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凌氏为了巴结她送来的西塘别墅,由凌琪亲自送来,也总有凌琪的一份心意在,商怀桓凭什么替她拒绝她哥的心意?
更别说,西塘别墅是什么地方?是他商怀桓与她凌书韵初相识的地方啊。
就凭这个,书韵也断不会遂了商怀桓的心愿。凭什么他前脚甩了她后脚又来剥夺拥有她回忆的地方?
就算他商怀桓不念旧,她凌书韵却还念着昔时的好呢!
书韵于是便不顾商怀桓的阻挡,风速从凌琪手中夺过西塘别墅的房产证件,像拢宝贝似的拢到怀里。同时瞪大她那乌澈的眼睛,防贼似的防着商怀桓,就怕他来夺她怀里的东西。
凌琪乐得弯起眉毛:“这就对嘛!给你就收着!哥难道会害你不成?记住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凌家的小公子,以后凡是凌氏的都有你一份,凡是哥有的你都有,哥没有的你也可以有!”
书韵点头如捣蒜,眼眶中泛起淡淡的水汽,得兄长如此,哪怕是假的,受骗的当时也是感动的。
凌琪趁势将书韵拉进胸怀,轻抚她的后脑:“都怪哥回来得迟了。不怕!以后有哥哥在,哥哥保护你!”
书韵抬头望了眼凌琪,复又乖觉地低下头,靠在凌琪身上便有些依赖。
这边,他们兄妹忙着上演兄友妹恭的煽情戏,几乎忘了商怀桓的存在。
商怀桓却已不是气得跳脚而是想跳高了。
无事献殷勤,非歼即盗!
书韵被困商门三个多月,凌氏连打听都懒得去打听一下刚刚丧夫的书韵心情好不好生活如意与否,却与商妍孜狼狈为歼坑害风商银行,从中谋取利益。
在书韵脱困后不久,却还能厚颜无耻地打着“父亲”的名号要求她回家。
这样的亲人,有何情?有何意?
凌琪这般示好,书韵难道猜不到他们会另有目的?
商怀桓咬牙切齿,叱问道:“凌书韵你脑子是被驴踢残了还是被门缝给夹扁了?凌氏的好处是你能白拿的吗?你忘了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凌峰是怎么袖手旁观的吗?”
闻言,书韵与凌琪一齐横目刷向商怀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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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 蓦地飞魂,阑珊何人
凌峰再怎么说都是他们的父亲,就算之前他亏待书韵,那也是他们家里的事,哪里轮得到商怀桓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的?
凌琪最先不干,指着商怀桓的鼻头怒叱:“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父亲?要不是你当初遗弃了我妹妹,会造成后来不可挽回的局面吗?”
商怀桓一时哑语。
凌琪接着叱责:“别以为你前些日子救了书韵你就是大功臣了,那是该你还她的!”
“是!是该我还她!”商怀桓承认,“但你也别忘了,当年如果没有凌峰一意促成,商怀瑛又怎么可能娶得了书韵!”
“所以我父亲欠她的我来还她,但是你……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来说我父亲的不是。”
话题又转回到原点。
书韵大喝一声:“够了!”
“你们这样说来说去有意思吗?是觉得我忘性太大来提醒我?还是觉得挖我伤疤的同时你们能从中得到好处?”
“……”鸦雀无声。
回忆如果不甚美好,就不会有人傻得去回忆来给自己添堵。
商怀桓与凌琪一时忘情互掐,却忘了书韵其实一点都不想忆起过去的那些不堪旧事。
凌琪横眼商怀桓,恼怒他无端挑起的争端,而后低眉敛起书韵:“走,跟哥回家!”
书韵木头般由着凌琪带她转身。
商怀桓挡到他们面前:“书韵,这里不是你的家吗?”
书韵晦涩的眼睛亮了亮:“这里……你哥在的时候是家,但现在它只是我的一处房产。”
“走!”话已说完,书韵提醒凌琪带路。
商怀瑛是商怀桓心头的一根刺,每次书韵当面提起他,商怀桓都能够睖睁半天。直到书韵与凌琪走到楼梯口,商怀桓才追到走道上喊道:“书韵,你走我也走!”
“随便!”
“你想清楚了,如果我走的话,莫少随后就会带着他的股份撤出风商银行,书韵,我不是诓你的,没有你,整个风城对我都没有意义,我不会在意旁人的死活的。”
凌琪敛在书韵肩上的手略松了松。
书韵却不做停顿。“由你。”她轻轻吐出两个字,便就下楼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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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车库内,凌琪一边给书韵扣安全带,一边问她:“这个时候让他撤出,你不怕风商的股东们给你使绊子吗?”
书韵非常淡定地对凌琪一摇头:“他不会撒手的。”
“对他这么有信心?”凌琪莞尔。
“拜托!对你妹有点信心好不?哥。”
“好。”
凌琪起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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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商怀桓太叫凌琪失望了,他们的车子才刚爬出车库的大门,就见他喘着气站在路中间,只身拦住了车头。
马达轰鸣,凌琪莫可奈何地朝书韵摊开手:“这家伙疯了?”
书韵:“他可疯着呢!”
“那现在怎么办?”
书韵附到凌琪耳边:“你敢调头吗?”
“什么意思?”
“我这儿的路绕道屋后跟西边的道相通,你调头甩开他。”
“你开玩笑吧?”调头甩人那得要开出警匪片的速度吧?凌琪冲着书韵皮笑肉不笑。
“或者你可以往前碾过他,但你要考虑后果,我这儿可到处都是摄像头。”
凌琪抬头看了眼,果然墙壁上就拍着个摄像头,正对着他的位置。
握紧方向盘,凌琪叮嘱书韵:“坐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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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 蓦地飞魂,阑珊何人
跑车上路如箭离弦,即便它因调头耽误了几秒,即便商怀桓一时跑出了短跑高手的速度,但他也只能追到汽车的尾气。
书韵还是回了她的家,那个家里没有他也容不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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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怀桓开车狂飙到风城西部一度假村内,准确地停在了里面的一所极真空手道会所前。
度假村是莫氏旗下的产业,莫弋斐与商怀桓在美国的那几年迷恋极真空手道,一道拜师取过经。莫弋斐回国后在自己的度假村内组了个小道场,就是商怀桓现在跟前的这栋木屋。
据闻莫弋斐跟他幻组织门下的各路精英骨干有事没事就来小道场内练几手。
凌书韵随凌琪离开秀园,商怀桓手痒地想揍人。
他一进门,满眼的杀气就弥满整个空间。
莫弋斐正跟人对战着,他的对手稍一分神就被他一个抬腿踹翻在地。
极真空手道坚持以实战为本,以全接触式赛例闻名于世,在跟强手过招中还敢分神的,就活该挨揍。
莫弋斐连瞧都不瞧一眼地上的对手,拍拍手,往商怀桓走来。
商怀桓迎面而上:“果然你这儿高手云集,指一个出来跟我过招,手痒了。”
莫弋斐负手跨立,凝向商怀桓:“她又惹你了?”
气定神闲,莫弋斐负在背后的手却悄悄指挥道场里的人离开。
商怀桓不待见莫弋斐护短,目送完他的最后一个徒子徒孙,便毫不客气,抬拳就劈向莫弋斐左颊。
莫弋斐也不躲避,硬生生接下他一拳,牙齿磕破内唇,嘴角随后挂下一注血水。
莫弋斐抬手擦掉,对上愣神的商怀桓:“舒服一点没有?舒服了就给老子换衣服去,痛快打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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酣畅淋漓地打完架后,两个男人就地取材,就在度假村里开了个澡池一同泡着。
莫弋斐开了瓶烈酒,递给商怀桓一杯:“看你也是个威武周正的男人,为什么面对你那小女人时就成了软脚虾了呢?”
商怀桓掼他一眼,却最后只是仰脖喝完杯里的酒。
喝完,商怀桓甩手将酒杯扔出:“我对不起她!”
“?”莫弋斐抿到唇边的酒杯缓缓移开。
商怀桓与凌书韵的故事他多少听过,谈不上谁对不起谁。
“你不知道!五年前,她失去了一个孩子,我的。那天我把话说得很绝,她还是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她那么委屈自己,我天杀的居然看不出来她是怀上的缘故,还亲手把她送到商怀瑛的车轮下。我真TM不是人!”
商怀桓重重地赏了自己一个耳光。
“她那么要强的一个人,我只要跟她说一句分手,就是二话不说会调头的人,如果不是怀了我的孩子,哪里会跟我耗上半天的?我,我,我……”
商怀桓悔之莫及,悔之永远莫及。楞大的男人,就当着莫弋斐的面,不留余力地一个接一个地扇自己耳光。
莫弋斐忙丢掉酒杯,钳住商怀桓的手:“你疯了?事已至此你再怎么惩罚你自己都是于事无补呀!”
“呵呵,呵呵,好一个于事无补!”商怀桓疯笑,“所以现在无论我怎么补偿都来不及了?”
047 蓦地飞魂,阑珊何人
“话不是这么说的。女人嘛,多哄哄,自然会回心转意的。”
“多哄哄吗?”
商怀桓攀住莫弋斐的肩,与他四目相对,面色潮红,酒劲已经上来。
“我已经没有底线地陪着她演戏了!从她利用我掰倒商妍孜,再毁商门,再与凌氏修好把我甩开,她步步为营,我如她所愿地跳了她所有的坑。她还是连正眼都懒得看赏我一个!怕触及她的痛处,我连‘对不起’都不敢跟她说一句。我甚至,甚至……在得知她失过孩子以后都不敢背着她伤心一回,就怕被她发现徒惹她伤心回忆。你是爱神,你教教我,我要怎样去哄她,她才肯原谅我一点点?”
“你说的这些都不算哄,你是一味地委屈自己成就她!你累了,先睡一觉!回头我让你干女儿——我老婆,教你女人应该怎么哄!”
商怀桓眼睛一亮:“咦?真的吗?你真的舍得让你的心肝宝贝抛头露面吗?”
“真的。”
莫弋斐踏出澡池,只一手就将商怀桓跟拎菜篮似的拎起。
他已经醉翻。
莫弋斐直摇头,男人在伤情的时候,总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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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醒后,商怀桓终于露出了笑容,因为他那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气死老爹不回头的干女儿莫冉冉终于被莫弋斐放出来图害人间了。
冉冉说,好男人要想哄得住女人,首先要忍得住她打你一巴掌,然后你还得敢贴上另一边的脸去再给她蹂躏。
意思就是,干爹你还没被打够呢,继续忍着吧!
商怀桓偷偷摸了下自己发烫的脸颊,点着头继续求教。
冉冉然后羞涩地望了眼莫弋斐,贴着商怀桓的耳垂说,秘笈二就是学我老子不要脸!
所谓不要脸就是要有口香糖的黏性无论怎么甩都甩不掉,有流氓的本性无论何时何地就能扑倒对方。
基本上能做到此而二点就天下无敌了。
商怀桓想想,恩,自己确实有待进步。
所以就趁着干女儿环绕膝下的功夫,蹭在莫宅骗吃骗喝好几天没有走人的意思,都不去看莫弋斐黑成煤炭的脸。
修炼不要脸嘛!先过了莫弋斐的关,再过书韵的就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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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塘别墅来了位客人,风尘仆仆按响门铃。
凌琪与书韵正在下围棋,听到声音的时候各自笑了一个。
家里的阿姨来说是位先生来访,请他们过去一看。
能称为先生的客人还能打扰到西塘来的,除了商怀桓再想不出第二人选来,有心要拦他一拦,就吩咐阿姨给拒在门外。
没过多久,阿姨却又回来打断棋局,捧了一本书站到书韵面前。
中华书局刊印的《老子道德经注校释》,繁体、竖排、右翻页,是书韵早些年最爱的一本床头书。
书韵只扫了一眼,手中的棋子滑落,踉跄着直奔大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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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天,商怀桓最终被莫弋斐成功撵出家门。
天朗气清,商怀桓思忖着书韵的气也该消得七七八八了,大着胆儿就直接取道西塘别墅。
凌琪亲自迎的他,并且告诉他,书韵就在别墅区的小池塘里钓鱼。
048 蓦地飞魂,阑珊何人
商怀桓一听“池塘”乐得眉眼齐开。
西塘别墅的小池塘是什么地方?那是他商怀桓和凌书韵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呀!
书韵在那里?是在钓鱼吗?是在等他吗?她是不是又无聊地把鱼钩都掰直了,等着他去拉起那永远都不会扬起的钓竿呢?
商怀桓永生都不会忘记,二十一年前的一个下午,夕阳无限好,连黄昏都不忍相近。
他原本是陪着母亲到西塘作客的。母亲与她的闺蜜分别的许久了,聊不完的私密话题,没了大人约束的他便在别墅里随处瞎逛。
这家的别墅忒与众不同,后屋的大门装得比前门的还金碧辉煌。
商怀桓好奇着走上前去,开了后门。
满目的波光粼粼霎那惊艳了他的心魂。他那年岁上,正懵懂得“伤感”二字,一波碧池涤荡心田,仿佛只有置身池间才能溶掉他身上“私生子”的秽浊。
商怀桓目随心走,游荡到池中心,却教一竿钓竿给拉回了心魂。商怀桓随着钓竿目移至主人身上。
夕阳闪着金色的微光照在稚女的脸上,光滑圆溜的小脸如暖阳下缓缓升腾七彩泡泡一般吹弹可破。
商怀桓觉得,人的一生中,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在一瞬间,温暖你的世界。
凌书韵就是商怀桓的那个温暖。来之前,母亲就跟她提过,他们会见到凌叔叔的小女儿。凌叔叔的小女儿和他一样是个私生子,那好感就因这缘分早已深种。商怀桓到西塘许久都没见着她,正纳闷,原来她是在独个钓鱼呢!
商怀桓那日观察了她许久,浮漂动了好几次,她都没有扬竿的意思,这才过去拉了她的钓竿。
但这次凌琪替他打开西塘后门后,商怀桓看见,书韵是背对着她坐着的。
也是在钓鱼。
但旁边有位男士陪着她。
他们在静候着鱼儿上钩,安静得异常。
书韵侧着脸,商怀桓就算看不到她的眼睛,都能猜着她是在偷看身旁的这位男士。她睫毛翘起,唇角微扬,分明是含情脉脉深凝着对方。
初冬的暖阳投射到池边的二人身上,身影斜斜地拉长投在地上,分明是一对的。
平静的池面上,有浮漂立直下沉,却一直沉不到“钓二目”,也不见上浮或移动。
男子轻轻后移了一下浮漂,将漂压至“露二目”,不一会,漂又回到了原先位置。
男子起竿、装食、再抛竿。
原来是饵料掉了。
那男子原先大概是估摸了有鱼儿上钩的,一直专注着钓竿没留心身侧遭人偷窥。
抛竿的那刻,他终于瞧着了书韵在盯他看。
离鱼儿上钩尚早,年轻男子细微侧移了下他的钓凳,黑色的皮鞋在书韵跟前立定,他伸出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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