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子骞驱车回到家,此时的何暖心已经起床了,正倚在飘窗旁看书。见车子开进院门,她立刻蹦下窗台跑出门去迎接,小鸟儿般扑进戚子骞的怀里,又顺势帮他接过手提包和外套。
“下次不用出门接我就可以。”戚子骞忍不住摸摸她的头。暖心以前一直都是等在玄关帮他换拖鞋拿衣服的,不怎么敢撒娇,可见一旦突破最后一层关系,她也变得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好像更为开心也更为大胆,不再如履薄冰小心谨慎的对待两人之间的距离。
“那怎么行,我想快一点见到你嘛。”何暖心晃着他的手臂撒娇。
戚子骞走了两步,忽然想起来自己顺路买给她的礼物还放在车里,遂又拐回到车子旁捧出一大捧玫瑰花来,映红了暖心的小脸骅。
“送给你的。”戚子骞将她揽过怀中,顺势吻了她的唇。
何暖心真觉得前所未有的幸福,能收到戚子骞的花是她过去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简直快要激动的死掉了有没有!
她捧着花,倚在戚子骞身旁腻着进了房间,戚子骞催她换下衣服,自己则是坐在沙发上等着,心情略带忐忑稻。
何暖心穿了一条鹅黄色的连衣裙出来,蹦蹦跳跳来到他身边,转了个圈说:“我美不?”
“当然了。”戚子骞拉过她的小手握在自己掌心里,“快走吧,别让爸妈等急。”
戚家对子女管教向来民。主,因此子骞和暖暖回家的次数并不多,暖心距离上次见公婆也有一段时日,两人在附近购物中心买了果篮,开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才回到戚家,此时还不到六点,何先生应该还没到。
戚子骞拉着暖心的手下了车,按下门铃,片刻之后桑念初便来给儿子和儿媳开门。何暖心毕恭毕敬地鞠躬道:“妈,我们回来了。”
“快进来吧。”桑念初接过两人手里的东西,忍不住嗔怪道,“又不是外人,买这些东西做什么,家里什么都不缺。”
戚子骞同家人的关系比暖暖好多了,一踏进家门就总觉得自己还是个小孩子。他在沙发上坐下来,随意解开领带,却被母亲用眼神制止,只好作罢。
“我爸呢?”他抬头张望。桑念初往茶茶碗中倒了清茶,递给暖心说,“你爸在书房。”
“恩。”戚子骞点了点头。
“你们两个最近怎么样?”桑念初接过话茬,“本来想去看看你们,你爸爸让我不要太操心,你们都是大人了,会自己照顾好自己。”
“爸说的没错啊。”何暖心笑眯眯地回答,“妈,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会照顾好子骞的,我已经辞了工作了。”
“也要照顾好你自己才是。”桑念初笑笑。
何暖心盯着她的脸,觉得她好像跟爹地一样,这么多年来怎么不见变老呢?还像当初一样又年轻又美丽,难怪爹地这么喜欢她……
“暖暖今天不回来么?”戚子骞随意问。桑念初闻言不经意皱了下眉头,她递了杯清茶给儿子,疑惑道,“我们没有跟暖暖说,这种场合并不需要她专程跑回来吧。”
“也对。暖暖她——”戚子骞话说到一半,忽然想起来家人一定还不知道关于暖暖怀孕的事情,于是立刻闭了嘴。
“暖暖她怎么了?”桑念初隐隐觉察到儿子话锋不对,遂立刻追问。
“她工作挺忙的,而且离家又远。”戚子骞随口应付道。
“前几天我见了你席璎伯母,问起来关于暖暖和子恒的事情了,子恒那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听你席璎伯母说他一直把暖暖当妹妹。”桑念初提起暖暖的感情问题就忧心忡忡,忍不住唠叨两句。
“他们两个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戚子骞无奈地应付。
“你跟子恒关系好,问问他的意思。暖暖也不小了,不能总拿事业当应付,早点结婚不好么?”
“妈,人各有志,你别为难暖暖了。”戚子骞皱起眉头,“再说子恒如果真有心喜欢暖暖的话怎么会不跟席璎伯母说,或许子恒有别的喜欢的人也说不定,况且他那小子——”
他想起裴子恒那些风流事,忍不住苦笑一声,外表绅士内心花,这种人还是不要跟暖暖扯上什么关系才好,不然一个是自己好兄弟一个是自己亲妹妹,更纠结了。
何暖心在一旁听着,想插话却不知道说什么好,看来戚家还是始终不接受暖暖和BOSS的事情,她不禁心生担忧。
桑念初一直盯着儿子的脸,试图从他表情中看出些什么,人常说“母女连心”,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暖暖自小就跟他们疏远,现在长大了更是一两周半个月不打一通电话,她直觉暖暖有事瞒着他们,但除了她和楚瑜那点事,还能有什么别的事?
“你这几天见过暖暖么?”她不放心,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从儿子这边打听一下。
“没有,妈,她很忙,我更忙。”戚子骞叹了口气,“再说我们今天回来可是要谈我和暖心的婚礼,你会不会一会把要说什么都给忘了,用我帮你打个草稿吗?”
何暖心闻言直笑,总感觉子骞是在跟母亲撒娇。
桑念初看了眼儿子,无奈地摇摇头,子骞一向护着暖暖,听这话十有八。九暖暖现在还是跟桑楚瑜在一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中了什么诅咒的缘故,暖暖这孩子为什么非要在自己家亲戚上纠缠不休呢?
她刚要再说些什么,院子里冷不防传来车子的声音,紧接着一家之长戚擎苍从楼上走下来,看到暖心后点了点头,脸上难得露出笑容。
“爸,我们回来了。”戚子骞立刻站起身,带着暖心恭恭敬敬道。
“恩。”戚擎苍应了一声,视线转回到玄关。片刻之后,何嘉佑的声音便隔着门从门外传来:“戚会长,打扰了。”
听到何嘉佑的声音,桑念初冷不防手一抖,这么多年她一直不敢见他,是因为她知道他一直有执念。
这执念从他带着她,初见戚擎苍那一刻便种下,一直到现在他都不肯释怀。
当初是他抛弃了错跟戚擎苍发生关系的自己,到头来反倒等了自己十年,即便现在有了孩子,可是谁都不知道暖心这孩子的母亲是谁,或许除了何嘉佑,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
上一辈的恩怨总不能要下一辈来承担。想到这里桑念初不禁定了定神,她望向丈夫戚擎苍,见他正关切地看着自己。
她点点头,算是做好准备的讯号。
此时何嘉佑的声音已经再度自门后响起,他似笑非笑道:“戚会长,这是要让我吃闭门羹不成?”
戚擎苍走至门前打开玄关大门,何嘉佑清冷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目光直直对视上站在戚擎苍身后的念初,就仿佛高大的戚擎苍在他面前只是一团空气。
桑念初只好努力扯出一抹笑容,不至于让自己显得太不自然。
“爹地你来了!”何暖心看到自家爹地自然很是开心,立刻便挽上他的手臂。
何嘉佑笑笑,这才将视线转回到戚擎苍身上,淡淡道:“戚会长,好久不见。”
“何先生好久不见。”戚擎苍声音侧身将自己曾经的情敌迎进门。
何嘉佑一袭中山装,容貌称得上是冷俊,且这么多年一直没什么变化。一个男人,倘若时光不能够在他脸上留下痕迹时他就已经成了一个迷,更何况何先生身上的迷不止这一点,随便哪一件事,都令人啧啧称奇。
他在戚家沙发上坐下,目光先是一番打量,不唐突却是显得很随意,紧接着沉声称赞说:“戚会长的家很精致,有个女人操持家务,果然是不一样。”
这话摆明了是在夸桑念初,这让坐在一旁的她很是尴尬,戚擎苍沉吟一声道:“何先生过奖。这么多年了何先生一直是单身么?虽然问这个问题不太礼貌,不过——”
“我有我女儿就够了。”何嘉佑岔开话题,摸摸依偎在自己身旁的女儿的头。
何暖心有点不好意思,再怎么说戚家也不是自己家,自己好像不应该这样赖着爹地撒娇噢。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陷入沉默,戚子骞明显已经从父母的反应中听出些许异样来了。今天这场谈话或许不会顺利,他隐隐感到担忧。
戚擎苍深吸一口气,站起身道:“念初准备了晚餐,不嫌弃的话何先生也赏光吃一点,孩子们的婚礼问题我们坐下慢慢聊。”
“也好。”何嘉佑跟着站起身来,突然说,“这么多年了,念初的手艺也不知道变没变。”
桑念初因这一句话,脸色蓦然有些苍白,何嘉佑看到了,却只是微微扬唇一笑。
戚子骞很少看到何先生笑,不不,确切来说是一次都没有。
他所察觉不到的是,何嘉佑外表看似平静,内心却已然掀起汹涌波涛,他到底是有多爱桑念初这个女人,以至于当他看到她时,几乎要抑制不住自己多年来的激动和思念?
他知道她会对自己视而不见,所以一直在等待一个能名正言顺见她的机会。当暖心告诉自己他喜欢子骞的那一刻他简直高兴极了,一向喜怒不行于色的他难得对暖心和子骞的事情格外上心,想方设法撮合两个孩子,为的不过是能再见到桑念初一面。
而今,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她果然和以前一样美一样温柔,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嫁给戚擎苍?
他回过神来,思付间已经在餐桌前停了下来,戚擎苍一句“何先生请坐”,他便点了点头,在客座上坐下来。
这个角度得以看到念初的举手投足,他目不转睛盯着她,恨不得将她所有的美好都珍藏在自己的记忆里。
桌上摆着精致又飘香四溢的菜肴,戚擎苍拿出酒来,何嘉佑却是看了一眼,冷静道:“抱歉,我不喝酒,清茶即可。”
“我有准备。”桑念初刚刚按下戚擎苍的手让他停下忙碌,何嘉佑就闻言一笑,自信道:“念初还记得我的喜好。”
戚擎苍抬眼看了何嘉佑,何嘉佑淡定从容对视上他的目光。桑念初得体一笑,镇定地说:“何先生多虑了,准备周全是待客的基本礼数,总有很多人是不喜欢喝酒喜欢喝茶的,所以客人来时,我都会准备两份。”
“哦?”何嘉佑笑笑,“你的意思是,我想多了?”
桑念初不再做声,只是礼貌地将茶杯递上前去,碧螺春在杯中起起伏伏。
戚子骞和何暖心对视一眼,都默默垂下头去,不知道该如何继续父母们的对话,今天这次会面根本就不是为了他们婚礼而来,而是为上辈人的恩怨纠葛才对吧……
戚擎苍屡次忍住想要逐客的冲动,只想今天这场会面早一点结束。何嘉佑看出他的心思也不介意,他接过茶杯放在自己面前,轻描淡写道:“关于两个孩子的婚礼,戚会长有什么想法?”
“当然是一切从好,暖心看得上我们家子骞,我们自然不会委屈了她。”
“戚家家世显赫,婚礼安排我倒是不担心,戚先生是结过婚的人,这婚礼的细节自然比我懂,烦劳戚先生多费心了。”
这话是摆明了怪桑念初没嫁给他,而是嫁给戚擎苍么?
“何先生这话就有失偏颇了,虽然您没结过婚,可这婚礼的场面总是见过的,何先生心思向来缜密,这婚礼的事情全交给我来办也未尝不可,但如有什么不妥之处,何先生尽管提。”
“这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何嘉佑点点头。
戚擎苍不拿筷子,一桌子人就干坐着,围着一张桌子要多古怪有多古怪。沉寂片刻之后,还是桑念初先说:“大家还是边吃边说吧,别愣着。何先生第一次来我们家,希望饭菜——”
她本想说希望饭菜合你口味,可是忽然想起来何嘉佑一定会说“你做的什么都合我口味”,所以只好又悻悻闭了嘴。何嘉佑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觉得她刚才窘迫的样子格外可爱,总觉得她在自己眼中一直是当初那个20多岁的女人,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变。
戚子骞如坐针毡,简直不知道这样的谈话要怎么继续下去,父母和何先生的关系看上去好像真的很紧张,何先生还一直盯着母亲若有所思,这种事情就算他是暖心的父亲自己也有点忍不了,然而这个时候他又实在说不上什么话。
戚擎苍接过妻子的话茬,拿起筷子道:“何先生请用,没讲什么排场,我妻子的手艺希望您不要嫌弃。”
“怎么会。”何嘉佑轻描淡写道,他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口中,恍惚间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二十年前。
他以前就特别喜欢吃念初做的鱼,觉得又清淡又鲜,味道格外好。
这味道至今都依旧没变,何嘉佑甚至贪心以为,这是为自己而保留,而今自己也终于再次尝到了,就好像这么多年的误会全部因为这一道鱼肉而一笔勾销。
他清楚记得念初喜欢做这道菜,是因为自己夸奖她做的这道菜格外好吃。
于是他放下筷子,看着桑念初的眼睛说:“念初,你让我想起关于过去的,很多快乐的事情。”
☆、无法补偿
何嘉佑放下筷子,看着桑念初的眼睛说:“念初,你让我想起关于过去的,很多快乐的事情。”
戚擎苍有些忍无可忍,他发现这个家伙摆明了就是来找事的。
他正欲发作,桑念初却再次按下他的手,她笑笑说:“可是过去的事情再怎么快乐也已经是过去了,找不回来了,不是么?”
“你觉得是这样?”何嘉佑一直盯着她的眼睛。
桑念初也一直盯着他的眼睛,一点回避的意思都没有,当着孩子们的面,当着丈夫的面,她有必要表明自己的态度,她爱擎苍,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变过心骅。
“当然了,而且我觉得你应该向前看,会做鱼的不只是我一个人。”她笑得很温婉,又很是坚决。
何嘉佑叹了口气,自嘲地笑笑:“也罢,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现在该说的是两个孩子的婚事。那么,婚礼方面一切随你们,我只需要参加就是了。我相信戚会长。”
“那我应该谢谢何先生的对我的信任了?”戚擎苍举起酒杯碰。
“太客套了,以后大家都是亲家,一家人,希望戚会长能够不计前嫌。”
“何先生如若能不计,我戚某当然更不会计较这些了。”戚擎苍话里带话,同他杯盏相碰。
接下来的时间里何嘉佑像是想通了,再没说过一句让戚擎苍夫妇不舒服的话,虽然大多时候餐桌上很安静,然而就婚礼的基本流程都已沟通顺利,媒体那边则是何嘉佑自告奋勇要处理,戚擎苍也乐得自己不用和媒体打交道。
于是戚子骞和何暖心的婚礼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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