涌上来,拍打着轮子。
白色的海水沫子被卷到沙发上,渐渐消散。
楚安然的呼吸停顿了一下,手紧紧的搅在一起,艰涩的往着轮椅的方向走,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明明只有五六十米的距离,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一般,没走一步,都像是踏在刀尖上,疼得让人喘不过气。
她晶莹白润的指尖轻轻的划过轮椅的靠背,然后是扶手,再然后是那两个窄窄的轮子。
明明是那么吵杂的世界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声音,没有海水声,没有风声,一切在她眼里就像是一场无声的电影,那么纯粹的静逸!
“宋思年,你给我出来。”她跪坐在地上,冲着一望无际的海平面大喊,海水沁湿了她的裤子,冰凉顺着膝盖一路蔓延。
“宋思年,你将宋氏交给我,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就走了吗?”她轻轻的靠着轮椅,喃喃自语。
宋思年,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不告而别,为什么不让我有个弥补两年前的机会。
你说陪我看向日葵,你说陪我逛遍巴黎的街道,你说在每一年生日送我礼物,可是,这些都是你一个人在兑现承诺。
礁石后面,宋思年静静的坐着,他的视线一直定格在楚安然跪坐的身子上。
安然,拥有宋氏,就能离木槿宸更近一点,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护了。
***
编辑说,就让宋思年静静的死去,可是,我舍不得,我觉得像思年这么好的男人应该被人记住,所以,我让安然记住了他。
思年在开文的时候就注定了是个悲剧,可是,在写文的过程中,我爱上他了。
这已经是我能为他想的最好的结局了,不能被爱,那就被记住
哪怕你们觉得女主三心二意也好,我也想让思年被记住。。有时候,深刻的记住一个人,并不一定是因为爱。
V章第五十七节:心里的坎(补昨天的三千)
阳光灼灼的照在身上,那滚烫的温度几乎要将楚安然的皮肤灼伤,她跪坐在海滩上,任由海水一波一波的拍打过来,黑色的裤子上结出了白白的盐。
依豆从后面走过来,平底鞋踏在柔软的沙子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在宋思年的轮椅前缓缓蹲下,手指眷恋的抚摸着轮椅黑色的轮子,“他刚刚就坐在这里,他说想再看看海。”
楚安然沉默的看着一望无际的海平面,她似乎看到了宋思年站在那里对着她温温浅浅的笑,包容宠溺,而她,也被这丝笑意感染,嘴角扬起一丝暖暖的微笑!
“三年了,他第一次凶我,却是因为你,刚刚他就坐在这里,安静而平和,直到我说要去找你,他对我发了好大的脾气。”依豆的声音很悠远,楚安然不自觉的想起了第一次见她的样子,那么青春活力、朝气蓬勃,而如今,她像是个年迈的妇人,用苍凉的声音述说着那些年轻的过往,“你知道吗?他的身体已经虚弱的不行了,连多走几步走有些气喘,平日里,多数是坐着轮椅的。”
依豆回过头,灼灼的看着嘴角微微带着笑意的楚安然,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他一定没走远。”
而此时,楚安然已经不像最初那般失态了,依旧保持着跪坐在沙滩上的动作,“他一定不想我看到他现在的模样,所以,才会选择了不告而别。依豆,海风吹多了不好,你替我送他回去。”
站起来的有些急了,眼前一片黑暗,天旋地转间脚步踉跄了一下,礁石后的人也跟着动了动,伸出的手还停留在半空。
思年,如果你不想我看到,那么我就装作没有看到。如果你不想我担心,那么我会假装很洒脱,我会替你管理好宋氏,然后交还给伯母,我会替你为伯母养老送终,我会替你看向日葵,替你逛巴黎的大小街道,看塞纳河的夜景,替你感受世间美好的一切。
可是思年,别放弃,如果能活着,一定别放弃。
“楚安然。”依豆眼里有泪,叫住她的时候已经不像当初那么排斥和怨恨了,“他就住在你们以前一起租住的房子里。”
她明白,楚安然和宋思年之间是她永远也插不进去的,哪怕楚安然不再爱他,却依然是最了解他的!
软子拍后。楚安然的身子轻轻瑟缩了一下,接着便快步往远处走去,眼角不由自主的撇向礁石后面那一抹白色。风将她的衣服吹得泠泠作响,整个人像是要乘风归去一般。
思年——
如果,你可以不那么好强,如果,你可以少爱我一点,是不是两年前,所有的一切都会不一样。
从海边回来,楚安然并没有回宋氏,也没有回山水别墅,而是去了宋思年单独租在自己隔壁的房子,上次他给的钥匙还在自己手里忘了还回去。
从包里掏出钥匙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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