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同学,打听消息的人不是郑昱航。
那如果到现在他还不知道对方是谁时,那他顾清扬也是白当了这个团长了!
因为今天当他接到李大队的电话之后准备赶过来时,叶鸣修已经整装待发。
顾清扬条件反射般地将怀里的顾清颜搂得紧了紧,一双眼神变得警惕起来,接触到叶鸣修那眼神时,眉宇处微微一皱,心里暗道走了一个陆浅行,又走了一个裴少辰,难不成,又要来一个叶鸣修?
叶鸣修静静地看着顾清扬,传说中爱妹如命的男人果然是不负众望!
团里至今还传得津津乐道,从上层军官到一线士兵,还真没有一个人不知道的!
他开始理解那个老是被顾清扬往死里揍的郑昱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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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是从死者身上获取的那枚胸针所提供的有力证据,经过特殊处理整理出来的影像资料,这个案件的突破口就在这长达几百个小时的影像资料中,最有力的证据便是死者死前那一刻的真实记录,经技术部门核实,此段影像资料是真实的,我想问问死者家属的意思,是否要现场观看?”
室内的气氛变得诡异般的安静,裴广渊神色凝重地看着两个儿子和女婿,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裴少辰的脸上,沙哑的声音无力地传了过来,“少辰,你决定吧!”
裴少辰从一得知案件有了突破时便已经像被揪住了心脏一般,他要亲眼看到母亲死亡的过程,这无疑是一个发自肺腑的良心考验,当他闭着的眼睛再次睁开时,沉静中透着一丝哀痛,缓声说道:“看!”
技术人员截取了最后一段大概半个多小时的视图截屏,电脑上的景象清晰无比,就连谈话的声音都没有丝毫的断续,从钟艾心在楼道口跟戴青萍对峙的话语再到天台上慕水云的出现,当听到慕水云说的那一句‘那你就去死吧’之后便扑上去推她下楼的场景,在场的表情都从呆滞转变成了愤怒,然而裴少辰却坐在原处,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影像最后的那几秒钟的时间里,他听见了她的声音,他看见了那颠倒至颤抖的影像中她从那楼道口扑身前来的身影。
清颜!!!!!!
就连我这个大男人如今坐在这里看到这样的影像都忍不住地胆战心惊,你亲眼目睹了我母亲的身死,那一刻的你该有多害怕?
裴少辰伸手摸着自己领口的空隙位置,在她走之前,他感觉到她的泪水从领口滑进了他的胸口位置,那眼泪的温度灼热得他心乱如麻,当时的她该对他有多失望?
裴少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心脏一阵阵地抽痛着,对不起,对不起!
我没想过我的刻意隐瞒会让你受尽了委屈!
听着裴广渊那难以抑制的声音,“杀人偿命,我裴家不会再对一个杀人凶手心慈手软!”他曾想过应该是戴青萍下的手,可是万万没想到真正推钟艾心下楼的是那个女人。
裴少辰却轻声开口,“能不能让我看看之前的录像资料?”
“可以,不过时间有些长!”对方说完便点开了之前的录像资料,影像里出现最多的就是顾清颜,她的倩影时常出现在那有着雪白墙壁的病房里,她陪着他母亲坐在床边聊天聊一些女人之间会聊话题,她偶尔会露出婉涩的笑容,把削了皮的苹果递给母亲,她们会在午后上天台喂锦鲤,只不过这个过程之中她都是站在一边看着,脸上总是带着一抹忧色。
他的心脏会因为听见她每次轻声唤出的那一声‘妈’而突然加速,然后便又是一轮折磨得他快疯掉的心疼。
他心疼她这长达半个月的内心煎熬,心疼她在最无助的时候他却不在她身边,心疼她刚才落在他心尖上的眼泪。
他听到了自己心脏的破碎声,他突然站起来发疯似地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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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V章163:我在这里,等你
军用悍马如履平地般地通过一道正在修建中的公路,驶进GF高速路段时速度像飞起来了一般,车外的景色飞速地倒退着,画面是灰暗色的基调,是天空上浓浓积云的杰作。
顾清颜自醒来之后视线便一直投注在了车窗外,注视这翻腾而起的乌云,目光在灰色基调的天空上毫无目标的寻找着什么。
从车驶出了G市奔往F市,她便一直沉默,倚靠在窗边的身影显得单薄而萧索,她盯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象,脑海里却自动切换成了曾经生活里的点点滴滴,每一张画面都清晰得甚至能记起当时谁说了什么话。
有他眼神里偶尔会流露出来缱倦目光,慵懒中透着温暖的张力的画面,也有他们生活中的各种点滴。
她听到了宴席间的嬉笑,景象切换,画面上的他们成了朋友恶整的对象,穿着结婚礼服的她被朋友推进他怀里逼得两人抢吃一颗被线悬挂着的红樱桃,不知道被谁推了,她心里懊恼,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朝他怀里扑了过去,胸口撞在一起那种闷疼的感觉都记忆犹新,他们被当成了娱乐众人的对象,婚礼之上的郁闷还没有散去,但她总不能板着脸不接招,她看着那颗殷桃毫不犹豫地张口去咬,可他动作比她还要快,在那悬着的樱桃就要跳起来的时候直接便没入了他的嘴里,她扑了个空,嘴却毫不意外地朝他脸颊挨了过去,正待她发现形式不对就要撤回来时,那张被瞳仁放大了数倍的俊颜迅速逼近,她来不及躲闪,后脑勺便被早有预谋的他伸手抱着,温热的唇瓣印了上来,舌尖温软,还带着浓郁的酒气,是白酒参合着洋酒的气息,她听见了周边人的欢叫声,自己的唇被紧紧封住,他的舌尖还灵巧地撬开她的贝齿,将那颗她刚才要抢的樱桃送进她的口中。
“啊,吃了吃了,这种吃樱桃的方式就是好啊,哈哈哈--”朋友们的高呼调笑弄得她一阵手足失措,本不沾酒的她也被他这一个突然的深吻羞得染红了脸颊。
之后画面切换,她看到了偌大的婚床上,那穿着礼服连衣服都没换的自己就躺在大床上,室内灯光朦胧,视线不清,而在卧室对面的书房,酒气混合这浑浊的烟味弥漫了整个屋子,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同样是衣服未换,那捧玫瑰花颜色依然娇艳只是朵朵都失去了生气般,静如死物。
他们的新婚夜是两个各有心思的男女各自待在不同的房间,白日里用欢笑掩饰过去的尴尬在夜里毫无预兆地全部释放了出来。
回忆真的是一个黑洞现象,明明身在局中此时回顾却成了局外人,她看到在婚礼上那笑得僵硬了的脸,看到了新婚夜里独自蜷缩在大床上的女人,恍然觉得,那根本就不是她自己。
一颗豆大的雨点斜着砸了过来,隔着一层车窗,那砸来的雨点还是让她忍不住地眨了一下眼睛,雨点撞在车窗上,摊开成一团水,她看着越下越大的雨,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而脑海里那些纷杂的回忆片段也随着她闭眼的动作被戛然而止。
回忆,始终只能成为回忆!
就像历史,永远只会是历史,它就如同一张警示牌,告诫自己永远不会再有重复的可能!1aPyI。
F市军属大院门口,一把大伞下,两个人就站在大门口的位置,目光翘首以盼,警卫兵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现在的这种情况,再一次走过去行礼说道:“顾军长,雨大了,您和顾太太还是先回家吧?”
是什么原因让这对夫妻在这里一站就是大半个小时?而顾军长则是一脸冷然,那张脸已经僵到了让人害怕的地步,他站在门口就像一尊雕像,一手执伞,一双厉目平时前方,似乎在看着大院门口的那条大道的尽头。
顾濂辉脸冷不说话,警卫员心里颤了颤,倒是脸色稍微和缓的顾太太轻声说道:“小萧,不要紧,我们在这里等人!”
沈敏佳说完,心口微微一疼,女儿,我的女儿!
我们知道婚姻需要磨合,那是一个人需要掩饰掉锋芒容忍对方锋芒的过程。
我们知道你性子桀骜,自然不能让人一味的宠。
我们相信生活过程中总有一个人能让你磨砺掉锋芒甘心为对方付出。
我们觉得你应该选对了人!
但现实却给我们重重一击!
如果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同意这门婚事。
警卫员小萧听了,朝顾太太望去,就这么无意间的一望,他看到了顾太太那双微红的眼眶,他急忙垂下脸去,快步走到门岗处,从里面翻出一把大伞来,撑开,笔直地站在了顾太太的身后。
风雨中,两个老人这般站着,沈敏佳看着站在身边的老顾,他虽然没有多言,但是现在却在为自己当初作出婚礼决策的事情而深深的自责和内疚。
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老顾心疼女儿是完全心疼进了骨子里!也正因为如此,如今,在这张沉冷的脸色下,沈敏佳深知,他已经是心如刀割了!
前面大道两旁笔直的白杨树,树叶在风雨中簌簌飘扬,曾经盖过头顶的密叶也因为冬日的临近变得稀疏而萧索,车轮碾过飘落的叶子,那站在路的尽头,两把撑起的大伞下,渐渐清晰着,却又在顾清颜的眼睛里变得朦胧起来。
是眼眶里瞬间积满的泪水让她的视线变得模糊,是在看着那大门口守候着她归来的父母,她心里最后的一丝倔强坚持也如绝了堤的堤坝,一发而不可收!
家,家--
我的家--
顾清颜在车停下的那一刻,她推开车门下车,站在大雨里望着父母,顾濂辉在看见女儿归来时,朝她张开了手臂,就像小时候一样,一个钢铁般的军人在面对自己心爱的小女儿时,那关注的目光就像是见证了她每一刻成长时会流露出来的喜悦一般,只是不同于小时候,他会蹲下来看着步履阑珊的孩子天真而欢快地扑进他怀里,现在,她都长这么高了!
岁月流逝,当年怀抱中的小婴儿已经长大了!只是长大就意味着要接受风雨的洗礼,没有了大树可靠的你,爸爸怎么不心疼?
顾濂辉张开双臂,拥着女儿纤细的身子,伸手轻轻拍着她颤抖的肩膀,那张冷色的脸流露出来的慈爱和包容是浓浓父爱的一个缩影。
小太阳忍不住地眼睛有些发胀,看着顾家一家四口这样的场景,喃喃自语,“副团长,你是不是也想家了?”
站在一边的叶鸣修听了,沉默不语,周边萧索的景象里,他却好像看到了一抹诱人的春意,那颗深埋在心底的种子也在此时慢慢地从芽尖冒出了一片嫩绿的枝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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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段限速六十,您已超速!请注意车速!”
车内的系统警告声时不时地传出来,但车的速度非但没有慢下来,而是比刚才的速度还要更快地越过一辆辆的车,娴熟的车技在进城之后众多的车辆中如行云流水般地肆意横行。
驾车的男人眉宇间带着迫切的焦虑,从驶出G市开始,时间每过去一秒钟他的心就越是往下沉,过了前面那个拐弯红灯处就到了,然而就在此时,他却猛地一脚踩下了刹车,车辆惯性将他的身体往前倾,他双手抓着方向盘,脸重重地靠在了方向盘上,一路连闯了几个红灯,却在要靠近她的时候,他突然害怕地停了下来。
不是他胆怯,只是他心里涌出的那一丝不安感越发地强烈,靠在方向盘上的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痛苦表情,抬起脸时,那双带着血丝的眼睛微微红肿着,他挺直了身体,右手极快地松开了手闸,停在路边的奔驰便动了起来。
“对不起,裴先生,您不能进去!”
裴少辰的车被门岗警卫员拦了下来,顾军长有令,所罗列出来的一大批车牌号的车都不能进入,首当其冲第一个车牌号便是这辆车的车牌。
裴少辰望着那扇紧闭着的铁门,目光深深地好似要透过那道门看向里面,那隔在面前的大门就如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牢牢地隔绝在外。
他把车停在了路边,并把车灯打开,自己则下车站在大雨中,看着那大门的方向。
清颜,我在这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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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百叶窗发出一声脆响,顾妈妈将窗帘子放了下来,手还悬挂在拉环上,她侧脸看了一眼睡熟在大床上的女儿,伸手又拉上了那一层厚厚的布帘,将外面的风雨和那个还站在大雨中的男人完全隔绝在了外面。
这一夜的雨一直没停,换岗的警卫已经换了三个,他还站在原地没动过,这人他们是在报纸电视上见到过的,顾军长的乘龙快婿!
只是,他已经在这里快站了一个晚上了,期间他们有上前递伞给他,他都礼貌地拒绝了,这顾家人对站了一晚上,淋了一晚上的女婿都不理不睬,他们警卫员也给顾军长打过电话,结果换来的是一句近似狂怒的‘让他滚!’
他们对那个站在大雨中的男人表示了深深的同情,唉!其实顾军长一家人平时很和气的,现在这样子肯定是气急了。
清晨,雨停,当裴少辰看着从大门口走出来朝自己走过来的沈敏佳时,发紫的唇角颤抖着微扬,那张脸已经苍白无血色,声音沙哑地不成样子。
“妈--”
这一声‘妈’似乎又让他联想到了昨日才逝去的母亲,沈敏佳从他那苍白而湿漉漉的脸上看到了一抹难以掩饰的痛楚,只是他在这里站一夜又有什么用?
“少辰!”沈敏佳表情沉重地看着他,“对于你母亲的死,我们也很难过,请你节哀!”不同于老顾和儿子的态度,她是女人,心思自然也比较细腻,昨晚上她陪着女儿睡下,听着女儿的梦呓听到她在梦里都在嘤嘤的哭泣,她这个做母亲的难过得辗转反侧一夜未眠,她理解一个刚刚失去了母亲的痛苦,就连她的女儿也在为自己未能救钟艾心而深深地自责,再她无数次起夜掀开窗帘都见到他还站在原地时,她除了感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