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勇气再见钟情》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凭勇气再见钟情- 第4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我在这儿!”她幸福的快要哭出来了,只觉得这句话、这个声音都是从没有听过的美妙,“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千万要抓牢!我这就过去!”那个声音朝她喊,然后紧接着,一只冰冷又粗糙的大手伸到了她眼前。

这只手仿佛带着光芒,直接点亮在乔安二十多年的生命里,独一无二。

当她把自己的手递过去,然后整个人都因为有那只手拖着所以走的骤然轻松下来的时候,乔安的眼泪终于哗啦啦地流下来。他们的衣服和裤子鞋子上都沾满了泥,但是跑起来却格外的快。当乔安的脚终于彻底离开水面的时候,她一抬头,只见前方高处的手电筒发出的光芒,像是日光骤然撒亮人间。

而当她终于听到其他人的声音,终于感受到脱离危险的轻松的时候,她的手、腿和脚都开始钻心的疼起来。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脚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不想起来。



乔安所在的地方是个深藏在山谷中的小村子,整条山谷中只有学校这里靠水,其他村庄基本都在山头上。所以这次山谷中大坝被暴雨冲垮的事情并没有特别快的传播出去,甚至县城里的相关领导得知此事并且决定赶往现场的时候,都已经在两三天之后。

学校附近的损失惨重。临近大坝那边的三户人家的房子都被水彻底冲倒,其中靠的最近的那户人家直接在睡梦中被彻底压在了坍塌的房梁下,被刨出来的时候已经彻底身亡了;其余两家没有这么惨烈,但是除了房子塌掉之外,基本人都被压成了重伤。

其他人家都基本没什么人员的伤亡,但是房子基本也都被冲的差不多了。只有住的最高的那户人家——也就是从一开始就打手电筒给村民们指路的阿福家——除了受了点暴雨的灾害,基本没有受垮了的大坝影响。

所以几乎一村的人都集中在了阿福家。

说是一村人,其实一共也就是十几口。隔日暴雨停歇,没有受伤的或者是略微受了点轻伤的大人们纷纷开始善后,小孩子们也都很乖地帮大人们搬东西做事。河水依旧高涨,大坝一日不重建,这水位大概就没法彻底降下去。

而因为为了方便,道路基本都是沿河修建,外面的人也很难进来。

光凭阿福家的存粮,根本无法供应这十几口人的吃喝。几个大人一合计,打算派一个大人带着这帮小孩子们去邻近的村里借些粮食回来。

乔安主动要求去。

阿福妈有些为难:“乔老师,你看你手脚跟腿上都有伤,要不这事儿就给别人去做吧,你就安心在我家休息。”

乔安坐在凳子上,看着自己还带着血痕的手,说:“没关系,我去吧!这附近的孩子我都认识,他们家长也许看在我这份薄面上肯多借点粮食来。我其他事情也干不了,你们留下来收拾房子照顾孩子……还有霞红全家……”

“不行不行,乔老师不能去。”有人附和阿福妈,“乔老师受了伤,又这么瘦,走这几十里山路怎成!累垮了可怎办!”

乔安急了,一下子站起来,正要说话,却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眼前一片漆黑。

然后她一头栽倒了。

56、chapter 56 。。。

在乔安病倒的同时,徐嘉洛正在想方设法地往她这里赶。他根本没有等慕沐去接他,而是直接打电话叫了Lasia,让她第一时间订了机票买了必需品,然后带着司机小穆飞到了贵阳。到了贵阳之后他又租车往过赶,谁知道因为大雨外加山洪,车子根本没法进去。

徐嘉洛跟司机商量了好久,最后甚至连替司机换一辆车的价码都开出来了,那个司机才不情不愿地挑路进山。事实上也根本怨不得司机不进,是根本就进不去。

山洪冲下来大量的泥土,松松软软地铺在河床旁,连原来的路也给铺了一层。车只要稍微陷一点,就根本动都动不了。他们才刚刚往里走了几里路,车子就陷了进去,进退不得。司机沮丧的嘟囔着抱怨,徐嘉洛一声不吭,从车上把东西拎下来,二话不说抬腿就走。

小穆跟在他身后,掏出钱夹里的现金全部给了司机,然后请司机把车就丢在这里,人折回去大路上拦车之后,也跟着徐嘉洛进了山。

他这一路走的异常艰难,也许是身上带的东西重,也许只是因为他的内心沉重。随着进山的深入,眼看着四周的一片狼藉跟昏黄的河水,他内心的惶恐和不安越来越明显——乔安昨天无助的尖叫像一把刀,直接在他心上戳了一下,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开始旋转,最后狠狠地剜出一块肉来。

疼的要命,担心的要命。

这一路,徐嘉洛甚至无比庆幸自己昨天喝多了酒,居然会给她打那个电话。他庆幸自己能够在第一时间里得知到她的遭遇和处境,能够来到她身边,能够保护她,给她力量,给她希望。

虽然这一切,并不是他本意……或者,并不是他表面上的本意。

那些叫做“固执”、“仇恨”和“背叛”、“欺骗”的词语,在此刻突然显得那么不堪一击。

真的……没有什么比她的安全,更重要。

徐嘉洛边走,边卑微的想,只要她能安全就足够了,真的足够了。让那些愚蠢的过去都见鬼去吧,让那些强撑的骄傲都见鬼去吧!

他再也不要受这样的折磨了……在失去母亲之后,再眼睁睁看着另一个深爱的女人也从自己的生命里流失……这样的痛苦和遗憾,一辈子尝过一次,那就足够了。

只要她还活着,只要她愿意。

没什么不可以。

不……不管她愿意不愿意,他再也不想放任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他要把那个曾经可怜楚楚地欺骗过自己感情的女骗子留在身边,时刻妥帖安放,时刻捧在手心。

给她快乐,让她幸福。

使她再也不必遭受这样的苦楚,也使自己不用再遭受这样难以抑制的相思之苦。

信息的不通畅,几乎快要让徐嘉洛急疯了。他拎着一些简单的药品和日用品,走的健步如飞,丝毫不顾脚下的皮鞋上沾了一层厚厚的泥巴,简直快要成高跟鞋了。小穆跟在他身后,也是提着一些零碎东西,走的气喘吁吁。

最后小穆终于受不了了,他痛苦的把东西放下来,自己靠在树旁休息。眼看着徐嘉洛在前边要走的不见影了,才叫他一声:“徐先生!等等我!”

徐嘉洛像是听不到,只淡淡地回头看他一眼,然后又重新大步出发。

这段路程,也是小穆这些年来步行走过的最长的,同时也是最难走的一段路。后来他回到公司跟同事们吹吹牛的时候,经常会提起这一路来。可是再往后,等万年光棍小穆自己终于从良,认真交了女朋友之后,他才算真正明白当时的徐嘉洛是怎样的心急如焚。

是怎样的度秒如年。



等徐嘉洛赶到的时候,正是第二日的傍晚。乔安躺在木板床上,她穿着一身农村妇女式的衣服,质量也很差,透气性就更别提了。她脸色苍白,高烧不退,一头原本漂亮的头发随便铺洒在枕头上,好像也干枯的缺乏生气;她的手上、腿上、脚上都是划伤的裂口,血迹凝固后留下一道道难看的红色疤痕,交错着横亘在她身上,昭显着那场洪水到底有这么可怕。

徐嘉洛说不清自己到底是高兴她还活着,还是该心疼她居然病成这样。他找阿福妈帮忙,替她换了衣服,又耐心地帮她擦拭额头降温。

做这一切的时候,徐嘉洛都有种失而复得的惴惴不安感。他坐在窄小逼仄的床边,拂开她额边沾满汗水的头发,居然觉得她漂亮的不可思议。

他不可抑止地想念着她微笑起来的时候,那两个小小的酒窝。他甚至会想念她抿着嘴,朝自己恶语相向时候的样子。

他俯□,在乔安额头上轻轻亲了口,低低地说:“小安,你真是勇敢的让我骄傲。”

乔安皱着眉,因为疼痛和高烧,轻轻地呻吟了一声。徐嘉洛握着她的手,动一不动地坐在她旁边,仿佛这样就能一直坐到天长地久。

他想起自己跟她的初相识,想起第一次的砰然心动,想起烟花下她灿若星辰的眼睛,想起她用最难堪的办法宣告感情结束……想起她最终隐藏的善良,想起她洗净铅华、手执粉笔站在讲台上……

想起她能够和自己一样,在母亲最后的时光里,仔细地保存那个秘密;想起自己的疑虑、顾忌、试探和无可奈何的准备放弃。

也想起自己在最难过的时候,居然还会想着只听一听她的声音,听她用独特又别扭的温柔安慰自己,这些都是人生必须的经历。

他握着乔安的手,轻轻地告诉自己:希望自己也有勇气再爱一次。

让过去的过去,让未来的到来。经历过生死命悬一线,然后重新面对人生,面对幸福。不考虑对方的身份和样貌,也不再顾忌对方的过去……只因为你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我曾经试图忘却的,但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深爱着的,你。



晚上的时候,徐嘉洛给Lasia打了个电话。Lasia先汇报了自己也已经到了贵阳,并且把那位司机先生的补偿完全支付完毕。然后她很小心翼翼地问:“乔小姐……”

“平安,只是身体吃不消了,发高烧。”徐嘉洛打断了她,“Lasia,我需要一辆车把她弄出去。我估计乔安体温最起码在三十九度,这很危险。不管你想什么办法,一定要尽快赶过来。我可以相信你吗?”

Lasia点头:“您放心徐先生。”

挂了电话之后,Lasia再回想起徐嘉洛刚才的语气,突然觉得有一丝黯然——并不是因为优秀的上司爱着别人而没有爱上自己,而是因为他的语气。

他愿意为自己爱的人,放低一切姿态去请求别人的帮助。Lasia跟了徐嘉洛这么久,几乎从没有见徐嘉洛因为那个合同单子这样郑重的放低过姿态。但是面对乔安的时候,他的压抑、隐忍,坚持不肯打扰到对方一丝一毫的儒雅又不得不让她感慨。

骗子乔安的幸运让Lasia又羡慕又嫉妒。



这次的病来势汹汹,乔安在睡梦中不仅口干舌燥,还觉得整个人都像是个大火笼,又热又烫。她睡的晕晕沉沉,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后来身边多了个人,帮自己换衣服,一直用冷毛巾帮自己敷额头降温,喂自己喝很苦的药。

她迷迷糊糊中想问这是哪里来的药,可是眼皮沉的像是坠了铅,怎么睁都睁不开。于是乔安想着等自己好了以后再问,然后重新歪头沉沉睡去。

这一觉像是睡了很久。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暮色黄昏。夕阳从破烂的窗棂旁照进来,洒在屋内,一片橙黄。院子外头安静非常,一点儿声音都没有,远远地只听到有几只小鸟儿叽叽喳喳地跳跃着。

乔安撩开被子坐起来,一眼就看到自己身上正搭着一件黑色西服,枕头旁还有一支手机。

那些异常熟悉的东西,让她只觉得自己心跳骤停。

就在她盯着西服的时候,有人打起帘子进来了。乔安一转头,就见徐嘉洛提着一壶热水走进屋里。他穿着白衬衫,袖子半挽,衣服有些有些脏有些皱。他手里拎着的水壶是最老古的那种铝壶,壶外头有大半都是沾上的黑色炉灰。

见乔安坐起来了,他温和地笑了笑:“醒了?感觉怎么样?”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舔了舔嘴唇,哑着嗓子问。

“下午。”徐嘉洛倒了杯水,然后边轻轻吹着,边坐到乔安旁边撩眼看了看她,“别跟看怪物似的看我。那天你跟我打电话突然没了联络,我听到你在电话里尖叫,所以赶来看看。”

“来的急,什么都没顾上准备。”他轻微地耸了耸肩,说的很轻松自然,“还好你只是淋了雨发高烧,没出什么其他事情。不然……”

大概是觉得说多了些,他顿了顿:“还好能来得及。”

乔安怔怔地看着他,突然说:“我现在是不是挺丑陋的。”她轻笑着自嘲:“头发又脏又乱,身上都是伤口……真是太不走运了,这个样子居然让你看见。”

“我是医生。”徐嘉洛微微笑起来,“这都不算什么。”

“不是,对我来说很重要。”乔安低头一笑,像是如释重负般地说,“每个女人都想把自己最好最漂亮的一面展示在自己爱的人面前,只有我这么糗,每次都在你身边出丑。又没面子,又自卑,就连好不容易假装高傲的离开了,还是让你看到这么落魄的样子。”

徐嘉洛歪头看她,只见她连低下头的时候,锁骨都还能看的清清楚楚。他觉得她瘦的可怜,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更是可怜兮兮的,像团团。他把手里的水杯放到床头旁的木桌上,然后慢慢伸出手去,轻轻揽住了乔安的肩。

她没有挣扎,只是轻轻地靠了过来。

他们好像有很久……都不曾这样安静的拥抱过。



乔安靠在徐嘉洛怀里,说:“昨天晚上的时候,我以为我要死了。你不知道那水有多大多猛。可是因为之前在跟你通电话,我就想,一定要活着,再见你一次。我当时想,如果我能活着,我一定告诉你一件事。”

“嗯。”他说,“我也来了,心想着你肯定没事,还能再见得到我。真是万幸。你要告诉我什么?”

“徐嘉洛。”

“嗯?”

“真的对不起,我错了。”

她的这声道歉,和不久之前的那一次截然不同。虽然都是坦荡荡的对不起,但是那一次,听到他耳朵里却异常的愤怒……但是这次,不是。

他紧了紧手臂,把她更彻底地圈到怀里:“嗯,我接受。”

“我不该为了盛夏去伤害你妈妈,更不该去伤害你。”乔安有些哽咽,“处在你妈妈的立场上,她只是捍卫婚姻,赶走第三者。而盛夏……其实我知道,那只是意外。我只是不服气,不甘心,我不愿意相信盛夏就只能活那么短短的二十年,所以我迫不及待的想找个为他负责的替罪羊。其实……如果非要说起来,我又何尝不是刽子手之一?”

“如果我能多给他一点点相信,哪怕多那么一点点……也许事情就不是现在这样了。”乔安吸了吸鼻子,“如果他还能活着,那该多好。”

徐嘉洛隔了许久才说:“小安,那些都过去了。”他摸了摸她的头发:“别想那些已经发生过的坏事情,让我们想一想还没有发生的好事情,好不好?”

她默默地点了点头,反手紧紧环住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