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许四刚醒了酒,又在外头地上躺了一小天,身体酸痛,脑袋也疼,许母尖锐的叫喊刺得他脑袋直欲爆炸。他还是有些理智,知道自己昨个打了媳妇,理亏,就没应和许母的话,费劲把许母哄回去后,就进屋倒在炕上继续睡了。
许母本来也不在乎许四的死活,儿子在她眼里根本没用,她就向着两个姑娘,是村里人说许四躺在外头,她碍于面子才不得不过来。现在没事了,这大热的天,她才不在这待着呢。
——
许四和顾杰估计是对打架吵闹都习惯了,没几天就又和好了,现在正是铲地除草时节,家里不少农活呢,哪里有时间闹别扭,每天都是天不亮就扛着锄头去铲地了。
小弟许广夏去上学,家里就剩一个许广花整天无所事事。
第一个满月修炼的月华虽然不多,但是足够小金蚊从灵兽空间出来,四处晃。许广花修炼的那点子法力,连调养自己身体都不够,她也不想浪费在没用之事上,剩那一点说不定有什么用呢。
在家里闲着无聊,小金蚊就给许广花普及地球的发展历史,讲人情来往。两人正讨论得欢,就听见大门响动,小金蚊飞到床边,给许广花传音,“君上,你奶奶来了。”
她来干什么?家里又没人,许广花一动不动坐在炕上根本不在乎许母来不来。
许母进了屋,见到许广花坐在炕上,就下意识皱了皱眉,口气不渝,“看看,谁家这么大姑娘总在家蹲着啥也不干,东头老吴家那闺女,才十二就天天上地,哼,就你金贵,跟千金大小姐似的啥也不干,走,跟我铲地去。”
许广花充耳不闻,如老僧入定,坐着一动不动。
许母一见,更来气了,扯着嗓门就开始喊,“造孽啊,咋的,我这个做奶奶的还指使不动你了,你个不孝顺的,哎呦,可气死我了!”夏天前后院都开着窗户,许母嗓门又大,这一喊前后院那些不上地的老人都听见了,纷纷探着脑袋往这瞅。
小金蚊着急,“君上,这年代孝道虽然没有古时候那么严苛了,但也对名声不好,她今天这么一喊,别人都会认为你不孝!”
“不孝就不孝呗!”许广花一点也不在乎。
小金蚊急得转圈,“君上,来到一个世界就要遵守一个世界的规则,何况,你要是不动的话,就遂了许母的心了。”
此时,许母已经尖着嗓子骂了起来,说许广花随她们老顾家根,没一个好玩意。
居然敢骂她!许广花眉眼一沉,突然跳下炕,看着许母,“走,不是铲地吗?”
算你还识相,哼,她还斗不过你个小贱种!许母高兴地看着许广花屈服,得意洋洋地带着她去铲地了。
“铲这两垄地,把草除干净了,小心点,别把黄豆秧给铲了。”说完许母就去旁边铲地了。
来之前小金蚊已经跟她科普过什么是铲地了,就是给秧苗松土除草。许广花用锄头拨楞了几下秧苗,然后果断地铲了下去,之后不停歇,接连铲了半垄。
小金蚊在一旁看着幸灾乐祸,哼,君上岂是那么好惹的!在魔界,君上可是出了名的不好惹,睚眦必报,别人骂她一句,她能诛人全家,现在铲这半垄秧苗,还是因着它说农民种地不容易,手下留情了,否则,许母这几亩地就都别想要了。
许母铲完一垄,回头就见许广花把半垄秧苗给铲没了,登时气个倒仰,眼睛都红了,“你个遭瘟的小贱人,怎么把苗给铲啦,你瞎啊!你他妈的没长心啊。”她上前狠狠往许广花受伤的膝盖踹了一脚,还使劲推了她一下。
真恶毒啊!看见许母的动作,小金蚊震惊地瞪大了眼。尼玛,居然往伤口上踹,要不是君上的伤早就好了,为了掩人耳目才包着,估计就被她踹伤了吧。
“倒下,君上!”小金蚊大吼。
许广花愣了一秒钟,眼角余光扫到一波中午回家吃饭的人,就顺势倒了下去,好巧不巧,额头磕到一块石头上,血一下子流到眼睛里,“我的眼睛!”她大叫。
原本那几个人看到许母推了许广花还没当一回事,现在看见许广花留了满眼血,顿时吓愣了,赶紧跑过来,“没事吧,没事吧,孩子!”
后面慢了几步的人都厌恶地看向许母,有她这么做奶奶的吗,怎么能推孙女啊!
许广花把看过的琼瑶剧发挥到至极,“好疼,好疼,奶奶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脑袋疼,不小心铲到秧苗的,奶,你别骂我。”许广花特别会哭,哭得几个人心都酸了。
村里人没有秘密,许广花在县里差点被人拐跑的事都知道,也知道她回家养伤。换位处之,谁家的闺女遇到这种事,都得小心哄着,怕留下阴影。
可这许母倒好,没看这孩子腿还伤着呢吗?这做奶奶的可真够狠心的,硬让孩子铲地不说,人孩子难受不小心铲了苗,她就打人家!
这还是亲奶奶吗!
面对众人谴责的目光,许母懵了,“这么多苗啊,都被这小兔崽子给铲了,你说我能不上火吗!”
屯子里的杜晓梅看不过眼了,牙尖嘴利地反驳:“我说许婶子啊,咋滴,你这孙女还比不上黄豆苗啊,您老可真是人。没看你孙女都快瞎了吗,居然还惦记那点豆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许母一顿数落。
过了一会,顾杰和许四过来了,看见许广花捂着一只眼睛在那哭,手缝里头还都是血,瞬间都慌了。连许四这个孝顺的,都忍不住怨恨许母,来的时候就听人说了,说许母推了许广花,撞倒上了眼睛。
那会虽然心里也着急,但也比不上眼前来的震撼,那眼睛在流血啊!
顾杰已经慌得不知道怎么办了,就知道哭,许四还是有几分镇定,拔开许广花的眼睛瞅了瞅,胆战心惊之余发现是虚惊一场。眼睛没事,是额头的血流到眼睛里去了。
听到眼睛没事,众人都松了一口气,顾杰也恢复过来,抱着许广花哭。
孩子虽然没事,但两口子心里也怨恨上了许母,这是幸运没磕到眼睛上,可万一呢,想想就后怕。那可是眼睛啊,瞎了一辈子就完了!
☆、第6章 要杀人(第二更)
许广花虽然是虚惊一场,但是许母的名声却是在屯子里臭了,甚至都传到其他村子去了。许父做过村干部,认识他的人很多,听说这件事都非常吃惊,都说许父这么好个人,怎么摊上个这么恶毒的妇人。
对于许母伤许广花一事,传得越来越厉害,最后都传成许母拿着石头要扎瞎许广花的眼睛,听得一众人心肝直颤,真是恶毒的奶奶。
许母消停了半个月,许四也不爱往许父那跑了,不过总归是父母,许四生了一阵子闷气就不怨恨许母了,现在是见天着往那跑,自己家地不管,天天给许母铲地,缺的那半垄苗也给补上了。
对于许四的行为,顾杰已经不在乎了,两口子结婚都十多年了,从来没攒下过钱,手上一有点钱,许四麻溜屁颠就给许母送去。人家天天大鱼大肉的,顾杰没钱吃菜,就顿顿煮热汤面条。
结婚十几年,顾杰给自己买的衣服十个手指头都能数过来,孩子上学的钱都是她从牙缝里省出来的。至于许四,根本就不知道心疼人,人也没有成算,根本不管孩子上学。钱给他爹他妈吃了扔了,他不心疼,顾杰要是给自己买件衣服,他立刻翻白眼。
过了半个多月的清静日子,许广花感觉自己养得白胖了许多,虽然现在不能修炼,但是她每天都锻炼身体,面色红润有精神。早上送走了去学校考试的许广夏,许广花刚在院子里摆开架势练武,就见顾杰和许四一路吵闹着回家。
这是又怎么了?许广花头疼,只要一去许父许母那,许四和顾杰回家就必定吵架,都不带差样的。今个早上许母就将许四和顾杰都叫到那边去了,小金蚊也跟着去探听消息。
因为许广花法力弱,跟普通人没区别,不能远距离传音,等小金蚊回来,她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是许广花的大爷也就是许四大哥家的孩子要结婚,女方要两万块钱聘礼,许母想让许四出五千。
许广花奇怪,“为啥要我家出这个钱。”
小金蚊也纳闷,想了半天综合各种情况,猜测道:“可能是亲戚家互相帮助吧,大家伙凑一凑,有钱就多拿点。”
“那我家有钱吗?”许广花问。
小金蚊不出声了,许四家穷得叮当响哪里能拿出这五千块钱。
进了院子里,顾杰许四还在吵,“我告诉你,家里没钱,你要钱自己借去。”
“家里不是还有一千块钱呢吗?”许四小声道。
顾杰气极反笑,“你还真好意思开口,那一千块钱是广花和广夏下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你要是敢动这钱,我就跟你拼了!”
许四理亏讷讷不敢出声。
见父母不吵了,许广花也就没当一回事,结果等许四晚上去大爷家喝了一回酒,回来两口子又干上了。许广花断断续续听了半天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是镇里拆迁盖楼,顾杰娘家的门市房能盖两栋二层小楼,顾杰爸妈就顾杰和顾出两个孩子,楼当然是一人一栋。许四想让顾杰去要一栋,然后先给大爷家的孩子许壮结婚住。
顾杰气哭了都要,“先别说我爸我妈不给我,就是给我,我也不能给许壮结婚住。你们老许家还有没有点脸了,大伯子算计弟媳妇娘家的房子,真能耐啊!”
“你他妈的住嘴!”许四喝得醉醺醺的,“你妈就你们俩孩子,凭啥那么偏向,都给顾出,你要一栋房子不是正常吗!”
顾杰都被气笑,轻声反问,“那你咋不朝你爸你妈要房子呢?”
“不是没有吗?”许四脸红脖子粗。
“那我爸我妈就是该你们的呗,你自己没能耐,挣不来钱,居然还敢算计我娘家的房子,我告诉你,许老四,要房子绝对没有,到哪也说不出这个理。”顾杰眼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她自己爸妈,她还不知道吗,重男轻女偏心眼得厉害,钱给儿子给侄子甚至是老顾家其他人行,她多花一分都心疼。还房子呢,不知道因为盖房子的事,顾出两口子已经好久没给她好脸了,就怕她来抢!
她一直想着两口子好好干,多挣点钱,人争一口气,树争一张皮。她就给爸妈和顾出看看,她也能过好日子,也有钱孝顺爸妈,可这……顾杰哽咽了,心里的委屈溢出来,哭得她上气不接下气。
她怎么就这么命苦!爹妈重男轻女,老婆婆作妖,还有个不会过日子的汉子,她上辈子一定是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这辈子来还了,她就是欠他们老许家的。
“妈。”许广花神情略带担忧地看着顾杰,相处了这么些日子,再加上身体本能的依赖,许广花对顾家还是有几分感情的。
顾杰泪眼朦胧地抬头看着许广花,心里的憋屈瞬间都烟消云散,对,她还有俩好孩子!她这一辈子啥都没攒下,就攒下两好孩子,学习好,长得好,还懂事,谁见不夸啊。
一中那是容易考上的吗,村里那些孩子都上完初中就不念了,只有她的广花出息,考上了一中。
“没事,妈没事,你出去玩吧,晚上妈给你炖豆角。”顾杰不想孩子知道这些事,强忍着委屈安慰许广花。
许四还醉醺醺的,闻言不耐烦地推了顾杰一下,“你有完没完,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去不去要?”
“不去!”
“好,我去!”许四冷笑一声,转身去了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出来,凶神恶煞,“老顾家那帮犊子玩意,我得好好问问他,不说是给买个四轮子吗,哪呢,他妈的在哪呢!”
顾杰吓蒙了,紧接着就去抢菜刀,“你不能不能消停点,一喝点马尿就牲口,那是我爹我妈,他们愿给不给,关你啥事!”
“你就是熊,凭啥都是一个妈养的,顾出就能住楼,你毛都捞不着。”
“那是我爸挣得钱,他愿意给谁给谁,有能耐,你也挣啊!”顾杰都要恨死许四了,每回一喝点酒,别人一撺掇,就范驴。
“不行,我得去问问。”许四的力气哪是顾杰能挡得住的,一把推开她,就朝门口走去。
顾杰眼睁睁地看着许四走过去,却无能无力,她自己撞倒墙上,现在根本起不来。
她心里都是漫天的绝望,她怎么就不死了呢,摊上这么个玩意,还活着有啥意思!正绝望间,突然看见许四愣了一下,然后缓缓倒下,身后站着拿着一根烧火棍的许广花。
“咋的啦?”顾杰惊骇,赶紧爬过去,见许四只是昏过去才松了一口气。
她转身教训许广花,“你咋打你爸呢?”
许广花迷惑不解,“你不是不想让他出去?”对于这样的疯子,讲道理是行不通的,许广花也没心思讲道理,直接一棍子削懵。
“你这孩子!”顾杰叹了口气,摸了摸许广花的头发,“妈跟你说,他是你爸,再不好也是你爸,不能动手,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还了得,都该说你不孝顺了。”
“嗯。”许广花乖巧地点头,然后又问,“那许壮结婚是怎么回事?为啥要咱家拿钱。”
“你小孩子别管那么多,好好学习就行,这些天在家里可不能忘了学习啊,好好看书。”顾杰严厉起来,而后见许广花听话的点头,又想着孩子大了,应该了解这些事,就轻声给她解释:
“按理说,许壮结婚,咱家多少都应该拿点,就是个心意。可是,你大爷家根本就不差这俩钱,他就是坏,心眼坏,想打你姥姥家房子的主意,不要脸!”想起这茬,顾杰就恨。许四虽然挣不来钱,但是真孝顺,对兄弟姐和妹也好,就那许大不是玩意,心眼都是黑的。
许四酒醒了之后,就把之前的事给忘了,还一心愁这五千块钱。过了两天,许母又把许四叫了过去。这回许四回来没说什么,挺安静的,顾杰也就没当一回事。
结果第二天早上,就发现锁在柜子里的一千块钱没了。顾杰登时就懵了,腿软不能动,站了好几次才站稳。也不顾大清早的,就直奔许母那。许广花担心顾杰出事,也跟了过去。
路上有人见顾杰神色不对,就问是怎么回事,许广花含着眼泪珠子,脆生生道:“我奶让我爸偷了我的学费给大爷家的孩子娶媳妇,还让我爸杀了我妈。”
那天晚上,许四拿着刀要杀人,不少人都从窗户看见了,现在结合许广花一说,就都信了。心里叹声冤孽,可怜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