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简钺和诗意的距离隔得有点远,简钺又把专注力放在草药上面,没有注意到诗意的痛呼。
接下来诗意安分多了,忍着痛默默地跟在简钺身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崴到脚的事情,一是怕给他添麻烦,二才是最重要的,怕他生气,刚刚自己那么不安分他早就提醒过了,现在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崴到脚,岂不是会被骂的很惨。
过了一段时间,简钺见诗意安分了不少,回头看了看她,见她的脸色有些奇怪,问道:“怎么了?”
“啊?”原本把心思放在采药上的简钺,突然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诗意有些措手不及,“没……没什么。”
虚心作祟,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凭简钺的直觉,他感到不对劲,走到诗意的面前,打量起来,诗意不自觉地将自己受伤的脚缩了缩。
简钺神色一凛,说道:“把左脚抬起来。”
诗意听到他说的话,一惊,没想到简钺竟然这么厉害,自己的一个细小的动作竟然就被他看穿了。
诗意缓缓地抬起左脚,极力忍着疼痛,额头上出现了密密的细汗。
“够了。”简钺严厉一喝。
诗意身子一颤,简钺扶过诗意,将她扶到一块大石头上坐下。
脱掉诗意左脚的鞋袜,脚踝处已是又红又肿。
诗意看着简钺生气的脸,抿了抿嘴,说道:“对不起。”
“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为什么一直忍着?”简钺一边说,一边从竹篓中拿出草药,催动内力将其粉碎,敷在诗意的脚踝处。
“嘶——”诗意吃痛地一抽气。
简钺看着诗意疼痛的样子,心中一颤,有些心疼,“现在知道痛了。”
“一直都知道。”诗意小声地嘀咕着,没打算让简钺听到这话,只是简钺功力深厚这句话清楚地听到了。
简钺看了看天色,说道:“上来。”
将背对着诗意,双腿微微弯曲。
诗意见简钺要背自己,说道:“可是你的腿……”
一想到简钺的双腿刚刚才好,诗意犹豫着。
“现在再不下山,就天黑了,到时候只有在这山中喂野兽了。”简钺也想到了自己的双腿,雪雕在这茂密的山林中飞不进来,只有徒步下山,现在自己的双腿刚刚痊愈不久,若是背诗意下山,还真的有些勉强,不过不下山更危险,相较之下,简钺选择了前者。
诗意听了简钺的话乖乖地上了他的背,而那个竹篓就由诗意拿着,简钺一步步地走着,不是简钺不用轻功,而是他由于常年与轮椅为伴,轻功不怎么好,带着诗意根本飞不出这座大山。
现在简钺很后悔,为什么不学学刑风的密语,本来一个瞬移就可以走出这座大山了。
天色越来越暗,山林变得昏暗起来。
这时简钺意识到一个很悲催的事情,迷路了。
好吧,真的很丢人,平时鲜出门,即便出门也带着玄衣卫。现在在这个昏暗的山中,路真的不好找。
诗意趴在简钺的肩上,没有意识到简钺迷路了,小声地哼着歌。
天越来越暗,整个山间笼罩在黑暗中,这里的地势平缓,树木减少,不远处有一条绵延的小溪,好在今夜有一轮明月,倒映在溪中,周围变得明亮起来。
简钺踏着月光,走在草丛间,满山的萤火虫被一阵微风带起。四周绿色的光点,应和着诗意哼的曲调。
这一刻,心情是那么的安详,这样静谧美好的夜晚,简钺真想把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就这样背着诗意走到生命的尽头,忘记仇恨,忘记悲伤。
可是他做不到,二十几年就是因为怀着这样的仇恨活了下来,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
“是村庄!”诗意看到前面泛着微光,隐约之间可以看到房屋。
简钺寻着这一抹微光,来到了一个村子。
找到一家屋子敲了门,门缓缓地打开,从屋里走出了一位六旬老婆婆。
“老人家,可否借宿一晚。”简钺客气地问道。
老婆婆点了点头,迎二人进屋,昏暗的烛光下,老婆婆看清了二人的容貌,感叹道:“真是一对金童玉女啊。”
简钺的脸颊微微一红,诗意轻声问道:“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简钺回道。
“奶奶什么事情啊?”这时从里屋走出来一位十六岁左右的女子。
“朵朵,有客人,你把屋子让给他们吧,和奶奶一起睡。”
叫朵朵的女子在见到简钺后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惊艳之色。
“好,好。”在看到诗意后先是一怔,然后说道,“奶奶,他们一个房间吗,这样不好吧。”
“这……”奶奶看了看诗意,看出来诗意大概还是一个未及笄的女孩,端云国规定女子及笄才可完婚,看样子这两人还不是夫妻。
“老人家准备一间屋子即可,没关系。”简钺开口道,他可不放心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与诗意分开。
“好好好,跟我来吧。”奶奶和蔼的说道,引着二人进了朵朵的房间。
朵朵看着简钺和诗意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深夜,简钺搂着诗意睡在同一张床上,不知道为什么诗意觉得心里怪怪的,小心脏跳的很快,而且睡不着。不安分地扭动了身子,认识简钺后两人从未睡在过一张床上。
简钺扣住怀中不安分的人儿,声音有些喑哑,“别乱动,扭伤脚也不安分。”
“哦。”诗意乖乖地不动了,将头埋在简钺的怀中,试着将心平静下来,入睡。
简钺已经忍到极限了,这丫头的一举一动,都会勾起他心中的欲火,极力压制住试着平静下来。
清晨,山林中的鸟鸣声吵醒了床上熟睡的诗意,她一抬头便看见简钺那俊美的脸庞,简钺抱着诗意无法平静入睡,直到凌晨才入睡,好久没有这么熟睡了,也许抱着诗意让他很安心。
简钺熟睡中总觉得有人看着他,终究敌不过诗意那炽热的眼神,他悠悠转醒,“意儿?”
“嗯?”简钺这一叫,诗意将头抬得更高了一些,由于两人抱得很紧,诗意的唇微微扫到了简钺的唇瓣。
轻轻地,软软地,简钺身子一紧,几个时辰前压下的燥热,再次燃起。
简钺将抱在诗意腰间的一只手向上移动,扣住了诗意的后脑勺,将唇压在了诗意的唇瓣上,撬开她的贝齿,灵舌滑入她的口中。
诗意瞬间被简钺夺走了呼吸,开始难受地呻咛起来。简钺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吻的更加深情。
诗意的双手捶打在简钺的胸口上,试图推开他,简钺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她的唇,带着爱意的银丝断开,双方的唇角各粘了一些,诗意用力地呼吸着空气,脸颊变得粉红。
简钺看着诗意长长的睫毛颤抖着,他双眸微沉,心道,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禽兽了。
强忍着不安的燥意,起身穿戴衣物,对着床上的诗意说道,“我出去一下,不要乱跑。”
“好。”诗意缩了缩身子,其实她并不讨厌刚刚简钺这样对她。
简钺匆匆离开村子,来到小溪旁,跳了进去,现在唯有溪水能让他平复这份燥热。
半个时辰后,简钺走上了岸,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发带松开了头发,披在腰间,滴着水珠。
“谁!”简钺凛冽一喝,他察觉到不远处有人气。
一抹身影从树后面走了出来,是昨晚收留简钺他们那户人家的女子——朵朵。
朵朵大胆地盯着简钺看,现在的简钺真的很诱人,一副十足的美男出浴图,虽然他穿着衣服,但是那湿漉漉的衣服贴合着简钺的肌肤,让他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还带着一份神秘感。
“我……我是来送衣服的。”她看见了简钺急匆匆出了村子,便好奇地跟了上去。
没想到竟是来沐浴的,于是她便跑回去,问隔壁的牛大哥借了了一套衣物。
她知道简钺是个富贵的公子,一定穿不惯别人穿过的衣服,借来的这套还是新的,没有穿过。
“不用。”简钺冷冷地回绝,他在她的眼里看到了占有欲,这令简钺十分厌恶。
简钺不顾朵朵是何反应,走回了村子,边走边运用内力将身上的衣物烘干,等到了村子,简钺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干了,他用发带系住了散落的青丝。
而朵朵一路跟着简钺回了村子,满眼的恨意,看着前面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她捏紧了拽在手中的那套衣服,暗暗发誓,我一定要得到你。嘴角微微勾起,露出邪恶的笑容。
原本安静的村子,立刻躁动起来,村民们往一户人家涌去。
简钺拦住一名村民问道:“怎么了?”
村民看见简钺先是一愣,许是被他的外貌所怔,随后开口道:“是李大爷家的孙子,被毒蛇咬了,唉,在这里是常有的事情,没有大夫,怕是活不了了。”
说罢,那位村民匆匆赶去李大爷家,简钺也跟了过去。
刚到李大爷家,便听到一个老人的哭声,还有小孩的痛呼声,周围的村民都围着,可是他们都束手无策,之前有很多被毒蛇咬伤的村民,都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
“让我看看。”人群中响起一男子的声音,此人就是简钺。
之前的他从不会关心这样的事情,一个生命犹如蝼蚁。可是现在不知为何,看到他们这样痛苦,他竟然有所动容,他那个失去的人心,找回来了吗?
村民们为简钺让出一条道,简钺走近那个孩子,把了把脉,是被七步蛇所咬,拿出身上的针包,熟练地入穴。看的周围的村民各个目瞪口呆,朵朵也在人群中,满眼的惊讶。
白衣男子,医术高明,若是再加上轮椅和金丝线,那不就是神医简钺公子么,朵朵想到这里,眼睛瞄向了简钺的手腕上,拂动的衣袖下,隐隐缠着金丝线。
神医简钺公子!朵朵用手捂着那颗快要跳出来心脏,他是神医宫的宫主,可是为什么他可以行走,难道轮椅只是为了掩饰什么。
她没有想到在这个深山里竟然能够遇到简钺,而且他和传闻中的不一样,没有那么冷血无情,相反的会没有任何回报的救治一个孩子。这样的男子太完美了,朵朵心里泛出丝丝涟漪,如果,如果她可以待在他的身边,那该有多好。
就在这时,朵朵的脑中闪过一个女孩的身影,是她,她是多么特殊的存在,神医竟然会搂着她睡在同一张床上,那么只要她可以代替她,就可以将如果变成现实。
朵朵慢慢地退出人群。
未几,村民们见刘大爷的孙子,脸色开始好转,而且意识清醒,脸上皆是喜色。
一名妇女抱着一个婴孩来到简钺的面前,哀求道:“神医,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他得了热症,三日了还未好转。”
简钺接过孩子开始诊治,村民们见简钺医术高明,而且来者不拒,带着家里的病人,都让他医治,李大爷家变成了临时的医馆。
朵朵来到这家屋里,推门而入,并没有看到要找的人,心下一急,连忙向外跑去,寻找诗意。
离村庄不远处的山林中,一抹倩影游走在野花丛中,手上拿着色彩斑斓的花朵,像是编着花冠。
朵朵看着那一抹清丽的身影,越发地嫉妒起来,她的确有被神医宠爱的资本,不过很快就没有了,朵朵收起那一脸的邪恶笑容,走向诗意。
“原来你在这里啊。”朵朵对着诗意说道,示意性地摘起了野花,“我想找你一起玩呢。”
“好啊。”诗意一脸灿烂笑容地看着朵朵,这让朵朵更加厌恶,她凭什么可以拥有神医的宠爱。
诗意拉过朵朵的手,问道:“我们玩什么?”
朵朵没有想到,这个女孩这么容易上钩,说道:“我知道有一个很好玩的地方,跟我来。”
诗意原本很乐意地跟着朵朵一起去的,突然想到简钺不让她乱跑,于是犹豫地站在原地,朵朵见她不跟来,以为露出了什么破绽,被她看穿了,着急地问道:“怎么了?”
“钺不让我乱跑。”诗意回答道。
钺!叫的这么亲切!朵朵心中一阵嫉妒,脸上仍旧挂着笑容,“我对这里多熟悉啊,怎么叫乱跑呢。”
“好吧。”诗意听到朵朵这么说,安心了不少,跟在了朵朵后面。
很快,朵朵将诗意带到了山顶,在烟州,这雾山算是海拔很高的山峰了,山顶上烟雾缭绕,似仙境一般。
朵朵看着一脸兴奋的诗意,说道:“这边很漂亮吧,再往前走,还有更漂亮的风景呢。”
诗意听了朵朵的话,向崖边走去,朵朵见此得逞地一笑,跟在诗意的后面。
诗意站在崖边上,开心的说道:“这种会当凌绝顶的感觉真好。”
说着,诗意张开双臂,感受着山顶吹来的风。
朵朵一点点地靠近诗意,突然,迅速地出击,将诗意狠狠地向前一推,诗意一个不稳摔下悬崖。
“啊——”一声凄厉的叫声回荡在山谷中。
朵朵看着迅速下坠的诗意,狠绝地说道:“好好欣赏下面的风景吧。”
当朵朵再次转身时,已经换上了一张与诗意一模一样的脸,那邪魅的笑容仿佛掌握了世界。
熟不知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有两道身影飞向崖底。
当简钺医治好村里的病人时,已经是夕阳西下,假扮成诗意的朵朵,看见简钺从李大爷家里走出来,立刻迎了上去,装出一副可爱有可怜兮兮的表情,对简钺撒娇地说道:“钺,你都不陪我。”
说罢,抱住简钺的手臂。
简钺眉目一皱,觉得诗意有些不对劲,可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就在这时,村口来了四名玄衣卫,他们扛着软轿,恭敬地说道:“恭迎宫主,东辰小姐。”
简钺走向他们,‘诗意’死死地拽着简钺的手臂,跟在边上。
简钺揽过‘诗意’的腰间,将她抱到软轿上,自己也上了轿子,玄衣卫运用轻功,抬起轿子,犹如飞鸟。
‘诗意’幸福地窝在简钺的怀中,现在的她简直比做神仙还要快乐。
简钺开口道:“意儿,你的衣服怎么换了?”
“啊?”‘诗意’从幻想中拉回现实,眼珠转了转,说道:“洗了个澡就换了呗。”
“嗯。”简钺鼻音应道。
可是在他的心里,总觉得怪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