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证吧。”
“抱歉,我不想凑合。”我回他。“我不想和陌生人过一辈子。”
他瞪大了眼看我,半晌笑道,“谁说我是陌生人,你好好想想,我真是陌生人么?”
☆、第10章 他究竟知道多少
超市里人来人往,张栋林打扮得不亚于明星,不少路过的小姑娘都眼巴巴的往这里瞥,恨不得眼睛掉到张栋林身上。很明显,这里不是个谈话的地方,但张栋林的话,完全让我动弹不得。
我控制不住的,指尖颤抖。
“你说什么?”
张栋林勾唇一笑,臭美的恨不得让当场小女生说出愿意拜倒在他牛仔裤吓得话才算完事。
“我说啊,我知道你的很多故事。也知道你有个闺蜜叫兰婷婷,俩人好的像是一个人。你看起来性子弱,但要是真急起来就跟个小怪兽的,就是你现在的表情,想把我吃了……高中那会儿你把抢你闺蜜男友的女的给揍得住院,这个让我印象很深刻,可惜那女的家里有背景,你闺蜜揽下了你揍人的责任在派出所呆了一晚上,你也陪了一晚上。”
张栋林的眼睛里有种莫名的兴奋,可我却觉得,每一个细胞都在不住的收紧。我老爸究竟都告诉了他些什么,可这些分明是连我老爸都不知道的事情,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究竟想说些什么?”
“你听不出来么,你的那些过去我都知道,所以我不算你的陌生人。我们两个结婚,你可以完成你的约定,让兰婷婷当你的伴娘。她现在还单身么?我身边有不少成功人士可以介绍给她……”
“不用了!”我把手上那张光盘甩给他,无线的包装还是奢华大气。我冷笑,“你说你是个音乐公司的总监吧?就你这样,恐怕公司也好不到哪儿去,无线的风格你们是永远都跟不上的!”
我推着车越过他大步走向收银台。
他在我身后愤怒的叫嚣,“宋子瑜我哪点说错了……”
出了超市之后我就给我爸打电话,问我爸那个张栋林是哪路妖怪,怎么关于我的事情他都知道。可能是我语气有点过激,我爸一时间被我说的没什么底气,支支吾吾了半天。
从他老人家的话语里我是明白了一件事,那个张栋林是他老同学的儿子,小时候来过我们家,和我还是一个中学的。我回想一下,脑海里却没有半点印象。等我爸缓过神来,谈起恋爱结婚的时候,我连忙说信号不好,当即挂断。
走到楼底下,一辆路虎停在我面前。这么妖孽骚包的颜色是毛里求斯蓝,是我很喜欢的一款车。我其实不认车的牌子,也分不清楚,但在杂志社工作,对于品牌还是有了解的必要的,前一阵子沐青阳刚给我恶补过汽车款式品牌的知识。
路虎停稳,车门打开后,一双修长的腿率先进入视线。棕色的系带皮鞋,米白色料子裤,软料牛仔衣,外面套着深灰浅灰拼接色的针织外套,看起来相当的养眼。
只是那张脸上的笑……阴森森的。
是俞墨。
他睨着笑望向我,我连忙同他打招呼,“嗨。好巧啊,又遇见了。”
“嗯,是好巧,在楼底下遇见好巧。”他语气里透着丝丝笑意,学我说话的语气。
我咂舌,尴尬笑笑。
他去停车,我跟在他身后。他开单元门,我负责关。他上楼到他家门口掏钥匙,我在一旁盯着看,脸上堆满笑意。
他握着钥匙的手指骨节修长,突起的腕骨微微一顿,一条极短的弧线划过,停住。他扭头问我,“有事?”
☆、第11章 我其实好想她
我嘿嘿一笑,收回视线,“签协议也有几天了,我看你早出晚归的怕你忙忘了。”我在他炯炯目光下又逗比的补了一句,“请叫我红领巾,不谢。”
俞墨抿着唇,夕阳的光透过玻璃窗打过来,他唇线红的异常性感。
俞墨看了我,缓缓吐出两个字,“逗比。”
“我哪里逗比了,我只是调节气氛。”我吐舌头,真心没有逗比啊。我就是提醒他赶紧提条件嘛,他提完条件,我早死早超生呀。“说真的你什么时候提条件啊。”
“不急。”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想问我的?”他挑眉,淡淡的问我。
我摇头,心虚的没敢看他,他眼神实在是太犀利,总觉得和他对视几秒他就能看出我在想什么。“没,我什么都没想问的。”
我转身就要走,被他拉住。“不急,你要是想问什么,我可以告诉你。”
这语气悠悠的,他一脸慵懒的笑容,斜斜倚着门,手里还扯着我羽绒服上的帽子。
“还没寒冬腊月,你倒是武装的挺好。”
“我皮薄,不耐冻。”
“我只给你这么一次机会,你真的没有对我有任何的问题可问?”他话锋一转,又回到原题上。
我被俞墨拽着帽子,对上他的视线我一定会更怂的,索性低头不看他。他让我问他问题,我是对他有一堆问题,譬如你有没有男朋友。又为什么住这里。还有我得罪你哪了,你这么斤斤计较……但我都没敢问,生怕出乱子。面对俞墨,做什么事说什么话一定要再三思量,不然分分钟被算计被秒杀。
和俞墨接触也有一段时日了,他这个人看起来是笑意充沛,对邻里有礼貌,温和无害,亲切有加(每次碰见孙大爷买菜,都是俞墨给提到四楼东户的)。但却是在几秒内的打量里就能精确地计划出能以怎样的步骤让你自愿掉进三米外的粪池(我们这层西户的有个叫二狗子的经常干偷偷摸摸的事,但都没被抓着。可不知怎么被俞墨撞见了,听说要在劳教所里跨年了)。
“我就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提条件,有事搁在心上,我无心做别的事情,放不下。”
“哦。”他淡淡的回我。
然后便听见开门的声音。
我抬头去看,门已经被关上了。
我手指颤颤,提着购物袋的手险些松开。我就知道,他才不会那么好心的回答我的问题!
——
回到家里,我躺在沙发上舒了一口气。一闭眼,脑海里就回荡了张栋林说过的那些话。那些话里的字符连句,组合成一幅影像。
兰婷婷。
那个中学时代陪伴了我六年的闺蜜,我俩形影不离的连老师分不清我们。可一人长发,一人短发戴眼镜,怎会分不清楚呢?大概,是太亲密了吧。
我拿出手机,点开微博。
我看微博界面上小东西的照片,才发现自己好久都没有更新了。微博名还是夏友靳那厮没节操的给我换的。
刷了会儿朋友圈,其实也没几个,大多都是夏友靳那厮晒图配文。那厮是建筑学专业的,子承父业。晒他奢华的一日三餐加名牌外加他自认为帅到毁天灭地人神共愤的脸。
附加一行字:有钱,就是这么任性。
我想了想,评他:你交了个姓钱的女友?
没等他回我,我又更新了我的微博。
男神酷爱到碗里:逃离这么久,今日竟是有人提到她。我其实好想她。
微博发出半分钟后,我手机就响了起来。
我怔怔的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文字,忽然觉得这淡蓝色的光好刺眼。
☆、第12章 惊现腹黑他男友
“小夏子你好哇好久不见很是想念,你什么时候交了个姓钱的女友呀?”电话一接通我就抢先发言,生怕他说出什么教育我的话。
可他若不说,便不是他了。
“宋子瑜。”电话那端夏友靳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这人不适合严肃,可每次严肃的时候都让我撞上。他这调调真跟我爸有一拼了:“过去的事情,为什么你总揪住不放呢?”
我哑笑,你奢望一个念旧的人放下那就是痴人做梦。“我从来都没说过我要放下。”
“放不下你会不回c市吗?”他堵住我的话,隔着冰冷的手机,微弱发麻的电流肆意流淌着。“宋子瑜,和你说了多少遍让自己好过点,你丫为什么就是不听呢?”
“我做不到。”这世上大约不会有人如兰婷婷一般对我了。我和她所经历的事情,从相遇到最后的分别,几乎都深刻印在我的脑海里。
我握紧了手机,深吸一口气,没心没肺的说:“小夏子,我放不下她,我也不敢回c市。可你不还是一样,你为什么要留在舒城,你不也是怕回去见到她么?”
我说完后,他在电话那端冷笑了一下。
我变成刺猬的时候,越是亲近的人,大抵越是要受我一刺。
我们都没再说话,有些软肋,谁都不能触碰。
——
晚饭后,我揉着圆鼓鼓的肚子,一不小心就暴饮暴食了。
小东西在我周围扑腾的有劲,丫的眼珠子盯着电视里的动画片兴奋地不行。
“圆明园,圆明园……”
我正在擦桌子,它这么一喊,我心里面一阵翻腾,手的动作也缓了下来。我面无表情的拿着遥控器换了频道,伸手抖它的鸟毛。
“一边去,一只鸟整天看什么圆明园啊,你想飞帝都啊,你也得飞的了。瞪我?难道我说的不对,莫非你想表达爱国情怀,看残垣断壁记着国耻?”
“死鱼,忘不了,圆明园。欺负鸟,欺负鸟!”它叫嚣着,用那麻利的爪子按遥控器。转眼,宫崎骏的动漫又变成了圆明园颓败的画面,小东西浑身笼罩金灿灿的光环。
我挑眉,直接关了电视机,它再挣扎也没用。小东西捯饬不了电视剧,便在我耳边聒噪,“欺负鸟,欺负鸟!”
我嘚瑟的笑,“对呀,就欺负你,你咬我啊。”
调戏完它,我穿上外套,“走,消食去。”
我没有早起的习惯,且还赖床,所以自小东西被我养了之后从来就没有早上遛鸟的习惯。但夏友靳鄙视我的体质,所以我偶尔晚饭后带着小东西一起散步。
最近舒城降温,到了晚上特别冷,我调整了帽子和口罩,武装完毕后又给小东西戴了顶毛茸茸的帽子。这帽子还是我那手艺精湛的老妈给小东西织的,小东西特别的喜欢,不造它算不算第一个戴帽子的鸟。
我俩就在附近的街道随便逛逛,有精品店的去里面看看饰品。有的小姑娘看见我肩上的小东西,都会双眼发直盯着它看,一直说可爱啊呆萌啊之类的,还给它拍照。它也得意洋洋,用嘴巴梳毛,摆pose。
在外面晃了将近一个小时,刚走到我家楼前,便看到那辆骚包蓝的路虎。
一个男人上了汽车的副驾驶座,看背影外形,是个身材不错气质也不错的男人,他侧身坐进去的时候,我只能看个模糊的侧脸,但仅仅是个模糊的侧脸,我这颜控便能判别他一定非常有姿色。
俞墨从楼道里出来,边打手机边朝周围看。我赶紧往阴影里缩了缩,不知道是不是心虚的关系,因为发现了他幽会男人,所以总觉得俞墨的目光是在我面前停留了几秒然后才转到车上。
我纠结了一会儿,摸摸脸,心想我全副武装,连额头都塞帽子里了只露出一双眼睛,他能认出就有鬼了。
等那辆路虎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内的时候,我才敢往公寓楼里跑。肩上的小东西特别安静的抓着我的衣服,我忍不住笑它,这家伙一见俞墨那张脸就萎了。
午夜时分,我写完稿子发给主编,准备睡觉的时候,隔壁的门响了,我瞄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钟表,一点零五分。
这么晚了,俞墨竟然不在外过夜,也挺稀奇的。
我这么想着,我的门也响了起来。
☆、第13章 疼死你丫的
“宋子瑜。”门外传来低沉的男声,是俞墨的。
我瞄了一眼睡的正香的小东西,抿了抿嘴,裹着外套磨蹭到门口。
手触到门锁的时候,我顿了一下,“有事么?”
“你有没有,胃药。”
临近了才发现,他的声音有些虚弱,而那声音似乎是从牙齿缝中挤出来的。我赶紧把门打开,“有啊有啊,你快进来坐。”
他一米八多的个子此刻看起来有点弱弱的,整个人倚着门框,额头上有薄薄的细汗,顺着脖子滑落。手背上青筋暴起,指骨泛白,身上还有很大的烟酒味。
我猜,他八成是和那男人闹矛盾了,然后借酒浇愁,加上没吃饭就胃病犯了。开得起路虎的男人一般除了家境殷实的就是事业有成的,前者享受居多,后者打拼较多。俞墨看起来应该属于那种工作起来废寝忘食的,忘着忘着就生出毛病了。
我找出胃药,这还是之前给夏友靳准备的,我那男闺蜜胃也不好。难不成天下男人的胃十个有九个都不好?
保温壶里的水还很烫,我睡觉前开得水。看他疼成这个样子,我就去厨房拿了两个碗,来回倒腾水。我一紧张就慌就怂,水就溅的哪里都是,一不小心就烫着自己了。
“宋子瑜,倒个水都能烫着自己,你也是人才,智商过一百六了吧?”俞墨病成这样还有力气嘲笑我?
“还行。”我不咸不淡的回了句。
“别急着回我,我是说……”他拖长音,眼睛里砸了笑,“负的。”
我被他的话狠狠的噎住,我端着捯饬好的水,瞪他,“欺负小姑娘你有意思么?”
“你是小姑娘啊?”他惊讶的看着我,“还真没看出来。”
“……”
我竟——无言以对。
对于俞墨这般丧心病狂的腹黑,我决定采取简单粗暴的战略方案!
我退坐到挨着电视机的沙发上,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把碗放到茶几边缘,盯着我家沙发上的花纹看。这水和药都不给你,疼死你丫的。
进不了你的身我倒退不就得了。
“生气了?”
“这就生气了,度量够小的。”
“宋子瑜,你不是一小姑娘家吧,小姑娘家的怎么会和我这病人计较?”
我抬头,“哼”了一声,“本姑娘度量很好,不轻易生气。”
“药。”我刚缓了脸色,他就下了命令。
我又坐到他身边,把水拿给他,他接过后我从药瓶里倒了四粒药丸给他。
他瞥了一眼我的手,我知道他有强迫症加洁癖,连忙说,“干净的,我去厨房拿碗的时候洗手了。”
他拧了一下眉,没再说什么,接过药,喝水。
他闭了会儿眼睛,我在一旁收拾桌子,看了一眼时间,也不好意思撵他走,毕竟他现在算是个病人吧,又是我邻居。不过依他洁癖的程度能在我这么凌乱的小窝里呆的下去,也挺难得的。
冷白色的灯光打在他脸上,纤长的睫毛洒下一片淡淡的阴影。这腹黑安静的时候还是很赏心悦目的。很可惜,这份赏心悦目保持的时间太短暂了。
过了会儿,他抬起眼