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耐烦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只是顺便问问。”
你这个顺便问问,问得可真对时候,扰人清梦直接把我给激怒了。
“对了。”他又说,“你现在在G市?”
“有什么问题?”我简直是咬牙切齿地在跟他说话了。
然而他给我的回答是:“没有,顺便问问而已。”
“夏林!你他妈的怎么不去死!”我把那该死地手机摔了出去,房间里发出“哐啷”一声之后恢复平静,而我便挑起被子继续睡觉。
半晌之后,黑暗的房间里又陷入了寂静。遮光的窗帘因为没拉紧,从窗口处透过一点光亮进来,我看着那抹光晕之后再也睡不着。
一时间,我竟然不知道我自己身在何处,环看四周,这个封闭的空间不是我熟悉的地方,不熟悉地气氛顿时让我有不安的感觉。我知道自己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否则我不会浅睡,不会不信任别人,也不会怀疑别人。或许可以说我是一个很胆小的女人,正因为胆小,正因为害怕受到伤害,所以才多疑多虑。
头顶上的暗色的天花板被我死盯着,却盯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我翻了一个身,把自己缩进被子里去。
蓦然脑海中一怔,才想起我在夏单的别墅里,这里是夏单的家。
寂静中,我听到楼下有什么巨大的动静。黑暗里弄出的声音总能让我的神经扩张,打起我十二分精神。小偷盗贼什么的,我压根不怕,何况这里也不是我的房子。我毫不犹豫地撩起被子起身下床,打开房间的门,走了出去。
我听着自己的脚步在木地板上弄出“哒哒哒”地响声,下到了一楼,才发现夏单的房间里还亮着灯。我凑近去看,正好看见夏单从房间里走出来。大概他听见里我下楼的声音,目的也是出来瞧瞧。
“那么晚还不睡?”我问他。抬眼去望,却因为他背着光的缘故,令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我向前一步才注意到夏单皱着眉头看着我,我低头看看自己,穿着他宽大的衬衫当睡衣用,除了上半身,下半身完全露出两条细长又性感的双腿。这衬衫是透明的,若是光线好一点话会看见我身上的肌肤,可是现在这里光线并不好吧?除了两条腿,我自认为身上没什么地方可以看的。
我正才要开口说话,却听见他口气凝重地说:“你平常都是穿成这样在别的男人面前晃来晃去?”
我没理会他的发问,靠近他一点就闻到他身上淡淡地酒味,我反而问他:“那么晚还一个人在喝闷酒?”
他看了我一会,忽然伸手把我拽进他的房间,关门,拦腰,拥抱,亲吻,一系列动作顺理成章,他连我反抗与挣扎地余地都没给,欺上来就是铺天盖地的吻。夏单的吻充满诱惑,甚至充满了挑逗。他的唇炽热而柔弱,像一片飘忽不定的云。
我被他吻得几乎窒息,直到身体像抽干了气的气球一样软在他怀里的时候,他拦腰将我抱起,放到了床上。我知道他想做什么,当他的凑近我,酒气喷到我脸上的时候,我的神智彻底清醒了。这种事情我是不抗拒的,一个寂寞的男人与一个寂寞的女人互相抚慰,何况那个男人还长得秀色可餐,我为何要抗拒呢?我找不到抗拒的理由,然而当我动情地去解开他衣服扣子的时候,夏单连忙摁住我的手,往前一扯,将我的手完全圈在他自己的手里。
我奇怪地问他,道:“你到底做不做?”
半晌他一个字都没说,只是闭着眼睛紧紧地抱着我,良久之后才开口,道:“什么也不做。”
我伸手去推他,可是他并未放开我,而是紧紧地环住我的腰,让我缩在他的怀里。我推又推不动,完全没办法,只是问:“那干什么?”
夏单长臂一伸拉过手边的被褥往两人身上一裹,温暖的厚实感直接把我包围,闻着夏单身上淡淡地酒气,我听见他说道:“睡觉。”
“啊?”我似乎没听清,又怀疑自己听错。
“睡觉。”夏单直接又重复了一遍道,“最近好累。”
我感觉他似乎在我发际上落下一个吻,随即紧促的呼气慢慢平稳下来。几分钟后,房间里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感应灯熄灭。而在我闭上眼睛陷入睡眠的时候,仍能感到他有力的双臂紧紧地扣紧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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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光天大白,再看时间:午后13:56。
这个时候夏单早已起来,待我睁开眼睛寻找他时,他正在房间里对着镜子摆弄一套西装。想想昨晚上的事情,我觉得自己犯了迷糊,没事找事地把自己往野兽的身边推,简直是嫌羊入虎口还不够。
其实女人在某种时候也充满了兽性,当她们自己做出违背意愿的事情之时,那才是真真体现了她们内心真正的想法。
别说我竟然如此放*荡,不堪入目。
因为我并不是一个好女人,有时候为了完成任务总会或多或少地做出些牺牲,然而当我血染双手的时候已经注定我不是一个好人了,我又何必去假装一个纯良的女人。
当我抱着被子趴在床上偷看夏单的时候,他显然早知道我醒了,转身回头看我。盯着我好一会儿,忽然把手里的西装丢了,钻进被子抱住我。我身上穿着他白色的薄衬衫,他手上炙热地温度透过衣服触碰我的肌肤,让我后背的神经突然无限紧绷起来。
“……你这是在引诱我?”夏单对着耳朵呼气,在我的脸颊上又亲又吻。
我拉过他被子里不安分的手,冷冷地说道:“我能不能说你是在自作多情?”
夏单笑了,尽管我看不见他在我身后的脸,但是我却能感觉出他笑了。他说:“你不觉得我们很像老夫老妻?”
“你做梦!你就是一流氓!”我感觉到我脸颊的热度,憋着气反驳他。
“我流氓?”这个称呼似乎让夏单感到错愕,“昨晚是谁莫名其妙地跑到我房间来的?”
我在被子下狠狠地踹了他一脚,睁开他的怀抱,双腿一架翻身坐到他的身上,拽着他的衣领气势汹汹地道:“昨天晚上是谁莫名其妙地把我拽进房间抱上床的?甚至连我要走都不允许?”
夏单被我摁在床上,我骑马一样坐在他的身上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看见他脸上露出一个痞气的笑容。他把双手自然而然地搭在我的腰上,这个动作显得再自然不过,让我竟然莫名其妙地脸红起来。他说:“所以我不是让你小心野兽吗?”
他臂上微微用力把我举起来,突然反客为主将我翻身压住,那突如其来地翻转让我惊得尖叫。他把全身重力都压在我身上,让我动弹不得,连抽手都困难。他抱着我,唇在我唇上轻柔一点,说:“以后不要再对男人露出那样的表情。”
我皱眉道:“什么表情?”
“引诱的表情。”他起身,眼睛在我春光泄露的胸前晃晃而过,补充道:“当然,如果对象是我的话,我不介意你多表现一点。”
我低头看了一下领口,急忙把扣子扣上,顾及是昨晚夏单兽性发泄的时候弄的。再抬头,看见他已捡起西装,又继续摆弄起来。片刻听见他对我说:“今晚陪我去参加一个应酬吧,大概也算不上什么应酬,圈子里的小型聚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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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单所谓的小型聚会,简直不能令人小勘。
等他开着车进了飞机场的时候我还在错愕,登上飞机才明白我们是要飞往上海,路上他一句话也没跟我说明与解释,自顾自地拿了本杂志看了两个钟头。等飞机降落之后,又带着我去换了衣服。
他是一个相当纠结的人,可是我却分不清他是纠结还是故意在整我。让我把迪奥的晚礼服从第一件开始试到最后一件,最后他对销售说,还是第一件白色的比较衬她的肤色。这时我才能完全肯定地知道他就是在故意地作弄我!
在车上时,我便摆了臭脸色对他,他却不在意也不以为然。
直到车子抵达神天公馆的时候,我忽然愣住了。看着那如此熟悉的大门,我觉得夏单因一个应酬带上我,是别有深意的。
神天公馆,是夏氏家族集团下的巨型豪华酒店。一般普通人消费不起,酒店的消费对象都是有钱的老总以及明星,而能在里头开上小聚会的人不是大集团顶级的老总就是大财阀。可是,像夏单这样一个房产公司的小总裁能有机会参加财阀的聚会么?我好奇地转头看了他一眼,他却发现我在看他,也转头过来朝了我笑了笑。
我越来越无法明白这个人了,在他神秘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些什么呢?
当我们走进华丽丽的公馆大厅,一个头发白鬓的老者向前迎来,他把手伸向夏单,道:“夏公子,欢迎欢迎。”
Chapter 33 宴会中的阴谋
“夏老先生。”夏单伸出手与夏成生的手握在一起。我郁结地看着两只手短暂地握在一起又分开,他们两人各自怀着意味不明的笑容看着对方。
我现在顶着陈泠的脸,估计爷爷一时半会儿是看不出夏单身边的女人是他的孙女夏星然,但是待久了我猜这个狡猾多疑的老狐狸肯定能知道我是谁。
我的目光在他们彼此之间徘徊,他一个笑得坦然,一个笑得阳光,完全看不出两个人之间有如何的矛盾与仇恨。
原来他们彼此相识,这反而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夏成生的目光转移到我的身上,看着他那双深沉的眼睛,我真的是猜不透这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心中所想。
夏成生上下打量我,嘴上裂开一个祥和的笑容,对着我伸出手。
爷爷永远穿着老式的中国男士褂子出现在各种正式场合,他生活的年代与我们不同,对于中国年轻人那些时尚的调调,他似乎更加喜欢素淡的韵味。我唯一一次见他西装革履容光焕发的样子是在一本陈年发黄的相册上,那个时候他还很年轻,头发黑光亮泽,脸上没有皱纹。那是一张几十年前的老照片,照片里他温柔地搂着一位少女,那个少女是我们这些孙子孙女们没见过的奶奶。
爷爷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毕竟活了那么长的时间,也算是经历过了世间的沧桑。
我看着爷爷停留在半空中的手,我犹疑地望向夏单,他笑着向我点点头。我的演技算是演到家了,即使被拆穿身份,对着夏成生这样的老狐狸,我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何况是他把我安排在夏单的身边。
伸手过去与夏成生轻轻握了一下,便是自然而然地收回。却是再也不敢与爷爷刻意地对视,在他的眼中任何一个人都存在蛛丝马迹。我不得不佩服夏单的定力,他与夏成生都是属狐狸的,一样的狡猾,一样的对任何事都处事不惊,有着山一般的淡定。
他们两个开始自顾自地说话,并把我完全晾在一边。
“夏公子最近看起来不错,美人环绕春风得意,事业上也是龙头马吧?”
“我个小辈哪里敢在夏先生面前谈什么事业,拿出来说实在是让夏先生见笑。”
“什么话,年轻人自信满满,事业才能风生水起。夏公子一表人才,我在夏公子这个岁数的时候,还没有你这样的成就。”
“夏先生抬举了。”
我看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装模作样的谈话,我心里狠狠地翻了一个大白眼,夏成生在夏单这个年龄早就是南方地带的黑头子,方圆百里内有几个是不怕他的崽子?
“夏公子的父亲身体还好么?”
夏单还有父亲?我心里暗自吃惊,我看他平时的生活潇洒风流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有家属的人啊,本以为他与我一样双亲早已不在人世,竟然还有一个父亲?
“承蒙夏先生照顾已经出院了。”隐匿中,夏单的眼里滑过一丝让人擦觉不到的狠厉,明显他们话里有话,我能听得出来却不明白其中的意思罢了。
夏成生波澜不惊地笑笑,本还想说些什么,却看见又有新的贵宾到来,他对着夏单说:“不好意思,失陪。”便转身迎着贵宾去了。
夏单看着老人离去的背影,面容上有种不言而喻的莫名。夏单藏着秘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然而今晚,我觉得他又神秘了几分。
我看着他,当他转身回头时撞上我疑问的目光,他问:“怎么?”
我琢磨着关于夏成生的事情要不要问,然而如果问了他会回答我多少之类的问题,最后还是忍不住好奇地开口:“你……与那个夏成……老先生认识?”
“不算认识,商场上的竞争对手。”
那还不是认识!
却又奇怪地问,“你做的是国内的房地产,夏氏集团基本上做的是国外的企业,你们算哪门子的竞争?”
这回夏单只笑笑,竟不说话。
我看着远处与贵宾谈笑风生的夏成生,好心地提醒道:“他是一个厉害的老头子,你最好小心一些。栽在他手上,小心会没命。”
夏单又笑了,笑容带着些吃惊,道:“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没什么,想说便说了。”因为我不喜欢那个老头。
他的手,贴着我的身子,翻手一揽,坏笑道:“如果我栽在你手上,会不会有命?”
我打掉他的手,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可以试试看。”
两个人在拉扯间,我听到一声熟悉的一声“陈泠”,回头去望,竟然发现顾天俊也在此处,转念一想,他是光天集团的准女婿,夏单能来的地方,他自然更不用多说。
他没有多说其他什么,两三步逼近,猛然拉着我就要走,可是我身后也有一道力气相阻,回头望去,夏单抓着我手臂,俨然一副绝不放开的神情。我皱着眉头,不明白他们想上演一出什么戏,一个拉着我的左手,一个拽着我的右手,把我夹在中间,两个男人相互冷然地盯着对方。
场面有些僵持,大厅里已经有不少贵宾转眼把注意力放在我们三个人的身上。
“放手!”我低声地对着他们两个人说,然而他们两个似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