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阳,西夏国的帝都。
踏着夏末的街,听着两边的小贩们的叫卖声,西丰舞和嘉儿两人穿着便衣出了皇宫。即便两人的衣着不是那么的华贵,但是她们的容貌引得街上的人不禁驻足。
西丰舞一袭淡蓝色的束胸纱衣,几束头发盘于脑后,用蓝色的发簪定型,余下的青丝垂于腰际,耳鬓的发丝随微风灵巧而动,眼睛里透着清雅灵秀的光芒,浑身散发着青春活力。
嘉儿身穿粉色流裙,梳着丫鬟头髻,清丽可爱,在眉宇间略透着妖意,那玲珑有致的身材,有些妩然。
西丰舞无意瞥见嘉儿,暗肺腑着,这家伙是个男的吧,男扮女装都惹来这么多的蜂蝶,真正的样子不知道有多妖孽。
不远处正在上演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妇女的戏码,令西丰舞好奇的是,竟然没有人围观,而且周围的人就像是没看见一样,做着自己做的事情。
见此,西丰舞有深意的眨了眨眼睛,像是在思考什么。
边上的嘉儿也是一脸不解的说道:“奇怪。”
“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一是这絮阳的百姓冷血无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二是那个纨绔子弟家世背景是他们那些百姓惹不起的。”西丰舞分析道。
“公主觉得是哪一种?”嘉儿问道。
西丰舞挑眉道:“若是第一种,这个国家就完了。”
说完,西丰舞缓缓地走过去。
一老人见自己的孙女要被拉走,连忙跪地求道:“王公子,求你巧巧是我唯一的孙女啊。”
被叫做王公子的男子见老人抱着自己的腿好似在嫌弃弄脏了自己的衣物,一脚踹开了老人,“滚开!”
“爷爷……爷爷……”巧巧奋力地挣扎,奈何脱离不了那些小厮的强硬,手中的花篮也打翻了,洒在地上。
西丰舞蹲下身捡起一朵还算完好的花朵,没有之前脑中闪过的画面,不禁地将花朵移到鼻尖,闻着花的清香,脑中终究没有蹦出白衣男子的画面。
西丰舞这样优雅动人的一幕,王子珏看痴了。
回过神的他,快步走到西丰舞的面前,贪慕之色毫不掩饰地展现在脸上:“这位姑娘面生的很,不是絮阳人吧。”
西丰舞柔柔地说道:“小女子初来乍到,熟不知这絮阳的贵公子竟然是禽兽耶。”
听到西丰舞这样说,王子珏脸色一变,“你骂本公子是禽兽!”
“没有啊,公子你是不是误会了。”西丰舞一脸无辜的说道。
“你。”王子珏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抬手准备教训西丰舞,手还未落到西丰舞的身上,只觉手腕一痛,一声惨叫,“啊——”
嘉儿迅速出手,折断了王子珏的手腕。
周围的百姓见王子珏被人教训,不知道有多顺气。
王子珏是当今丞相之子,由于上头是三个姐姐,就王子珏是儿子,王丞相很宠溺这个独子,絮阳的百姓多多少少都受过王子珏的‘照顾’。
不少百姓围了过来,有个好心的百姓对着西丰舞她们说道:“姑娘快走吧,这人是丞相之子,晚了小命不保啊。”
说时迟那时快,刚刚下朝的丞相正乘着马车过来。
王丞相见街上自己的儿子闯了祸,连忙下车,“子珏,你怎么了?”
见王子珏疼痛地握着自己的手,王丞相问道,语气关心至极。
“爹……爹……”王子珏见自己的救星来了,叫道:“是那个女人,将儿子的手打断了,你一定要杀了她们。”
周围的百姓一阵惋惜,这么好的两个姑娘就这样完了。
王丞相扶起王子珏,将他交给边上的下属,自己则走到西丰舞的面前:“犬子管教不严,让两位姑娘受惊了。”
王丞相客气的话语惹得周围的百姓一阵惊讶,就连西丰舞也是如此,看来这个纨绔的儿子还有一个懂礼的爹。
王子珏也听到了自己爹说的话,他是丞相,怎么可以对两个百姓低声下气的,“爹,你在做什么啊,快教训她们。”
听了自己儿子说的话,王丞相爆喝道:“住口!”
西丰舞眉目一挑,对着王丞相说道:“既然,王丞相管教不严,那么我就替这絮阳的百姓管教一下了。”
西丰舞回头看了嘉儿一眼,说道:“嘉儿,好好管教一下。”
“是。”
嘉儿上前,将王子珏一把拉到了地上。西丰舞见此嘴角微抽,这个扮作女子的嘉儿,力气还是男子样,这样的画面有些奇怪。
“啊——”王子珏吃痛地一叫,惹得王丞相一阵心疼,这个如何是好,这个姑娘说是替絮阳百姓管教,若是现在阻止,岂不是……唉。
“你个恶毒的女人!”地上的王子珏咬牙切齿地吼道。
“嘉儿,听到么?”西丰舞若无其事地问道。
嘉儿接话道:“听到了。”
“既然说我恶毒,那也要对得起这二字啊,将他的另一只手也折了。”西丰舞对着嘉儿下令道。
“咔嚓”王子珏手腕脱臼的声音传入王丞相的儿子,王丞相不忍地闭上眼睛将头撇向一边。
“啊——”王子珏凄厉的叫着。
西丰舞走近王子珏,俯下身问道:“错了么?”
“错了,我错了。”王子珏收回了那副公子哥样,低声下气地承认道。
西丰舞又接着问道:“错在哪里?”
“我,我不该说你恶毒。”王子珏忍痛地说着。
西丰舞似乎对这个回答不满意,皱了皱眉说道:“看来还是不够呢,嘉儿继续,把他的腿也打断了。”
“不,不要……”王子珏恐惧地说道:“我错了,我错了!”
“错在哪?”西丰舞继续问道。
王子珏慌乱中想着,忽然想通了什么,连忙说道:“我不该调戏良家妇女,我错了,我错了。”
“还有呢?”西丰舞问道。
“还有……还有我不该欺负老弱病残。”
西丰舞又问道:“那你现在是不是该做些什么呢?”
王子珏像是开了窍的小孩子,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走向那对被自己欺负的爷孙俩,身子微弓,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我错了,请你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了。”
那对爷孙俩哪经得起丞相之子的道歉,连连说道:“没事没事……”
接着王子珏又走向西丰舞,害怕的连头也不敢抬起来,说道:“我道歉,刚刚冒犯姑娘了。”
西丰舞见王子珏诚恳地道歉,对着嘉儿说道:“嘉儿,接上吧。”
嘉儿上前,双手握住王子珏的手腕,又是“咔嚓”一声,这一次王子珏吃痛地没有叫出来。
见自己的手腕又可以活动了,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正当西丰舞要离开时,被王丞相拦住了去路,“姑娘,可以请您当我儿的老师吗?”
王丞相看着刚刚的一幕,着实佩服西丰舞,以往教育王子珏的老师都被儿子欺凌得很惨,可是今日,看到西丰舞教育自己的儿子,他就像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西丰舞一怔,本来就只想教训一下这个纨绔子弟,没想到被他的老子看中当老师,拒绝道,“我一小女子何德何能。”
王丞相诚恳地说道:“姑娘有德也有能。”
“……”西丰舞无话反驳,看来摊上了一个麻烦事。
勾勾手指,示意王丞相附耳过来,在他耳边几字。
王丞相听了后一脸震惊,似要屈膝,被西丰舞立刻拖住身子,西丰舞说道:“丞相大人,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可以。”王丞相恭敬地说道。
王子珏见西丰舞要走,连忙跑上前,刚刚父亲和她的对话他也听在耳里,心里觉得若是这个女子当了自己的师父,也是挺好的,叫道:“师父,师父你要去哪里?”
王丞相见状连忙拉住王子珏,“子珏,站住,别这样叫。”
“为什么?”王子珏一脸不解的问道。
这次西丰舞也算是微服出宫,王丞相不好透露,说道:“总之,别这样叫。”
……
☆、第六十九章 夜游东宫
宫中晚宴,嘉德殿。
西丰舞看着自己碗中已经堆积如山的菜,嘴角微微抽搐,看向旁边的凤仪凤皇后,也就是目前的娘亲,一脸欣喜地夹着菜往自己的碗中放,丝毫没有意识到西丰舞的碗中已经装不下了。
“来,舞儿多吃点,看看你这么瘦,以后怎么嫁人生子呢。”凤皇后依旧不停地往西丰舞的碗中加菜。
‘父皇!’西丰舞口中没有发出声音,但口型完全可以让坐在对面的西丰腾看懂。
西丰腾见自己的女儿求救,无奈地摇摇头,似乎在说自己也没有办法。
西丰舞见求救失败,立刻转向坐在自己侧面的西丰祁,一脸笑意地看着西丰祁。
西丰祁见此,宠溺地拍拍西丰舞的后脑勺,示意她母后只是好意,乖乖接受。
一家人,如此温馨地在一起吃晚饭,西丰舞心里暖暖的,同时又很乱。
眼前这个名义上的一家人,到底几分是真几分是假。这个祁太子,将自己当做一颗棋子,为的就是能够顺利的登上皇位,若不是方倾城的出现,还真的以为这一切是理所当然的。
家宴结束已是戌时,西丰舞洗了个澡便就寝了。
躺在床上的西丰舞,脑子很乱,今天和西丰祁的相处并不坏,甚至喜欢这样的哥哥。可是……
难道在自己未失忆之前,和無岁一样是一个孤儿,所以才会贪恋现在的天伦。
唉……
一夜无梦。
清晨,絮阳的中心街上,王子珏一身锦衣华服,身后少了那些作威作福的小厮,见到前头那一抹俏丽的身影立刻跟了上去,口中喊道:“师父——”
前头那一抹俏丽的身影听到王子珏的声音,身形一怔,加快了向前走的脚步。
王子珏小跑地追上了西丰舞,一脸崇拜地说道:“真的是师父啊,我以为认错人了。”
西丰舞一脸无奈地看着拦住自己去路的王子珏,说道:“你有受虐倾向啊,前几天揍了你,你还敢叫我师父。”
“师父教训的是,徒儿谨遵教诲。”王子珏一脸恭敬地说道。
西丰舞扶额似乎要被王子珏的话气晕,这家伙不是刻意来报仇的吧,西丰舞想着。“我没什么教你的。”
王子珏建议道:“师父可以教我武功。”
“找嘉儿去,那日都是他动的手。”西丰舞没好气的说道。
王子珏一脸崇拜地看着西丰舞说道,“嘉儿这么厉害都听师父的话,师父一定比嘉儿更厉害。”
西丰舞双拳握紧,已经隐忍到了极限,“滚!”
“是。”王子珏乖乖遵照,蹲下身子打算真的滚。
西丰舞见此立刻制止道,“停下!王公子,王大人,算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王子珏委屈地看着西丰舞,说道:“师父厌烦徒儿?”
见他一脸的委屈,西丰舞竟狠不下心来,“今天为师就教你,尽孝道,回丞相府给你父亲捶捶背,敬敬茶。”
“是。”王子珏得了西丰舞的命令,真的乖乖地回了丞相府。
西丰舞看着远去的王子珏,心道,这个家伙心地不坏,只不过没有人教,所以才会犯下错误。
唉——西丰舞幽幽地叹了口气,转身,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没了那个跟屁虫,总算清净了,心暗暗下了个决定,吃遍絮阳美食街!
……
第二天,安澜殿来了一位客人,此人就是西夏国的王丞相,当他跨入安澜殿内,看见躺在软榻上的西丰舞的时候老泪纵横,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西丰舞被王丞相的举动吓了一跳,立刻坐起身,来到他的面前,扶起他,西丰舞可是承受不起这位老人家的跪拜。她又不是真正的公主,而且也很反感跪来跪去的繁文缛节。
“您快起来。”西丰舞吓得都用上的尊称。
王丞相在西丰舞的搀扶下,站起身,感激地说道:“公主,老臣那不争气的儿子,多亏了公主的教导,老臣活了一把年纪了,昨天子珏他为老臣端茶倒水捶背……老臣多谢公主。”说罢,似又要跪下,西丰舞一把扶住了他。
西丰舞没有想到自己随便说说的事情,那个王子珏真的回家做了,这声谢谢西丰舞应得有些心虚。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被王丞相抢先说道:“公主,老臣那不成器的儿子就交给公主了。”
西丰舞额头挂下黑线,这个王丞相真的很不客气。
“唉。”西丰舞幽幽地叹了口气,“好。”
送走了王丞相,西丰舞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下来,看见站在一边的嘉儿正掩嘴笑着,西丰舞眉目一挑,说道:“怎么?看见我吃瘪的样子很好笑。”
“不敢。”嘉儿立刻一脸正色,毕恭毕敬地站好。
“本宫要洗花瓣澡,你去给本宫采些晚香玉来。”西丰舞开口道。
听到西丰舞的话,嘉儿身形一怔,晚香玉这种花只有在太子东宫才开,让我去采晚香玉,摆明了是羊入虎口。“公主,奴婢知错了。”
“叫你采个花而已啊。”西丰舞悠闲地说道。
嘉儿一副苦瓜脸,慢慢地走出安澜殿,背影是那么的惆怅。
东宫花园。
满园的晚香玉开的正盛,花丛中,嘉儿的一身茶米色的束胸流纱裙显得突兀,那俏丽的身影,令躲在暗处的西丰祁心痒难耐,恨不得将这个人儿揉入怀中。
嘉儿内力深厚,早就知道了西丰祁躲在暗处偷偷看着自己,心里既无奈又惆怅。西丰舞让自己来采花是借口,摆明了让自己来勾引这个祁太子,真是一对腹黑的父女俩,前世一定是我無岁欠了他们。
忽觉那人向自己靠近,嘉儿故作惊慌地转过身看着西丰祁,将花篮抱在怀中,欠了欠身,“参见太子殿下。”
西丰祁一脸温文儒雅的笑容,道:“嘉儿这是在做什么。”
靠!你眼睛瞎的啊,看了我半个时辰采花还问我在做什么,嘉儿心里愤愤道,脸上依旧保持淑女般的甜美笑容,“太子殿下,奴婢是在采花,这些花瓣是公主用来沐浴的。”
“嘉儿真是个贴心的人儿,要是本太子有这样一个可人的贴身侍女,那该有多好。”西丰祁一边感慨,一边走近嘉儿,轻抬一只手,捋了捋垂在嘉儿肩上的青丝,凑近闻了闻,“真香!”
嘉儿一个激灵倒退一步,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