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童童泪流满面。
那样大线条的人,能说出这种细腻的话来,怎能相信她不爱?
童童在翻译公司做的顺手,接的活儿档次也渐高了起来,还有三天就过年了,经理打来电话居然问她是否愿意接一个法国旅游团,这让童童喜出望外,接团的报酬会高出很多。
翻译公司经理的朋友是市外办的人,市里旅游文化节期间突然来了大批法语国家的客人,翻译不够,和经理借人用,经理推荐了童童。
拿到了联系人电话,童童去面试,那人一见童童像是高中没毕业,便没好气地用法语大声和她说,我需要的是口语翻译,不是让你来参加高中生语言大赛。
童童马上用法语接了上去说:“先生,我就是来应聘做翻译的,你没有弄清情况就下定义是否武断了些?”
那人听到童童的话先是一愣,马上软了下来,仍是谨慎地用法语问了她的情况后,欣喜地同意她独立带团。
这个旅游团成员人不是很多,只有二十几位,但全部是七十岁以上的法国老人。童童在腊月二十九和市政府负责接待部门的人一起去机场接了这个团,就一直和他们吃住在金帝酒店。
这些老人都是很有身份地位的,想趁中国的春节期间,来B市体会中国的春节文化的。到达B市的下午,导游又带他们去参观了B市的两个历史古迹,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三十的上午,按着日程带客人去了市内最大的市场休验中国的过年购物文化;下午去B市近郊的农家看贴春联挂红灯笼,并走访了几户农家,感受中国新农村的变化;晚上要在下塌的酒店包饺子联欢,一起吃年夜饭放炮仗等。
童童在接团之前来B市的历史文化进行了系统的整理,提前做了文案,因此和导游配合的很好,翻译起来基本没什么因难,并加上了自己对B市历史文化的理解。难得的是,这些老人们对童童特别喜爱,他们亲昵地称她为“小女孩”。
晚上的年夜饭吃中餐,酒店出了两位大厨,但是为了照顾法国客人的口味和习惯,还有一位法式厨师,针对法国客人的口味儿加以改良。童童一边包饺子一边给他们讲解饺子的来历和华人吃年夜饭的风俗习惯,引起了老人们的极大兴趣。一时间笑语喧华,热闹非凡。席间喝的是B市出产的米酒。法国人的热情和浪漫让他们即使在大年三十也不忘记轻歌曼舞,最后连酒店的老总和大厨也无一例外都手舞足蹈了起来。
老人们年岁大了不能休息的太晚,童童回到房间刚过十点,她喝了两杯米酒,有点头晕,便想洗个澡再给妈妈打电话。刚洗好了澡出来,手机便响了起来,她一看那闪烁着的名子便愣住了。
“叔叔?”
“嗯,下楼。”
童童想了半分钟才明白他是在酒店外面等她。
匆匆穿上衣服跑到楼下大堂,看到石头在等她。见她跑下来,石头向她点了下头,领着她走到停车场,车子不是他公务坐的那辆奥迪,而是以前那辆宝马。石头帮她打开副驾驶那边的门,她看到陈晋南正坐在车里,石头替她关好了车门便驶了出去。
童童自上车就没有说话,她有些疲惫地把头靠在了车门上。车窗外,街道上两侧的树上挂满了粉红色的霓虹灯,远远望去,像两排盛开的桃花,有的店家的门口悬着大大的红灯,一排喜气洋洋。
宽敞的马路上少有车辆经过,现在是除夕夜,正是万家灯火,礼花绽放,家家都在团圆的时刻。而她和姐姐,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却在为了生计到处奔波,扔下了妈妈一个人冷冷清清守着那个家。
眼里有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反射出了街道两旁点点灯光。
时时有鞭炮在街边炸响,隐隐传进车来,震得童童头更晕了。这米酒还是有些后劲儿的。
陈晋南冰冷的脸上似有隐隐的怒气。自始至终都没有和她说一句话。终于,在车子拐进一条较僻静的小路上时,他猛地停在了一个树影下。他侧身掰过童童的脸对着自己,细细地打量她半晌,然后,轻轻地吻上了她的额头,如蝴蝶般轻柔。
童童僵住,只是瞪着两个大眼睛傻傻地看着他不知所措。
陈晋南轻叹声,一把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小丫头,你想让我的心疼死吗?”他呼吸的气息在她的肩颈间起伏,引来一阵酥麻,灼热的唇从耳侧到眼睛又吻到了额头,吻干了她的眼泪,吻得她耳红心跳。然后,轻啄了一下她那花瓣一样的唇。
童童脑袋轰的一声炸响,一阵晕眩让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有什么东西是不对的,她想。
“小丫头,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不。”童童紧闭着眼睛,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我能照顾自己。”
搂在身上的手臂又用了些力气,让她透不过气来。
“叔叔,你知道吗?这儿好痛。”她仍是闭着眼,用手指指左胸的部位缓缓地说。
“我知道。”他答。
“叔叔,我可以要个新年礼物吗?”
“好。”他想给她一个世界。
“我想要个爸爸。”她轻轻地说。
不管他是谁,只要他还在,告诉她自己是他的孩子,她都愿意承认他,叫他一声爸爸。她可以从此不再被骂是没爹的孩子,她可以请求他帮妈妈撑起这个家,请求他负起责任来,不要在她和妈妈的生命中缺席。
陈晋南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巨手紧紧的抓住,痛苦的不能呼吸。
十几年来,林子叶都是这样被折磨的吧。
“做我的孩子,好不好?”他缓缓道。
童童瞪大了双眼,盯着他,忽然笑了,眸中流过寒星。
“做您的孩子?”她的笑容惨绝。“那您是要娶我妈妈?还是准备找个女人结婚做我的后妈?叔叔,这就是我收到的新年礼物吗?”
他微蹙着眉,呼吸更加困难,他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向她表明他的心意。
猛地,她紧咬了一下唇,挣脱开他的手,绝决地转过头推开车门下车。
却没等迈下车门即被他狠狠扯回来,随手拉上车门下了锁,整个人被他举起来抱在了怀里。
忽然地,就吻上了女孩儿的唇,不是浅尝辄止,而是把她小巧而柔软的嘴唇含在口中,用舌尖儿一点点开启了那芬芳的花蕾,然后迷失在那花瓣之中。
女孩儿从刚开始的震惊和恐惧中缓了过来,剧烈地挣扎着,捶打着他的胸堂,可那柔软的小手哪里打疼了大男人。没一会儿就三魂丢了七魄,一种从没有体会到的眩晕浸遍了全身,脸涨红了起来,一点点地迷失在那无尽地吸吮探寻中,一种混合着烟草的芳香和薄荷清香味道弥漫了她的鼻间。不知不觉中小手一点点探进他的怀里,胆怯地搂住了他的腰身。
第25章 没有结果的事情不要做
女孩儿刚洗过澡的小身子香的让他迷醉,软软的靠在他的怀里,让他恨不能都含到嘴里,揉到心里。大手在她的后背摸索着,骨瘦粼粼的触感让他心疼:“听话,开学以后还搬到公寓去住,嗯?”他趁机诱哄着她。
“我住宿舍就好。”她轻语。
“不安全,不希望再发生上次那样的事情。”
“妈妈不会让。”她娇憨地嘟着嘴说。
“我来说服她。”他的吻更加深入,强势的索取让她呼息急促。
“嗯。”
“再不许躲着我。”
“嗯。”
“不许再要爸爸,相信一切有我就好。”
……
“嗯?”
“……嗯。”
又是一阵深吻,女孩儿的脸已经红到了耳后。
呵,真是个小孩子,青涩的不像话。
陈晋南使劲压抑着身体的反应,只是给她更紧的拥抱。
突破了禁忌仿佛一切都变得温馨而甜蜜。
童童贪恋起这个怀抱来,她把头贴在他的胸膛,听他有力的心跳,觉得这个怀抱是那么安全,温暖。
陈晋南恋恋不舍地放开她,帮她理好了头发,捏捏她红红的小脸儿:“今儿个除夕,我们去陪妈妈一会儿。”他发动了车子,往杏林街驶去。
林子叶还没有睡,她在包饺子。童童原来和她说初三任务结束,她想等童童回家再做些吃的,现在有空儿把饺子包好放到冰箱,到时就不用现包了。听到敲门她有些奇怪,开门见到童童和陈晋南,即喜出望外又有些吃惊,忙让了进来,问他们吃过饭了没有。
陈晋南晚上是到公安局和巡逻执勤的民警一起吃的年夜饭,说是年夜饭也不过是十来个饺子。随后他又去了发电厂、消防支队等要害部门,白天晚上连轴的转,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童童晚上和客人一起吃的年夜饭,但是她都是在不停的说话,也根本不记得吃过什么,也早就饥肠辘辘。林子叶一听,又好气又好笑地让他们等着,她就去煮饺子。
陈晋南靠坐在椅子上,对童童招手:“过来。”
童童看看他,慢慢蹭到他身边,想起刚刚在车上的情景,小脸儿红红的。
陈晋南扯了扯嘴角,无声地笑笑,伸手把她的小手包在掌中。
她伸出另一只手,摸摸他冒出胡碴儿脸:“你很累。”
“心疼了?”陈晋南终于破颜一笑。
童童涨红了脸,头抵在他的肩头不语。
陈晋南轻轻拥住她,揉揉她的头发:“丫头,你不可以再瘦了。”
林子叶的饺子出锅,两个小凉菜也拌好了。她端来饺子,放在童童的书桌上:“在这里吃吧,桌子上还有没包完的饺子呢。”又去厨房把小菜端了出来。
童童不顾着烫,夹起饺子咬了一口,汤汁流了出来,鲜香满口:“哇,好鲜!”一付馋猫的样子,逗得陈晋南和林子叶都忍不住笑了。
林子叶算是南方人,在B市这些年不但学会了包饺子,也会做很多南北结合的可口的小菜。
她拿出童童外婆捎来的自酿米酒给陈晋南温了一杯笑着说:“在外面跑寒气重,少喝点吧。”童童吵着要喝一口,林子叶拍掉她的手,“小孩子不许喝。”去给她倒了一杯果汁。
回身看到女儿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全在陈晋南的身上,忽然有些不安的感觉。
童童带完了那个法国团后又恢复了正常,外办的人对翻译公司的经理赞不绝口,说好以后要是有这样的机会还联系她。这让童童很高兴,带一个团的酬劳自然比翻译稿子多多了,再加上小费就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她都仔细的存了起来。
值得高兴的事情是她终于看到了放寒假回家的明轩哥哥了。明轩哥哥越来越帅了,人也越来越成熟,看上去风度翩翩的样子。他说寒假就在这边陪奶奶,暑假会去巴黎看爸妈。
他不高兴童童这么拼命地打工:“你怎么和以璨一样,只知道拼命赚钱。”他在北京等以璨回家,一直等到腊月二十九,以璨仍是坚持说不回家了,无奈他才匆匆买了机票飞了回来。
童童只是笑笑。吴明轩是从小到大看着她们长大的哥哥,他和以璨青梅竹马,从上学就在一起,直到读大学一同去了北京,吴明轩喜欢以璨童童是知道的。
“有困难我可以帮你,你们这样辛苦,身体受不了。”他心疼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
在北京,他看到以璨天天吃泡面盒饭,心疼的要拉她回家,等了她半个月也说服不了以璨,两个人吵了起来,最后还是他妥协。
她们的想法别人怎么会理解?始终,她们和吴明轩是有着距离的。
还是在去年十月的一个周末,她回家时听吴奶奶说,他们家这儿快动迁了,如果拿钱就要自己出去买房子,如果要房子就要等开发商给安排。吴奶奶当时很婉惜地说,要是真搬走了可怎么办,她这些年已经习惯了林子叶的照顾。
童童心里有些难受。她想起自以璨上了高中以后,妈妈在单位好像也特别累,每天晚上回家都是七点以后,她拎了菜进门儿总是放下包就先做饭,然后让以璨或是童童给吴奶奶送去,再让以璨和童童吃,而妈妈自己要收拾厨房,洗衣服等,等她回头吃饭时,饭早就凉了,吃完了饭又要去楼上帮吴奶奶做家务,一般十点前很少闲下来。妈妈说她们最重要的任务是学习,因此从来不让她们做一点家务。妈妈的胃就是这样坏的吧?冬天的时候,妈妈的手会开口子,不小心碰到会流血,蹲着抹地时间长了,站起来会头晕摔倒。妈妈总不能给人家做一辈子的饭是不是?
虽然,她和姐姐从小就跟吴奶奶学习,吴奶奶待她和以璨和自己孙女儿似的,但是想起妈妈没日没夜的操劳,她还是从心底的不舒服。每当想起她的成绩是用妈妈出卖劳动力换来,她就觉得压抑和不平。但这种感觉她只是憋在心里,从没有说出来。
吴明轩买了电影票请童童去看,童童拒绝了。
“明轩哥,这些材料明天要交给公司,我赶时间,不能陪你去了。”童童无奈地笑着。
吴明轩皱眉:“我帮你吧,今天快点译完了明天我们再去看电影。”
“算了吧。”童童笑着拒绝,“让你女朋友陪你去是正经,我可不和你勾勾搭搭。”
前天几带团时看到一个漂亮女生和他手拉手在水云寺。
“我哪有什么女朋友。”吴明轩突然涨红了脸否认。一个女同学突然从外地来找他,涎着脸要他陪着,他不好拒绝。童童不会是看到什么了吧?早知道这样打死他也不会去陪着那女生。
以璨托明轩哥带回来一件衣服,还给她买一款很酷的耳机式MP3。外套是浅粉色的,很干净的粉,舒服的面料手感很好。以璨自己的穿衣风格都是破衣烂衫,给妹妹买衣服却都很淑女,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是这样,这曾让林子叶觉得很矛盾。童童知道这是姐姐打工赚的钱给她买的,作为寒假不回家陪她的礼物,心里又暖又酸。
“璨璨给你买的东西你就这么高兴,我请你看场电影你都不去。”吴明轩有些吃醋。
童童撇嘴轻笑,吴明轩身边总是有好多女孩子围着以璨是知道的,所以她虽然和明轩的感情好,但是总没有露出来更多的情绪,那天看到的身影,让童童心生警惕。
记得那天郭青青说过:“青梅竹马又怎样?根本抵不住一辆车和一间房的诱惑!”她的初恋男友已经扑到一个宝马女的怀里了,她是有感而发。
“那当然,我姐是亲姐,你又不是亲哥,谁管你。”真不厚道,小丫头成心想气死人。
吴明轩叹气。这小丫头哪儿不一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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