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愣住，满心不解地望着母亲，她是班上唯一个考双百分的，连老师都夸奖她，为什么母亲却对她冷言冷语呢？
那时候她并不明白，在母亲的眼神里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
渐渐的，随着她的年纪增长，她明白了很多东西，更明白，她的母亲跟本就不待见她，幸好，她的继父用心教导她。
……
她安静地注视着手机屏幕，良久，她在最近通话记录里找到了沐予的名字，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按下了呼叫键。
就算那是一个谜，她也要亲自去解开它。
“嘟——”手机的听筒里传来一阵单调的铃声，落在她的耳畔，不经意地拂过她的心尖儿，似是拨动了心底的琴弦。
“姐！”李沐予的声音透着一丝诧异，显然是没有想到她会一大早打电话过去，但是很快，他又恢复了镇定。
“嗯，是我。”余归晚淡淡地应道。
李沐予顿时一阵欣喜，他以为母亲说了那样的话之后，她会赌气再也不搭理他了。李沐予抿了抿唇，试探性地说道：“姐，你还在生老妈的气吗？昨天晚上你走了之后，老爸把老妈狠狠地训了一顿，还说让老妈给你道歉，老妈也承认是她一时糊涂才会乱说的……”
任由李沐予努力地跟她就解释，她就是一句话也不说，一直沉默着。
“姐，你说句话啊！”李沐予紧紧地蹙眉，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他从来都看不透这个比自己大五岁的姐姐。
余归晚敛眸，神色颇有些无奈，淡淡地笑了笑说道：“爸爸什么时候出院？我开车去接你们。”19SkN。
李沐予听他这么一说，以为她没有将那件事情放在心上，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脸上的笑容都变得神采飞扬起来，“我现在已经在医院了，医生说老爸今天就可以出院，但是回家之后必须静养，绝对不能再生气了，要不然的话很可能会中风。”
“那好，一会儿医院见吧！”
“嗯。”
归示西得属。……
挂了线，她又给莫辰逸发了一条短消息，这才拿起自己的包包放心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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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季节的晌午已经有了些许的凉意，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微冷的潮湿的气息，道路两旁的法国梧桐落叶纷飞，阳光从枝干的缝隙洒落下来，在铺满了落叶的地面上投下无数静止的斑驳的光影。
那些从树下走过的人们踩着枯叶，那些从树下疾驰而过的车辆，卷起一阵风，落叶纷纷打着转儿飞舞。
莫辰逸安静地坐在后排椅上，幽深的目光落在车窗外，丝毫不搭理从上车一直到现在不停叽叽喳喳的莫唯一。
“哥，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莫唯一皱眉，不满地摇晃着他的手臂。
莫辰逸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将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当然在听，你刚才说过几天***生ri你要给奶奶一个惊喜，你还说你一年多没见到老爸，心里很想他了，你还提到了你的若宸姐姐和翰林哥哥，你说等奶奶过完生日之后，你就立刻回苏黎世……”
“哥，你说，如果我回苏黎世陪翰林哥哥度过这一次难关，他会不会对我另眼相看？”莫唯一满脸期待地望着他。
除了老爸和哥哥，季翰林是她唯一喜欢的人，从小到大一直都没有变过。以前Alen还活着的时候，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Alen，后来Alen去世了，她以为只要自己有耐心守在他身边，他一定会感觉到她对他的用心，可是杨静出现了。
她总是在想，她要怎么样才能让这个男人爱上她？退一万步，就算是不爱，只要能够正大光明地留在他的身边，她也心甘情愿。
288 我会等你回来的
莫辰逸眉心微皱，原本漫不经心的目光顿时聚焦，有些诧异地望着莫唯一，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唯一，他喜欢的人是谁，你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你要是继续这样下去，最后只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爱叀頙殩”
看着她渐渐黯淡下去的眼神，继续说道：“你还年轻，总会碰到一个合适的人。”
“哥，是不是因为那个女人是余归晚的好朋友，所以你才会让我离开翰林哥哥？”莫唯一一脸不满地瞪着他。
“唯一！”莫辰逸眼眸一眯，轻声呵斥道。
“哥，你分明就是帮着别人，我就不行翰林哥哥会那么狠心。”莫唯一顿时梨花带雨，那双水润的眼眸欲哭还休，气鼓鼓地瞅着他。
莫辰逸心头不由一阵烦躁，却还是冷着脸说道：“他若是喜欢你，也就不用等到这个时候了，你自己想想，你认识他多少年了？如今，他更不会喜欢你，所以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已经算得上是严厉了。
莫唯一敛了敛眸，没有再说什么，心里却是不以为然，只要她想办法成为翰林哥哥的妻子，那么谁都拆散不了他们了。
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立刻传来一阵短消息的提示音，莫辰逸连忙将手机拿出来，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那几行字，眉心微不见地皱了皱。
——辰逸，关于我的身世，我想回去问个清楚，所以很抱歉，我不能在家里等你回来了。
他没有打电话阻止她，因为他知道那个答案对她来说有多重要，只是飞快地按键。
——傻丫头，如果有需要我地方就打电话给我，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一个人扛，要不然的话，我会觉得自己很没用的。
莫辰逸按下发送键，眼眸低垂，目光落在手机渐渐暗下来的屏幕上，他那张俊逸的脸庞流露出一抹浅浅的纵容。
他希望她能够放下心里所有的芥蒂依靠他，而不是什么事都将他排除在外。
很快，那边就有了回复。
——嗯，我会的，如果我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会告诉你。
——那我把咱爸接回去之后，就去立刻找你。
——好。
……
一旁的莫唯一看到她如此模样，不由得心下好奇，哥哥平时最讨厌的就是发短信，她给他发十条，他也从来都不会给他回一条的，还美其名曰：发短信就是浪费时间，有什么话直接说不是更简截了当？可是现在他竟然当着她的面给别人发短信，这不是对她彻底的无视吗？
“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做什么！”莫辰逸抬起头，眉心一皱，漫不经心地问道，眼底深处却迷茫着压抑不住的愉快。
莫唯一微抿着唇，在心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记不得已经有多久没有见到哥哥如此神采飞扬的模样了，难道一直都是她错了吗？她敛了敛心神，一脸认真地望着莫辰逸，问道：“哥，你真的喜欢那个叫余归晚的女人吗？”
莫辰逸听她这么一问，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浅笑，同样用认真地神色回答她：“喜欢，从来都没有这么喜欢过。”
“那若宸姐姐呢？”莫唯一不解地问道。
“唯一，每个人都会过一段不愿意回想起的过去，她与我而言，就是这样的过去，从五年前她离开，就已经注定我跟她不可能走到一起。”莫辰逸伸手，亲昵地揉了揉她短短的头发，一脸语重心长的样子，“翰林也会成为你的一段过去，只要你愿意放下，没有什么跨过去的坎儿，除非是你自己一直执着不肯重新来过……”
莫唯一紧紧地咬着唇角，没好气地打断他的话，“哥，我不会轻易放手的！”
莫辰逸的脸色瞬间一怔，眼眸微微眯了眯，飞快地闪过一抹异样，“唯一，你要是这样下去的话，总有一天会遍体鳞伤。”17129618
莫唯一忽地嫣然一笑，丝毫不理会他的反对，那双漆黑的眼眸缓缓地弥漫了一丝得意，“我会让他心甘情愿娶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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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回来的路上，他们谁都没有说话，车厢里的空气就像是凝固了一样，竟有一种令人压抑的说不出的静默。
晌午的阳光透过云层倾洒下来，耀眼的光辉穿过枝桠在满地的枯叶上投落斑驳的光影，窗外一幕幕熟悉的街景飞快地往后掠去。
秋意越弄，天气越冷，只是再冷，也比不上这心冷。
因为昨晚上无意中说出来的那句话，此刻的杨琴也沉默下来，安静地坐在李蕴的身边，不时抬起头看一眼认真开车的余归晚，这些年，她对这个女儿的关心的确是少之又少，如果不是李蕴的悉心教导，还不知道她在自己的冷言冷语下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李沐予早就察觉到车里的气氛不对劲，却又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题，也只得跟着沉默。
一旁的李蕴无声地叹息，却还是笑呵呵地说道：“晚晚，一会儿中午就在家里吃饭吧！让你妈做你最喜欢吃的糖醋刀鱼。”
“不了，一会儿把你们送到家之后，我待一会儿就得走，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余归晚微微一笑，直接拒绝了李蕴的邀请。
她没有撒谎，她答应了莫辰逸等她办完事情之后，就回家里等着他。
“晚晚……”李蕴无奈，却还是想挽留。
“姐，你都很久没回家吃过饭了，今天中午就留下来吧！”李沐予也出声挽留。
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们一家四口再也回不到过去了，那时候即使杨琴对余归晚冷言冷语的，她也不会生气，最多沉默下来不怎么说话。可是现在，因为她的一句话，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尽管没有人知道这句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但是对余归晚来说，这一句就够了，她更是了解这个自己叫了二十多年“妈妈”的女人，她绝对不会凭空说出这样的话。辰漫清的不。
余归晚抿了抿唇，敛下眼底深处的那一抹异样，浅浅地笑着说道：“爸，妈，沐予，晚上我请你们出去吃吧！我们一家人的确是很久没有在一起好好吃一顿饭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是从她离开的那一天开始，每一次迟到中途，总会发生不大不小的争执。
“归晚，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让我亲自开口留你吗？”杨琴突然冷冷地说道，她早就按耐不住心里的不满，见余归晚这么一说，心里更是有气。
不管怎么样，她也是她一手带大的，在最艰难的时候她没有将她遗弃，杨琴觉得自己不欠她什么，反倒是她欠了她的养育之恩。
“那倒不用，我承受不起。”余归晚淡淡地说道，声音却是说不出的讥诮。
杨琴听她这样讽刺的语气，心里更是压抑不住的怒火，恨恨地瞪了她一眼，骂道：“我当初真是瞎眼了，竟然养了你这么一只白眼狼。”
这话刚落，除了余归晚，车里的其他两个人立刻倒吸了一口气，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杨琴。
“妈，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李沐予忍不住皱眉。
“小杨，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年纪大了就糊涂了！晚晚是你跟余安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呢！”李蕴不动声色地瞪了一眼杨琴，压低了声音叱责道。
杨琴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说了这么一句话，竟然就遭到两个最亲的人的指责，心里更是岔岔不平，她有说错吗？事实明摆着的，这么多年来，她就是养了一只白眼狼，当初就应该将她扔在医院里，而不是带着她嫁给李蕴。
杨琴还想说什么，却被李蕴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晚晚，别听你妈的，她这是越老越糊涂了，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李蕴连忙说道，只因为他太了解这个孩子了，她越是沉默，就代表她心里越是认定这件事情，她不过是在寻找一个恰当的时机将心里所有的疑惑抛出来。
余归晚平静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情绪起伏，那双幽暗的眼眸也是波澜不惊，却是如古井一般，死寂沉沉的。
她沉默着，没有开口反驳她，嘴角却是扯出一丝冷冷的讥诮。
“姐！”李沐予也着急起来。
车厢里出奇的安静，谁都没有再说话，但是余归晚能感觉得到，他们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而她依我行我素地开车。
只是，她那一双幽黯的眼眸缓缓地冷了下来，飞快地掠过一抹冷冽。
“后悔当初把我从余安身边带走，是吗？又或者是后悔当初没有将我遗弃在医院里？”沉默良久的她，突然开口问道。19Sca。
杨琴猛然一怔，却厉声说道：“我不欠你什么，反倒是这么多年来你欠了我的养育之恩。”
………………………
289 余归晚的身世
“小杨！”
“妈！”
这话刚落，李蕴和李沐予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唤道，满目的诧异之色，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子的？昨晚上他们父子问杨琴的时候，她还解释说只是一时气愤才会口不择言的，归晚是她和余安的女儿，可是令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杨琴竟然会在这节骨眼儿上改口。爱叀頙殩
“你们都凶巴巴地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这是我的错？就算是我的错，那也是错在我当年不该收养她！”
杨琴冷哼一声，脸色很不好看，就算自己不是她的亲生母亲，那对她也是有养育之恩的。
余归晚的脸色瞬间大变，一片冷然的惨白色，她紧紧地抿着唇角，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压抑着一股说不出的忿恨，十指更是紧紧地握着方向盘。
她一句话也没有，只是安静地沉默着。
车厢里静的出奇，谁都没有再作声，就连刚才愤怒不已的杨琴此刻也低头沉默，李蕴和李沐予互相对望了一眼，无声地摇摇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原本计划的很好，上午一起接他出院，然后中午在家里好好吃上一顿饭，可是这还在路上……
也不知道过了过久，余归晚将车稳稳地停在了小区路边的停车位上，淡淡地说了一声：“到了！下车吧！”
“那你？”李蕴生怕余归晚不会上楼，这才出声问道。
“爸，我当然会送您上去，这不还得问清楚我的身世吗？我总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活着吧！我想自己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更想知道他们当年为什么要抛弃我！”说到这里，她回头看了一眼一直不再说话的杨琴，神色似笑非笑，“妈，你把这个秘密隐藏了这么多年，应该觉得很累吧！不如趁着这一次机会全都告诉我吧！”
杨琴听她这么一说，倏然睁大眼睛，有一瞬间的亮光闪过，却又很快一片黯然之色。
“晚晚，你这又是何苦呢？”一旁的李蕴满是无奈，却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