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掏出胸口的子弹项链递到罗以歌面前。
这是一颗很普通的95式狙击步枪的子弹,它贴身跟随了危慕裳十几年,危慕裳知道它肯定有故事的,不然罗以歌不会把它串成项链,还大老远的寄给她。
在危慕裳疑惑的目光中,罗以歌抬头抚摸上还带着危慕裳体温的子弹头,有些飘飞的眼神仿佛回到了,在刹狐特种部队第一次执行任务时,那险境万分的一幕。
“这颗子弹头曾经以最近的距离接近过我的心脏,为了纪念我第一次执行任务就差点丢了命,我就把它留了下来,在养完伤出院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就把它寄给了你。”
罗以歌抓着危慕裳纤细白皙的手,她手中的子弹滑落下去,在她胸口位置摇晃着,罗以歌的视线从项链中抬起头直视着危慕裳,四目相对的他们,罗以歌定定的看着就将她的手抓到唇边轻轻一吻。
罗以歌很感谢他当初把这颗子弹头寄给了危慕裳,如果他没有寄,如果危慕裳没有一直戴在身上,也许危慕裳就会忘了他,也不会来部队当兵,更不会让他重新遇上危慕裳了。
危慕裳眸光深沉的注视着罗以歌,她有想过这颗子弹的意义,但危慕裳猜测出的可信度最高的一个答案是,她以为这是大哥哥打出的第一枪第一枚子弹,她万万没想到这颗子弹竟然差点要了罗以歌的性命。
“你既然都把子弹寄给我了,为什么不留个地址?凭什么你一走就这么潇洒的了无音讯,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危慕裳看着罗以歌的眼神里满是控诉,这是她最在意的地方。
要是罗以歌当初真的一走了之,没有寄给她这一颗子弹作为牵挂的话。
也许危慕裳不会执拗的非要去当兵的,也许她可以跟罗以歌一样,潇洒的把幼年时的温暖当做一场梦。
梦醒了无痕,她也就不会心心念念的惦记着大哥哥这么多年了。
“慕儿,我大了你整整十岁,我以为我们不可能的,我也以为我可以狠心的。可当我把这颗子弹寄出去后,我才自私的发现,也许我潜意识里一点也不想你忘记我,我想让你记住我,每天都想着我。”
罗以歌想起自己年少时的迷茫与挣扎,不由得越加抱紧了眼前真实的小人儿,也许年少时的他就是贪心的想要拥有危慕裳,所以他才会把子弹做成了一条项链,而不是单单寄一个子弹头给危慕裳。
那时的罗以歌自信的相信着危慕裳若收到他的项链,一定会贴身佩戴着的,只要危慕裳随身戴在身上,睹物思人,罗以歌就不担心危慕裳会忘记他。
“骗子!变态!那时我才多大,连十岁都没有,你怎么可以这么猥琐,太变态了!”
罗以歌太过肉麻的表白,顿时就让危慕裳鸡皮疙瘩全竖了起来,她娇嗔的瞪着罗以歌,嘴里就似娇似媚的咒骂着罗以歌。
危慕裳很确定幼年的自己对于大哥哥并没有爱情可言,那时的她懂个屁的爱情,罗以歌怎么可以用那种有色眼睛去看待那么小小一点的自己,简直太猥琐了。
“呵呵……我说过我只对你变态的。”
罗以歌看着危慕裳羞红的小脸,心动之际一个翻身就将危慕裳给压在了身下,一双深不可测的瞳眸痴痴的注视着危慕裳,富有磁性的嗓音暗哑却又坚定道:
“慕儿,不管是十四年前还是四年前,不管是大哥哥还是罗以歌,打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这辈子你都注定只能是我罗以歌的女人!”
罗以歌在变着相又一番表白后,他不给眼神有些湿润的危慕裳机会,头一低就强势的擒住了危慕裳的红唇,霸道却又温柔的亲吻着他此生的挚爱。
第二天,当马修知道危慕裳要离开好长一段时间,还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时,他的脸色当场就不好了。
他们火凰好不容易来了女人,还是个女主人,他们也好不容易习惯了纯男人的古堡里,时不时会冒出一抹清瘦的女性身影来,怎么一下子就又要走了呢。
“boss,该不会是你昨晚没搞定嫂子,所以嫂子才要离家出走吧?”
马修坐在驾驶座上,他透过后视镜看着在后座闭目养神的罗以歌,眼里有着埋怨,眼底更有一丝不太易见的鄙视。
他昨晚都帮罗以歌出谋划策还买了那么大一束玫瑰花,他们boss平时不是很牛掰的么,怎么现在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你闭嘴!”罗以歌就是不睁开双眼,他也能从马修的语气里知道他正被自己的手下**裸的鄙视着。
还有就是,罗以歌现在一看到马修他就想起那束被他丢弃的红玫瑰,而那束红玫瑰显然不受危慕裳和罗以歌的待见。
回部队的话,危慕裳连衣服这些都用不着带了,她身上穿着体恤牛仔裤,拎着来时的一个空背包就上了车。
“先去超市再去机场。”危慕裳一上车就对前座的马修如此说道。
“……”罗以歌睁开眼睛去看危慕裳,眼神里隐隐有着几丝无奈,他就是用手指头想,也知道危慕裳去超市干什么。
都多大的人,能不那么爱吃么。
“嫂子,你不会真的要走吧?”
马修见危慕裳的装扮跟平时也什么差别,她除了一个瘪瘪的背包连个行李都没带,不像要离家出走的样子啊。
“为什么不走?你们boss太不招人待见了!”
危慕裳没想到罗以歌将她要走的事告诉了马修,她睨着罗以歌就损了他一句,干嘛不等她走了再跟马修说。
“嫂子,你别这样啊,你要是真走了,弟兄们肯定会不习惯的。”
马修一边驱车往外走,一边看着镜中的危慕裳,他还不忘眉头的偷瞄着罗以歌,小心翼翼的提醒着罗以歌他是不是该表个态,挽留一下危慕裳。
“靠!我女人要走你们有什么好不习惯的?开车!”
对于马修是不是瞄向危慕裳的眼神,罗以歌心里一个不爽就一把搂过危慕裳,语气非常不好的冲马修吼道。
“……”马修抓着方向盘的手一抖,他当即挺直了背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虽然马修明面上不敢对罗以歌怎么样,但他心里却忍不住腹诽起来,他还不是为了罗以歌好,万一危慕裳被别的男人拐跑的话,到时他看罗以歌怎么哭。
危慕裳为了喂饱久居深山部队的顾林和淳于蝴蝶,她除了随身的背包外,她买了整整两个手提行旅带的零食,准备带回部队去犒劳小伙伴们。
当危慕裳出现在机场的时候,她不快不慢的刚刚好到了登机时间。
危慕裳在跟罗以歌拥抱吻别后,罗以歌摸着她小脑袋心有不舍的叮嘱道:“我等你回来。”
“嗯,你自己行事小心点,注意安全。”
危慕裳一直不认为她会是这么肉麻兮兮又矫情的人,但离别在即,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她微仰着头注视着罗以歌,还是忍不住跟个小娇妻的叮咛着罗以歌。
“我知道,你也要注意安全。”
罗以歌只要一想到危慕裳回部队后,就有可能要去执行危险系数极高的任务,他这心里就翻涌着不舒服的跟个什么一样。
在机场里又一次催促着登机的公式女声中,危慕裳最后张开双手紧抱了罗以歌一下,她不等罗以歌回抱她就快速的推开罗以歌转身走了。
罗以歌一双深邃瞳眸紧紧的锁在危慕裳的背影上,看着她一步一步的离自己而去,他强忍着要把她拥回怀中的冲动。
危慕裳拿着护照在安检的时候,她除了接受到身后传来一道炙热的视线外,左侧方向她同样接受到一抹强烈的目光。
危慕裳知道罗以歌在她正身后位置,她假装不经意的微微侧头朝左侧方向看去,在人头攒动的机场中,她一下就对上了一双眸色略冷的眼眸。
危慕裳看着百米开外屹立在人群中的祁覆,她这心头突然就暖了起来。
她只告诉祁覆说今天要离开,并没有跟祁覆说是哪一班飞机,难不成祁覆在机场等了一早上么。
危慕裳的视线跟祁覆对视了好几秒,办完手续准备离开的她,右手拿着护照就定定的看着祁覆轻捶了一下自己的左胸口。
祁覆半夜睡不着就开车到了机场,他没奢望能遇上危慕裳,当他在人群中看到正在和罗以歌吻别的危慕裳后,祁覆同样没奢望危慕裳能发现人群中的他。
可当祁覆看到危慕裳直视着他,并朝他比出了一个战场上常用的信任手势时,祁覆唇一抿视线突然就有些模糊了起来。
在经过上一次的强吻事件后,祁覆曾一度怀疑危慕裳会恶心他,他没想到危慕裳还能这么毫无芥蒂的全然信任他。
罗以歌比危慕裳要早发现祁覆,当他看到危慕裳和祁覆默契的对视后,基于祁覆对危慕裳的特殊情感,罗以歌很不想承认他吃醋了。
自己的女人跟一个强吻过她的情敌这么有默契,想必换做是是谁,谁的心里都不会太好受吧。
当危慕裳头也不回的身影彻底看不见后,罗以歌偏头去看祁覆,祁覆也正好看向他。
两个男人隔着百米距离的隔空对视中,他们仿佛用眼神较量了好几番般,不知是否有胜负的较量中,到了最后罗以歌却是转身就走,并没有去找祁覆麻烦,更没有跟祁覆计较什么。
……
当危慕裳踏上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土地后,她联系一号一号却告诉她,要晚上一点多才能来接她,无奈之下危慕裳便找了间酒店先住下。
凌晨一点,搭乘出租车在郊区一个荒凉地方下车的危慕裳,她在出租车司机担心的目光中,付了车费便下车赶司机走。
危慕裳环顾一圈四周人烟稀少,车流甚少,连座住宅都没有的荒凉地段,不等不说一号挺会选地方的,也不担心她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遇到色狼打劫怎么办。
一点十五分,危慕裳等待的十多分钟里,马路上她连一辆车都没有看到过,好在夜空中也由远及近的飞来了一架直升机。
直升机在危慕裳的位置停下,危慕裳看着这架熟悉的直升机,她提着两大袋旅行袋就快速的钻上了直升机。
“呦呵!乐队,好歹你也是个号数人物,怎么这种接送人的差事你还没卸下来?”
危慕裳一跳上直升机,她就看到来接她的人又是乐浩石,几月没见危慕裳便打趣起他来。
“哼!要不是一号非要让我来接你,你以为我喜欢放着觉不睡来这陪你喝西北风啊。”
乐浩石回头去看机舱门边的危慕裳,几月不见,危慕裳除了头发长点外,身形什么的倒是一点也没变。
“说得也是,一看你也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
危慕裳嘴一撇转身去拉机舱门,在部队里生活久了,那些男人没一个懂得说好话哄人开心的。“知道就好,话说,你这两大包东西没什么不良物品吧?”
虽然乐浩石相信危慕裳的为人,也知道她定不敢违反部队纪律,但他看着危慕裳脚边的两个大旅行袋,还是得例行公式的询问一句。
“放心,这两包炸药肯定能在眨眼间就灭了我们刹狐。”
危慕裳关上机舱门后也不去管地上的两大包东西,她一转身就在机舱的长座椅上坐下,准备一路躺回刹狐特种部队去。
“坐那儿呢?你这么久没飞肯定生疏了,过来,你来开直升机!”
乐浩石见危慕裳坐下后就想躺下去的身影,他连忙低喝着把危慕裳给拽了起来,并且开始卸着头上的耳机准备让出驾驶座。
“……”危慕裳瞪着乐浩石没说话,生疏个毛线啊生疏,这看家本领有那么容易忘记么。
当危慕裳驾驶着直升机缓缓上升,往某座深山老林飞去的时候,她不经意的一个回头,看到乐浩石右手拿着一包零食正有滋有味的啃着时。
危慕裳视线下垂发现她的旅行袋正大大的敞开着嘴后,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乐浩石打的什么主意。
“乐队,要是你女朋友知道你这么爱吃零食,你觉得她会不会甩了你?”
危慕裳甚是鄙视的瞥了乐浩石一眼,她长这么大就没见过那么爱吃零食的男人,狗屁的技术生疏,敢情乐浩石就是嘴馋了打她零食的主意。
“什么?靠!老子还没交女朋友呢,你再咒我试试!”
乐浩石一听到女朋友、被甩的字眼,他咽喉一堵差点就没被咽死,两眼瞪着危慕裳的后脑勺就气鼓鼓的怒吼道。
“也对,有也被你吓跑了。”在乐浩石怒不可遏的瞪视中,危慕裳识趣的不再跟他抬杠,只是喃喃自语着却又以乐浩石能听到的声音嘟囔道。
“……危慕裳!”乐浩石两眼放射出无数把利剑,系数射向了危慕裳的后脑袋,要不是看在危慕裳刚回来的面子上,看他怎么收拾她。
回到刹狐特种部队后,黑夜里的基地静悄悄的,除了值班战士外,估计基地里就只剩一号还没睡觉了。
一号办公室,在凌晨三点三十八分的时候,出现了这样一幕。
一号威严的坐在办公桌前,危慕裳微低着头毕恭毕敬的站在他面前,至于提着两大包东西跟进办公室的乐浩石,他则一派悠然的坐在沙发上,十分自觉的翻啃着危慕裳带回来的零食。
“慕裳,你买了这么多零食,应该不便宜吧?”
乐浩石嘴大,他吃剩的垃圾三两下就快将桌下的垃圾桶装满了,大半夜的他在拿起一根鸡腿狂啃的时候,一边点头觉得好吃的同时不忘追问危慕裳一句。
“一号给的公款,你放心吃!”危慕裳回头睨了眼吃得见牙不见眼的乐浩石,非常爽快的回答道。
“公款?既然是公款,那我也有份!这零食我能要走一袋么?”
乐浩石一听到公款两个字,差点被呛着的乐浩石指着未开封的另一个旅行袋,理直气壮看着危慕裳道。
“不能!你那份已经吃进你肚子里了!”危慕裳想都没想就毫无商量余地的否决了乐浩石,吃就吃,还想打包带走,没门。
“你们不知道现在公款二字有多敏感么?你们就不能说得含蓄点?”
一号看着自己的得意兵马竟然为了一点零食争抢起来,他都不好意思跟别人说这是他的兵。
再者,一号看着危慕裳和乐浩石这副没大没小的样子,他不由得的反思着是不是山高皇帝远,他这个山大王平时太纵容他们了。
不然有哪个部队的兵敢在上司面前,这么肆无忌惮的无视顶头上司。
“对了,既然你回来了,得把未用完的公款全部上缴。”
在危慕裳和乐浩石眸一敛,立即收敛起来的态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