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冷冰冰,都不用我们给她起绰号了。她皮肤超级黑,所以美容院就是她最常去的地方,可是从来没见过她的皮肤有变白过。她在我们学校流传最广的一句话就是……”幽黎说到这里还站了起来模仿起了她的动作。
她双手合十地放在胸前微微仰起头,慢慢地说到:“美白是我一生的追求!”
“咳咳——”余国帆才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结果就这么悲剧地全喷了出来,喷得一茶几全是。
白静见到这情景笑得更是合不拢嘴了,有时候只听听幽黎说说学校里发生的事情就会让她感到很幸福很满足。
为在这个家里除了余国帆和幽黎几乎没人和她说话。而余国帆和自己说的最多的是关于余腾修和幽黎的。白静渴望了解孩子们,然而除了幽黎他们都将自己隔绝了。
余国帆为了挽救自己的形像,于是正襟危坐,声音也可以压低了几分,就连神情也出奇认真。“幽黎,和同学相处得好吗?以前那个一直找你麻烦的吴丽丽还有为难过你吗?”
可是这一本正经的样子更是逗乐了幽黎和白静,“爸爸,我才发现你也是个搞笑达人诶。”幽黎哈哈大声笑了起来,“那个吴丽丽还是看我很不爽,但是我有思思这个万能保镖,所以她不敢造次了。”
第5卷 第39节:渐渐的改观(9)
“那就好。”白静听了这些话后稍稍放心了些。“幽黎,有空请思思和可欣来家里坐坐吧,她们两个对你挺好的呢。对了,你寝室里另外一个女孩子叫什么?”
“哦,她叫王雅茹,她姐姐超漂亮的。”幽黎的话突然止住了,说到马天瑜,她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个身影。
背脊莫名其妙地发冷,她转过身,眸光正好对上了余腾修的。四目相接,幽黎感觉到有一座巨大冰上在压迫自己。余腾修移开了视线,疏离地说了一句‘小妹’。
这声‘小妹’很离奇,听见的人都有点不适应。
因为从前余腾修是不会理会幽黎的,即使很久以前幽黎奶声奶气地人前人后地含着哥哥,他都不曾叫过一声小妹。‘小妹’这两个字被他说得生硬不已,像是硬生生地从喉咙里卡出来的。
幽黎低下头咬了咬唇,调整了一下心情复又抬起头笑着喊了一声‘大哥’。那声音很悦耳很动听,却让余腾修眼里的光芒更为清冷。气氛有些压抑,余诺风消化了很久才确定自己的大哥刚才叫了她一声‘小妹’!
“哥,你是怎么了,脑袋被门框挤了吗?”很显然余诺风很不满意,斜睨了一眼幽黎,突然觉得她脸上的笑容很刺眼,让他不舒服。“别做些不切实际的梦。”余诺风不屑地目光将头到脚打量个遍,从她身边侧身而过。
幽黎的脸色有些难看,有羞愤也有心虚。“爸爸妈妈,我想上去练琴了。”说完,幽黎像是后面有人追着似的脚下步伐加快地往楼上走去。余腾修的嘴角始终保持着一抹疏离的似笑非笑的弧度。
余国帆和白静对视一眼,无奈地看起了电视节目。每次余腾修回来都会将室内的温度骤降至冰点以下,余国帆对这个儿子早已经不存在期待了。
正好调到了昨晚的财经节目的回放,余国帆蹙眉。“你对彩妆有兴趣了?”乐不思蜀一直是以电子与娱乐业为主的。
余腾修看了眼节目,才淡淡说到:“前不久。”
寥寥三个字的回答让余国帆的怒气一下子蹿升了起来,站了起来。“你难道不懂得尊重吗?”
杰修给他了一个莫可奈何的眼神,意思再明显不过。余国帆着实被气坏了,“逆子,你这个逆子!”
白静见到这样的情形立刻站了起来拉了拉余国帆的衣袖,“振藩,消消气。别和孩子置气,杰修忙着打理公司已经很不容易了。”白静看向余腾修,似是恳求地说到:“杰修,算我求你,给你爸爸道个歉认个错,行吗?”
余腾修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地说到:“你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白静的泪还是没忍住就这样流了下来,她侧低着头没有再说话。“阿莲,没有必要求这个混小子。”余国帆也是气坏了,气得浑身发抖。
“大少爷,老爷身体不好,你就别和他吵了。”管家陈叔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少爷,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第5卷 第40节:渐渐的改观(10)
“爸爸有高血压,而且最近他的心脏也不太好。”幽黎站在楼梯口,没有看向余腾修,更像是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大哥,你很久没回半山了。”
“你还真是继承了你妈所有的优点。”余腾修微眯起眼眸,看向幽黎。她侧着身体,但是还是可以看清脸上的忧伤和关切。心里有种被棉花堵住了的感觉,气息不畅。“看来我不适合出现在这里。”
余国帆看见儿子要走,一下子跌坐在了沙发上,整张脸涨红,气息不稳,呼吸加速。白静慌得忙让陈叔打电话叫私人医生过来,幽黎也小跑了过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
余诺风听到了楼下的声响也跑了下来,瞧见这情形果断地拨打了120急救电话。余家上下一下子忙成一团,救护车很快就到了,白静也跟着坐上了车。
“大哥,你有点过份了。”余诺风站在余腾修身后,“爸爸他其实挺可怜的。我有很多次在书房门外看见他在看你小时候的照片。那个女人其实也还好,这些年来……”
“不去医院陪陪爸爸吗?”幽黎的脸上满是泪痕,刚才真的被吓坏了。她凑在近处,还依稀可以听见余国帆说着‘逆子’。“你们不去,我去了。”越过他们两个人,幽黎刚走出别墅大门就听见余腾修低沉的男声——‘上车’。
一路上余诺风没有再说话,幽黎的眼泪不停地往外掉。刚刚经历了亲生爸爸入院开刀的紧张,又要面临养父重病的情况,她真的有点喘不过气了。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幽黎不断自责着,如果不是她回了半山别墅,余腾修也许不会回来。
也许她不在半山,余腾修说话也不会那么冲。也许她没有做余腾修的情人,现在也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了。也许妈妈没有嫁进余家,余爸爸就会和余腾修、余诺风幸福快乐地相处。
“你自责什么!”余诺风不耐,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女孩子哭哭啼啼。“喂,我这人一向很有原则,我讨厌的是你妈,不是你。”说着,递过来一条浅蓝色的洁净手帕。
“擦擦吧,别一会儿陈叔又以为我欺负你了。”口气里的嫌恶显然意见,然而余诺风看向幽黎的眼神真的是像个哥哥在关心妹妹一般。也许十三年的相处让他不再讨厌她了。
幽黎点了点头,轻声说到:“谢谢你,二哥。”擦了擦眼泪,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
余诺风看了眼余腾修,有些欲言又止。沉默了片刻才说到:“其实那个女人对我们很关心,可能对我们比对自己女儿还好。”
说完瞥了眼在车后座愣愣出神的幽黎,看她神游了才放心地说下去。“你可以不接受她,但是爸爸永远是我们的爸爸。”
“你被那个女人收买了?”余腾修的脸上平静如初,话语里含着淡淡的嘲讽和诧异。“别忘了,母亲的祭日他们不曾去拜祭过。”
“那是我们误会了。”余诺风想到这个也有点愧疚。
第6卷 第41节:摆脱他(1)
“我一开始和你想的一样,以为那个女人让爸爸忘记了妈妈。可是去年我才知道他们每年都有去。那个女人每次都是先打听好你会什么时间去,然后他们错开时间在你去过之后才去。他很怕你看她去拜祭妈妈会生气,所以选择了这种沉默的方式。”
也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一点余诺风才慢慢接受了白静母女。“她对外公外婆也很孝顺,不信你可以去文文外公外婆。十几年如一日,不像是装出来的,也装不出来。”
余腾修握住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思绪有些被打乱,差点闯了红灯。一个急刹车让神游的幽黎措手不及地撞上了前面的椅背,原本因为哭泣而红通通的小鼻子更加红了。
“喂,丫头,没流鼻血吧?”余诺风有些担忧,幽黎的鼻子红的很吓人,那鲜红的颜色就像她的鼻子已经没有表皮了,直接让人见到骇人的血管。
“没事,我还好。”幽黎想揉揉鼻子,可是才一触碰到就觉得鼻梁痛得要命,只好放下手。余腾修瞥了眼车后,眸光复杂难辨。
陈叔在医院大楼门口等着他们,一看到余腾修的车立即迎了上去。“老爷在二楼的急救六室。”
幽黎第一个下了车,急匆匆地跑到了二楼。“妈妈,爸爸怎么样了?”
白静正由陈婶陪着,哭得像个泪人似的。“我答应过莫舞(曲莫舞,余腾修的亲生母亲)要照顾好这个家,照顾好振藩和两个孩子,可是我没有做到。我对不起莫舞啊。”白静紧紧抱住幽黎,她的哭声让过路的人都不禁为之一颤,动容感慨。
余腾修和余诺风站在回廊上,他们一出电梯就听到了白静撕心裂肺的哭声。“其实他也挺可怜的,大哥,别再恨她了。其实仔细想想,她一直对我们很好。”余诺风有些难受,感觉像被人打了一样,身体里的某处生疼生疼。
余腾修什么都没说,只是站在原地等着余国帆出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神情紧张地看向急救六室的红色灯管。终于,灯暗下了,医生走了出来。“病人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但是还要留院观察24小时。”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余腾修这才转过身对着窗户点燃了一支烟。
由于医院的规定,而且余国帆需要清净的修息环境,所以只有白静和余诺风留在了病房里。幽黎默默地走了出来,嘱咐陈叔陈婶回去准备晚餐送过来。
回廊一处,余腾修的背影清晰可见。日光将他颀长的身影修饰的更为健美,一层淡金色的光晕让他的背影看上去更加高大。“大哥,你留下来陪爸爸吗?”
余腾修没有回答,幽黎等了一会儿以为他是不愿意和自己说话,只好无奈地转身。“爸爸最爱的就是你了,请不要让他难过。”
忽然,她的小手被一只温热的大掌包裹住,身体也被重重地扯进一堵炙热宽厚的胸膛。吻来得太极太快,他的气息洒满了她的脸,烟草味蹿入了她的喉咙,辣辣的。
第6卷 第42节:摆脱他(2)
他的身体有些颤抖,她能感觉到他是关心着爸爸的,他是爱着爸爸的。他的心里也有着愧疚和不安,只是他不会说出来,只愿意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
许久,他松开她,却没有放开她的手。随手拦了一位护士,让她带着幽黎去检查鼻子。幽黎愣愣地跟着护士走开了,回头再看向他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
若不是红肿的唇,她一定会以为刚才余腾修不在那里。一切只是自己想象出来的结果。
等到幽黎做完了一系列检查之后回到病房,才发现余腾修的身影伫立在病房外,他没有进去,只是默默地看着。病房里,余国帆还带着呼吸机,床边上的仪器显示他的各项生命体征还算正常。
白静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不愿放开,而余诺风站在稍远的一点地方看着余国帆苍白无力的脸色。余诺风不经意地看向窗外,正好对上了余腾修灰暗的眼眸,看向了余腾修身后满眼关切的神情。
余腾修微扬起头,淡漠地说到:“回去吧。”
幽黎摇了摇头,坚定地说到:“我不走,我要陪陪爸爸。”
一时间再无说话声音,除去了走廊上过路人的脚步声便就是他们的呼吸声。幽黎静静地站在余腾修身后,眼神始终盯着病房里那个躺在□□靠着呼吸机呼吸的人。
心痛占据了全身,她几乎能感受到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疼痛。她想发泄出来,可是现实偏偏不允许。
晚上,陈叔陈婶送来了晚餐,大家简单地吃了一点。白静的精神状态很令人担忧,所以陈叔陈婶提议让她回去。可是她竟然傻傻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不愿离开。
“这里有我在,你们都回去吧。”一直沉默着吸烟的余腾修终于发话了,众人的眼神一下子被他吸引过去了,却只看见他脸上冷漠如初的神情。
日光灯刺眼的光线照射在他的身上,蒙上了一层疏离与森冷。他的脸上依旧是让人读不出任何情绪,看不到对余国帆的关切。
白静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她没有看向余腾修,也没有和幽黎打个招呼,就这样慢慢地站了起来然后一步一步走向电梯,她的手中甚至还端着刚才喝汤时的汤碗。
幽黎简直被吓坏了,连忙走了过去,拿过了那只汤碗交给陈婶。白静眼里盘旋很久的泪水还是滑落了下来,她几乎是哭了一整天没有停过。
身体失去重心般的倒在了幽黎的身上,嘴唇一张一合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幽黎的心像是被一个人用力地抓紧了,再狠狠地拧过,痛到极致。她从来没看见过妈妈如此落魄失常的样子,就连当初爸爸被□□带走站在法庭里被宣判的时候妈妈都没有掉一滴泪。妈妈是很爱余爸爸的吧,幽黎如此想着,心里的感觉更加复杂了。
余诺风叹了口气,无奈地走到了这对母女俩身边。“莲姨,我陪你一起回去,明天再一起来看爸爸。”说完,余诺风横抱起了已经呆愣住的白静,与幽黎对视一眼走向电梯。
第6卷 第43节:摆脱他(3)
那一声‘莲姨’简简单单两个字却铿锵有力地敲击着白静的心,她动了动嘴唇,嘴角漾开了欣慰和欣喜的笑容。余诺风知道白静一直渴望他们兄弟俩承认她在余家的身份,更希望他们能叫她妈妈。
“诺风,这是你第一次叫我莲姨。”以往他们都是唤她‘喂’,抑或是直接无视她。
余诺风心内也不好受,“以后我都这么叫你。莲姨!”
白静笑了,开心地笑了,然那抹苦涩始终未消失。
余腾修看着余诺风抱着白静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幽黎和陈叔陈婶还未从那震撼的两个字中回过神来,像三根柱子似的伫立在那里。
幽黎回过神来后的第一反应便是回头看向余腾修,见他仍旧像一尊雕塑一样矗立在那里,不禁蹙眉。
“三小姐,你和我们回去吧。”陈婶生怕幽黎留下来单独面对余腾修会吃亏所以急急地拉着幽黎的衣摆要带她回去。
“陈婶,我想陪陪爸爸。”幽黎轻声说着,眼角有一下没一下地瞟向余腾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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