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似乎一脸无辜的说道:“看来马兄对我误解颇深啊,其实今日确实有要事和马兄商量。”说着,冲马云做了个请的姿势。
既然都来了,当然不能装熊了。于是,马云大摇大摆的走到座前,一屁股坐上。接着就见赵匡胤凑回来,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马云,笑道:“马兄,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人物,你看脸不红气不喘的,真是好样的。”
马云心中颇怒:这是什么话呀,你会不会说话,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就被你们抓来了,当然是脸不红气不喘了。我倒是想有反抗的机会,可是你们不给呀。
“听说昨天姐姐去找你了?”
马云倒没什么,旁边石守信等人都是一愣。特别是石守信,脸上更是出现了不安的神色。
马云明白怎么回事了,赵匡胤肯定是因为昨天的事,被赵紫英收拾了,所以才来找他,想出口气。可是,昨天那个场景,如果不把事情,推着赵匡胤头上,难道还能说自己因为纳了妾,才不敢去赵府提亲的吗?
马云点了点头。不料,赵匡胤猛地走到马云面前提起他的衣领,怒道:“那你今天怎么不来我家,又让我姐姐白等了你一天?”
马云讶道:“我不是让京娘,替我来说明一下情况了吗?我今天是……”
赵匡胤打断道:“你说什么?你让京……赵姑娘来我家了?我们没有见到她人呀?”
马云一愣,反问道:“不可能吧,她今早就过来了呀?你们难道没有见到她?”
赵匡胤眉头一皱,不理马云,快步走出屋外,似乎再喊什么,快召集四下的兄弟,给我找个人。
马云心下也颇为着急,正准备随着一起去找,石守信却突然走上前,拦住他,热络的问道:“马兄,你和紫英姐认识多久了?”
“也没多久,大半个月了。”
“紫英姐可是对你另眼相看?”
马云心下着急,不耐烦的说道:“我们是两情相悦,就差没提亲了。”
石守信和那小孩相视一笑,心中均是一喜,急问道:“怎么还不提亲结婚呀?”
马云着急京娘,随口道:“这不是没有时间吗?”
石守信喜道:“今晚不是时间吗?你还没吃饭吧?这里离赵府不远,我带你去。”
马云急道:“我还要找京娘呢。”说着,不由分说,推开石守信就往外走。
石守信却在后面两步追上,拉着马玉的胳膊说道:“不要着急,有匡胤去找,还怕找不到吗?我们还是先去赵府,这事更重要。”说着道了声对不住,强拉着马云就要走。马云大急,正准备反驳,就感觉脖子后面剧痛,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石守信一愣,向后一看,居然是那个小孩在后面下的手,他看了下四周,低声道:“怀亮,你下手也太重了,紫英姐,对这个人这么看重,万一生气了,就不好办了。”
那小孩嘻嘻笑道:“一个后手刀,对人能有什么伤害。我们把这人悄悄送到赵府去,紫英姐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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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安街深处,刚刚回到府邸的冯玉想起白天的事情,忍不住将一个茶杯狠狠的摔了个粉碎。今天为了和景延广撇清关系,一时不察,居然中了马云的奸计。不过皇上的话,也透出了另外一层玄机,杜重威这个家伙明里答应自己,暗中居然推辞枢密使,还推荐了桑维翰。烛光中,冯玉眼神炯炯,今天这事这让他一时失机,万分的被动。桑维翰东山再起,今后日子就难熬了,要想个办法,把桑维翰重新赶下去才好。
现在的形势,明里朝廷已经安定下来,但是暗流涌动,局势依然是严峻的。杜重威宁可当节度使,都不愿意当枢密使,这说明什么,说明这家伙已经有了不臣之心,想暗暗拥兵自重。皇帝击败了契丹,接下来很可能就要对付不听话的藩镇了。杜重威怎么会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呢,难道真的是利令智昏?
正在冯玉东想西想的时候,一个身着土黄色长衫的家仆,走过来说道:“相爷,侯五求见。”
冯玉被打扰,颇不耐烦,随口问道:“他来做什么?”
家仆道:“好像是找到一个绝色美女,要送给相爷。您看这是画像。”
冯玉扫了眼画像,眉如新月,亭亭玉立,是个少见的美貌女子,不过却也没放在心上。摆摆手,正准备让家仆把画像拿走,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仔细的看了看画像,轻声自语道:“原来是她。”
正文 第五十六章 碰壁
马云感觉自己就像躺在一张巨大的海绵垫上,柔柔软软,而且还有阵阵清香入鼻,有种回家的感觉,无比的轻松惬意。忽然,他猛的张开了眼睛,不知道京娘怎么样了。
马云一下子坐了起来,打量了下四周。房间是个一进一出的套房,床的正对面是一座咖啡色梨木雕花梳妆台,上面放了一个菱花铜镜,一个梯形的暗红色梳子,还放了两三个亮银色的粉盒。梳妆台的两边的墙上分别挂着两幅刺绣丝帛,一幅绣的碧水荷塘,中间一束盛开的荷花,雅而不俗,清丽超群;另一幅锈的确是一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绝色女子,淡然中又略显羞涩。房子左边的墙上,斜斜的交叉挂着两把带黄穗的长剑,银白色的剑鞘上刻个几个篆体字,歪歪扭扭不知道什么意思。
马云正在寻思这是什么地方,就见巧娘撩帘从外间走了进来,说道:“公子,你醒了?”
马云还没说话,就有略显疲倦的女子声“马公子,醒了吗?”接着就见赵紫英也走了进来。巧娘埋怨道:“我的大小姐,你已经守了一夜,现在也该休息一下了。”
赵紫英不理巧娘,径直走到床边坐下,瞄了下马云,说道:“马公子,你觉得头还疼吗?昨天……”
这话还没说完,马云就急道:“匡胤在家吗?可知道他找没找到京娘啊?”
赵紫英错愕的神情一闪而过,忙问道:“京娘出事了吗?匡胤,自昨晚就一直没有回家过啊。”
马云撩起被子准备起床,就感觉下边凉飕飕的,低头一看自己居然只穿了条内裤。那边的紫英、巧娘早已满面飞霞的扭过了头,巧娘还说道:“公子,你,你……”
马云连忙把被子盖好,支吾的说道:“我,我怎么会……”
巧娘截断:“你昨天浑身是水的昏倒在我们家后花园里,是小姐把你给救回闺房,还帮你换洗了……”
赵紫英的脸更红了,狠狠的瞪了一眼巧娘,站起身从旁边的椅子上,拿来了一套衣服,说道:“你的衣服还没干,这是匡胤的衣服,要不你先凑合着穿吧,”
马云满是担心京娘,连忙道:“好呀,紫英,谢谢你了。”
好不容易马云收拾停当,出门便对着紫英道:“紫英,我改日一定登门提亲,今天却是有事我要先走一步了。”
赵紫英默默点头,巧娘却拦着路说道:“一个大男人,做事怎么吞吞吐吐,出尔反尔呢,现在不仅赵府上下知道了你要求亲的事,老爷的相知高府、王府甚至太原王世子都知道了这事,你这样推三阻四,三番两次的让我们白白等你,你把我们小姐的脸面放在哪里?我们小姐以后还怎么做人,你还有没有把我们小姐放在心上。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就不能走。”
赵紫英强忍着心中苦闷,强笑道:“巧娘,马公子等事情忙完了,他自然就回来的。我没有什么的。”
马云明白过来,解释道:“紫英,今日确实是京娘出事了,不然……”这话还没说完,房间外面有家仆说道:“启禀小姐,有十几人要硬闯到府里面,口口声声要找马公子,夫人让你赶紧出去看看。”
马云和紫英都是一愣,马云道:“可能是冯宝他们来了吧,我出去看看。”
马云他们刚走到前院,就见几个人推推搡搡的从迎门墙那边转了过来,为首却是廖仁勇和赵通。廖仁勇看到马云,猛的把身前阻挡的人推开,高声叫道:“公子,你没事吧?”
马云连忙说道:“都是自己人,赶紧住手。”然后快步走到廖仁勇面前,低声问道:“京娘可回了八庵铺?”
廖仁勇一愣,说道:“只顾着找公子了,这小夫人不太清楚呀。”
马云心中着急,转身就要拱手道别,只是看到赵紫英那强颜欢笑的表情,让他也是左右为难。正所谓人有急智,马云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又转过头去,低声对赵通说道:“赵兄,我有件重要的事情想让你帮忙,不知……”
赵通早把马云、赵紫英的表情看在眼里,显得有点猥琐的笑道:“马兄,我要恭喜你了,呵呵,你可是要我替你做媒求亲啊。”
马云尴尬的一笑,深施一礼道:“全靠赵兄了。”
然后,转身走到赵紫英面前,道:“紫英,这些日子让你受委屈了。这是我的不好。这个赵通,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请他做媒人,向老夫人求亲可好呀?”
赵紫英略看了眼赵通,低声说道:“一切听凭公子做主。”说话转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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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好了廖仁勇陪着赵通带着礼物,上赵府提亲。看看天已近中午,马云就带着钱清等人直奔汴京府衙,到了那里一看,汴京府尹已经换人了,桑维翰已经高升枢密使,新的府尹还没有上任。现在整个衙门处于领导班子调整的放假期间。
马云连忙出了汴京府尹,就直奔枢密院,那里的守门人见了“汴京活神仙”那是相当的敬重,啰里啰嗦了半天,马云才弄清楚,桑维翰已经下班回家了。
马云马不停蹄的又直奔桑府,却见桑府门庭若市,顺着墙边听了一遛儿官轿,马云看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冲着正在维持秩序的管家桑为,说道:“桑大人,在家吗?我有要事和他商量。”
桑为见是马云,却也不敢怠慢,忙慌不迭的跑进去禀报桑维翰。可是,让马云诧异的是这一去就是老半天。等了许久,才见桑府的管家桑为慢腾腾的走过来问道:“道长,找我们老爷有什么事情呀?”
马云连忙道:“找桑大人有点私事。”
说完,马云就准备往里面走,桑为身手一拦说道:“老爷说了,枢府无私事,请道长下午去枢密院再谈。”
马云心里着急就没往深了想,接口道:“是公事,是公事。”
桑为面无表情的又道:“老爷说了,枢府只办理钱粮军务,不管僧道之事。”
看着桑为那张欠扁的脸,马云终于明白了,桑维翰这是要过河拆桥,和他这个“活神仙”划清界限了。
正文 第五十七章 怒闯拱圣营
且不说马云在桑府吃瘪,再看福安街的冯玉府。冯玉刚刚从门下省回来,身后还亦步亦趋的跟着中书侍郎刘昫。这天气是艳阳天,冯玉却是眉头紧锁,满腔的怒火。
今天早朝,皇帝便宣桑维翰上殿面君,咨询他钱粮军事之道。人的皮树的影,桑维翰这位前任的宰相,大晋的缔造者,确实是才华横溢,当场就提出了“务农桑以实仓廪,通商贾以丰货财;推诚弃怨以抚藩镇;训农习战,养兵息农,观衅而动”等二十余条建议,皇帝当时就龙颜大悦,直接就任命他担任枢密使。
这也就罢了,毕竟冯玉从来也没有想过,也不愿去兼任这个烫手的枢密使。哪知道,桑维翰并不罢休,他直接说出了,也许是很多人想说而不敢说的话:契丹败军分两路撤退,沿途焚掠,方圆千里,人烟罕见,这正是朝廷需要安抚百姓的时候,而冯玉却胡乱加税,强取民财,且法令严厉,百姓稍有反抗就处以死刑,导致百姓纷纷逃亡,很多人甚至是生不如死,这使大晋朝廷在百姓中威望信誉坠地,尽失民心;最可怕的是,这事情如果在延续下去说不定就有人铤而走险,揭竿而起。
想到这里,冯玉仿佛又看见皇帝凶狠瞪着他的眼神,不禁微微胆寒。看着冯玉阴晴不定的脸色,刘昫说道:“相爷,这财税以后都归了桑维翰管,那我们的日子可就苦了啊。”
冯玉“嘭”的一声,用拳狠狠的打在书桌上,桑维翰这个马脸真是多事。但赋税一项,每年冯玉就可以从中捞到近百万两白银,还不算四方的贿赂。这个马脸是在断我的财路啊。
冯玉冷冷的说道:“依你看,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刘昫苦笑道:“最好是让他下台了。”
冯玉横了他一眼,不满的说道:“你可能不知道,昨天随侍皇上的高公公,偷偷告诉我,景延广坏事以后,原来不止是杜重威推荐桑维翰,高行周、李守贞这些手握重兵的节度使们也都推荐桑维翰做枢密使;后来马云这个假道士再一通浑说,他桑维翰还是上天派下来的擎天保驾功臣,他现在不仅是众望所归,而且还有天意。我们怎么能把他赶下去呀。”
刘昫犹豫了一下,说道:“听犬子说,这个马云和河东的将领来往密切呀。”
冯玉不满的道:“马云一跳梁小丑,不足为患,这个马脸,才最是可恨。”
刘昫笑道:“虽然昨天马云并没有直接推荐桑维翰,但我们都知道这桑维翰和马云来往也很密切,而这个马云又和……”
冯玉明白过来了,皇上最忌惮的只有两个人:耶律德光和刘知远。可是桑维翰和刘知远关系并不融洽,想在这上面找茬可不容易呀。
冯玉遂道:“这个马脸和太原王关系也不融洽,难道你今天上午没看到吗?马脸建议皇帝低价购买在汴京设义粥棚的大户的粮食,京城最大的义粥棚是刘知远开得,听说前两日他还运来了好大一批粮食。这一招估计把刘知远也气了个半死。大老远把粮食运来,结果被皇帝借故没收了,然后由皇帝开粥铺救济百姓。嘿嘿,马脸这招轻而易举筹到了粮食,而且还敲山震虎,一箭双雕啊。”
刘昫想了想,道:“不如我们向皇上揭穿马云这个假道士吧,同时也把桑维翰拉下水。”
冯玉又想起那天举荐的事,心中又是一阵腻歪,当时他一时不察,不得不硬着头皮说出了桑维翰是土命,硬生生把桑维翰给推上了枢密使的位子。他摇了摇头说道:“桑维翰做事小心,他和马云的交往估计是不会留下什么把柄的。这个方面恐怕行不通啊。”
刘昫道:“皇上过去一直都不用桑维翰,依我看皇上不是不相信桑维翰的才干,而是不相信桑维翰这个人,因为桑维翰向来都是主张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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